《无敌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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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丑公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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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去除杨义贞一党的余孽,为防生变,宫中的守备全换了高泰明的人。

过了头七,便有大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请旨早定后继之人——段素徽认得此人,早前跟王兄段素光交往甚笃。

这一日,朝中之人披麻戴孝白茫茫的一片聚集在大正殿内商讨即位之事。

提请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大臣刚开了头,段素光便自怀中拿出上德帝的遗诏,“各位大人,容小王我说几句。当日我与父王被叛臣杨义贞软禁在这大正殿里,杨贼威胁我父王,要父王将王位传给他,父王宁死不从,执意将王位传给我,杨贼一怒之下要了我父王的性命。”话说到这分上,段素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遗诏交给几位德高望重的重臣权贵。

这张遗诏在几位大臣的手中传过来传过去,末了便传到了高泰明的手中。

自打宫中一役,众人已知这位相貌堪比大理第一名妓的少爷便是相国高升泰的独子。自小在宋国长大,他是要文能文,要武擅武。他此番归来不久,高相国多年培养的势力便在他父亲的授意下成了这位少公子的左膀右臂。加之,后有高相国拢聚兵马坐镇缮阐。谁还敢小觑了他?

现如今,朝中第一要人便是这初出茅庐的高泰明了。

接过遗诏,高泰明上下扫了一眼正要发话。忽瞧见皇幔后面有一抹人影正瞧着他直摆手,他瞪圆了眼细瞧了去,那人虽是一副宫人打扮,可……能有此容貌的大理上下唯有一人——段涟漪。

她还真爱乔装打扮啊!杨义贞盘踞宫中之时,她又扮舞姬又装宫人,现在怎么又扮上了?还有她不停地摆手是什么意思?抽筋哪?

高泰明将那遗诏递到段素光的手里,顺势落了一眼段素徽,转脸瞧着段素光笑咧了嘴,“光王爷,我虽回大理不久,但也知道大理国每代王即位都有个仪式,也算是传统吧!若黑曜石能耀出您的身影,您便是苍山洱海认定的千秋不朽帝王之尊。”

段素光一听这话顿时眯起了小眼——高泰明啊高泰明,不愧是高家的后人啊!你把你们家祖上几辈的权谋都集于一身了呀!

他既没承认这道遗诏,也没否认,只说让那道帝王传说来决定。

大理每代君王即位前必要经历这个仪式——十五的夜晚,搬出由黑曜石制成的千年古镜,当满月之光照于镜上,恭请即将登位的大理王立于镜前,若黑镜能显现您光辉的容颜,《|wRsHu。CoM》则苍山洱海认您为千秋不朽的帝王之尊。

若镜上不曾显现……

高泰明便会以此反对他即位为王。

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可段素光却无从反对。高泰明一席话不痛不痒,却全无漏洞,即便身为长王爷,段素光也无话可说。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踱到高泰明跟前,一把搂住了他的双手,“高大人此话有理,就等满月之夜,让黑曜石见证谁才有帝王之尊吧!”

高泰明抽出自己的手,回敬他一抹皮笑肉不笑,单只露了四个字——

“遵王爷旨。”

下了朝,高泰明策马回了高相国府。

朝中已定,可段负浪还赖在相国府住着呢!他的理由很正当,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又没的根基,不找相国府这棵大树趁凉找哪棵啊?不仅是他,连段素徽也放着宫里头的高门大殿不住,跑他这儿挤着。

段素徽、高泰明两个人前后脚进了相府,悠哉半日的段负浪早已喝过三巡茶。

段负浪抬手又沏上一杯,茶未到嘴,他话先出来了:“怎么?光王爷说要即位?”

“你人虽不出门,可这门外的春事,你倒是一件不落啊!”他们人刚进门,他的消息倒比他们的腿脚更快了。高泰明手一伸夺下他那杯茶,他渴了半晌了。

段负浪转手又沏了一杯递给段素徽,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嘀咕上了:“负浪不才,政事不懂,传自血脉,对风花雪月之事倒很在行。你们两位都是干正事的,肯定不知道这大理首府有个名叫碧罗烟的好去处。那可是个堆满脂粉的地方,在那里不论是街头巷尾的热闹事,还是宫里朝廷改朝换代的正经事,什么事都传得快,什么事都掩不住。”

段负浪真不愧是名妓之后,回大理还没几天,就把首府里各家烟花场所摸得门清。他们在宫里头打得要死要活,他在温柔乡里醉得七荤八素——到底谁活得惬意啊?

高泰明想想就觉得郁闷,撇过头来见着段素徽,他正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呢!高泰明撇着嘴兀自闷着,要说郁闷,相信眼前这位徽王爷当比他还郁闷才是。

“我说徽王爷,若你大哥做了这大理的王上,你这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段素徽料到高泰明这话的深意,他反把这话丢给段负浪,“负王爷,您有看面算命之长,先前你说我家中有变,如今应了你这话。现在,你看看我这面相,您觉得我接下来将有怎样的面道?”

段负浪看都不看他,垂着眸丢下四个字——“大贵之相。”

高泰明眼瞅着这两人,心说段负浪又在胡说八道了。他最听不得这茬,一口饮尽段素徽面前的那盏茶,他起身就往外头去,“这几天宫里头还不太平,我赶紧盯着些吧!”他借了个托词遛了出去。

这院子里霎时就剩下段负浪和段素徽这堂兄弟二人。

段负浪呷了口茶,阖了眼养起神来。段素徽虽不说话,但浑身不自在。坐在圈椅里,沉沉的闷气自他的胸口吐出,这就是一叹。

“你本不该感到悲伤,可是心口却痛得慌——是吗?”

段负浪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让段素徽全身都绷紧了,连呼吸他都不敢恣意妄为,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上一句:“负王爷,这话怎讲?”

“我什么都不知道。”段负浪转过脸来冲他蔚然一笑,“单凭面相而说,若有不当的,只当我看错了、卜瞎了。”

他清风如道,全然摸不清他的心思,段素徽知道任他再怎么追问,也休想从这段负浪的嘴里听到几句真心实话。

那就打听几句闲话吧!“你在宋国过得如何?”

既然是闲话,段负浪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比贫苦人家好些,比富贵人家一般,说不出有什么差别。幼年时父亲于家中教导我,并不曾念私塾、请先生。后来父母相继故去,独留我一人于家中,守着份薄产,倒也活得自在。若非此番高相国叫高泰明接我回来,我就快忘了自己是大理的王族后裔。”

说起这茬,段素徽倒替他叹起气来,“若当年你祖父没有被高氏重臣拉下王位,今日坐在大正殿里的王上该是你啊!”话说到此,他偏过头来细细打量着段负浪的反应。

“哈!”出乎他的意料,段负浪一个人先乐上了,“我说徽王爷,那些劳什子几十年前的旧话就休要提起了。倒是你该好好考虑这眼前的勾当——我听闻,你母后在世时最不喜光王爷,两人如同水火,连带着你也受牵连。一旦光王爷成了大理国的王上,你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吧!”

他来大理时日不久,知道的却是不少啊!段素徽抬起手以茶掩面,“满月之夜,黑曜石决定大理国帝王归属——这是苍山洱海定下的规矩,也是大理的帝王之术——若天地认他为王,我将匍匐在王的脚下。”

他段素徽愿臣服的是……王,不是段素光。

高泰明说是进宫盯着,腿脚却对直不打弯地奔向公主殿。现在宫里归他管,出来进去他可自在多了。

远远地便瞧见公主殿门户大开,她还真相信宫里的守卫啊!高泰明抬腿进了公主殿,没等他出声,身后大门紧闭,他骇了一跳,抬眼正看见灯下段涟漪穿着素净的衣裳坐那儿呢!

“难不成你就等着我呢?”高泰明捡了一个离她最远的座位坐了下来——安全,这样比较安全。

段涟漪偏要挤到他身边,今日的他穿着便装,一派公子打扮,俊美更甚从前,“我就知道你今夜会来见我。”腻味,她就爱腻味在他身边。

这话听得怎么像一对狗男女在打野战啊?高泰明抬了抬眉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分。她身上这都是什么气味啊?熏得他鼻子痒痒。

“你搽的是什么粉?”

'文'“素徽那小子送我的嫣红的桃花粉啊!为了等待你今夜入宫,我傍晚时刚搽上的,香吧?”

'人'太香了!香得他都快吐了。也太厚了些,厚得连鼻子都快看不见了。

'书'言归正传吧!高泰明不想在她的身边多待一刻,就想着尽快说完正事好抬腿走人,“你今日在大正殿上扮作宫人躲在皇幔后面对我直摆手,是什么意思啊?”

'屋'段涟漪开始拉扯胸前的衣裳,她本就穿得不多的裙褂开始动摇,眼见着她那两片酥胸就要彻底暴露在高泰明的眼前。他忙偏过头去,这美色看不得,他也不想看。

“你想什么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温热的东西塞进他的手心里。

高泰明以为她拿了自个儿的抹胸当定情之物,下意识地甩了出去,口里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家的羞耻之心?”这要放在宋国,可以拉她出去点天灯了。

“羞耻?”段涟漪眼一横直瞪他,“我维护我王兄的遗诏,我有什么可羞耻的?”

遗诏?高泰明低头细瞧了瞧那还带着她体温的白锦——大理段氏王朝第十二代君主上明帝段廉义传位于二子段素徽——下面有玉玺国印。

高泰明一瞧乐了,“这可好,一张王位弄出两道遗诏来,谁坐上去,谁滚下来啊?”

段涟漪自有主见,“素光那张遗诏虽也有玉玺国印却不是王兄亲书的,这张遗诏我认得上头的笔迹,却是王兄亲笔所书,且是王兄亲手交给我的。料想,这才是王兄的真实心意。”

她话说到这分上,还需要他高泰明干什么啊?

他把那块白锦丢到她手边,好像丢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不,这玩意可比烫手的山芋厉害多了。一块烫山芋顶多烫破了你的嘴皮,这东西一旦弄不好能让成千上万的人丢了脑袋。

“你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上德帝遗诏,你今日在大正殿上就不用向我摆手,直接拿出来诏告文武大臣、天下百姓就是了。”

段涟漪伸长了脖子,把脸蹭到他面前,回他一句:“你当我傻啊!”挥舞着白锦,她踱着步子教训起他来,“素光那小子刚拿出遗诏说自己是王上,我再拿出这道遗诏,一下子就把我和素徽推到了素光的对立面,也把这刚刚平定下来的朝局搅了个大乱。朝中大臣势必要分成两派,或支持素光,或力挺素徽,这天下……怕要大乱。”

“你也知道?”高泰明瞪圆了眼珠子,“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把这玩意给我,你不想成为段素光的对立面,你却想让我成为这天下的敌人?”

段涟漪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看着他的眼,也让他看清自己的眸,“高泰明,你本来就是要成为大理段氏王朝的敌人,这天下的敌人。告诉我,你坦率地告诉我,你会在乎这进程早一天或晚一天吗?”

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久久,他戏谑地笑了,“不在乎,我压根不会在乎大理段氏王朝兄弟残杀、骨肉互倾。”

于是,他会如她所愿。

第五章 弑父逆子命当诛杀

十五的夜来得格外快。

斋戒三日,待到满月之时,大正殿上聚集满朝文武、皇亲国贵。作为王室的长辈,段涟漪坐在右手边,左手是上德帝的牌位,而中间正是黑曜石制成的石镜。

满堂站定,宫人请出储君段素光——光王爷。整理衣冠,他在黑曜石镜前站定,静等着月光照在镜上。

月光慢慢偏移,近了,更近了,终于圆圆满满地将整块黑曜石镜掩盖,亮腾腾地晃了凡人的眼。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块镜上,试图看到里面会出现什么,或者有段素光的身影,或者没有……

有了!有了!黑曜石镜上正在显现出影像,仿佛要宣告凡人苍山洱海的圣意。段素光心头一紧,王位——近在眼前。

而眼前出现的情景出乎这位光王爷,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黑色的石镜上慢慢显现出的并非他的身影,而是六个字,六个似用血书写成的字——弑父逆子当诛。

弑父逆子……当诛!

全场哗然,段素光从即将成为大理第十二代王上的喜悦中坠入无底的恐慌里,他望着那面黑色的石镜不住地往后退,再往后退,摇着脑袋,他嘴里喃喃自语:“谁在陷害本王?谁在陷害本王?是谁……”

“光王爷,谁能陷害你呢?还是,你陷害了谁?”

高泰明忽然走出列班,手里拿着那块上德帝留给段涟漪的白锦遗诏,“你手握先王遗诏,自称先王将王位传予你,可我这里也有一份遗诏,是从先王遗躯的袖中夹层翻出来的。这上面清楚地写着大理第十一代君王上德将王位传给二子段素徽,这上头不仅有玉玺金印,更是先王亲笔所书——我的光王爷,你觉得这两份遗诏,到底哪张才是先王的真实遗愿?”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有段素徽镇定地站在原地,无声亦无情。

高泰明将手里的这份遗诏传给众大臣,尤其是上德帝的几位重臣。众人亲眼所见,确是先王的亲笔所书,加之高泰明强调此遗诏是从先王遗躯的袍袖夹层中翻出的,更让人浮想联翩。

见众人目光有异,形势有变,尚且未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的段素光急着反击:“你不过是从宋国回来的一介小民,你甚至无官无职,你凭什么对王上即位这等大事表示异议,你算……算个什么东西?”

他话未完,已有侍卫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整个王宫都在高氏一族的掌握中,高泰明从宋国学到的兵法可比杨义贞强多了,他绝对不会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把玩着袍袖,高泰明扬起他比女人还媚的笑容,探近段素光,他眉开眼笑地反问道:“你说……我算什么?”

一魂未定,又惊一魄。段素光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虚地望向高泰明,嘴里还不住地嚷嚷着:“父王将王位传给了我……父王将王位传给了我……传给了我……”

“我察过杨义贞的刀。”

高泰明突来一语,引得众人将注意力都偏转到他身上。他要的就是这场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手掌握这天下乾坤。

“我和徽王爷带领人马进入大正殿的时候,先王已崩,当时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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