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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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秘密-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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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羊娃扔下强巴就跑。一会儿,他牵着一头母羊过来,冲着强巴的嘴边挤羊奶。羊奶滋到强巴的脸上,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扎西和刚珠带着商队一行人走到驿道上,扎西边走边琢磨着。刚珠愤愤不平地说:“这次完全是旺秋使的坏,把你挤对走,你怎么不跟他斗呢?”

“我要不走,小姐就回不来。”

“你是说……”

“什么都不要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刚珠突然看到两个陌生人在商队伙计中间,他犯嘀咕:“这两个人,哪来的?”

扎西看了看,拉刚珠,制止他。等那两个人走远了,扎西问道:“你确实不认识这两个人?”

“没错,德勒家虽然上下两千多口,我不全认识,可商队的人我都熟,这两个人绝对眼生,还有那边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一共有几个?”

“大概有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扎西心中有数,于是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声张。”

商队走了一天,到了天黑的时候,找了一个避风的山脚停了下来,伙计们搭起简易的灶,烧着火,熬着茶,搭帐篷,准备宿营。刚珠张罗着:“大伙都歇着吧,今天当值的把马喂好,明天天麻麻亮,我们就出发。睡觉的时候,都醒着只耳朵,听着点儿动静。”

大家散了,扎西也进了自己的帐篷。帐篷外有两个人倚在货包边上,盯着这边,目光里透着邪恶。

扎西拿出那块绿松石佩玉,很惆怅。他悄悄挑开帐篷帘,朝外面看了看。外面,骡马拴在树上,伙计们已经安静了,有的进了帐篷,有的在火堆旁睡着了。扎西放下帘子,躺了下来。

汽油灯吱吱地响着,照亮了德吉的卧室。她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突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手铃,狂摇不止。旺秋小跑着进来,嘴里答应着:“少奶奶,来了,来了。”

德吉把手铃扔在卡垫上,问道:“到这个时候,他们走多远啦?”

旺秋装糊涂,故意说:“谁走多远啦?”

“扎西……商队。”

“应该过了堆龙德庆。”

“旺秋,你派人骑快马去追他们,叫扎西和刚珠都回来。”

“啊?少奶奶,人走都走了,叫他们回来干什么?”

“兰泽被劫,少爷这个时候去印度经商,说出去,反而让人起疑,唬不了人的。”

“少奶奶,留着扎西在府上,也只是我们自己唬自己。您忘了,马匪的信上怎么写的,要不是扎西乱出馊主意,我们至于这么被动吗?”

“也不能全怪他,那也是土登格勒的主意。你派人去吧,叫他们回来……怎么还不动啊?”

旺秋脸色难看,酸溜溜地说:“少奶奶,您不是真把扎西当成少爷了吧?”

德吉火了:“哪来的这种浑话?”

“其实,我也时常恍惚,谁让那臭喇嘛和少爷长得那么像。可不管怎么着,他毕竟不是德勒少爷,那是我用骡子从外面驮回来的摆设,有其名无其实啊。”

德吉被他说中了要害,一时无语。

旺秋见机,又说:“少奶奶,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小姐。这要命的时候,您是主子,心可不能乱啊。”

德吉只好转移话题,说:“我倒不是指望扎西,毕竟他有功于我们家。过河拆桥,我心里过意不去。”

夜深了。营地里的篝火已经快灭了,那两个人悄悄地靠近了扎西的帐篷。他们趴在帐篷边听了听,里面传来扎西的打鼾声。两个人对视一下,掏出尖刀冲了进去,他们朝扎西睡的铺上一顿乱捅。突然,他们感觉不对,于是停下手来,揭开羊毛被一看,里面不是扎西,竟是几捆羊毛。两个人知道中计了,刚准备往帐篷外面跑,帐篷突然倒了下去,把两个人罩在了里面。

扎西、刚珠和一名武夫冲上去,拿着棍棒一顿乱打。两个刺客在帐篷下面被打得鬼哭狼嚎。伙计们也醒了,围了过来,他们把两个刺客从帐篷下面拎出来,两个刺客吓得瘫在地上。刚珠冲上去,要棒打他们。扎西制止他说:“刚珠,把他们俩弄那边去。”

武夫和刚珠把两个人推到了不远处的树桩旁,把他们绑在了树上。扎西走过去,对刚珠耳语了几句。刚珠点头说道:“少爷,你放心,我记住了。”扎西蹲下来问了几句,刺客全都招了。不出扎西预料,这两名刺客是旺秋派来的。扎西已经感觉到自己识破他叛变了德吉,所以,必须要除掉自己。但这两个刺客对兰泽小姐的下落却一无所知,这让扎西感到困惑。他换上伙计的衣服,和武夫悄悄地离开了驮队的营地。

他们到了雍丹府的后院,见大门紧锁,武夫伸手敲门。一个奴仆跑出来开门,扎西一把将他拽到一边,小声地说:“你赶紧进去叫格勒少爷,不要惊动别人。”

奴仆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说:“你是……德勒少爷?”

“小声点儿。”

奴仆答应着,跑了。武夫见院外没有任何动静,把大门锁上了。格勒匆匆赶来,他见了扎西便说:“姐夫,院子里人多眼杂,进里面说。”两个人进了旁边的屋子。

格勒听完扎西的叙述,气愤地骂道:“真是旺秋,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脚下的石头越上了额头!”

扎西说:“我早就察觉到他和仁钦暗地里勾结,这是他铤而走险的主要原因。他知道我早早晚晚会惩罚他,所以,他抢先劫了小姐,以此来要挟我。”扎西说道。

“阿佳啦知道这些吗?”

“我没告诉她。以免惊动了旺秋,那样,兰泽就危险了。”

“兰泽在他手里,总是让人揪心。”

“现在,旺秋以为我死了,对他的威胁也就解除了,兰泽应该安全了。”

“那些绑匪都是些亡命徒,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佛爷的命令,他们也未必听得进去。旺秋管束得了他们?”

“这也是我担心的。我们要盯紧旺秋,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姐夫,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我马上去安排。”

扎西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一个不大的密室。他说道:“格勒,我躲在你府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你放心吧,一切都按你的计划来。”格勒对扎西由衷地钦佩。

旺秋拿捏好了时间,他估计扎西已经被除掉了。现在,应该是让兰泽回家的时候了。于是,他跟土日头人勾兑好后,又用藏纸写了一封信,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德勒府。他一进客厅却发现卓嘎来了,心中连连叫苦,这个少奶奶怎么赶这个时候来,添乱,真是添乱。

德吉愁眉不展,卓嘎正在劝她:“……我在家都跟格勒急了,他手下那群警察,吃饭领赏个顶个的不含糊,怎么办起差来,笨得不如一头牦牛。都这么多天了,他们怎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急死我了。”

德吉眼圈红了,说道:“我都麻木了,这半年是怎么了,我们家一股脑儿遭受这么多灾祸,都不让人缓口气儿……不是今世的孽报,就是前世的业障,只可怜我的宝贝女儿沾了家里的晦气。”

“阿佳啦,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您没找大师问问?”

“我去大昭寺、小昭寺拜也拜过了,问也问过了,可是佛爷也拿绑匪没办法。”

“我们还应该去各山顶烧香祈祷,插上风马旗,让运气上升,兰泽可能也就回来了。阿佳啦,你别嫌我多嘴,到如今,我们除了求佛还能求谁呢。”

卓嘎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卓嘎知道德吉去接小姐,肯定要求一同前往,那样的话,土登格勒的警察也一定尾随而来,那将是一个大麻烦。不行,一定要把卓嘎轰走!旺秋故意把那封信从袖子里抽出来。德吉一眼看到他手里的藏纸,心里一激灵,腾地站起来。

卓嘎不明白,问道:“阿佳啦,你怎么啦?”

旺秋又把信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偷偷地指了指卓嘎,又指了指自己的袖子。

德吉明白了,于是说:“卓嘎,我有点儿不舒服,你回去吧,有事儿,我打发人去叫你。”

“阿佳啦,你不能总在家里窝着,好人也锈了。还是听我的,咱们去祭山,你也透透气。”

“卓嘎,你怎么那么啰唆。”

“阿佳啦,你再这么唉声叹气下去,兰泽没救回来,你也熬散了架子。今天你可得听我的……”

旺秋听明白了,进言:“雍丹少奶奶的主意不错,我也赞同去山上献供,我这就打发人去八廓街请风马旗,等备好了东西,我们和雍丹少奶奶下午在渡口见。”

卓嘎却笑着说:“我都准备好了,仆人都带来了。”

德吉意外,见支不走卓嘎,便着急地说:“卓嘎,这次……亏得你想得周全。”

“我过去老是马马虎虎的,人不遇事,总是长不大。这回我替阿佳啦全想周全了。唉,姐夫呢?插风马旗要你和姐夫都在才灵验。”

“你姐夫……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啦?”

“少爷和少奶奶吵了架,他一赌气就带着商队去印度了,昨天就走了。”旺秋说。

“啊?眼睛里全是钱了,孩子都不要啦,他发什么疯?”卓嘎惊讶地说。

“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让人琢磨不透。”德吉灵机一动,说道:“卓嘎,阿佳啦想求你帮个忙。”

“阿佳啦,什么求不求的,我就犯愁什么忙都帮不上呢,你快说,快说。”

“你赶紧叫占堆沿着官道去追你姐夫,他们才走了一天多,应该没走多远。你让占堆去劝劝他,死活把他拖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回家去叫占堆。阿佳啦,你别着急,占堆去追,姐夫肯定回来,我走了。”说着,卓嘎急急忙忙地离开客厅。

德吉见卓嘎走了,忙问旺秋:“有信啦?”

旺秋把袖子里的信拿出来,回话:“他们说今天中午放人。”

“中午?这不眼瞅着就中午了吗?”

“是啊,这事儿,不敢让雍丹少奶奶知道,她要知道了,雍丹二少爷就知道了,警察又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德吉嘟囔着:“这个卓嘎,真耽误事儿。你赶紧去备骡子,我们马上出发。”

德吉和旺秋带着五名家丁,牵着骡子,慌慌张张地出了德勒府。在德勒府院门不远处,有两个摆地摊的小贩,他们一边做着买卖,一边回头朝这边张望。两个小贩见德吉他们走远了,收了地摊,跟了上去。胖小贩对瘦小贩说:“你赶紧去报信,我盯着他们。”

瘦小贩点了点头,转身跑了。他一溜烟地跑到了警察兵营,径直冲进了格勒的办公室。

德吉、旺秋等人进了东山后的一片林子,德吉警觉地左右环顾,问道:“他们不会不来吧?”

旺秋坚定地说:“不会,他们要的是钱,大老远就闻到银子的味道,他们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德吉等人停下脚步,紧张地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绑匪的影子。忽然,一块大石头的后面金光一闪。旺秋警觉地皱了皱眉头,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土登格勒和他的警察就在附近。如果土日头人他们被抓住,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他迅速地思索着对策,一不做,二不休,不出狠招儿,自己将无法脱身。于是说:“少奶奶,您在这儿等着,不要动,我一个人过去拿钱接小姐。”

德吉担心地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人多了,怕把他们给惊了。”

“旺秋,你把这个带上。”德吉从怀里掏出手枪递给旺秋说。

“少奶奶您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把小姐接回来。”

“我们娘俩就全指望你了。”

旺秋郑重地点了点头,把枪揣在怀里,牵着骡子走进了林子。他再次回头看石头后面,脸上露出狡诈的神情。

半炷香的工夫过去了,德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见旺秋还不回来,急得团团转。这时,土登格勒和帕甲穿着便装,悄悄摸过来。德吉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张望,一见格勒,她吃惊地问:“格勒,你怎么来啦?”

“阿佳啦,你别着急。”

德吉脸色涨红,埋怨道:“就怕你们来,他们会发现的。快走,格勒,你快离开这儿。”

“我已经做了周密布置,防止绑匪耍花招,这次只要他们一露面,一定把兰泽救回来……”

这时,那匹骡子从林子里跑了回来,它背上驮的银圆不见了,也没有旺秋的踪影。德吉大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旺秋呢?”

格勒警觉,大叫:“不好,要出事儿。”他一挥手,帕甲一声哨子,警察们冲进了林子里。

土日头人和一个绑匪用羊毛袋子罩在旺秋的头上,用刀子逼着他朝山洞跑去。他们突然听见背后的哨声,停住脚步,探听。土日头人骂道:“警察,肯定是警察,你怎么把他们带来啦?”

“我也才发现,他们一定是盯上我了。”旺秋说。

“那怎么办?”

“抓紧时间,把这出戏唱完,你们就远走高飞。”

土日头人回头看着追来的警察,他们中有穿警服的,有穿便衣的,人影绰绰。他和绑匪架着旺秋跑得更快了。他们一路跑到山洞里,土日头人将旺秋推倒在兰泽边上。兰泽惊恐地望着他。旺秋把脑袋上的羊毛袋子拽了下来,他看到了兰泽,假惺惺地问:“小姐,你没事儿吧?”

兰泽一见旺秋,哭了起来:“管家……”

旺秋把兰泽抱在怀里,说道:“小姐,我的心肝宝贝,你没事儿吧?”

土日头人拿着钱刚准备跑,就听身后的旺秋大叫:“我们家仆人呢?”

“仆人死了。”

“你们怎么能撕票呢?我把钱送来了,你怎么把人给我弄死了,还劫了我?”

“不就一个奴仆吗,死了喂狼了!”

旺秋放下兰泽,扑过去,大骂:“你们太不讲规矩了。”

土日头人火了,质问:“管家,你怎么回事儿?”

旺秋冲土日头人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太不仗义了。”他伸手给了绑匪一个大嘴巴。

绑匪们急了,推搡他,土日头人带着三个绑匪朝山洞外跑去。旺秋掏出手枪,指着他们说:“你们走不了了。”他挡住兰泽的眼睛,冲着绑匪开了枪。

格勒、帕甲带着警察四处寻找,不见旺秋和绑匪的影子。正在着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枪声,警察们循声而去。

山洞口,四个绑匪的尸体躺在那里,旺秋抱着兰泽从里面走了出来。德吉、格勒等人也赶到了。德吉一见兰泽扑了过去,她抱过孩子,哭了起来:“兰泽,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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