氖撬目诖镆苍鏞K了。
当然,老K的“OK”并不是所有都那么简单容易。有一回,某厂说有5000件夹克要赶在春节前出手,否则准砸在库里,故请老K帮忙。“老关系”的事能袖手不管吗?于是老K胸脯一拍说这5000件我老K全包了,因为前几日宁夏有个百货店正巧曾问过他有没有夹克。谁知这时宁夏的那个老兄出差到了哈尔滨。这可急死了老K,几十万元的货如果不在春节前弄出去可就全砸在自己手里了。电话打了一宿还没找到人,老K不得不连夜直飞哈尔滨。到哈尔滨后却又得知宁夏那老兄回山东老家准备过节去了。等到老K追到山东再回头从常熟把5000件夹克发出,千家万户喜度除夕之夜时,老K正一声高一声低地哼哼唧唧着被家人抬向医院……
谈起此事时,老K仍是十分潇洒地说道:“赚钱没有不苦的,但比起苦来,赚钱的乐趣要更多些。”
这大概是所有老板们的共识。
老K说,现在他已是“搭桥专家”了,像“夹克事件”一类的风险已很少再出现,当然难免还可能出现“风衣事件”、“西服事件”……做生意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吃一堑,长一智,经商就像打仗,越打越精,越打越高明。而今常熟服装商城里从事“搭桥”生意的中介式老板很有一批,他们每天活跃在常熟的乡间和城内,进行着一桩又一桩的买卖,在装满自己腰包的同时也帮助那些企业盘活了资金,销出了积压产品。随着生意的不断扩大,这些人也把“桥”搭到了附近地区的广大城乡,而常熟市场则永远是他们赖以赚钱的中心,因为常熟市场本身就是服装交易的最大信息场所,像老K他们之所以能赚钱靠的就是信息,玩的也是信息。
信息,对一切生意人来说都是生死攸关。
战例之五:徐琴梅“滚雪球”:从一块八毛一直“滚”
到年年可买“大林肯”
6年前,徐琴梅听说常熟办了个服装招商场,于是便搭长途汽车从苏州到了常熟。这趟路一点也不长,只几十分钟时间,但徐琴梅觉得像是蜗牛爬山一样慢。
“师傅,侬能不能再快点好哦,这车格慢呀?”
“要快,侬就坐小轿车呀!”
“侬个人哪这样讲话呀?”
“哪讲?勿这样讲还就要我开林肯小轿车送着侬讲?”
“侬……”
“哈哈哈……”
俗话说听苏州人吵架相骂就像是听一场好戏一样舒服,可这头回上常熟做生意却把徐琴梅给气惨了。她原本是听说凡到常熟做服装生意的人都发了财,而自己眼巴巴瞅着还在路上,悠悠晃晃心里着急,谁知这汽车师傅更给她火上浇油。当时徐琴梅的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打这她发誓有一天一定要自己买辆“林肯”,而且还一定要开在苏州到常熟这条公路上。
没几年,徐琴梅的愿望实现了,现在她每次从常熟回苏州开的都是她那辆崭新的大“林肯”。
当我听说这一传奇后,在采访她时坐在旁边的服装城“个协会长”老蔡说,徐老板开“林肯”已不是啥新闻,可以做新闻的是她从一块八毛钱开始滚雪球,滚到现在在咱常熟做生意,年年可以买辆大“林肯”。对此,徐琴梅只淡淡一笑,她用十分好听的苏州话说道:“这得谢谢你们建了个常熟市场。”
后来我了解到,徐琴梅这位共和国同龄人,曾有过一段相当艰辛的岁月,而她如今能在常熟的短短五六年间成为“千万富翁”,则与她在那段艰辛岁月中“滚雪球”式的辛勤拼搏,有着直接关系。
1969年,刚满20岁的徐琴梅,像许多城市知青一样加入了“上山下乡”的时代大潮,下放到苏北一个穷得黄土里水都不出一滴的地方。这位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姑苏姑娘,因一连43天没沾上一滴油腥而患了严重的“营养不良症”。无奈她只得回城长期病休。可家境不好的她为了生存只得一边养病一边开始琢磨起如何自己养活自己。找工作,没人要。顶班,不够条件。走投无路的徐琴梅便只好撕破姑娘家羞涩的脸皮,掏出积攒的仅一块八毛钱做起了小生意。这或许是常熟服装城内3万多老板中起家最可怜的一个了。
一块八毛钱能做什么呢?徐琴梅左想右想,后来看到地摊上有人卖山芋年糕皮成本很低,于是她拿一块八毛钱从别人手里进了一些山芋年糕皮,又“借”来弟弟的一个用完了的作业本,将山芋年糕皮包成一个个小三角包,上街头两分钱一包地做起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生意。结果生意不错,200个小包全部脱手,一共卖了4块钱,比成本翻了一倍多。徐琴梅好不高兴,随即她又用这4块钱重新买回山芋年糕皮,又一小包一小包地叠成小三角包,第二天再到街头用旧报纸往地上一铺便吆喝起“又便宜又好吃的山芋年糕皮哟……”。后来,有人告诉徐琴梅说卖“五香豆”更有赚头。于是她把卖“山芋年糕皮”赚来的钱全部投到了卖“五香豆”上。这“五香豆”是苏州的特产,外地人很爱吃。徐琴梅就上火车站去卖,结果那里面有“市管会”的人盯着,小贩一出现就有人出来逮。好几次徐琴梅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和物全部被充公,如果想逃避充公就必须学会兔子一样的本领,那阵子年纪轻轻的徐琴梅就是成天过着野兔一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尽管如此,她毕竟有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微薄收入。1979年,她办了回城手续进了工厂。全国上下的改革开放之风使徐琴梅又重新复活了做生意的心,她算了一笔账:自己在厂里一个月才挣那么30多元钱,还不如过去在街头卖一天“五香豆”得的多。政策也允许做买卖了,我干吗不干个彻底?想通后她就从工厂跳了出来,把过去积攒的本钱拿出来在苏州观前街租了个小百货店。生意做得还算可以,然而这毕竟是“水盆里游泳”,没大出息。就在这时候离苏州仅几十里的常熟服装市场办得越来越红火。有人告诉徐琴梅说在常熟一年可以顶上苏州生意10年!做生意讲的就是赚钱,如此诱惑谁不动心?
徐琴梅就是这样来到了常熟。她开始出钱租了一个门市,头年就赚了辆大“林肯”的钱。之后她又在大“林肯”之上滚雪球,由一个门市发展到2个、4个、8个、16个……现在她在常熟服装城内共有摊位、门市300多个!先不说一个摊位、门市一年能产生多少利润,单就她这300多个摊位、门市如果按目前常熟服装城内最低行情每个10万元倒出手,徐琴梅她坐地就可以白捡几千万!
“才不,我到常熟市场算晚的了,至少再干它十年八年呢!”苦尽甘来的徐琴梅深谙经商之道,她说她不会轻易放弃常熟这块生财福地。
战例之六:高保忠玩招:“秘密武器”源于鸡蛋换皮蛋之道
他是和大名鼎鼎的徐琴梅老板一起来我住处接受采访的,但相比之下他这个“千万富翁”的风度要差得多。高保忠自己也笑了,说你看我哪像个老板,倒蛮像个瘪三。
不过你千万别小看了这些其貌不扬者,他们玩起真的来可叫你上天,也可叫你入地。前年广州有位自称是个服装界“跨江过海”的高手,听人说常熟有一批“土包子”出身的老板玩起“秘密绝招”来,搅得服装市场上那些名家高手稀里哗啦地直泄水,他偏不信,于是携巨款来到常熟发誓要跟“土包子”老板们玩一把。外行兴许不知,随着社会的发展,服装界的激烈竞争已呈全球化,并且自80年代以来这种竞争日趋白热化。而在这样的激烈竞争中最集中和最突出的便是服装款式的竞争。新潮的、适时的和超越于人类思维想象的服式,可以一夜之间在服装界称雄天下,相反那些不合时势、没有个性又远离生活现实的服式,则可能使你从此在服装界失去立足之地。在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的中国,当你走进今天的大大小小商场就明显感到,服装界正在刮着的竞争烈焰是那样地热烘烘。那位广东佬自恃对中外服装的走势特别是对南方服装深谙的独特优势,到常熟后并没有真正研究当地市场的特有的规律,一出手就推出了10万件毛涤女式套装并想以此在常熟市场上一展威风。不料当地“土包子”老板们对他的“毛涤女套装旋风”反应十分地冷淡,我行我素地推出了一种叫做“里根衫”的新款式,这种名曰“里根衫”的男式便服,是一位当地农民老板从电视里看到美国里根总统穿的休闲服,而自行设计自行命名的一种大众服。结果别说那个广东佬就连常熟老板自己也没想到,当“里根衫”一推出,整个常熟服装市场火爆起来,出现了谁卖“里根衫”谁就有客户,谁就赚大钱;谁不卖“里根衫”谁就没有客户,谁就赔大钱的局面。“里根衫”后来不仅风靡整个中国服装市场,而且一直影响到西欧和美国本土。这一年,那些经营“里根衫”的常熟“土包子”老板们全发了财,而那个广东佬的毛涤女式套装则差不离全砸在手里。据说后来这位广东高手再也没有在常熟地盘上露过面,只听人说临走时他扔下这样一句话,说没法跟常熟老板交战,他们玩的那套全无规则。这位广东老兄其实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是说歪了,那就是常熟人玩的服装产销术并非无规则。从表面上看,那些“土包子”老板设计出的产品,确切地说是那些服式既不全新又非特别,既非貌似高档又非土得一塌糊涂。然而就是这样的服式,每年总十分地走俏常熟市场,当然也同样走俏全国市场。
问起这其中的奥秘,整个儿“农民脸”的高保忠老板告诉我说:常熟服装市场之所以能有今天,之所以能全国九十九个市场垮台而它不垮,之所以我们常熟农民能在服装界打天下,就因为我们这儿的服装从款式到价格,都完全是面向12亿广大中国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行情与销售趋向。中国大多数人现在还不富,或者说刚刚开始在富,且中国10个人中有9个是农民,所剩那一个的阶层中也十有七八是“发展中国家”。所以谁的立足点放在上面的这些消费对象上,谁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好聪明好精明的常熟人!
然而,这并非他们在服装界取胜的全部秘密。他们的秘密除了上面所说的在选择服装方向上对头外,还在于他们中间一些高手在战术上十分注意使用“秘密”。
高保忠是其中的一位精于此道的能手。
在我采访他时,一同约来的徐琴梅见了高保忠,就有些坐不住地向他探起“军情”来。
“不管哪能讲,侬得给我点货。”想不到堂堂徐老板竟用如此乞求的口气向她的同行要货。可徐倒很不在乎地对我说:“这没啥丢份的,在常熟市场上搞服装的高手不是一个两个,像我是以门市为中心的销售,这就得动脑子进准货,进市场对路的畅销货,否则就要吃大亏。像高老板他们每年都能推出些产销对路的新款式,常常影响整个季节的服装市场。所以他们这些人才‘激滚’(注:当地方言,厉害的意思),他们是我们的老大哟!”
徐老板软磨硬泡了很长时间,可高保忠始终没有松口。后来就我们俩人时,我问高保忠干吗不给同行一点面子?他坚定地说:“绝对不能,我宁可送她几万块钱,可就是不能提前把我要向市场推出的‘秘密武器’先透给她。若我真那样做了,她倒合适了,而我就可能倾家荡产。”“有这么严重?”我说。高老板说:“你想,我每搞一个产销对路的新款式,从开始侦察市场、研究行情到设计出来——设计还都是请像上海纺织大学里的专家,这就得一笔不小的开支,这段工作主要是时间花得多。接下来便是大投入,从购原料到出样品,再大批量生产,这就海了去了。你不知道,现在在咱常熟市场内和市场外,至少有几万个专门靠跟市场走势吃饭的中小老板,他们一般在淡季就去做别的什么买卖,从不像我们这些专业搞服装的人整天跑啊看啊,瞅眼下服装到底咋走向,下步自己又咋办等等,一年到头干不完的事。他们就不一样,他们平时养足精神,一到卖服装的季节到来时,便开始活跃起来,整天在市场里转悠,只要看到谁的衣服好卖,他马上就盯住不放,出几块几十块钱买你一件,然而不出三两天跟你一模一样的服装就出来了,而且价格要比你便宜,数量也要比你多几十倍甚至几百几千倍。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用你设计出的新产品赚了大钱,而你自己辛辛苦苦一场最后只能死在那里……”
原来如此。我又一次闻到了商场就是战场的血腥味。高保忠告诉我,在服装界玩“秘密武器”这一手不是所有人都能干得了的,首先得大笔本钱,其次得有高超、准确的市场观察力和非同一般水平的超前意识。没有本钱是干不了大买卖的,但有了本钱也并不一定就能干成干好,如果你对市场的走势判断稍有失误,就会酿成大灾。
既然市场如此复杂与残酷,又要求如此高深的学问和市场洞察力,我不得不对像高保忠这样的“土包子”,能否真做的同他说的一样,多少产生了些疑问。这位自称“不像老板像瘪三”的农民大概看出了我脸上的疑虑,便狡黠地一笑说:“你反正不是玩服装生意的,我可以放开胆子给你讲讲。”他说他这不是贬那些专家,因为学校、研究所里的那些专家可能能设计一流的款式、一流的产品,但他们的一流款式、一流产品却常常不能推到市场,或者说不能及时地推到市场上去。“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研究出一个新款式、新产品先是请专家论证把关,这就保证了款式和产品一定的水准,然后我就可以一个人说了算,啥时将新款式、新产品推到市场我们就啥时行动。比如我在今年秋季要推出的又一个‘秘密武器’,先说它的原料构成就花费了我近半年的市场调查,之后是做出样品和请上海等地几个院校的专家把关,这前后又得花近3个月时间。现在我已经开始批量生产,在季节到来之前的10天左右,得投入几百万元的资金。你说投多了不怕风险?风险当然是难免的,可我的‘秘密武器’也不是狗皮膏药呀。这几百万元的货向市场推出大约两个月左右周转期,这样别人即使想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