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不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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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不可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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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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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花酒

人都说江湖有双侠,一个是麒麟门掌门的独子顾辰晔,一个是鹿雨山庄的少庄主虞瑨棠。一个九龙吟掌功了得,把那玄魂剑舞得让人眼抽筋;一个轻功大好,青玉剑耍出鹿雨十六式,变式掌功震住多少豪杰。

由天统阁统领的麒麟门和鹿雨山庄都居于江南地方,一个偏北,一个偏南。如此之近,偏生这两个齐名之人从未谋面彼此,也从未一较高下,这让众赌坊的老板好一阵惋惜。

对于顾辰晔,连街边买豆角的白胡子老头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讲起来比他年逾五十的老婆生了个儿子还要激动。

对于虞瑨棠,胡子不免要抖一抖,比他老婆生了两个儿子还要激动。

顾辰晔此人行侠仗义,但为人正直低调,这是共识的。而虞瑨棠不同,有人说他风流倜傥,打强扶弱,有人说他行事太怪,称不上正宗侠客。更有甚者说他阴阳怪气,算不上男子汉。

诸如此类传闻,每隔一阵子就有新的袭来。如果有人编江湖小报,虞瑨棠必定每每都是头条。

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此人的享乐人生,他要是在意,他就不是虞瑨棠。现下,这位爷正在风月楼听着小曲儿,喝着花酒,小日子悠哉着。

虞瑨棠嗷了两声,终于把那个酒嗝打了出来,随手把空了的杯子往身后一扔,对迎面走过来的秀色姑娘招呼了一声,“过来这里,让小爷我摸摸。”

这迎面走来的绝色姑娘就是风月楼当仁不让的头牌——唐子荷。

青楼的姑娘身份低贱,都没有姓氏,偏生唐子荷有。按她的话说,她是落魄人家进青楼的,姓氏自小带着,进青楼也不敢不冠着。

只是不知道她的老祖有没有被这堆胭脂味熏得胃抽筋,痛得翻身起来大骂有辱家门。

可人家有资本,那花容月貌也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故老鸨子也由着她折腾。就好比程家公子被她灌出了胃出血,还是巴巴一杯接一杯地喝,不敢怠慢了美人。

美其名曰,泣血情缘。

这有了姓氏就有了区别,好比多穿了层衣服,与别的姑娘相比没那么好扒。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就是卖艺不卖身,一件都不给扒。是以,这唐子荷也就傲了起来,和谁说话都像对方昨晚打翻了夜壶,臭着呢,不想理。

但所谓一物克一物,今日老鸨子说虞瑨棠点了她,又砸了重金,她得罪得起这老太婆,可得罪不起那位爷

虞瑨棠看着面前走过来的唐子荷,眼底风云变化,最终停在了一个状态,用三个字足以概括——色迷迷。

唐子荷见惯了美男子,却在见了来人之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孽缘啊孽缘,她在心中无奈感慨,理了理心情走了过去。

虞瑨棠看见她泛红的脸的时候,马上就联想到了今早陆叔暖如三月的温煦微笑。整齐的皓齿,被鲜艳的辣椒皮抢了风头。

真可谓是白里透红,比唐子荷的脸还要“惊”美上几分。

“棠少点了奴家,可真是奴家的福气。”她当真把自己的水蛇腰朝虞瑨棠靠了过去。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虞瑨棠心里一震,这姑娘可真真太大方了。不过他也不含糊,面上丝毫不改颜色,依旧是那副“色迷迷”的表情。

比不要脸,你还嫩着。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猜字谜,输了就脱件衣裳。”

“棠少怎么忘了,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衣服可脱不得。”说罢,她就娇羞地捶了虞瑨棠的胸口一下,像猫爪子一样轻柔。

他倒也爽快,“不脱也行,让本少爷摸摸。”说完就朝唐子荷的胸口瞄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一片春/色。

这两峰雪团,定是得让陆管家那当奶妈子的老婆好生嫉妒。

还好招呼的人不一样,陆夫人伺候的是不懂事的小娃子,这位招呼的是大老爷们,不抢各的生意。

唐子荷说了不卖身,当然不肯让别人这样看。可这腰都摸了,胸却不让看,好生吝啬,又难不成是欲擒故纵。

虞瑨棠到底还是看见了什么,眼疾手快,伸手就探进了她的胸衣内。都色了,就色到底吧!

“棠少,这是干什么?”唐子荷惊得突然站起来,双手往胸口捂。

怎奈虞瑨棠的手上功夫不是吹的,一声清响,“呼啦”自她的胸口带出了一件东西。

“好哇,竟藏在了这里。”他拿着手中的一张泛黄的纸扬了扬,“子荷姑娘,青楼里,姑娘最容易失守的就是胸口,你怎么笨得把它藏在了这里?”

唐子荷看着他手里的幻剑口诀,突然就慌乱了。

没错,她脸红不是因为什么害羞,那是见着主人找来了,急的。所谓孽缘,失主找上偷儿,可不是吗。

她唐子荷轻功了得,藏身青楼,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偷人东西,玩乐人生。可是她当时脑子一定被水缸砸过,做了一个错误的决断,那就是去偷鹿雨山庄的幻剑口诀。

玩儿大了!

早见虞瑨棠一副醉样,她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自己早就成了他的目标。这位爷喝花酒,不过就是个幌子,不过是玩儿她。

这世界,不是你玩儿我,就是我玩儿你,迟早玩儿死。

见穿帮了,又见虞瑨棠一副调笑的模样,她立刻就把心一横,直接朝一旁的窗子跳了下去。

逃命要紧!

可她末了又觉这跳窗有损形象,补了一句,从窗下悠悠传来,“姑奶奶我玩儿腻了,还你!”

虞瑨棠见状也没有心思去追,不是他宽宏大量,实在是因为,花酒太能醉人了。

他朝窗外望了望,这姑娘溜得可真快,风月楼怕是不敢回了,还得另找玩乐的地儿。恐怕,她不是来青楼被男人玩儿的,是来玩儿男人的!

想那程家少爷,那可是活生生被她玩儿出了胃出血。

真是个好玩的主,乃志同道合之人。

天大地大,“玩”儿字最大!他玩儿得是花样百出,也让虞老爹变着法儿的头疼,后悔当年不该。

谁让他想要个儿子。

收好那张薄纸,他便准备打道回府,这就给老爹交代去。刚下了楼,就看见穿了一身桃红的老鸨站在边儿上和人聊上了。

那老鸨有个极符合她身份的名字——春娘。

虞瑨棠心里好生替她惋惜了一番。头牌都跳窗逃命了,她这儿还不知道,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刚想绕道离开,就听见春娘问起了自己。

“棠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每次来都进雅间,喝点儿酒就走人,从不把姑娘往床上拐?”

“这还不简单,床笫不能呗!”

“那道也是,瞧那张比子荷还要细皮嫩肉的脸,就知道不能人事。要不人家晔少都定了亲,怎么没听说虞庄主给棠少也定下来。”

“我说春娘,你消息不是挺灵通的吗,怎么没听说他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哎呀,这可真没听说过。”

这些他早就听腻了,竟笑了起来,朝那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冷不丁儿地就开了口,“不如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虞瑨棠不喜欢年轻姑娘,喜欢的就是老女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单指抬起春娘的下巴。

突然背地里说道的人出现了,春娘哪敢动一下,连同方才和她说话的人也愣在了当场。

虞瑨棠也不嫌自己名声不咋样,接着鼓吹着他的特别喜好,“要不改天我就八台大轿把你抬进鹿雨山庄。”

进鹿雨山庄还不得被他玩儿死!

春娘知道他是开的玩笑,却又不得不感叹自己这张嘴实在直爽,直爽到她恨不得当场抽晕了自己。

得罪十个顾辰晔,也不要得罪一个虞瑨棠。但凡懂点事儿的人都知道,她自觉今天是活回去了。

看着面前那张好似用面粉涂过,红漆浇过的脸,虞瑨棠觉得手上突然没力了。事实证明,一寸相隔的暧昧手段不是对谁都适用的。

他干脆放了手,邪邪地一笑,不再搭理,仿佛刚才何事也未发生,抬脚就走了。

春娘长吁了一口气后,便听见虞瑨棠轻飘飘地扔了一句,却有如暴雷一般砸进耳朵,“子荷姑娘跳窗了。”

“跳窗了”这三个字,就好比“天塌了”。

她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提起裙摆就往楼上奔,“我的子荷啊……”殊不知唐子荷的跳窗不是寻死,是求生。

玩儿的就是心跳!

虞瑨棠口诀拿到了手,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朝楼里那群身着鲜艳裙装,涂胭脂水粉,恨不得把所有艳丽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挂的姑娘们看了一眼,心里竟泛起一丝嫉妒。

不是他变态了,实在是这个“他”,本该是“她”。

父女过招

虞瑨棠没事就喜欢在街上晃悠,买点儿吃的,再看看她用不上的胭脂水粉,也从不怕别人背后说她变态。

今日从风月楼办了事回来,路上顺便给老爹买了他最爱吃的包子。

虞雍爱吃包子,那是鹿雨山庄的第二大秘密。这第一大秘密,怎么说也得是她的女儿身份。

至于为什么爱吃包子也算秘密,那是因为虞老爹觉得他那大侠形象和街角卖的包子极为不符,这才每次都让虞瑨棠给他买回来。

当年老爹的一个死要面子,害她痛失女儿身。如今死不悔改,又要毁了她的英武形象,真不知道他这爹是怎么当的。

不过虞瑨棠的脸皮早就练得比那长城还要厚,比她身上的银丝软甲还要柔韧,这点小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话说,当虞老爹还是个黄毛小子的时候,一场大水灾,和新婚身怀六甲的夫人走散了。后来,当他机缘巧合学成了一身武艺,又白手起家,以神速兴起了鹿雨山庄的时候,虞瑨棠已经五岁了。

虞黄毛见妻子离散,却从未放弃过寻找。尽管纳了几房小妾,但正妻的位置,始终为虞夫人留着。当虞黄毛不再是黄毛的时候,当他最终也没有生出儿子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虞瑨棠母子。

那年,虞瑨棠已经九岁了。

从此,她以鹿雨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开始了绝对崭新的生活,新得连性别都变了。

八年,她当男人已经八年了,似乎早已习惯。

据说虞老爹当年和人打赌,输了就生不出儿子。可是最终也没有得出究竟是谁输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输,当时脑袋被树丫子夹过的虞老爹当机立断,要她装起了儿子。

也不知道这孙子是谁装的。

虞瑨棠很认命,因为不知道自己老娘是不是一样被夹了脑袋,竟然就同意了。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觉得自己被那两头部受伤的夫妻整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不玩儿转了,怎么对得起“传承”这两个字。

所以这些年,虽然她自认为自己不变态,但是她确确实实喜欢看老爹给她收拾烂摊子。

玩儿归玩儿,她还是懂的何时该收手,何时该干正事儿的。要不然,鹿雨山庄怎么越来越扬名了,棠少的名头怎么会如此让人听着就心里复杂了。

不务正业,似乎是她的正业,却又不是。

虞瑨棠终于捏着两陀包子回了鹿雨山庄。

“陆叔好,我老爹呢?”一进门就看见陆管家正优哉游哉地在大门口散步,这小日子过得比她还好。

终于把牙齿擦干净的陆管家又朝她一笑,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老爷在后院喝茶呢。少爷不先休息一下?怎么又买了包子,您就吃不腻?”

是那位在后院喝茶的大老爷吃不腻!

“不休息了,着包子味道不错,吃不腻。”说完她便找老爹去了。

虞老爹坐在石凳上自是悠闲的捧起白瓷碗,呷了一口,“好……茶啊。”刚感叹完这一句,就听见背后“嗖”的一声,有强劲的暗流逼过来。

有暗器!

虞老爹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就长袖一挥,便将那大块头的暗器直直往墙上打。“噗”的一声过后,那白花花、明晃晃的东西砸到墙上竟然就不争气地裂开了。

一点残存的热气正缓缓冒着。

虞瑨棠看着老爹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严肃、惊讶、惋惜,还差一点就暴跳如雷了,无限感慨,感情自己比那包子还要不值钱。

又一次证明了,虞老爹在重要问题上分不清轻重。

“孽子啊!大好的包子竟被你糟蹋了!”虞老爹指了指虞瑨棠,又指着那两团包子,痛心疾首。

结果她把两手一摆,面露无奈之色,“包子可不是我糟蹋的,谁知道你那么干脆就往墙上砸,一贯的雷厉风行,您老真是风采不减当年!”

虞老爹听了这一句不知该是高兴还是为他的包子默哀,总之他不敢和虞瑨棠耍嘴皮子功夫。

走了这么久,也渴了,见石桌上有茶水,她随手就拿起白瓷碗喝了起来。

“等等!”

虞老爹见状连忙要去抢过来。可是他再渴望夺回来,也比不上虞瑨棠对水的渴望。

一口下肚,顿觉胃开始烧了起来,嗓子也呛得难受。

竟然是酒!

一路走着回来,刚消了酒劲,竟又灌下了这么一大口。本就不喜喝酒,这下无辜呛了个半死,她哪会轻易放过作怪的老爹。

“好啊!背着娘在这里喝酒,看我不告诉娘去。”她扔下这一句就掉头往虞夫人的院子走。

要说虞老爹这些年闯出了名头,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偏偏除了怕虞瑨棠就是怕自己老婆,在自家反倒没有地位。

爱情,总是在不经意间套住你。这是陆叔没事儿吃撑了从嘴里蹦跶出来的,茶余饭后的疯言。

虞夫人说了不让虞雍喝酒,就算他不小心被酒鬼飞溅的唾沫砸中了脸,也要自觉地打盆水净脸。

谁没有点怪癖,可虞夫人的这怪癖是被虞老爹生生逼出来的。

想当年那场洪水导致的失散,就是因为虞老爹的一时贪杯,醉得跟陀烂泥一样,扶都扶不起来。虞夫人身怀六甲,只好将他交给邻舍的一个年轻人,自己坐只载女眷的小船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后来,几年时间没有见到虞老爹,虞夫人以为他被洪水淹死了,可也没有改嫁,独自养着虞瑨棠。

直到后来虞老爹找到了自己媳妇,才把这事说清楚。

原来,当年那年轻人成功把虞老爹弄上了自己小得不能再小的船,然而却在涨水的河里,不小心一个浪打来,又翻了。

那年轻人在水里乱扑腾,自然是沉了下去。偏生虞老爹正醉着打鼾呢,横躺在水面上就顺流飘下去了,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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