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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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青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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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分手了?可不分又能怎么样。

“你能有什么事?”何南不屑。

“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许走,听见没有?”何东说,“大家赶紧想想怎么跟家里说,要一报警,咱们就得乖乖回去了。”

“首先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去哪儿。”何南说。

“还得让他们知道咱们挺安全。”何西说。

“发给爷爷,他知道咱们没事,就不让老爸们折腾,我爸肯定不找我。”何北说。

出北京快两小时了,何东让何北把车停在高速的边上,四个人全下车低头写着短信儿,何东问:“写好了吗?”

“写好了!”何西何南何北喊着。

“念一遍!”何东说。

“不用了!”那仨又喊。

“念!”何东大吼。

那仨齐声念道:“爷爷我们出去体验社会,您的血脉您放心!”

“发!”何东命令。

何东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瓶香槟打开盖,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说:“庆祝私奔成功!”然后把瓶子递给何西。

“何东你幸福吗?”何北问,他永远是那个破坏气氛的主儿。

“幸福极了。”

“为什么?”

“正憋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老天‘哗’一下打开大门,‘唰’一条闪着金光的大道就在眼前伸出去了,帮何南创业!”

“你先等会儿吧,何南那姜伟要是骗子,咱就煤矿挖煤了,还幸福?哭都没功夫,还有你妈要发现你真辞了……”

“她不是还没来呢吗,先幸福一会儿是一会儿,打我开始重走一遍青春,我就决定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幸福是过程不是结果。”

“没看出来你有多高兴。”何西说。

“外界干扰因素太多,现在自由了,我可以决定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就你,能高兴?我还真不信。”何北说。

“何东跟他打赌。”何南说。

“赌什么?”何东问。

何北说:“你要不高兴每天给我五块钱。”

“那我要高兴呢?”

“何北给你五块。”何南说。

何东握住何北的手:“一言为定!”

“你不能不高兴假装高兴从我这儿骗钱。”何北说。

何西说:“那你也不能故意找茬让何东不高兴。”

何北瞪了何西一眼:“没人把你当哑巴卖,就你话多。你不许给丁香打电话发短信,暴露咱们在哪儿。”

“哎,喝酒也不叫我一声!”唐娇在车里面敲着窗户。

顺着声音,大家的头慢慢转过去,绝对是电影里慢镜头的范儿,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看着唐娇,然后又齐齐地慢慢地扭过头看着何北。

唐娇从车里跳出来,从何北手里拿过香槟,“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说:“渴死我了。你们甭看何北,他真不知道,他不是跟我分手吗,我不干,昨天晚上就去找他说理。你们大门没关,我听见你们说今天要走的事,我赶紧回家准备。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你们不是往车里放包吗,趁你们没注意,我就钻行李堆里了,嘿嘿,不赖我,是你们警惕性太低。”

何北这才醒过味儿来,上前拽唐娇的胳膊:“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唐娇蹲地上:“我不回!我就不回!”

何北跟何东他们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唐娇喊着:“何东哥何西哥何南哥你们别让我走!”

何北还拽着唐娇胳膊不放:我非给你送回去不可!(俩人拉扯起来)

何东上前劝说:“停停停,何北松手,唐娇你告诉我们,何北都跟你分手了,你为什么非跟着他?”这其实是他一直想问权筝的问题。

唐娇站起来:“那我要说的有理,你们就同意我跟着你们走?”

何北说:“要没理,马上给我滚!”

唐娇又热血了:“行!何东哥,你别以为我们女的都这么死皮赖脸的,男的想分手,我们都死缠烂打不同意,我跟她们不一样,我跟权筝姐也不样……”

“啰嗦那么多干嘛,赶紧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何北说。

“先说你为什么跟我分手?”

“磕药。”

“我要不磕药你就不跟我分手是不是?”

“是,可你磕呀。”何北心的一处疼了。

“那我要天天跟你在一起,你监督着我,我还能磕药吗?”

“应该不能。”何北知道唐娇想戒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

“那你干吗不让我跟着你?等我以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就高兴了?我现在这么做就是让你以后不后悔,让你以后为自己骄傲,因为你挽救了我。咱俩感情那么深,咱不能让这点小事就把咱们分开,你说是不是?只要是真心相爱,咱们什么考验都能经得住。再说,五千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

这哥儿四个都被绕进去了,半天没反应,全愣那儿。

爷爷的手机虽然轻易不响,但是他老爱查看,因为是何南刚教他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每当他摆弄手机的时候,一股紧跟时代潮流的自豪感就油然而生。今天早饭后,要出去遛弯了,他拿出手机,这一看不要紧,何东何西何南何北发的四条短信全过来了,说的全一样:爷爷我们出去体验社会,您的血脉您放心!他脑子里立刻闪出一新辞词儿“私奔”,他四个孙子一起私奔了。

他马上给四个儿子发短信:“马上回家!”

住家里的何守三握着手机就来找他:“什么事儿呵,爸?”

“何南呢?”爷爷问他。

“昨晚说住何北那儿了,怎么?他可不是辞职,对,他是辞职了。爸,您说现在这年青人都怎么回事儿,咱家一共四个第三代,全辞职?是不是得了辞职综合症了?何东倒是回去上班了。”

紧赶慢赶,四个儿子都到了,老爸平时不爱麻烦他们,这一大早的叫他们,还发“短信”,肯定是有事。

客厅里,爷爷看着恭恭敬敬坐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心里一阵小骄傲,他赶紧压下去说:“何东何西何南何北他们出去了,刚给我发的短信,……”

四个儿子互相看着,何守三忍不住了:“这是怎么档子事儿,怎么突然就出去了,去哪儿了?”

爷爷说:“没说,没说的原因我知道就怕你们找他们去。”

何守二坐不住了:“我我,我得告莎莎去,就是他们何东一点不起好作用,不是说他回去上班了嘛?肯定是假的,好,酝酿出这么一大事儿?你们说怎么办吧?我儿子除了当医生什么都不行,连个地都不会扫。咱们怎么着呵,赶紧报警吧?”

“几个人出去玩玩,有什么可紧张的?”何守四说。

“我们何西能跟你儿子一样吗,他连北京都没出过。”何守二还站着。

“你还好意思说?挺好一孩子愣让你给教育成废物。”何守四说。

“你儿子才是废物呢。”何守二说。

“得得得,吵什么你给我坐下。”爷爷说,“守一什么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走就走吧。守二你能不能跟莎莎说说,先别跟郑玉英说。”

“都是你们何东惹的事儿,我儿子创业创的好好的,撒丫子跑了,再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他死去的妈交待?”何守三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想的是儿子这一走,他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呵。

“赖不着人何东,你儿子要不想去,何东也拉不走他。”何守四说。

“我要报警!”何守三站起来说。

“我现在就打电话!”何守二拿出手机。

“都给我消停会儿!”爷爷喊道,“老二,你当年上什么呼伦贝尔大草原,屁都没放一个就走了,你不是也活着会来了嘛。还有老三,在吉林插队,干得好好的非要上什么文工团,就你那嗓子比公鸭还难听,还唱歌,自己用土豆刻了大队的公章就投奔什么文工团去了,我说什么了?”

“您什么意思?”何守二问。

“平时不好好管教,现在跑了,你们能怎么着?报警?这么大的人,你说他们丢了,警察都不信。”

“那咱们怎么着?”

“甭折腾,老老实实等着他们回来,我的血脉,出去玩一趟,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他们四个人呢?要是有事,也是你们教育的,把一好好的孩子当无脑儿惯着,大门儿不让出,二门儿不让迈的。”

“那我们就干等?”何守三说。

“不干等你们还能怎么着?好好反思,为什么他们私奔?”

“您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呵?”何守四说。

“我听明白了,”何守一说,“咱爸的意思就是,别着急,他们没事儿,等回来了再管,是不是爸?”

“可能是那意思吧,我也有点乱,怎么一下四个都跑了?要跑两个我心里也好受多了。”爷爷有点无助地看着四个儿子。

“爸。”何守一想说什么。

“别劝,”爷爷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维然后说,“从何东说辞职想幸福,我就开始捉摸了,人孩子都知道要幸福,我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往幸福那儿靠?老抻着头儿管了这个管那个在那儿瞎操心,其实谁也不听我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现在我活明白了,他们走他们的,我赶紧往幸福那儿靠还来的及,一门心思谈恋爱,争取把你们郎阿姨尽早娶回家。怎么样,我这转变?”

何守二说:“那您说孩子做了错误的决定,当爸爸的应不应该管?”

“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他就行了,强迫孩子非听你的我看不对。我跟你郎阿姨进展不错,我们俩一块儿跳个交谊舞,跟朋友一起吃顿饭,有时我还写首诗给她,那感觉,幸福。”

“那不能眼瞧着他往深渊里跳我不拉他吧?”何守二还说。

“跳进去再爬上来也没什么吧?得让孩子有犯错误的机会。没事离孩子远点,老缠着人家干嘛?你们郎阿姨女儿正审查我呢,我现在在努力表现,要过了这关,我们就该办喜事了。”说到这儿,爷爷可能开始畅想婚后美满生活,不由自主地就哼了起来:“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

爷爷这转变有点愣,四个儿子互相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北开车继续朝他们的目的地A市奔着,何东在做着创业梦。何西琢磨怎么给丁香发个短信,他们四个上厕所都在一起,连个私人空间都没。何南手上捏着个绿色网球,在捉摸怎么能让全世界每人手上都拎一何氏拐棍。

就唐娇务实,趁路上上厕所的功夫,给权筝发了短信:“我跟着他们四个离家出走了,上A市。”

这条短信让权筝立时陷入绝望的深渊,就走了?白给何北投了,连北京他们都不呆了?心一乱,连班都上不下去,什么房价不房价的,坐着火箭往上窜才好呢。她请假走了,跑到丁香诊室还挂了号,借着看病的由,跟丁香说:“你怎么没把何西留住,你们俩不是都好上了吗?”丁香这才知道,这哥儿四个撒丫子颠儿了,怎么何西也应该跟她说一声,就这么走了?为了不暴露唐娇,她马上给何西发一短信:“晚上一起吃饭?”

何西回复:“好啊,在哪儿?”

丁香答:“馋广东小吃了。”

“那就去那家广东茶餐厅,你想几点?”

“七点怎么样?”

“七点见。”

丁香跟权筝说:“他们没走呵,我们俩晚上一起吃饭。”

“那唐娇为什么骗我?”权筝说,她马上给唐娇发短信:“你们到底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反正在公路上开着呢,刚才何西接一短信,何北问他是谁,他说是朋友,然后他就让何北送他去火车站,他要回北京跟朋友吃个饭再回来,大家都不同意。”

权筝把短信给丁香看了,丁香有点感动,又给何西发一短信:“今晚临时有事,再约。”

何北开着车继续在公路上奔驰着,他看坐他旁边的唐娇在那儿偷偷摸摸发短信忍不住就问:“又散布什么流言蜚语呢?”

“你管不着。”

看他们俩又要掐,何南就说:“这次咱们要能合作成,你们都算我带过去的人。”

“能给我封个什么官儿?”何北立时被吸引。

“销售总监行吗?”

“多少银子一个月?”

“怎么也得五千到一万吧,外加绩效。”

“姜伟这人,人品好,咱们才能跟他合作呢。”何东说。

“人肯定不错,我说让他把周秀秀给叫回去,人家不就给叫回去了吗。说明他确实是想让周秀秀来照顾我,就没有监督我或者让周秀秀押我去A市的意思。”何南说。

“何西你觉得呢?”何东问。

“没见他本人,不好说。不过周秀秀的事不能看那么简单,你要真对那女孩不轨了,姜伟会是什么反应?找一女孩照顾你,还是那种女孩,看着象一坑。”

“何北怎么看?”何东又问。

“我看人就看钱,给我出钱我接着,让我出钱,没门儿。咱们可是来谈生意的,你们说咱们得住什么样的酒店才合适?”

“肯定得证明你特有钱的才成。”唐娇说。

“为什么?”何西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哥,你要穷,没人愿意跟你做生意,一说明你没成功经验。二你没有资本输。三在乎小钱,生意做不大。但谁不是从穷到富的,所以就要装得特有钱,装成成功人士,然后才能空手套白狼。”何北说。

何南马上响应:“我同意咱住五星级酒店,商场其实比战场还血腥。”

“怎么样何西,特长见识吧,特不后悔辞职吧?”何北说。

“别弄错了,我辞职可不是为了改行当骗子。”

何东说:“大家的钱都在我这儿,如果住五星级酒店,住几天,费用怎么出?”

“你们要想跟着我干,就大家平摊,要不想就我出。”何南说。

何西不相信地问:“你?”

“我用我加拿大的信用卡,先欠着银行的。你们跟不跟着我干?”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何东说。

“就是。”何西接茬。

何北更直白:“他就想强调他的位置。”

到了A市,他们正好看见一挺富丽堂皇的大酒店。进去一问两千八一晚上,这价钱把他们吓了一跳。几个人走到大堂一边商量,住还是不住?何东意见,没必要非住这儿,姜伟也不会来咱们住处参观呀,何北担心万一要来呢,何南要上网现找打折的酒店。

何西说话永远能说到点上:“这姜伟要不来这儿参观咱们可就亏大发了,你们俩合作是谁上赶着呵?”

何南说是姜伟,何西就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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