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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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青年-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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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了甜点店关门的事儿,你没事儿吧?”

“没事就好了。”

“你在家吗?”权筝一听何东这语气,有点担心。

“不在。正在为打肿脸充胖子做准备,你什么事?”

“想聊聊吗?”

“我约了胡晓宁吃饭,就那个甜点店老板娘,正在餐馆等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放我鸽子?”

权筝捂着话筒问丁香和叶坦:“怎么办?他约了胡晓宁,我下面说什么?他好像心情还凑合。”

“他跟胡晓宁会不会因为惺惺相惜而产生感情?”丁香问。

“现在行动还来的及。”叶坦说。

权筝着急:“那我说什么呀?”

丁香说:“明天能陪我逛逛深圳吗?”

“声音软一点。”叶坦说。

权筝质疑:“不好吧?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丁香拉着叶坦的胳膊:“咱们不理她了,爱说不说。”

丁香叶坦俩人开始对着桌子上的菜开战。

权筝只好用柔柔的声音对着电话里的何东说:“你明天能带我去逛逛深圳吗?”

“没问题,你想去哪儿?”

权筝继续用柔柔的声音:“你说哪儿值得去?”

“行,那我想想。”

权筝挂上电话没掩饰住内心的高兴,丁香却冷眼看她等着,叶坦微笑看着她也等着,谁都不说话。

权筝急:“问呵?”

丁香叶坦继续沉默。

“他答应明天陪我去逛深圳,还挺高兴。”权筝说着站起来扭了几下,问她们“我这不是贱吧?”

丁香叶坦摇摇头。

“我这是用计谋给何东下套吗?”

丁香叶坦又摇摇头。

丁香说:“你以前太干巴,现在刚刚释放出一点风情。”

叶坦说:“这其实是真实的你自己,以前你觉得这不好,所以你压抑自己,掩盖自己……”

“只露出一个假正经的脸给何东。”丁香说。

“我们俩会有希望吗?”权筝问她们。

丁香说:“那就看你自己了。”

“就算你们俩都不戴着面具接触了,”叶坦说,“最后你发现你并不爱他,那为了现在你心里的爱,你也应该这样做。”

“喜欢。”丁香说。这时她手机响,拿起来看了一下关掉。

“不许挂何西电话,你应该理解他。”权筝说。

丁香说:“权筝我郑重其事地提醒你一下,别跟我们俩学相面,把人看得太透,生活就缺少悬念,不那么好玩了,真的。”

“我觉得挺好玩的,”叶坦说,“比如你现在……”

“别说。”丁香制止她。

“遇到你们俩我是幸还是不幸?”权筝说。

“不幸。”丁香权筝异口同声。

这时候,任知了正挽着何西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两人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外面夜的深圳,:“西西,我现在特别幸福,你呢?”

何西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任知了摇着何西的胳膊:“你呢?你说呀?你见到我高兴吗?”

何西都快哭了,勉强挤出俩字:“高兴。”

何东和胡晓宁这顿饭吃的,胡晓宁边吃边哭:“我知道你不是成心的,可我没想到你那么没经验……”

“对不起,”何东边说边掏出一红色存折,放在她面前,“这是我前一段打工赚的钱,除去吃住还剩一万八千,算我的赔偿吧。”

胡晓宁把存折推回去:“咱合同里没说赔钱吧?”

“没有,你拿着吧,我心里好受点,也让我自己记住这个教训。”

“不是我不要,这么少,跟我扔出去的那么多比,这点钱能干什么呀?”

“总是能少教几节私人英文课吧。”

胡晓宁看着何东:“那倒也是,可你怎么活呵?”

“我马上就找工作。”

“为什么你帮别人创业就能行,帮我就不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凭什么我这么倒霉呵?”胡晓宁边说边擦眼泪。

何南回家发现这回躺客厅沙发上的是何东了,他坐到他身边推他:

“起来起来,帮我分析分析。”

何东一动不动。

“你说我是什么地方没想周到?我选手机挂件,是因为投资小,我能赔的起,而且大家都在用手机,没错吧?挂件还没保质期,放多久都成,也不用维修,也没错吧?我把大学女生作为主要销售对象,因为女孩喜欢手机挂件,而且女大学生的消费水平相对高一些,错了吗?我没做实体店铺,找学生做销售代理,我免费给他们铺货,卖的多他们拿的提成多,他们没有任何风险,这策略不对吗?可几个大学下来,一共才卖掉二十三个,不算时间,算车费,我只赔不赚,人学生销售代理还不愿意帮我卖了,说赚不到钱还挺浪费时间。我到底错在哪儿?”何南说着,用手推何东,“你说呀?”

何东扒拉开何南的手:“我要知道就好了。”

何北半夜三更溜进家门的时候,何东何南还在客厅聊呢,说是聊,其实不说话,在那儿发呆的时间居多。何北凑了过去问他们:“怎么着,又在纸上谈兵呢?何南你那挂链怎么样呵?”

“不怎么样,惨淡经营,这不是我们俩正分析原因呢吗。”

“动那脑子累不累呵?跟我干,马上,马上呵我就能盘酒吧了,到时候一个不拉全带你们玩。”

何东坐了起来,无精打采地:“又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瞧你说的,弟弟这次是实干。”

“到底干什么呀?”何南问。

“不能说,说了漏财。没钱吃饭了吱一声,弟弟管着。”

何南说:“我现在以帮何西遛狗为生。那咱们干脆做遛狗的生意呗?叶爸爸不是说了,咱们当代理,找狗,找遛狗的人?”

何东说:“生意太小,没劲儿。”

“我怎么觉着你们又不幸福了?”何北说。

“还用你觉着,就是不幸福,郁闷。”何南说。

何北得瑟开了:“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我压根就没想什么幸福不幸福那点破事儿,架不住这幸福就粘我这儿,轰都轰不走,唉,这老天爷,就跟我亲爷爷似的,没辙。”

第二天早上,有人按门铃,等半天谁都不起来,何西只好起来去开门,一看是权筝和任知了,任知了一看他马上跑了进来搂住他胳膊说:“西西,我饿了。”

何西告诉权筝:“何东还没起来。”

“我找你,丁香回北京了……”

何西一愣:“什么?”

权筝又重复一遍:“丁香回北京了。”

“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看见这张条儿……”权筝说着把一张纸条儿递给何西。

纸条上写着:权筝,我回北京了,你再多玩几天。告诉何西别来北京找我,好好照顾任知了。

任知了又摇着何西的胳膊:“我饿了,西西。”

何西心里挺乱的,本来以为丁香要呆一周的,怎么俩人也能找时间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办,她走了,就这么走了。

他失落,他迷失。

他给任知了煎鸡蛋的时候问她:“知了,咱们回北京吧?”

“不,你又想离开我。”

“我不是你的肖爽西……”

“是不是我说了算。”任知了说着在后面搂住他,又抬起脚亲了他后脖子一下。

何西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想起权筝刚才说的要帮助任知了恢复记忆的计划,他又有了希望。喂饱任知了,他看兄弟几个还没动静,就挨个儿敲大伙的门喊着:“开会啦!开会啦!”

何东何南何北都睡眼惺忪地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

何北说:“嚷嚷什么?我可交房租了。”

“叫什么,还有比我更惨的人?”何东说。

何南指着何西:“我们早上才睡你知道不知道?”

听说丁香突然走了,大家醒了,开始摩拳擦掌要帮任知了恢复记忆。事业已然这样,不能让这仅存的爱情也付诸东流。

从婚恋公司套出一婚礼正在餐馆举行,何西带着任知了奔赴现场。看着穿着中式服装的新郎新娘从餐馆里出来,周围的人群在往他们身上撒金色的纸屑,何西挽着任知了的胳膊悄声问她:“熟悉吗?”

任知了摇摇头:“咱们不是还没结婚呢吗?”

“好好想想,你曾经,是不是经历过这种场面?”

“你喜欢这个场面吗?你要喜欢咱们结婚就行了。”

何西没脾气,电话给几个兄弟,他们又帮他找了一西式婚礼现场,在一教堂门口,何西拉着任知了的手站在旁边观望,摄影师正在给穿着婚纱和西服的新郎新娘拍照。

不等何西问任知了就说:“我在电影里看过这个。”

“不是电影,是你的经历,好好想想……”

任知了很迷茫地看着何西:“咱俩结过婚了?”

“你和肖爽西……”

“肖爽西就是你呀。”

她记忆的闸门封得死死的,怎么办?

回到北京的丁香,飞机上她没想明白,她和何西该怎么往下走。她不想回家面对父母,就自己跑到餐馆,双手拄着下巴对着一大桌菜发愣,直到引起服务员们的窃窃私语,她才匆匆结帐,拖着拉杆箱回家了。一进家门,丁主任和杜蕊都迎了出来:“不是一周呢吗,怎么就回来了?”

“什么都别问。”丁香说着就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卡塔”一锁。

出什么事儿了?丁主任和杜蕊心里七上八下,忍了几天,还是没从丁香嘴里套出一个字来。实在忍不住了,丁主任就约何守二一起吃个饭。

何守二啜了一口啤酒就问:“什么事儿呵主任,我儿子在深圳,您闺女在北京,应该不会是他们俩的事儿吧?”

“你儿子跟我闺女求婚,你知道吗?”丁主任说,心说不是他们俩的事儿我请你吃的哪门子饭?

何守二一惊:“不知道。您没同意?”

“我同意了。”

“他,他们俩不合适。”

“丁香前些日子去深圳看他……”

何守二又是一惊:“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呵?”

“我以为既然求婚,家长又同意了,那就赶紧把事儿办了吧?”

“怎么听着我跟外人似的?然后呢?”

“我们丁香不但提前从深圳回来,还什么都不说,你问问你儿子,到底想怎么着给个准话儿。”

“行,我哪天打电话问问他。”

“别介,你现在就问,我们家杜蕊还等着信儿呢,我们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何守二拿出手机,按,里面铃响,没人接听:“不接。”

“不着急,我等着。”

届时,何西跟何东他们正在叶坦家玩Poker呢,他终于听见电话铃响问:“爸爸,干什么?”

丁主任耐心等着躲到一边跟儿子说话的何守二。何守二打完电话坐到桌旁却不说话。

丁主任着急了:“怎么啦?是不是悔婚了?”

何守二看了看丁主任还是沉默。

“悔就悔,追我们丁香的人多着呢。”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儿?”

何守二还是不说话。

“服务员结帐!”丁主任生气了,“大丈夫做事敢做敢当,不就悔一婚吗,还用这么藏着掖着的?”

何守二一拍桌子:“那小疯子任知了,她们家又把她送何西那儿去了,她非把何西当成她前男友,丁香让何西好好照顾她就回北京了,她不愿意跟那疯子计较。怎么办呵,我儿子好可怜呵。”

丁主任愣愣地看着何守二。

“怎么办呵?”何守二问他。

“你别急,咱好好想想。”

“要不咱们跟她父母好好商量商量,一定让他们把她接走?”

何西跟老爸通完电话,都没心思玩Poker了,正好大家都输给了叶舟,也没法儿再玩了。

何北就问何南:“你不是会玩吗,怎么也输成这惨样儿?”

“可能是太冒,玩这个既要有胆还要有谋略。”

唐娇说:“我和权筝姐可比你们玩得好,说明我们俩能做生意。”

“瞎猫碰死耗子,你是。”何北不屑。

何东满腹心事地说:“叶爸爸,我现在有点迷失……”

何北给他一句:“你什么时候明白过?”

“我听叶坦说了,你那个甜点店关门了。”叶舟说。

“是。我不懂的是我不喜欢的事,被逼着干的事儿如果干不好我能理解,帮胡晓宁开甜点店我打心眼里愿意干,也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为什么还是干不好?”

“我的问题一样,我卖手机挂链,喜欢有兴趣,而且整个策划也做得挺严密,不知为什么现在只能苟延残喘。”何南说。

“谁说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儿就一定成功?”叶舟问。

何北马上举手:“不是我说的。”

何西帮助解释:“这是他们自己分析出来的,干不喜欢的事,心不甘情不愿,肯定干不好呗。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儿,不惜力就应该能干好。”

“不会写作的人就是一年不睡觉在那儿写,也写不出东西来。什么事能干好,什么事干不好,跟你花多长时间,喜欢不喜欢没关系。”叶舟说。

“那跟什么有关系呢?”何南问。

“能力。”叶舟说,“你不喜欢干的事儿,但你的能力在那儿,你就能干好。你喜欢干的事儿,但你能力不到那儿,你就干不好。”

何东更晕:“那我们应该干自己能干好的事儿,还是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儿?”

“当然是干喜欢干的事儿了,尤其对你们这些八零后,没有家庭负担的时候。”叶舟说,“要有家庭负担,那首先要对家庭负责任。”

何东扭脸就对权筝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做了吧?”

“听叶爸爸的。”权筝说。

叶舟说:“回国这么多年,我做期货赔光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自己做过生意,虽然我很享受做这行,为什么?”

“我知道,是责任,”叶坦抢答,“怕没钱给我往加拿大寄了。爸爸,现在你自由了。”

叶舟继续:“在商界打拼了这么多年,当然都是帮朋友做,兴奋点已经麻木了,更愿意做为一个看客,看着别人尤其是年青人做生意,比看美国大片还有意思。”

“就是说您看透了,做生意其实就是一场游戏?”何南说。

叶舟点头:“可以这么说,当然比游戏要残酷,淘汰起来是刺刀见红的。在选择自己的职业上,其实也很残酷。有能力干好的事儿可能你不喜欢,你喜欢干的事儿很可能干不好,所以说喜欢干和能干好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就跟何东一样,把自己卡那儿了,进不来出不去的。”何北见缝插针。

“那最好的就是喜欢干的事儿自己又有能力干好?”何西说话永远都在点上。

叶舟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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