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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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口-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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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起眉头来:杜衡的话,是什么意思?
  金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看在狐狸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便也陪着站了半晌,眨了眨眼睛,攒出笑意来,对狐狸说道:“大王大王,刚才街上的人都说瞧见神仙驾云走了,您可有看见?”
  狐狸咬了咬牙,一甩袖子:“寻家客店歇下,我有话问你!”
  
  金浅殷勤地替狐狸斟了杯茶,垂首立在下首,等待狐狸发问。
  狐狸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问道:“当年九琰做了什么,惹得天庭动兵来捕他?”
  狐狸隐隐猜测到杜衡大约是升了仙,只是吃不准,这样一来,他原本不欲知道的当年的事,便也成了线索了,勾动他不得不问。
  金浅眨了眨眼,道:“大王问的原是这事儿,我也只是听殿上将军说的,说都是因了二大王不自量力,才惹得这一番事儿来。”
  他便点了点头,道:“你详说。”
  金浅转了转眼珠子,仿佛是细细地想了一番,才开口道:“大约当年二大王得了您的狐丹,还不曾炼化为自己之物,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狐狸一眼,瞧着他的面色有点儿难看,便讨好一般道,“二大王怕是想着,大王您是如此本事,可自己连您的狐丹都得了,还有什么能拦得自己的,便四处招兵买马,说要与天庭分庭抗礼。”
  狐狸哼了一声,暗想,区区一个山头小妖,竟能不知天高地厚到这般地步,不愧是二大王!
  金浅回想着玄英殿将军在事后取笑的口气,眨了眨眼继续道:“听说四下里倒也有不少妖怪来投奔他,哪里知道其中有个小象精,居然是天庭里私下凡戏耍的,和着掺合了几天,就被天上的人逮了回去,被问及下凡可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那小象怕被处罚,赶着戴罪立功,就噼里啪啦把二大王他们的谋逆计划给和盘托出了……结果……”
  狐狸几乎听得傻了,半晌抚了抚额,心底里狠狠的磨牙:当年怎么就栽在这样一个傻子手里……
  金浅想了想,突然开口道:“二大王也是倒霉,恰恰碰上分管这片的神仙。”
  狐狸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彩,微微坐直了点儿,有些儿急切地问:“怎地?”
  金浅便匆忙答道:“听说,整个衡州都在那神仙的分野里呢,璧还山也不例外的。”
  狐狸的嘴角翘出一线笑意来,问:“你见过那个神仙么?”
  金浅摇了摇头,喃喃道:“当日娘不许我出门,我躲在殿里,便没有瞧见。”愣了一会儿,却又匆忙补充道:“对了,听山下守卫的那些小狐狸说,是个鹤发长须的老神仙,那个杜公子唤他师父的。胡将军说,好像是叫丹阳……”
  狐狸眯了眯眼睛:“那日胡将军也说,他的师父压根儿不曾替他疗伤……”
  金浅听着觉得有点儿怪异,又怕狐狸是心疼杜衡,便安抚般道:“大王别多心,可能是将军看错了吧,哪里会有师父这样狠心的。”
  狐狸兀自低低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哪里有师父这样狠心的,可那丹阳只怕是不得不这样狠心的。
  分管这衡州的神仙,分明是杜衡哪。
  不想在这人间找了这许多年,他竟是干干净净的上天做神仙去了!并且看样子,似乎连自己也记不得了!
  狐狸心头涌起点儿不甘来,却又有几分欣喜,默默地坐了片刻,突然对金浅道:“好久不曾回山了,我们今天便回去吧。”
  金浅一时也不明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便惊奇地问:“您,您不是要寻杜公子么,回山可是有什么事儿?”
  狐狸伸了个懒腰,竟又用上了当年那种肆无忌惮的语调来:“叫那些小狐狸们仍是给我盯着,碰见了,不管是人是仙,统统上山汇报!”他把下巴慢慢靠在支起的手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你回去叫胡将军收拾些兵器,整一队小兵来,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练兵。”
  金浅也不知是惊是吓了,抽了半天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来:“小,小的愚钝,敢问大王,您,您这是做什么?”
  “嗯?”狐狸扫了小狐狸一眼,慢慢把嘴角愈发的勾起:“告诉那个神仙,我要打上天庭去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你在天,我在地,也难怪总寻不见你,若只有这样才能同你好好会面,那我便闹上一场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直到上一次更新才发现,原来它会段前自动空两格……那我每次都在段前打空格是为什么啊!TT
应该还有两章就结束了XD
估计有一章小虐一下杜同学》 
                  最后期限(改错字~) 
  胡将军受命,当即在璧还山的狐族里拨出一批年轻俊秀的小狐狸,第二天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操练了起来。
  狐狸便兴致盎然地前去视察,围着校场心满意足地兜了一圈,说了三两句激励的话,远远地就瞧见一只小狐狸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金浅也瞧见了,不等狐狸发话,就主动地迎上去问,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金浅就匆匆回来复命。
  狐狸哼了一声:“又怎么了?”
  金浅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字说的仔细:“回大王,派下山的小狐狸们说,那个卖糕饼的又回来了,似乎,似乎真同杜公子长得一样。”
  狐狸面上的神情立时滞了,只一双桃花眼,汪了水一般益发地亮起来,他促促地吐息了一阵,扭身往山下奔去,走得飞快,一面还不忘斥上一句:“那怎不把他带回来!”
  金浅吃力地跟上,断断续续地答:“他,他们又想的,只是,只是那公子确实厉害,竟,竟然叫那群小狐狸们,都近不得身,所以……”
  狐狸抿了抿嘴,不再开口,倒流露出三分的笑意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下,他才低低地哼了一声,威吓一般道:“若这次再叫他走脱了,你们都仔细着点儿!”
  金浅也知道他不过口头厉害,但还是畏畏缩缩着点点头,就跑到前边去引路。
  原来还是在上次那个巷子口,老远便听见买得糕饼的女子们悄声谈笑,有的问隔了这许久,怎么又回来了,有的说这糕饼味道还是同当年一样的好。倒不曾听到那人怎么回答,只是一律回了好听有礼的笑声。
  狐狸瞧着他身边的人慢慢散去了,便径直走了过去,立在那人面前,透过散在冷寒空气里的薄雾,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那人察觉有人来,还未及抬头,便先笑道:“今日的已经卖完了,客人若要,明天请早。”说着,慢慢抬起了头来。
  狐狸早也料到会瞧见那样一副容颜,可望进杜衡清明的眼时,心里还是漏却了一拍的心跳,欢愉、欣慰和思念一下子全都漫了出来,盈在眼眶里,几乎要盛不住了。
  杜衡分明微微愕然了一下,可一瞬便掩了惊讶,眼角弯了弯,熟悉的笑就漫在眼神里了:“原来是你,怎么,狐狸也喜欢吃这种东西?”
  他倒也顾忌狐狸的身份,只是悄声的说,那和暖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像暖风一般。
  狐狸扑上去就要去捉他的手,还没触到就被他微微一晃给闪了开,狐狸有点儿恼,又有点儿难过,刚想开口说话,只见杜衡轻轻笑了一下,变戏法一样晃出一只鸡蛋糕来,塞进狐狸的手里:“这样着急,我还是让给你吧,原想留着自己吃的,便宜你了。”
  狐狸愣了愣神,瞧了瞧手里金黄喷香的鸡蛋糕,就不知所措地咬了一口,才嚼了两下,只觉得那种甜香又慢慢地泛散开了,便听到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问:“好吃么?”
  狐狸不禁就笑了出来,几乎要错乱了时空了,就觉得是回到翠屏山上的小院,坐在阳光和暖的院子里,他在石桌那边倾身下来,落花和风的声音里送来他这句话。
  于是狐狸几乎也要习惯性地应一句“就那样”,好歹才开了口,猝然反应过来,舌头打了个弯,极度赞扬地说了句:“好吃,一等一的美味!”
  杜衡笑着直起身子,把担子轻轻搭在肩上,回身便走,一面说:“那我明日再换种别的。”
  狐狸点了点头,心里这时才跳的飞快:原来讲出来也不过如此的。金浅瞧着他又愣住了,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大王,公子要走了!”
  狐狸打了个激灵,就瞧见杜衡正渐渐行远的模样,口中迅速念念有词,周遭的景致便渐渐的淡去了,只剩一条细渺的道路,他,和杜衡。
  狐狸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设的幻境,一面朝着杜衡走过去,可杜衡却似乎完全不察周围的变化,仍是径自地走,行了一段,那些担子蒸屉就统统消失了。
  狐狸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难免急躁了起来,恨恨地喊了声:“站住!”
  杜衡就老实停下脚步,转过来朝他眨了眨眼睛:“有事儿?”
  狐狸瞪了瞪眼睛:“若是没事,我犯得着使这幻术?”
  杜衡弯起眼角笑了笑:“其实,这幻境于我没什么阻碍的。”
  狐狸觉得自己简直要吐一口血出来了,还是悻悻地喃喃:“那你怎不破了它!”
  杜衡却也讶异地回答道:“我原还以为,这是你特意为我设的,方便我回天上去的。”
  狐狸哼了一声,快步走到他面前,紧紧地盯了他,就差揪着他的领襟了,全然不许他避退,一面清清楚楚地说道:“确是特为你设的,只是我有话要与你说!”
  杜衡笑的亲切:“请赐教。”
  狐狸咽了咽唾沫,咬了咬下唇,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闭上眼认命似地把话噼里啪啦地扔出来:“我心里是喜欢你的!”
  杜衡仿佛被什么东西卡着嗓子了一般,连笑容也僵了,他梗了梗脖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足足过了半刻钟,才犹犹豫豫地问道:“你,你没认错人?”
  狐狸睁开眼睛剐了他一眼:“我怎会认错你?”
  “可,可是……”杜衡似乎还不曾从惊吓中缓过来,也难得露出这种为难的神态来,却见狐狸哼了一声,径自截断了他的话:“够了,我不想听。”
  他张了张口,不知怎的,到底真不曾说话。
  狐狸呼了口气,又转过头来把他牢牢盯紧了,只道:“你做的糕点,我向来极喜欢,你明日还会来么?”
  狐狸的面上平平淡淡的,可杜衡分明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一丝极为认真恳切的意味,心中便想,如何也不能拒绝的,才想着,就已经点了点头,许诺一般说道:“只要你喜欢,我便会来的。”
  狐狸的脸上就泛起满足的笑意来,轻轻喃喃了一声:“那我便等着了。”然后拍了拍掌,周遭茫茫的雾色同烟气一样散去了,街巷的景致又渐渐显了出来。
  杜衡瞧着他回身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就看的滞了,过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拢在嘴边,笑着冲他喊了一句:“明日请早!”
  狐狸背对着他点点头,心里幽幽地想:明日他可当真会来?
  杜衡又立了许久,方才转了身与他背向着走开,就是心底居然也泛起一丝合着焦虑和期盼的感觉来,叫自己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他本应心境空灵,不存外物的,可那一刻居然奇妙地想:明日,那狐狸可当真会来?
  
  金浅老实地站在原地等狐狸成功带着杜衡回来,却依然只瞧见狐狸一人的身影,心底里暗叫了一声不好,暗暗担心大王这时可又是十分失落了。
  但狐狸面上的表情叫他捉摸不透,分明是噙着笑的,还有几分倔强的意味,大摇大摆地晃到自己面前,指了指上次住过的那间客店吩咐道:“进去要两间房,晚上住这儿候着了!还有,回头告诉山里的那群小狐狸,不准偷懒,若有哪个犯懒,待我迎亲时,拿他的毛皮来做垫子!”
  金浅立时更加混乱了,却也只得先做了狐狸吩咐的事,好容易安顿下来,就小心翼翼地问:“大,大王,可是杜公子愿意同你回来了?”
  狐狸摆弄着桌上的白瓷茶杯,闲闲地摇了摇头:“他压根把本大王给忘了。”
  “那您……”
  狐狸晃了晃杯子示意他斟茶,慢慢品了一杯,才嗤笑一声道:“也罢,算我应得的,是我往昔时磨蹭,才酿了这个结果,我也给他个机会,从今日算起,一天一句,我把当日没说出口的话仔细告诉他听,同他说上一月,若他能想起来,自然皆大欢喜,若他想不起……”狐狸耸了耸肩:“那也就怨不得我了,只得用抢了。”
  金浅听得瞠目结舌:“他,他可是上界的神仙哪……您……”
  狐狸从怀里摸出那块玉牌和那些碎玉,得意地往上扫了一眼:“定情信物在我手上,还怕他抵赖?”
  余下的时光倒是清闲的过了,狐狸似乎心情不错,入了夜竟还施了点儿小术法,把客房弄的金碧辉煌的,才安心地睡去。
  待天边才刚刚泛了白,他也不用金浅来唤,自己又起了个大早,倚在窗口看杜衡东张西望的卖糕。
  金浅一面帮他束头发,一面好奇地问:“大王,怎么不下去?”
  狐狸啧了啧嘴:“着什么急?”——我等了他这么些年,好歹也要我报复一下不是。
  杜衡的糕饼卖的飞快,转眼蒸屉就空了,狐狸支颐在窗口瞧他弯腰收拾好东西,又抬起头来东张西望,心里就涌上一点点得色的喜悦。
  他正高兴着,不想杜衡的目光就这么对了上来,远远地便瞧着杜衡笑了笑,冲自己挥了挥手,面庞上一双眸子亮得如星。
  狐狸只觉得把戏被拆穿了,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有点儿不甘地走了下去。
  杜衡侧着头看他行过来,和气地笑道:“不是说请早么?”语调里却没有一点儿责备的意味。
  狐狸转了转乌亮的眼眸,也笑着回他:“反正你肯定留着我的份儿了。”
  杜衡微微惊讶了一下,却又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仍是摸出一个尚是热气腾腾的纸包递给他:“我也不知怎地,居然真替你留了份——你倒似比我还清楚会这样。”
  狐狸也不急着拿,只一把握了他的手,不由他挣开,仍是一字一顿道:“我是喜欢你的。”
  狐狸察觉到杜衡的手僵了一下,就笑着去看他的面色,也只瞧见他仍挂着那分神采,就是眸子里一时有些暗沉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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