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路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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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贞路4号-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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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除冰刀后脚踏实地的安全感足以让他欢天喜地,识趣地站在一边乐得悠闲。不过这种闲情很快被打碎,因为一个不识相的女孩——他不知道原来Lucy也在受邀之列。可爱的女孩携带几个同班女生姗姗来迟,甫一出现便被几乎所有在场的男同学捧为公主。
  Harry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了,仿佛一根可笑的木桩杵在原地,手足僵硬却怒气暗生。一个愚蠢的女孩不会溜冰,而Dudley正在指导她。她叫什么来着?Daisy还是Linda?含愤的目光直刺在女孩的手与他表哥的手臂相连的地方。该死的!他需要一双冰鞋,不是用来穿,而是用来咂向她那张蠢脸!
  然后那个不知叫Daisy还是Linda的女孩摔倒了,以向前倾倒的姿势,整个人扑向了Dudley,后者自然而然地接住了她,双臂张开把她抱进了怀里。
  女孩扑倒在Dudley怀中并被拥抱的影像如同放了慢镜头似的在Harry的眼中定格,每一个动作的细节都像处理过一样清晰无比。
  “给我滚开!你这个□!”身体先大脑而行动了,他大声的喝斥,伴随着最恶毒的语气。他冲过去想分开他们,但下一秒世界就在他的眼前翻转了,滑溜的冰面使他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趴倒在地。
  耳中充斥着肆意的嘲笑,坚硬的冰面寒冷彻骨,穿透衣物抵达他的皮肤和血管,嘴唇磕破了,疼得麻木。天呐!杀了他吧!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笨拙,一次又一次地在Dudley面前颜面尽失了?突如其来的沮丧和羞耻顿时淹没了他。他早该知道,他的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彻彻底底的笑话!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悲惨可笑的人吗?
  有一瞬间,他就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样腐烂在地里算了,至少不用承受其他人嘲笑的眼光,连同Dudley冷酷的目光和尖利的话语也摒除在外。但一只有力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逼迫他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他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地自容,一个冷淡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嘴太脏了,要洗。”声音的主人拎着他的后衣领,以拖箱子的姿势让他的屁股着地像货物一样滑行在冰面上,快速穿过河面后,到达对岸的一处积雪上,然后很不客气地把他扔在上面。
  Harry被一连串的动作震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满嘴冰冷的积雪。他剧烈的反抗,但宣告无效,有力的手掌按住他,冰冷的雪水残忍的洗礼了他满头满脸,多余的更是淌进了脖子里,泛起刺骨的寒意,他的眼睛因为寒冷刺激了泪腺而不断涌出泪水,与满脸的雪水混合在一起更加狼狈凄惨。
  施虐的手终于慈悲的停止了,Harry把膝盖拉至胸口,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蜷缩着低声啜泣。此时此刻世界是离他如此遥远,只剩下悲惨之极的自己。仿佛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那么久,只不过在他感觉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头,带着熟悉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头发。
  对方的仁慈给他了勇气,“为什么?”他闷声问,头在膝盖下埋得更深。
  “我说过了,你的嘴巴不干净,要洗。以后不准说□之类的肮脏的词语。”
  他呜咽出声。
  “明白了?”Dudley盯着那颗埋在膝盖下的头颅,啜泣声不时地泄漏而出钻进他的耳朵,但他坚持着直到看到它上下摆动,做出“是”的回应。
  “乖孩子,”他赞许地点点头,以最柔和的声线说,“好了,现在,抬头看着我。”
  这次那颗黑色的头颅做出的是左右摇摆的动作,男孩把自己抱得更紧,仿佛用这种方式来使自己安全。
  叹息,Dudley展开臂膀把哭泣着的男孩搂进怀里。Harry的手指痉挛地抓着Dudley胸前的衣物,牙齿咬住下唇杜绝更多的哭泣声逸出口中。在所有来自他表哥的冷酷对待中,这次无疑是最严厉的。以往哪怕是用讥讽的口气教训他,他也能在这种行为背后看出对方的不在意,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除了他说Piers是小偷的那次。大多数时间Dudley只是做做样子,但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这一认知使Harry在他的臂弯里颤抖,怕被遗弃、被厌恶的恐惧拽紧了Harry的心脏,艰难的呼吸挤迫着他的胸腔。
  “好了,Harry,”Dudley箍住怀里男孩的脸,迫使他抬头看他,“作为一个好男孩不应该流无用的眼泪。”他望进男孩雾气迷蒙的绿眸,尽量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眼中的真诚,然后愉快地发现男孩比平常更清澈的绿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头像。在别人的瞳孔里发现自己的倒映的感觉,就像发现对方把你完整的装在了心里,很奇异的满足。
  “你觉得我对待你太严厉了吗?”他问。
  男孩摇摇头,重新垂下了视线,长而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扇着,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不满意美丽的绿眸中失去了自己的影像,Dudley轻柔的抬起Harry的下巴,让他再一次看向他。“这里磕破了。”他的拇指按压住男孩的嘴角,为那里的红肿感到不舍。
  Harry吸了吸鼻子,Dudley指尖的温度让他迷恋,但他克制着自己的这种迷恋,使它不要表现的太过分。在被那样冷酷的对待后,就算是在他最喜爱的且以相同的程度畏惧着的表哥面前,也想保护一点尊严。
  “你冷,对吗?” Dudley把他的沉默当做惊恐未复和寒冷的侵袭,他摸了摸男孩湿冷的脸和头发,被触摸过的地方立刻变回了原来的干燥暖和。
  温暖的回归令Harry的心渐渐平静,他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些使自己变得可怜兮兮的念头甩掉,“是的,但现在不会了。”他缓口气说,满意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十五

  女贞路笼罩在冷寂的冬夜里,虽然连下了几天的雪停止了,但天气反而更冷。Harry紧紧裹着他仅有的毯子,努力使自己蜷成一个球状。寒冷固然让他不舒服,但事实上在练习Dudley教给他的游戏后,他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强壮到不会轻易受它的影响,此刻让他无法安然入睡的最大原因来自他脑袋里的声音。连续好几个夜晚,他都心烦意乱,因为总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说话。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让他无比愤怒,他在自己的脑子里狠狠的说【滚开!这不是你的地盘!】一旦他这么说,声音立刻便消失了,但它在第二天仍然会出现,重复的呼唤着【主人】这个词。
  当它在这个夜晚又一次报到时,Harry恶狠狠的说【见鬼的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主人,我终于得到您的回答了。】声音的主人似乎非常高兴,连奇怪的嘶嘶声也高亢起来,变成一种更古怪的腔调。
  Harry本来就怀疑,而现在则更为确定了【你是谁?回答我!】
  【主人,我是您的仆人。】声音恭敬的说。
  【我不是你的主人!】Harry激动地申明【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从哪来的?你怎么钻到我的脑袋里来的?快点从我的脑子里滚开!】
  【主人,我并不存在您的大脑里,您之所以会听到我说话,是因为我使用了心灵交流】
  【我不管你用了哪种方式溜进了我的大脑里,但以后不准再出现!】
  【恐怕我不能顺应您的要求,直到您给了我契约】
  【噢!你行行好吧!别再打搅我了!】Harry生气的说【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谁!】
  【直到我们建立契约,我的主人,我才能完全听命于您。但是现在,我不会离开。】
  【只要我们建立了那个该死的契约,然后我命令你消失,你就会乖乖消失?】
  【是的,我的主人。】
  【那好吧,你到底见鬼的躲在哪?】
  ……
  【主人,主人……】声音嘶嘶地叫道,近的仿佛发生在他的脑海里,可这次不是,他确定,声音来源于很近的地方,但不是他的脑袋。他怀疑地环顾四周,却只在地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你在哪?】他问道, 不能肯定自己说的是英语,事实上的确不是。他能说蛇的语言,但那在他自己听起来就跟英语一样。他至今不能区分自己口中吐出的是人的语言还是蛇的。
  【主人,我在这,您面前的树洞里。】那个声音嘶叫。
  Harry警惕地瞪视着眼前高大而苍老的树木,尽管季节使它的枝条光秃秃的,但墨色的分叉的枝桠张牙舞爪的伸向灰暗的天空,就像绝望的人挣扎着伸出的求救的手臂,黑暗的树洞像极了因恐惧而放大的眼睛。而声音从那里面传来。
  【主人,请您走到我的面前。】
  【不,我不想过去,为什么不是你过来呢?】Harry说道,觉得这种挑衅般的回答不会激怒树洞里的无论什么东西,因为他并没有在它那感觉到恶意,这也正是他敢在深夜独自前来的原因。
  【我的主人,现在的我非常虚弱,必须和伙伴们呆在一起取暖,否则零度以下的气温会把我冻成冰棍。因此我不能移动】
  【嗯……我猜我可以肯定你是一条蛇了,但你为什么不冬眠呢?】
  【低气温会使我虚弱,但是不会像我的伙伴那样失去意识】
  【好吧,我过去】Harry走上几步,靠近树洞,但又不会靠得太近,小心地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然后他朝里面看进去,一双小小的幽绿的眼睛与他对视。
  一条蛇,一条小蛇,似乎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一条在零下几度仍然不需要冬眠的蛇一定有些特别的地方,Harry知道,毒性强烈的蛇大都体形娇小。当蛇又一次开口叫他主人时,他打断了他【听着,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没见过你】
  【是的,您是的】蛇嘶嘶的说【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血脉,在您的身体里得到了传承】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有一天您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如果我坚持,你会告诉我吗?】
  【不是现在,不是……】蛇嘶嘶的叫声突然降低【有人类的气味靠近了】
  Harry几乎在下一秒也发现了这个,来人的脚步声哪怕在雪地上行走时也很轻微,但频率是惯常的节奏,不紧不慢,看似悠闲的踱着步子,但事实上却是比常人走得更快。Harry熟悉来人的走路方式,就像他熟悉那个人一样深。
  得知来人是谁后,Harry立刻闭紧了嘴巴,如果它能像拉链那样拉起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就那样做,试想他要是在不知情之下口吐嘶嘶声,天哪,想想就够糟了。
  ……
  Dudley听到Harry打开门走出去时发出的动静,虽然后者尽量蹑手蹑脚,但这附近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能逃得过他的耳朵。他想不出他的表弟在冷寂又酷寒的冬夜外出游荡的理由,但它总有原因的。
  做出无视Harry令人费解的举动的决定很容易,Dudley保持自己呆温暖的被窝里斜倚着床头的舒适姿势,手捧着一本昆虫百科全书。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察觉到自己的的精神越来越难以集中,他强迫视线停留在文字上,但徒劳无功。挫败地叹口气,决定不跟自己较劲,那小鬼永远是考验他神经的存在。
  在积雪的路上要找到Harry的踪迹太简单了,沿着清晰的脚印,他走了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而以Harry的脚程,起码得走上一个多小时才行。
  这里离他们滑冰的河面有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在春夏时节是一片绿荫地,但此时只能看到一棵棵光秃秃的树干。Harry究竟想干什么?他一路上都被这个问题困扰,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主要集中在梦游和离家出走这两点上,又因为太荒谬全排除了。
  他轻而易举的发现了站立在一棵高大树木前的男孩,同时发现的还有一团他不熟悉的力量团,散发着令人战栗的阴暗属性,虽然微弱,但却源源不断地传来——从Harry身前的树木。
  他谨慎地停住了脚步,而Harry也在这时转身看向他。尽管对普通人来说没有街灯和月光的夜晚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但在他这不成立,所有的景物在他的眼里纤毫毕现,而他也把男孩惊慌的注视看的一清二楚。
  Harry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究竟想干什么?问题又重新在他的思绪里牢牢扎根。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立刻向男孩索要答案,而是——他迈着稳稳的步子朝前走去,直到够得到男孩手臂的位置,接着没有犹疑地把他拉向他,以不慌不忙的动作——确定男孩仍旧安然无恙。
  Harry安静地呆在他身边,自从那次“教育”过后,他就显得很安静,没有老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游荡,也没有用让人受不了的语调朗读小说。这应该是不错的,但他该死的并不觉得高兴。
  树洞里的气息使他集中了精神,抛开无用的思绪,他尝试用真元力凝聚成细小的一束来探测洞内的深浅。一开始很顺利,如细线般的能量束突刺进黑暗的树洞里毫无阻碍,但接着,一道微弱的的屏障树立在他前进的路上。
  他不想再继续了——至少不想在男孩面前继续,于是收回了真元力,同时他说:“你先回去。”
  “什么?”Harry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你呢?你不回去吗?”
  “我待会,你一个人先回去,别说不认得路。”
  “可是……”
  “我说了,你快走吧。”他在Harry还想争辩的时候截住了他。
  虽然不情不愿,但看起来Harry更不敢违逆他表哥的意思,再一次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当然,为了确保男孩的安全,他已经瞧瞧在他身上施展了一个护身法术。
  那么,现在就让他来会会树洞里的神秘住客。

  十六

  自从降生到这个异世,Dudley就一直缺少趁手的法宝,连一件像样的武器也没法弄到。倒不是说他非要法器不可,但对一个修炼者来说,强大的法器就是对生命和修为的最有力的保障,在没有的情况下难免若有所失惶惶不安。
  而这个躲在树洞里的不管何方神圣,都像是专程送上门为他提供原料的。至阴的妖气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五感神识,使他的神经末梢兴奋得颤抖。对他而言,这种气息远比花香更吸引他的脏腑。多年来的第一次,久违的舒畅感再一次降临他的内心,原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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