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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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刻-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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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被苏裳慧派来的下人那紧争的唤声打断,才引开了二人的注意。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五小姐,五小姐上……上吊……”下人气喘吁吁地高喊着,也许是未见有人,站在院子的中间,慌张地左右张望着,试图尽快寻到晴悠的身影。

紫莞听了立即站了起来,上前,想要扶晴悠起来去司徒雪琴的院子里查看一番。

可是晴悠却突然变得异常的缓慢,漠不关心似的。

下人看到晴悠的身影后,马上迎了上去,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晴悠冷冷地回了其一句,“世上最愚蠢之人,莫过如此了,不值怜。”

话虽如此,但是晴悠最终还是去了看司徒雪琴。

在院外,便听到了院中的阵阵哭泣之声,拉扯之声,声声震心,声声泣血。

刚从宫中回来了司徒展得知此消息之后也急急赶至,两指一拼,内力一聚,飞快出指,一点,便将司徒雪琴给定住,扶回到床上,溺爱地安抚着。

“雪琴,你怎么这么傻啊,身子才刚好了些,难道你想让四姨娘老无所依吗?”在这府上,真正疼爱这个妹妹的,也许也就只能他这个三哥了,看着这从小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妹妹,如今变成如此,其心何安。

“是啊,雪琴,难道你想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萧梦依那本风韵犹存的风姿,却在这近月消耗殆尽,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

正文 第21章 哀求

众人上前,又是一番规劝,可是得来的却是司徒雪琴的一句绝语,“今日不死,明日再来,如此之日,如何渡之。”

晴悠站于一旁,冷眼旁观着。

忽然,萧梦依却停下了哭泣,站了起来,站在其床上,让司徒雪琴可以看到其正面,坚决地回道:“好啊,你想死是不是?娘陪你,你死了,娘也不想独活于世了,娘这一生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不在了,那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死,行,娘陪你一块死……”

说完,萧梦依便向床柱上碰去,呯……的一声,司徒雪琴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因剧烈地震动而晃了一下,心也跟着拔凉了起来。

不能动弹地她,也只能伤心欲绝地哭喊着,“娘……不要啊……娘……”

说着,还反求道:“不要啊,娘,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女儿辜负了你的,是女儿对不起你啊……娘……呜呜呜……”

虽然已是第一时间拉住萧梦依,但是司徒展还是没能完全止住她,头还是碰上了床柱,额头上,还是落下了一片血红。

苏裳慧半抱着她,抚着其额周边,摸着她的脸,伤心而道:“梦依,你这又是何苦呢?晴儿……晴儿,你快来看看她吧,看看她没有伤着了……”

意念一动,两瓶药便出现在晴悠的袖中,伸手,假意摸掏,取出。

上前,先是靖撒上了药粉,将额头用白布条给包好,随后倒出药丸,喝其吃下道:“如果感觉头昏或者有想吐的感觉就说出来。”

而后,晴悠转向司徒雪琴,慢悠悠地坐到了床沿上,出手。解了她的定穴,缓缓地道:“要死就死得干脆些,这里,还有这里,又或者这里,都可以很快速的让你解脱,痛苦持续的时间不长,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的。”

晴悠解穴之后,没有收回手。先是以指,微微用力戳向司徒雪琴的心脏之位,而后又用以指划过了她的喉间,最后指着她的太阳穴。很冷静,很缓慢,很淡然的说出了那令人寒悚之语。

刚刚回缓过来的萧梦依听了,整个人再次反倒回地,无力再发任何言语。

司徒展也不知道为何晴悠要如此说,正想要出言斥之的时候。司徒雪琴闭起了双眼,眼角流下两行泪线,点了点头,同样以很平静的语气回道:“我若不死。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难道我连死都不行吗?孩子没了,我也成了龙都里的笑话了,爷爷不疼,爹爹不爱,娘也因我受累,你说,我还可以继续活在这世上吗?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呢?”

“拿着,”晴悠从袖中取出一把金光油亮的匕首。塞到了她的手中。握着她的手,让其抓稳匕首,认真。严肃地道:“那就解脱吧,只要朝我说的地方,用力插进去,狠心一点,痛苦很快就会远离与你了,来,握稳了,动手吧……”

“你疯了……”司徒展再也看不下去了,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扯开了晴悠握住司徒雪琴的手,夺过了匕首,吼道:“晴悠,雪琴心里难受,做出来的傻事,你不劝其也便罢了,为何还要跟她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真想她死啊?”

疑惑不解地看着司徒展,看着他那震怒的表情,很无辜地问道:“是她想死,我只是好心帮帮她而已,再说,像她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她,谁会在意她呢?她的生死难道她的爷爷还有父亲会因此而伤心吗?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为了那些旁人之色而让自己痛苦,让自己陷入低迷,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何用?”

“在大街上,每天有多少乞丐在乞食,他们那一身污浊,为了一文钱拼命的乞求着,那他们的日子又怎么过?难道他们都集体去自杀吗?”晴悠反怒斥之,环视一圈房中众人,又道:“你们就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伤事吗?何人不年青,何人不犯错,再者未婚生子又有何耻?”

迈下床踏,一步一步地向司徒展逼近,那凌厉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恨意,“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便要替其相夫教子,这方为妻职,这为何理?如若男人无能,既没钱,又没势,但却又三妻四妾,反过来要靠妻妾的嫁妆为日,这也是天经地义吗?”

“没有人说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没有人说女人必须依附男人而活,”晴悠快速地夺回了自己的金匕首,气势浩大地转回,看向床上的司徒雪琴,“人,不管是男女,都是有思维,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在意,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因为那些无关痛痒的人而郁结不欢,日子是可以选择的,既然是快乐也是一日,不快乐也是一日,你何必非要让自己向不快乐的那一日奔去呢?”

“人生总会有第一次,”晴悠移步到房门边上,抬脚,迈过,“迈过了,外面阳光灿烂将会等着你,迈不过,就是屋里的一片阴沉,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后悔,既然改变不了,那何不接受,勇敢的面对?其实死并不可怕的,可怕的是死了之后,你是否还会遇到比生前还要痛苦的生活,或许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从新开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晴悠的话,顿时让房内的众人沉寂了下来,就连司徒展也不由得反思着她所说的话,这富含着人生哲理的话,有些人听了,会觉得她是胡言乱语,有些人听了,却是深深盘绕脑中,深思其意。

如此,折腾了大半天,这司徒雪琴上吊的风波方停了下来。

可是有时候,有些事,往往会在你最不痛快,最不乐意的时候到来。

晴悠刚回到自己了院子,便发现院子里静得有些异常,警惕的向内而去,放轻了脚步,屏住了气息,找上护掩,慢慢地向屋内而去。

不料还是被人发现,且点了其穴。

晴悠还镇定,既不叫,也不喊,也许是有些惊慌过度,又或许认出了来者,等着对方的行动。

“晴悠……”确定晴悠没有叫喊之后,刚解了她的穴道,道:“跟我走,现在就离开龙都。”

“为何?”定住了身形,不让刚将其拉走。

刚的眼神有些复杂,一时间,晴悠未能看出什么,除了那淡淡的忧愁,丝丝的爱意,对,就是这奇怪的眼神,让她感到迷惑,让她怯步了。

“跟我走吧,就这一次,什么都别问,也不要拒绝我,可以吗?”刚的话已不再那么强硬,带着哀求的眼神,祈望着晴悠的肯定回答。

从那深情的眼神中,晴悠知道,刚对她是真心的,而且还是全心全意的,这通通在其这些年对晴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证明。

在这一刻,这一瞬间,晴悠有所动摇了,张着嘴,但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刚等着,紧张的等着,他想要听到晴悠亲口答应他的回答,他想晴悠心甘情愿地跟他走,可是良久……晴悠都没有给出答案。

其实刚心里很清楚,晴悠不会跟他走,也不可能会跟他走,因为她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她答应过司徒康以及跟司徒昭做的交易,无不将她禁锢在此。

抽回了手,内疚地道:“对不起……我……”

“小姐,大人请小姐到大厅,宫里传来圣旨,请小姐到大厅接旨……”

漆黑的房内,看不见一点火光,除了二人眸中的珠光,可是下人看不到。

晴悠浑身一震,踉跄退了数步,依着桌子而扶,方能稳住身子。

忽然一笑,明了了……

“在院外候着吧,我就出去。”晴悠用着同样复杂的目光回看着刚,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似乎在表达此刻的心情。

摇了摇头,示意刚不要上前,很缓慢的做出了口形,很轻得哪呼吸的声音道:“走,别做傻事。”

刚拧紧了双眉,压凑了双眸,不愿离去。

可是晴悠却在这一刻,阖眸别脸,转向屋门,决然地迈开了步子,心里默念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逃,永远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大厅里,司徒康等人已都在此候着,传旨的公公则坐于上位,与司徒康喝茶闲聊,一直到晴悠的出现,公公方起身向晴悠反向其恭敬礼道:“司徒小姐好啊,老奴郭安在此给小姐请安了。”

“欸欸欸……不妥,不妥,”司徒康连忙将郭安给扶了起来,随后向晴悠责斥,“晴悠,还不向郭公公请安,郭公公可是宫中的老人,往后在宫里,你还得靠公公多加提点呢……”

晴悠很平静地看着,对司徒康的话,也随之而行,但却不带一丝的情感,看不出其心所想。

郭公公嘴上说着不用,但却还是受了晴悠之礼。

而后,司徒家上下,全都跪下接旨,唯独晴悠,却因皇上之意,免了其跪接之礼。

如此厚爱,就连司徒康也都未曾有想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尊先皇遗旨,封司徒家司徒晴悠为后,”郭安长得了音调,声音放得洪亮,仿佛要传遍整个司徒府,“因服孝在期,则将婚期延至明年开春,由国师择日再完礼,三天之后,接司徒晴悠进宫,学习宫中礼仪,接管后宫一切事务,钦此……”

正文 第22章 圣旨

晴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这道圣旨的,面对苏裳慧等人的祝贺还有下人们的上前道喜,全然都未收入耳中。

脑海里嗡嗡作响,无法思考,无法听进任何声音,她唯一知道的是,他还是下旨了,还是逼她了……

回到院中,晴悠将自己关到了房里,就连司徒康要见她,也都被拒之门外。

司徒康负手立于那漆黑的房门前,深沉忧思的目光凝视着那依着月光,透过窗纸,看到那呆坐着的晴悠,一动不动地坐着。

他心知,晴悠定是不愿进宫,但是这却是她的命运,如果没有她,也许进宫的会是司徒雪琴,只不过可能就不是皇后。

晴悠的出现,对毅来说,也许是最为高兴的那人,可是对很多人来说,却都是一个意外。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也许今日司徒雪琴便不会如此了。

陪着晴悠,在房外站了好一会,正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晴悠张开了嘴,发出了声音,“如你所愿了,还有何不满的?”

“唉……”司徒康叹息一声,露出少有的困惑之色,脸上也少去了刚严,多出了一份的怜惜,“有什么想要带进宫的,尽管跟管家提吧,其它的,裳慧会帮你准备的了,宫里也会替你打点好,你勿要担心。”

“担心?呵……”晴悠有些不屑,突然收紧捏住了那道圣旨,似捏着杀父仇人的脖子那般,恨不得将这道圣旨给捏断、撕碎,“你不知道吧?我与他早已认识,我们一同生活了六年。他的*,他的刚烈,他的坚强,我比谁都清楚。”

司徒康身形一震,似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大声,强忍着。稳住震惊,开口问道:“那又如何,你终究还是得入宫,他终究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难道会因为你与其相识,你便不需入宫了吗?”

“不。这是我自找的,”晴悠忽然一笑。嘲笑自己当年做了那个愚蠢的决定,“要是当年我拒绝了他的话,也许今日便完全不同了,也许他会恨我,又也许他连恨我的机会,向我报复的机会都没有。后位?谁稀罕啊……”

将手中的圣旨狠狠地丢到了离其不远的屏风上,力尽很大,撞击之下。连屏风也跟着倒下了。

啪……呯……的声音,让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不少动态。

司徒康没有动,静静地呆着,似乎是在等待晴悠的发泄。

圣旨在地上一滚,展开了,那刺目的鲜红玺印,不止是刺痛了她的眼,更刺痛了她的心。

她是有想过自己会被逼入宫,但是在毅登位之后,她曾庆幸过,她相信,毅不会逼她,即便是明知她不喜,但他会通知别的方式,先征得其同意之后再下旨召其进宫,可是……可是如今一道圣旨,逼其不得不进……

突然,晴悠觉得如此还不泄气,猛得站了起来,迅速地移步到圣旨边上,踩在那倒下的屏风上,瞪着那道圣旨上有着毅的签名,还盖上了红色的玉玺之印的位置,狂踏着,嘴里还念念地骂着什么。

司徒康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晴悠的一举一动,可说是立即吓得脸色发白,冲到房边,正想要踢门进入的时候,又听到了晴悠用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犹豫之际,晴悠却开口道:“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他要不高兴了,就让邬昊跟方剑领着军队前来抓我啊,再不就是叫他们将我给绑了,斩首示众就是了。”

“shift……”泄愤之后,晴悠感觉有些累了,将圣旨从地上用脚挑起,像皮球一样,将它给踢远了,“放心,我会进宫的,我会遵守我跟他的约定,我娘的牌位已经供在司徒家的宗祠里了,我也总算完了她的心愿了,没什么好求的了。”

似乎想好了,也不再纠结了,坐回椅子上,猛地灌下一杯冷茶,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司徒康没有回应,而是静站了一会,便离开了院子。

同一时间,院子里的一阴暗之外,也冒出了一道身影,消声无息地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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