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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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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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秀抽哽一下,顿了一会,转向低声抽吟,声音有些带颤回道:“有……有啊……都按晴……晴儿说的做了。”

“吴妈,你说,”像来温和的林善突然怒气全开,瞪向站于红秀身后劝解着红秀的奶娘怒怒问道:“你要敢说谎,立即就滚。”

吴妈一惊,失了手,连退数步,当身背抵至门上这时方回神过来,心虚地低下头,眼珠转向红秀,吱吱唔唔道:“夫人……夫人都听话全做了,除了……除了那块玉佩。”

林善只觉意识一失,眼前一黑,简短数秒方恢复清明,愤愤地指着红秀良久才开口道:“你……你真是死性不改……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年来,钱我少给你了吗?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掉到钱眼里去,现今……现今松儿……纪红秀,我林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如此待我林家人,我……”

林善怒气上头,一时脑胀,欲而难言,踉跄侧退数步,方依木桩稳住。

红秀与吴妈急忙上前扶住,紧张得就哭都忘了,“相公,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备马,立即给我备马。”林善甩开了红秀的搀扶,对着吴妈重重喝道。

林善以城中有名大夫之名,借惠民营之言,谎称受伊祁肃秘令出城办事,因事态紧急,出城令府衙会随后而至,于是城门再次打开,林善成功离城驱马飞奔林家村。

三个时辰之后,蓝智颜与柳荷抵达林家村,依着林善所指找到了住于半山的晴悠。

“林晴姑娘……林晴姑娘……”蓝智颜隔着竹篱大声呼唤着。

山里蟋蟀叫声清晰,随着蓝智颜这二位陌生来客,打断了蟋蟀们的交响乐,惊醒了草屋中人。

阿彩着衣而出,见一男一女站于竹篱之下,不由得小声问道:“谁啊?”

两人一喜,柳荷脸露微笑,柔声回道:“请问一下这里可是林晴姑娘之家,我们是受青红城官府伊大人之令请林晴姑娘到青红城一趟的。”

阿彩望了眼草屋房的小屋,漆黑不见烛火便答道:“姑娘不在家,二位日晴再来吧。”

语毕,阿彩便想回屋查看女儿情况,不料蓝智颜二人已推篱而入,唤住了她,“这位大嫂请稍等,可否告知林晴姑娘何时归来?”

阿彩看了看月色,思忖片刻后道:“平日里午时过丑时便归,但今日丑时已过,我亦不知姑娘何时会归,我劝两位还是天明再来,姑娘不喜外人入院,请速速离去。”

柳荷为人细心见院子里晾有孩童之后连忙问道:“你可是青红城中带着女儿救医之人?”

阿彩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多言,胆怯地退缩了几步。

“那你的女儿呢?请问一下你的女儿现在在哪?她的病好了吗?”蓝智颜与柳荷大喜,柳荷更是上前激动地抓住阿彩的双手急急追问。

阿彩心怕二人是城里派来抓其女之人,心惊之余,挣扎甩开柳荷之手,冲进屋中,立即将屋门关上,身背抵门,压着屋门不敢打开,“我女儿好了,她没事了,你们不能将她给带走,你们走啊,快走啊。”

第28章 亲试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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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晴悠根本未出,透过小屋糊着蝶纸的沙窗,晴悠将蓝智颜与柳荷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眼中。

三天前,阿彩的女儿珍珍身上的脓疱已经消去,现今身上只余少许红印未有全褪,依晴悠所断,不出五日,珍珍身上的红印便会全消。

在遇见阿彩母女的那天,只消一眼,晴悠便知珍珍所得乃天花,又名痘疮,是一种传染性较强的急性发疹性疾病,为了预自己也被传染,晴悠决定试着种痘来预防被传染。

“姑娘,你这是去哪啊?”那日晴悠背起药箩推门欲出,正巧阿彩喂完珍珍吃药出来遇见,故问道。

晴悠瞄了一眼珍珍所住之房,眨了眨眼后道:“出去采药,不用管我,给你的药,按我所说日煎两服,数日便能痊愈,病好之后,你们立即离开,我不在期间不准让人进入。”

“喔……”阿彩老实地点过头,便见晴悠离去。

进入草屋十余日,晴悠总是独行独往,除了例行给珍珍看脉、开药查看身上痘疮情况,其余时间不是外出便是在小屋子里捣鼓着,与阿彩母女交谈甚少。

至直蓝智颜与柳荷的到来,阿彩都以为晴悠未有回家,却不知晴悠早在两天前找到了牛痘,将样品带回来之后,晴悠以金针挑沾牛痘,而后执针插入手臂中。

虽然晴悠不知道这是否有效的预防,但在植入牛痘的第二日,本未有异样的她,身体开始红痒起来,植入牛痘之处,周边冒出红润小痘,痘粒饱满水嫩。

见此晴悠大喜,连药都未吃,隐于小屋里观察痘疮的发展,一日下来,所有珍珍所经历的病状都连带而发,但却未达珍珍情况严重,轻微的发烧,身体无力,虚弱,不经得见风……

也就在蓝智颜二人到来这日,晴悠左手臂上冒出来痘疮已有些开始成熟脱落,而手臂痘疮脱落之肤似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细嫩,根本看不出有长出痘疮的痕迹。

为了安全起见,在手臂上所有痘疮完全脱落褪去之前,晴悠都不打算出屋示人,故阿彩便一直以为晴悠外出未归。

呯呯……而击的拍门声,吵醒了在屋里熟睡中的珍珍。

赤脚,边揉着眼边摸黑走向大门唤着,“娘……娘……你在哪啊?”

阿彩一身,依着月光遁寻女儿而去,抱起赤脚女儿,忘了门外二人,“珍珍你怎么能出来呢,怎么还不穿鞋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珍珍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道:“吵……”

就在这时,蓝智颜使劲一推,门被大开,柔和的月光射入屋中,正好落在阿彩与珍珍身上。

柳荷见了,惊声收气,那日所见,女童满身是疱,脓疱的恶臭与身上的污浊之泥混为一体,令人退而远之,今日光滑细嫩之肤,如逢雨露之泽的娇莲,水润诱人。

蓝智颜更是受惊失声,瞪着这母女二人许久未有给出回应,目瞪口呆中脑中不断的回想着那日所见女童的样子,思及十余日来青红城中因瘟疫死去的百余患者,心不由得撕裂抽痛。

“在哪?她在哪,在哪里……”忽然蓝智颜粗声大气的对着阿彩母女嘶喊着,狂乱中似晴悠做了什么天怨人怒之事般。

柳荷拉臂安抚,“蓝师兄冷静些,别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蓝智颜甩开柳荷的拉制,愤怒地道:“心怀旷世医术,却隐居于室,闭门不出,眼见瘟疫漫延,冷眼旁观,袖手不理,十余日,青红城因瘟疫而死不下百人,现今……现今惠民营中将近百人眼看就要被……此女身为大夫,却心冷如蛇,何以为医者……”

“呵……”晴悠透纱窗之缝冷讽一笑,而后掩窗不观,冷冷吐出一字,“滚……”

众人双双看向小屋方向,蓝智颜愤冲而去,正欲踢开小屋之门时,晴悠悠然淡定道:“开啊,反正我已身患疫症,也不怕多一个陪葬的。”

蓝智颜抬起欲踢地脚离门数厘,良久未有落下,而柳荷听了更是焦虑上前将其拉来,“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治好了那孩子吗?你怎么会患了疫症,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柳荷难以接受的摇头退步,那本该存有的兴奋大喜一扫而空,留待的可是惊恐无助。

就在此时,林善气喘吁吁地扶着竹篱弯下身体急喘不已,“晴……晴儿……松儿,松儿出事了……”

众人看向竹篱,林善正好与珍珍正面相视,惊见珍珍安然无恙,立即喜奔而至,翻看着珍珍的手还有脸上的红痕,确认真的好了之后高呼大喊,“松儿有救了,松儿有救了,晴儿,晴儿,你在哪?快,快随我下山,救救松儿。”

晴悠半卧于床,神色有些难看,似对林善未有妥善照顾好林松而不满,但却又未出言回应。

倒是蓝智颜失望无力回应他,“能医不能自医,已经晚了,她连自己都身患疫症,何以医你儿。”

“不可能,”林善立即反驳,情绪犹为激动,执着蓝智颜衣襟重喝道:“绝对不可能的,爹曾说过,晴儿可是他一生的骄傲,论医无人能及,论沉迷无人能比,只有她不愿医,没有她不能医,所以晴儿绝对不可能身患疫症的。”

本是满怀希望的他同时如此之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怎容不信。

奋力甩开激动的林善,指着晴悠所在小房道:“不信你自己去看啊,她都怕传染给他人,将自己隔离在小屋里不出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柳荷看向阿彩,语似哀求道:“大嫂,你可知林晴姑娘是否真是患有疫症了,你不是说她出去了吗?”

“我……”阿彩瞄了眼小屋,抱着珍珍缩了缩,不敢多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姑娘只是叫我药吃完了就下山,不准多留,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药?”林善一听,立即冲向阿彩,用力钳着阿彩的双臂逼问道:“药在哪里,在哪里?晴儿给你开的药在哪里?”

阿彩有点害怕,身体不住的内缩,怀中的珍珍更是因为林善的举动而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29章 被迫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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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本是平静又安祥的夏夜,山间小小草屋迎来了不速之客,打破了山间的平静。

虫儿、鸟儿被惊醒了,树儿、花儿也被动摇了,珍珍的啕哭声,林善的逼迫激动声,柳荷的劝解声,蓝智颜的叹息声……

杂乱地汇杂在一起,让晴悠半刻不得安宁,阖眸短浅一思,而后执起白纱面巾,围脸而出,“够了,药就算你得了,也未必有用,身为大夫,你应该很清楚,即便是同样的病症,也未必适合同样的处方,难道以往的教训还不够吗?”

晴悠话中有话,林善立即一沉,双手垂下,忆起从前错事,双眸无神,瞳孔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焦点,越过蓝智颜,错过柳荷,走过林善身边,从屋中矮柜上拿下药箱。

撇了眼阿彩母女无情地道:“明日喝完最后一服药就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身寒之体,少有出现的发烧让晴悠不更加不适,长年来已适应了寒冷的体气陪伴,不料亦会再有发烧的一日,且见阿彩疼女怀中关怀备至,心里不由得想念起桂娘来。

娘的手虽然很粗糙,有时过于用力抚摸她的脸时会带有些刺通,但那温度总是让晴悠眷念不忘,回眸空中,月儿悄然无息地躲进了云层中,正好掩掉了晴悠那羡慕的表情,不让众人探知。

“在医馆等我,别给松儿开药,什么都别做,我随后便来。”晴悠悠悠的收拾着所需药材,不急不慢,不温不火,看得都让人着急。

林善不敢不从,立即点头就是,“好,我现在就回去等你。”

蓝智颜和柳荷不知去留,鉴于蓝智颜先前对晴悠的无礼,便眼神示意柳荷上前询问,“林晴姑娘,既然你愿去青红城,不知可否前去惠民营给备受瘟疫煎熬的百姓也救治一番?”

“离开,”晴悠冷冷吐出数字,“不医。”

“林……”蓝智颜伸手欲加规劝,但却迎来晴悠寒如深髓的冷眼相向。

“何人生死何人管,我之医行我自定。”晴悠冰寒深隧地墨瞳没有任何焦点,唯有与晴悠相住十余日的阿彩极力的安抚着珍珍,生怕痛苦哭泣声扰到了晴悠。

背起药箱,瞄了眼光秃秃的药地,眸中闪过悲伤,回眸眼前,而后决然离去。

蓝智颜与柳荷快步跟上,但是出门转角却不见了晴悠的身影,两人不由得错愕惊恐起来,但时间紧迫,由不得两人再三拖拉,“柳荷师妹,我们也赶紧回城,将林晴姑娘去青红城的事告诉伊伯伯,让其尽快做好准备。”

“恩。”柳荷点头,脚下似生风般,飞奔下山,跨上马背,急驱而去。

晨晓刚露小角,黑黑的夜空渐渐泛白,连云也似被洗涤过般,轻飘飘,软绵绵,白花花地在空中浮挂着。

城门尚未开启,晴悠便使轻功沿壁飞越而过,稳稳落在城内高墙内,站在静无一人的城巷道上,一步一步走向林家医馆。

林家医馆门前,药童站在大门边上,左右张望着,等候着林善的归来,不巧林善没等到,却见面蒙白纱的晴悠背着药箱迎面走来。

药童一惊,大叫一声,将药铺内堂之人引了出来,“翟羽,你这是在鬼叫什么啊?是不是老爷回来了?”

“吴妈……”翟羽指着面蒙白纱的晴悠,颤着发抖道:“是……是那个……那个抱走瘟疫孩子的姑娘,她回来了,回来了……”

吴妈越过了他,正欲说什么的时候,晴悠已走近,站于门前,与二人保有安全距离道:“林松在哪?”

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相互对望之后吴妈方开口道:“不知姑娘找我家少爷所谓何事?”

“林善叫我来医林松的,带我去见林松……”晴悠收紧了衣襟,以挡清晨夏风,以免怠误身上病症的治疗,引发病变。

只是林善未归,却迎来一队持械士兵排着两排整齐的队伍,而中则是伊祁肃、郭君成和蓝智颜等人骑马赶至。

“伊伯伯,她在那里,”蓝智颜指着面蒙白纱的晴悠道:“她真的来了,来了……”

晴悠双眸微垂,浅浅叹过一气,不理会众人,径自地迈开步子,越过吴妈与翟羽步入内堂,寻找着方向。

不多时,红秀声音传来,大声唤着吴妈,“吴妈,你去哪了?是老爷回来了吗?怎么还不进来,你在外面做什?”

吴妈乍见伊祁肃领着这队士兵前来,吓得不轻,抖着身体颠簸跑向红秀,向其汇报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官府来人了,伊大人领了一队人马来了,来了……还有……还有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也来了……”

“什么?”红秀失魂,一时不稳,颠跌于床边,欲晕不晕地揉着太阳穴道:“老爷……老爷怎么还没有回来,怎么办?怎么办?松儿……松儿……”红秀挣扎而起,向林松房间冲去。

不料晴悠先其一步,破门而入,将所有人隔门不见。

林松哭累了,依着门边睡着了,晴悠轻柔地将其抱起,放到床上,摸了摸其脸上的红疱,而后帮其顺了顺头发,想起从未见过面的弟弟,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好奇,“不知道弟弟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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