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七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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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斗七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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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何会在这里?”

    玄青真人随即脸色微变,眉间皱道:“你不知道?”

    玄青真人本还想通过苏璟飞了解下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苏璟飞一脸茫然,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可还记得你的家人?”玄青真人继续问道。

    苏璟飞沉默好一阵,竟是答不上来。

    “那你的名字你总该知晓吧?”

    “唔···也记不清了。”

    殿中顿时一阵唏嘘,玄青真人不禁神情黯然,苏璟飞对过往一概不知,看来是得了失魂症无疑,可看着苏璟飞眉头微皱,迷茫不已的样子,玄青真人又是心中不忍,开解道:“无妨,你既要入我太虚道门,本就当斩去尘缘,了断俗世纷扰,清心修炼才是,你记住了,你叫苏璟飞,今年十之有二。”

    “道长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年纪?”苏璟飞疑惑道。

    玄青真人从怀中取出苏轻野留下来的布囊,交给苏璟飞,道:“你的家人将你送来之时,留下了这个,你一看便知。”

    苏璟飞赶紧打开布囊,见里面藏着一方丝巾,尚留有着淡淡清香,而上面绣刺着的正是自己的姓名与生辰,只见手帕针工疏密有致,精巧细腻,除姓名生辰外,还有一行祝语:平安康泰,苏璟飞看得丝巾,登时泪落神伤,想必此物定是出自至亲之手。

    忽的,苏璟飞哭吼道:“道长!我是谁!我的家人现在又在何处!”

    偌大的太虚大殿中,只回荡着苏璟飞凄厉的哭声,令人动容,便是那冷若冰霜的慕雪吟亦是触动,这般遭遇,与自己竟是如此相似!

    人心最悲时,莫过于生死两茫,仅仅一夜醒转,竟恍若隔世!

    此刻的苏璟飞便似那无根浮萍,飘零于偌大的天地之间,四下苍茫,不得归处。

    而他,才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稚童而已。

    见得少年撕心裂肺,玄青真人亦是心下触动,不忍眉间紧皱,却不知如何慰藉,良久,才凝声叹息道:“玄青虽回答不了你,却可收你为徒,修习天道之法,你可愿意?”

    苏璟飞一愣,抬眼看向玄青真人,忆起方才昏睡中那个混沌不清却又可怖不已的噩梦,想来那声“快跑”的疾呼,也必是至亲的呼声!苏璟飞又是低首看着手中那方丝巾,其上至亲之息犹在,顿时心如刀绞,不禁将丝巾紧紧握在手中!

    此时,心神深处,一个声嘶力竭的愿念,竟是那么的决绝!

    纵是万劫不复,我苏璟飞也定要破散了这浑噩的迷雾不清,寻得真相!寻得至亲过往!

    苏璟飞一把抹去满脸泪水,决然道:“既然我的家人将璟飞送来这太虚门,便是将弟子托付给了道长,弟子当然愿意拜您为师!”说完,苏璟飞就噗通跪了下去,叩首行礼。

    玄青真人闻言,倒是忽的心中一惊,这苏璟飞失魂醒来,便遭了这么一番不明不白的大变故,只怕换了平常的小孩,早就慌乱的不知所以了吧,不想他还能有此一番寻思而应答,这等坚韧的心性,实非寻常人可比。

    可玄青真人却是摆手道:“不忙,这拜师礼稍后再拜不迟。”

    玄青真人话音将落,苍东峰首座玄玉真人便是起身笑道:“掌教师兄,师弟不日将下山一遭,这收徒之事,玄玉亦是爱莫能助啊。”

    这般说话的正是苍东峰首座玄玉真人,只见这位道人面色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之气,而平日里,最明玄青之意的亦是这位玄玉真人。

    兀自想玄青真人早不收徒,是以当他说出拜师稍后不迟之时,玄玉便是明了,掌教师兄这是希望四峰首座中谁能收下这苏璟飞为徒了,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脱身而去。

    其他三峰首座顿时心下暗骂:“真是狡诈!”

    可玄玉真人端坐位上,面有笑意,全不在意。

    玄青真人又是问道:“玄明师弟,你可愿意?”

    这时,望北峰首座玄明真人站了起来,这位道人浓眉大眼,不苟言笑,面显严厉之色,若不是有那身素衣道袍遮掩英势,初见之下,定会被认为是凶神恶煞之辈,而玄明真人又素来行事严苛,尤其是玄青真人闭关日久,由他暂为代掌教中事务之后,更是威严愈甚,门中弟子对他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是触怒了他,惹来惩戒。

    “掌教师兄,先前,我们已去看过那苏璟飞,他虽有伤在身,倒也没什么大碍,可他命格晦暗,灵息全无,依照太虚门收徒的规矩,若无三分命格,则修道无途,是不能收做太虚门弟子的,不如就将他安排在山门之外,做一个杂役弟子好了。”

    “不妥。”玄青真人摆手道:“我既已应人之托,又岂能如此草率敷衍,此举既于道不合,亦于心不安。”

    而向来以玄明真人马首是瞻的莽西峰首座玄松真人也是站了起来,这位真人面相平庸,初入太虚门为弟子之时,便与玄明真人相交极好,此刻也是出声反对道:“掌教师兄,先且不说那苏璟飞有无资格拜入太虚门下,单就他来历不明,过往不清,收他为徒一事,我们也是应该慎重三思才是啊。”

    听到两位真人言辞激烈,毫无遮掩之意,苏璟飞不禁神情一紧,却也无可反驳,只是两手已然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不过这也怪不得几位真人拒绝,修道一途,首重天资,奈何苏璟飞命格晦暗,注定道途无光,几位真人之所以百般反对,无非也是不想在苏璟飞身上浪费精力罢了。

    就在苏璟飞对拜入太虚门心灰意冷之时,一直未有出声的南灵峰首座不知道人却是忽然朗声道:“掌教师兄不日行将闭关,自然不能收徒,而其余三位师兄座下又弟子众多,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苏璟飞拜入我南灵峰门下罢。”

    这位不知道人素来与其他三位首座道解有异,且行事偏执古怪,再加上南灵峰积弱甚久,已实难与其他三峰齐名于世,虽不知道人仍号一峰首座,却还是难免被其余三峰首座有所轻视与偏见,他倒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方才听得苏璟飞身世可凄,却还能倔强的立于这太虚大殿之上,于是起了恻隐之心,不忍再听下去。

    虽然玄明几人是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是道理无错,此番不知道人突然应下,倒是出乎玄青真人意料之外,于是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不知师弟当真愿意收苏璟飞为徒?”

    只见不知道人随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竟自若无事的在这大殿之上喝起酒来,只是他向来如此,掌教真人又由着他,所以尽管三位首座此刻面有不满,却也懒得说些什么。

    待不知道人过得酒瘾,才道:“自然是愿意,老道看这苏璟飞眉清目秀,颇显聪慧之气,再者,昨夜那人以命死托孤,尽忠义之性,想必也定是我正道之后,反正我南灵峰人丁不盛,只有两个弟子,且与苏璟飞年纪相仿,这孩子突遭此番变故,心中定是慌乱无措,若与同龄之人相处一起,想必多少也可淡化伤心之事吧。”

    玄青真人听着也是不住的点头,语重心长道:“不知师弟能这般设身处地的考量,着实可贵,那苏璟飞,玄青便是交予你了。”

    苏璟飞神情一凛,眼中复杂的看向不知道人,却是不知所语!

    “苏璟飞,你可愿意?”见苏璟飞看着自己,不知道人亦是笑问道。

    噗通一声,苏璟飞当即跪在了不知道人跟前,重声道:“弟子愿意!”

    “好好好,你起来罢。”

    见收徒事了,玄玉真人亦是好奇一问:“不知掌教师兄为何一定要收苏璟飞为太虚弟子?”

    玄青真人神情微变,多有不忍,对苏璟飞道:“苏璟飞,你尚有伤在身,先行下去歇息,待会便与不知师弟回南灵峰去罢。”

    说着,值守殿门的年轻弟子便将苏璟飞带了出去。

    见苏璟飞出得大殿,玄青真人才是叹息道:“那苏璟飞身上的伤症,乃是幽冥歧术所创!”

    此话一出,殿下四位首座登时惊诧无语,两年前,太虚峰顶与黑袍人的一番恶斗,至今仍是历历在目,那黑袍人一身歧术卓绝,纵横不匹,几位首座自问难以望其项背,而掌教玄青真人之所以闭关至今,更是因为被歧术所伤不可化解!

    玄青真人则继续道:“看那血书,该是苏璟飞的家人在绝境之下所写,只怕已然遭遇不幸,而昨晚将他送来之人,虽修为高深,却早已重伤内元根本,谅是仙人难救,送人之举亦不过是强撑而为之罢了,若本座估算的不错,好活不过三日,如此一来,苏璟飞便是他们家仅存的血脉了。正邪自古不两立,若是我太虚门不收留苏璟飞,只怕他唯是死路一条!”

    不想,玄青真人这番话却是被殿外尚未走远的苏璟飞全部听去,顿时心神一震!几欲站立不稳。

    却是这时,又一句叱咤之声喝出:“那当如何!既然苏璟飞已拜入我南灵峰,那我不知道人定会护他个周全!”

    殿外,苏璟飞已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良久才咬出两字:“师尊!”
第三章 南灵峰
    云雾间,不知道人带着苏璟飞,御剑腾空,往南灵峰而去。

    清风拂面,此刻登天之上,苏璟飞身与云齐,俯览青峰连绵,颇觉奇妙,心神也是一时间开朗了不少,羡慕道:“师尊,何时我才能如您一般,习成这神仙一般的技法啊?”

    不知道人哑然一笑,只觉这苏璟飞天真可爱,不过御剑一术,怎的又会是神仙了,遂笑言道:“修道有成之时,自然可以。”

    苏璟飞挠了挠脑勺,又问道:“师尊,什么是道啊,竟这般厉害?”

    “乾坤有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自成道,道本无为无畏,顺其领悟可有得,若得,然是成道也···”不知道人如是解道。

    苏璟飞乍听之下,只觉艰涩难懂,不明其意,不过既然是如神仙一般的师尊所讲,那定是不会错的,于是大声道:“师尊,弟子记在心里了!”

    “嗯···”不知道人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行得半晌,不知道人看了一眼前方,道了句:“南灵峰这便是到了。”随即袖袍一挥,就此落了下去。

    待稳住身形,不知道人遂隐去了仙剑,随手又是酌了口老酒,心满意足道:“走,先去认识下你的两位师兄,他们比你虚长个二三年岁。”

    “是,师尊。”苏璟飞应着声便跟着往里走去,却是忽然看见前边一处山壁,好似被人从几丈高处一剑劈下,露出青岩,竟是平整如镜,其上刻着南灵峰三个大字,三字犹如一笔而成,铁画银钩,力透石身,矗立在这云雾缭绕的绝巅处,风雨不蚀,尽显古朴苍久之意!

    苏璟飞站立在石壁前,仰望惊叹道:“好厉害!好有气势啊!”

    见苏璟飞被山门引住,不知道人也是不无得意起来,道:“诶,这就是我们南灵峰的独到之处了,不似其他三脉,又是什么拓印先辈墨宝,又是什么筑门横匾啦,俗!俗不可耐也···”说话间,又是豪饮一口,意犹未尽道:“哪像我们南灵峰,啊!尽兴洒脱,超然物外!他们可没这个境界···”

    “这石刻,可是出自师尊只手?”苏璟飞两眼散发着崇敬之意问道。

    不知道手拿着酒葫芦,看着石刻点了点头,颇有些醉意道:“嗯···你可瞧见了那笔脉间的新漆?”

    “嗯,是的。”

    “我刷的。”说完,不知道人摇晃着迈开步子,抬脚便朝里走去。

    “·············”

    “诶,师尊等等我!”苏璟飞喊着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绕过山门,沿着绝壁石阶又是走了约莫一刻时辰,石阶顶处,竟是一方高崖,但见崖缘处,有石栏围护,苏璟飞放眼望去,只见一大片修竹成海,绿映之下,是一座低矮的道观,几间普通的竹庐,便是南灵峰的全部了,这让刚从中龙峰太虚大殿下来,又见识了气势不凡的山门的苏璟飞有些意外不已,眼前的质朴屋舍实难让他将南灵峰与太虚门这等天下望门联系在一起,不过他倒也不是很在意。

    苏璟飞安静的跟在不知道人身后,没有说话。

    入得屋内,不知道人寻了一圈后,疑惑道:“嗯?人呢···那两只皮猴又野哪去了····”

    可在灶厨内,不知道人的大弟子方诚与二弟子周益此刻还浑然不知,突然,周益唰的一下窜了起来,一只脚踏在木凳之上,眯着双眼瞪着还蹲在地上的方诚咬牙切齿道:“它!曾是我的全部,而你却抢走了它,和它一起被抢走的还有我们的同门之情,你已铸成大错,你这个卑鄙的可憎之物,让整个南灵峰都枯萎了,但是,你终究会被我亲手毁灭的,嗷~~~”

    看着面容狰狞的周益,方诚无语道:“不就是吃了你一个烤番薯么,瞎闹个什么劲。”

    “额···”

    “方诚!周益!”

    直到不知道人又喊了两遍,二人才惊乍而起,赶紧将剩下的烤番薯收好,急匆匆的往外边跑去。

    只见两人夺门而出,行急之下,竟一起卡在门框之内,互相骂咧着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是跑反了方向,周益忽觉不对,一回头,顿时无语,压低着声音急道:“你是猪嘛!这边啊····!”

    “额····”方诚只好赶紧回身追上周益。

    周益边跑边笑着调侃方诚道:“大师兄,你如此愚钝,不如让我来做大师兄好了。”

    方诚不屑的白了一眼周益,道:“快些走吧,若是被师尊发现我两偷懒不练功,免不了又是一番责骂!”

    后院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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