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莉娅 (上)- 第97部分

　　　　佐伊瞄了下四周，环境安静的容纳不下一点声音，他干脆丢下那些工具，坐到一边，双手托起下巴。嘴边发出轻微不会打破气氛的声音：“搞什么！这莫名奇妙的心情，难道我没有那臭老头那么好的女人缘吗。虽然说我只差一年才成年，可是我看起来不会那么像小孩，真扫兴！”（注：明茵的制度男性比女性要晚两年才成年）

　　　　就算自言自语也无法解决问题，无法排解这郁闷的心情，佐伊呆不下去，他走到大街上。周围看过去都是三四层的建筑，这种高度不能挡住天空以致看不到星星。他抬头仰望着，满天虽然星星闪烁，可孤零零的距离使人看起来觉得竟是如此的寂寞。佐伊看看来往的人流，经过那间药店的人并不多，偶尔只有几个，也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

　　　　他走到药店门边，关上门并且锁好，接着来到一块竖起的牌子前，像是在做某种为难的决定而露出的表情。

　　　　“干就干，反正大门已经被我锁了，只要赶在那老头回来前就好了。没错，十五分钟后回来。”说完，佐伊调转了那个牌子，站在街上的角度从正面看去，上面写着休业中。

　　　　被银色月光照射的另一个地方，同时进行着一件使当事人之一感到极为惊讶的对话。

　　　　佛里森看着面前摆着一本没有书名的书籍，黯淡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沉。莉娅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别的表情，她很安静，很安静的一动不动注视着佛里森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来一些信息，得出一些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时间的沙漏永远不会为凡人而停留，佛里森在这短短一瞬想了很多事情，到最后，仍然想不起来想要说的话。

　　　　“佛里森先生。”结果还是莉娅破坏了这沉默的氛围，她不希望时间会用在无聊的发呆里面。

　　　　“请您说话，佛里森先生说好了二十分钟，当时间过去这场聊天没有结束，我不会负责后果。即使我知道这本书给您带来是多么大的惊讶，可是我们坐在这里不是发呆的。”

　　　　“你到底有什么意图？”即使从刚才起就已经听过对方的解释，闭起眼眸，佛里森仍重复着问道。

　　　　“我认为我的意图已经说的很明显，我要解开这本书的封印！”

　　　　“解开之后呢？这些力量你怎么用？”

　　　　“那就是我的事，这点您不需要担心，我不会用它来害人的。”

　　　　“光明魔法我最清楚不过，虽然它以治疗辅助为主，可是光系魔法也有一部分是相当厉害的攻击魔法！”

　　　　“我不会拿它来攻击人！”

　　　　“……如果你不是陛下派来的，我就无法应允你的要求，要是你是陛下派来的，请出示你的证明。”睁开眼睛，佛里森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后路。

　　　　“你的意思是谈判破裂？对？”见对方似乎不想跟她说下去，莉娅冷着脸说，她冰冷的语调让每个看见她的人都以为她在生气，佛里森也不会超出那个例外。

　　　　佛里森真的和她没什么好说的，论魔法这女孩一定不会是自己对手，正好她所说，谈判决裂。

　　　　莉娅忍耐着，她忍耐着自己怒气不爆发出来，卡沙的那些训练中经常有一课就是要学会忍耐，忍耐痛苦忍耐寂寞忍耐受伤忍耐伙伴的死亡……虽然不是每个忍耐都能做到，但最后她还是勉强过关了。莉娅也知道对方不会答应的理由，可是她就觉得生气。

　　　　她高仰着头继续使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一字一句说，“我明白你的理由，站在你的角度我也会和你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这种东西所牵涉的事实在太大了，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会对度丁西所留下来的遗物虎视耽耽，可是，你也会有好奇心。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我有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我自身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也会让整个魔法界震惊。但是，如果这个秘密要是能够交换的话，我愿意将它说出来，前提是你最好要保密。”

　　　　“什么……秘密？”老实说，佛里森不会认为对方在这个时候也是说谎，可她的话里倒是扯出了佛里森心里一丝好奇。但话音刚落，他瞥见那个少女脸上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忽然心里一沉，感觉似乎被算计了。

　　　　“你先答应我。”

　　　　“这可不行，我怎么这么轻易答应你，万一你骗我怎么办？”佛里森一改他那严肃的脸，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像年轻人的无赖。

　　　　“没关系，我会说的，当我说完你也觉得震惊了，那这笔交易可以做成了。而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得知。”

　　　　佛里森冷净下来，他不再向之前那样像个年轻人一样沉不住气，对方说的话似乎没有漏洞，也没有好挑剔的地方，只要他说出感到震惊的话是吗？那他倒想听听，这个世界能让大魔法师感到震惊的事有几件。

　　　　那么，到底是谁沉不住气？到底又是谁自大呢？

　　　　“佛里森先生，您听说过元素精灵吗？”同样黯淡的灯光下，这间简陋的小餐馆的唯一一间包房内，看到的是，一个少女她的嘴边露出那个月牙般的笑意，包含着狡猾的意味。

第七十五章　暗中跟踪

　　　　佐伊依稀的记得佛里森离开的时候走的是那条路，他顺着那条小路过去，边上只看见几间简陋的平民房，其中一间还是平民餐馆。这些景色没有什么好看，这种地方一点也不出众，那些建筑物外表看来都是那么普通，没有一点特色，想也想他们不会来这种地方。佐伊调头走开，却在经过那间餐馆小门时听见了几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公，今天的营业额怎么样？”

　　　　“老婆，你回来了，你在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唉，我真希望你能又辞掉那边的活，回来和我一起经营这间餐馆不好吗？”

　　　　“别发牢骚了，老娘问你今天的生意怎么样，我刚才在那边知道阿布她生病了，那么小的孩子又没有父母，我想找你要点钱给她治病。”

　　　　“好好，就我老婆最善良，这里有一个金币，够你花。”

　　　　佐伊躲在一边听着，心里不知是怎么感觉，却意外的像被什么东西装的满满的，他暗地里说：“这就是平民的平凡生活吗？为什么呢，我居然觉得羡慕？”

　　　　“一个金币！”佐伊听着这句明显充满惊讶口气的话，他甚至能想象出来，那个妇人脸上是多么的震惊，一个金币对平民来说的确很少见。

　　　　“别激动，你也拉着我，我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就是刚才嘛，进来了一个老的和一个年轻的，他们看起来像是贵族，要了我们本店的那间包房，随手就丢了两个金币。也搞不懂啊，贵族们怎么会来到我们平民这种餐馆呢，老婆你知道我们平时最多一天才赚五十个银币，还是新年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情景出现，真是奇怪啊。”

　　　　“呵呵呵，老公，我最近看上一条裙子，挺漂亮的，你把那枚金币给我！”

　　　　“想都别想！”

　　　　“老公，我求你了……”

　　　　“不行！”

　　　　在佐伊原先躲藏起来的那个地方，此时一个人影也没有，佐伊跑到后面去，他打算从后门悄悄进入前去看看那个房间。脑海里一直回忆起刚才听见的那句话，“就是刚才嘛，他们看起来像是贵族，要了我们本店的那间包房……”

　　　　不会有错的，佐伊一口判定是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特意找间普普通通的餐馆坐下呢，那女孩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找间大点的餐馆不好吗？

　　　　这已经引起了佐伊被日常平静无聊所填充着的心理，他是要找些乐趣。

　　　　费了一些功夫凭着他那被莫凡斯指导过的身手，成功躲过了三四个店员后溜进去，也成功找到那唯一一间包房，他找个好位置蹲下，安静的偷听。但事实上五分钟还没有过去，佐伊也感到奇怪，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心想是不是墙壁遮音效果太好了。他站起来想换个位置，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佐伊没转过身去只是扭了扭身不耐的甩掉那只手。

　　　　“别烦我了，我在监视敌情啊。”来到这里之后没过多久他碰到一个送菜的侍应，同样也是这样的动作被挡回去，虽然那名侍应一边走着一边古怪的看着佐伊的背影离去，但可惜的是，这次并不是那个侍应。

　　　　“你在监视什么敌情？”

　　　　“唔，听不见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在这里啊，笨蛋！明天罚你把整个店面每个角落和窗户大门都要洗一遍，外加这星期你不用休息了！”

　　　　“吼什么吼啊？啊！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耐烦的捂了捂耳朵，过了一会他才猛然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多天相处过一起的那个臭老头，佐伊像只受惊的虫子猛然跳起，转身看到一张堆积着怒气的脸。

　　　　他心里咕噜了一下，心想这下糟了，他要下地狱吗？面对着佛里森的怒气……

　　　　佐伊急忙露出一个不好笑的笑容，在一般人看来这个丝毫没有笑意的微笑就显得太过虚假了，佛里森不理会他的讨好，冷着脸又丢下一句骂人的话。这时，一条长长的马尾走进了佐伊的视野，他看见是那个女孩，不过他已经准备好等下再次被挨骂。意外地，佛里森没有再表露出怒气，他看看佐伊再看看那个少女，表情舒缓了一些，半晌才说：“不管你了，我先走！”

　　　　“这次真的麻烦您了，佛里森先生，明天晚上我会再来拜访，说明剩下的事宜。我也走了，再见。”那个女孩说完也跟在佛里森背后离开了这间小餐馆。

　　　　佐伊留在原地轻声嘟囔着几句后也走出餐馆，看着前面那女孩和佛里森都走上不同的方向，突然，他才猛然回想起一件事。佐伊忘记了问兰克思家族的事，他快步跑上前去想拦住那女孩，当他走到街边拐角的地方时却在那里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佐伊停住脚步，用吃惊的口吻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有一把银灰色的头发，真实年龄不详，据说有着精灵血统，可到底是不是精灵却只有一个人才知道。那人外表出奇俊美，别看总是笑咪咪的表情，佐伊的‘父亲’莫凡斯在招纳他的时候就吃过一些暗亏。当他还在派立家族的时候就经常见过这个人，只是脾气有些古怪，时不时会自言自语并附上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个时候完全没有一个精灵的优雅，而佐伊也极其不愿与这个人直接接触。

　　　　“佐伊少爷，我来接您回去了，老爷最近很疲倦忙着各种事情连睡觉的时间也少的可怜，希望佐伊少爷您能劝劝他。”

　　　　“这是你的意思，我才不会回去！”想也不用想，佐伊直接否决。

　　　　“哦？佐伊少爷变聪明了。”对方的眼睛突然发亮，这令佐伊不由的向后退缩了一步。

　　　　“佐伊少爷？”他歪着头，仿佛不知所然。

　　　　“我一直是那样好不好？”

　　　　“嗯？”

　　　　“总之我不会回去了！”

　　　　“我明白了，佐伊少爷是害怕了？害怕回到那个家？”他两只手握紧起来，左手叠在右手上方向下碰了一下，表情恍然大悟状。

　　　　“明白了就赶紧走！”

　　　　“呵呵，少爷和小时候一样从来没有变过呢？”意外地，对方展露出来的笑意愈加的明显，看的佐伊愈加的发寒。

　　　　“什么没变过？算了，不跟你扯了！”佐伊到现在才意识到跟这种人说话全然是在浪费时间，话音未落，他转过身加快脚步的距离往回走。

　　　　“怎么可以呢，我这么辛苦才找到少爷您。”他稍微一边微笑一边皱了皱眉，论速度佐伊完全比不上他，不过一分钟，他马上就来到佐伊面前拦住了佐伊的去路。

　　　　“少爷不记得了吗？您当初的体术可是我亲自教导的，算起来我也是少爷的师傅之一。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少爷真像只不听话的鹦鹉，脾气也意外地的倔强。”

　　　　“你这是什么喻啊，快给我让开！”

　　　　“不管少爷说什么，我都要把您带回去才行，老爷看见少爷回来一定很开心的……”他比佐伊要高出两个半头，力气自然比他也大，一下子就把佐伊凌空拿起，像抬货物一样在肩头上抬着（某夜：忽然忘记了一个字不知怎么打……）被这突然的动作吓的佐伊哇哇大叫。

　　　　“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这样子可不行啊，别人听到一定会怀疑我拐带小孩呢。”他仍然微笑着，只不过眉目向上纠了几毫米的距离，事实上，他现在做的事与拐带犯没什么差别。

　　　　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很容易的腾出一只手来，在腰间模了一下拿出一块碎布，不需要问那块可疑的碎布的去处。他立马在佐伊发出更多声音前止住了他的嘴巴，把碎布塞进他的嘴里，为了犯止他伸手扯开碎布，银灰色头发的男人快速的把佐伊两只手按在一起，保证了佐伊不会再乱动后就大概放心。

　　　　路上，无视经过的路人看到他的样子抛来众多奇怪的视线，即使一开始认为他是属于绑架犯一类的人，可当瞄到他衣服左边挂着的那枚胸针后就纷纷取消掉那种念头。同样地，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也无视着佐伊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以及他那张可怜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长这么大，佐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招待过，难得又难忘的经历或许叫佐伊在未来都深刻记忆着日后在远处看见这个人一定要马上掉头走。

第七十六章　我不是佐伊

　　　　莫凡斯这几天内心忧心肿肿，他知道那边的人一直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在与那边的人接触的时候总是担心着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半晌，他歪着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索性坐在那看着窗外的月色，迷蒙的月亮躲在云朵后面，那些云朵也被渲染上一层浅黄，显得很是羞涩。

　　　　他闭起眼眸想要休憩一会，却不由的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同时，他嘴边勾起一丝怀念似的微笑。也许那些冷酷都只不过是在表现的装饰，等到单独一人的时候就不禁会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白天他如同往日一样在皇宫中奔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