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印缅: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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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印缅:远征-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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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裹着仇恨出膛,平原上尸首狼藉。岳昆仑再一次扣下扳机,“咔嚓”一声空仓挂机,五十多发子弹转瞬即空。

  枪声停了半个来钟头后,日军缩头猫腰地摸上那个狙击阵位。一摊弹壳中央,支着一顶钢盔。

  远处一团火光爆起,岳昆仑驻马回望。钢盔下是诡雷陷阱,他以同样的手法,回敬给了对手。

  战报送到第15军司令部,饭田贞二郎震,震惊的不是第55师团指挥部被夜袭,而是70多名官兵在几小时内被同一支步枪射杀,春田式步枪。

  “命令:迅速收集此重庆军狙击手情报,此人为极度危险目标,已对我军心产生影响,特种队务必在短期内予以击杀!”

  和军团长命令一起到的,还有弹壳。

  两个毫米弹壳混在一堆毫米弹壳中间,藤原山郎面无表情地抓起一把。弹壳冰冷,传递死亡的讯息,藤原山郎又想起那张瘦削刚硬的脸,那个###狙击手。

  “这是给我的战书。”藤原山郎一松手,一把弹壳叮当落地。他现在没时间去找这个###狙击手,他有更庞大的目标,仁安羌油田,7000英军正等待他去猎杀。

  平满纳西南野地,一堆篝火,漫天繁星。

  “田永贵,你肯定这条狗没吃过死人肉?”一条光狗横在火堆上,杨玉成转着圈地烤,盐巴、辣椒末撒上去,肉香醇厚。杨玉成没当排长前那一班人几乎都在,正蹲边上咽唾沫。

  “操,村里打的,离火线远着呐!死人肯定没吃过,吃没吃过屎就不好说了。”田永贵想着把弟兄们先恶心了,他一会好多吃点。杨玉成一巴掌抽他后脑勺上,边上的弟兄个个眼冒绿光,看那模样,整条狗都能吞进去。大伙太久没沾着荤腥了。

  “得了,开始吃!”杨玉成拿刺刀割狗肉,一块块递出去。

  “他娘的,没酒……”肉烫,田永贵吃得呲牙咧嘴,绿豆眼直往狗蛋的两个大号水壶上瞟。 txt小说上传分享

血债血偿2
“想都别想,动了这酒,连长能毙了我。”狗蛋捂住水壶。

  “拿出来!”田永贵把狗蛋扑倒。

  “不能给!”狗蛋蜷着身子护水壶。边上一圈弟兄起哄呼哨,他们也想喝酒。大刀、岳昆仑嘴角带笑地看大伙打闹。

  “给弟兄们喝吧,连长那回头我去说。”杨玉成说。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肉很香,酒很烈,弟兄们喝飘了,哑涩的歌声穿透黑夜。

  “杨叔,你咋入的伍?”岳昆仑问。按杨玉成的年纪,不应该被抓丁。

  “家里人丁薄,我这辈就一个兄弟。乡里按二抽一征丁,我兄弟还没娶媳妇、生娃子,我顶了他。”

  “家里几个孩子?”

  “走的时候家里三个娃,大的十五,小的还在我媳妇肚子里……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按年头数,也有五岁了……”杨玉成凑火堆上点锅烟,眼里有点发潮。

  “牛牯,你怎么……怎么入的伍?”周简酒量不行,愣要喝,舌头给喝大了。

  “俺啊,俺那天和往常一样,在码头下苦力,一个长官举个铁皮筒子喊:‘想赚大洋的跟我走!’俺想赚大洋,就跟着去了。”牛牯摸摸裤裆,那几个大洋还在裤头里缝着。

  “后来呢?”

  “后来,就不让回家了……”牛牯想着总有一天把大洋带回去,交给那个没过门的媳妇。

  “你们这都不算啥!我可是连长亲自收的兵。不对!当时连长还是团长,我是团长亲自收的兵!”狗蛋把小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卵上毛都没长齐,口气挺大!”田永贵抹狗蛋一脖子油。这事狗蛋吹过很多次。

  狗蛋是孤儿,没见过娘老子,也不知道他们长啥样,一颗草种一样,撒石头缝里自个儿就长大了。狗蛋那天又去酒馆拣烟头,桌子底下爬进蹿出的,顺道跟野狗抢骨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饿昏了,把一位大爷的绸褂子给烫个大洞。瘦骨嶙峋的狗蛋被一顿老拳打成了胖子,隔桌一条汉子看不下去,冲上来把那老爷打得满地找牙。汉子丢给狗蛋几块亮闪闪的银圆,狗蛋钱也拣了,人也粘上了。

  跟出了几条街,汉子转过身来说:“别跟着老子!”

  “我没地方去。”狗蛋一吸鼻子,两条黄浊的鼻涕溜进滑出。

  “看清楚这是啥。”汉子一撩衣摆,盒子炮露了出来。狗蛋两脚一软,噗通坐下了。

  汉子哈哈一笑,转身继续走。过了几里地回头看,这倒霉孩子还远远跟着。

  “你过来。”汉子招招手,狗蛋迟疑着往前蹭,两脚绊着蒜。

  “叫啥名字?”汉子问。

  “……没名字。”

  “人哪能没名字?”

  “狗蛋……”狗蛋想起来了,这也算是他的名字,不然大伙干啥这样叫他。

  “狗蛋,真想跟我?”

  “想!”

  “为啥想?”

  “跟着你不会挨揍……”

  “哈哈——跟着我段剑锋只会揍别人!”汉子笑得爽朗。

  狗蛋记住了,这人叫段剑锋,他跟段剑锋走了,成了二OO师里年龄最小的兵。

  人喝高了大多话多,扯完了怎么进的行伍,扯到了打完仗想去干啥上头。杨玉成和大多数弟兄一样,还想回自己那二亩三分地,虽然得交租子,那也得回去——田里忙乎一天到家,喝上口烧酒,吃上顿热饭,吹灯后搂着媳妇滚上炕,炕尾的娃子要敢聒噪,给他一个耳刮子。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辈子还图个啥。

  狗蛋说:“打完仗我得去学堂,读很多的书,然后考个状元,当最大的官!”

  周简问:“当最大的官能干什么?”

  狗蛋说:“当老爷,想吃啥就吃啥!再也不让大伙打战了。”

  田永贵说:“真稀罕,你那官再大还能跑出中国地界?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别国愣要打你咋办?”

突击机场1
田永贵说:“真稀罕,你那官再大还能跑出中国地界?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别国愣要打你咋办?”

  狗蛋怔一下,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但他很快有了更伟大的理想,“那我当世界上最大的官,谁要去侵略别个,我崩了谁!”狗蛋为自己的宏伟设想得意洋洋,牛牯望向他的眼神里都是惊讶。

  周简喝口酒说:“你想当世界上最大的官,统治全人类,这本身就是帝国主义思想。希特勒、日本天皇,都是这样想的,这才有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狗蛋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周简说的他听着头晕,但周简把他和希特勒、鬼子天皇放一块比,他被吓着了。

  周简没管弟兄们是不是听得懂,接着说:“狗蛋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如果能按马克思的思想体系解放全人类,世界上就不再有国家存在,也不会再有战争,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大伙本来就喝多了,现在更晕了,望着周简的眼神都是飘的。

  “你说的那姓马的,这……这么厉害?是哪支队伍?”田永贵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

  “马克思主义是伟大的,共产党就是以马克思思想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党派,共产党的队伍就是为实践马克思理论而建立的。”周简真的是喝高了,说得神采飞扬,眸子闪闪发亮,好像明天就能解放了全人类。

  “等打败了鬼子,我就去参加共产党。”周简补充一句。

  “周简!”杨玉成喝住周简。

  一圈弟兄噤声,没有一人敢搭话茬。旁的他们没听懂,“共产党”三个字却像炸雷滚过耳边,大伙酒都醒了。啥是“共产党”?就是上头咋剿也剿不干净的“###”、“赤匪”,就凭周简这几句话,枪毙八回都够了。

  “喝酒,喝酒!”田永贵岔开话头,大伙又举起了饭盒。

  岳昆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星空深邃,身边是横七竖八醉倒的弟兄。岳昆仑醉入梦乡的同时,一场可笑又可悲的虐杀,正在仁安羌上演。

  一九四二年四月十六日午夜,日军获悉,西线英缅军第一师和一个坦克营7000余人正仓惶向宾河北岸退却,并炸毁仁安羌油田,有彻底抛弃仁安羌防线迹象。日军第33师团主力扑向仁安羌,同时分兵占领宾河大桥,另以一个大队绕至英军后背,迅速攻占宾河北岸渡口,截断了英军北逃的通道。配备有坦克、装甲车的英军竟不敢对1000日军进行进攻,杜聿明讥讽7000英军竟被日军一个大队包围,实为战史上最大的笑话。这支千人编制的大队里,就有藤原山郎率领的特种队。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突击机场2
“多少个了?”藤原山郎半蹲在一个散兵坑里,桥南岸尸首累累,英军退进了树林和油田建筑。仁安羌油田里,燃烧的油井和储油罐映红苍穹。

  “少佐阁下,你已击毙英缅军五十名。”边上的副官拿着文件夹计数。

  藤原山郎一抛枪,副官接住。

  “日不落帝国……”藤原山郎看着踩在脚下的一面米字旗,唇角牵起轻蔑。

  “少佐阁下,据截获被围英军的电报内容判断,英军正在不断向重庆军求援。”

  “距仁安羌最近的是哪支重庆军?”

  “是第66军所属的新编38师,该师由国民党税警总团改编,现任师长孙立人。”

  “孙立人……”藤原山郎沉吟,这个人他听过。

  “孙立人,1900年出生,曾先后就读于清华大学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后考入美国西点军校攻读军事指挥;淞沪会战中作战英勇,负伤十三处;武汉会战中也曾两次立下战功……”副官对着文件夹念。

  “电告第33师团司令部,请求师团主力向被困于宾河南岸之英军全力进攻,以尽快全歼该敌!”藤原山郎阴鸷的目光望向南岸,那群待宰羔羊。

  是夜,英缅军总司令亚历山大亲自跑到瓢背远征军司令部,向史迪威求救,再不顾之前俩人的种种龃龉;英缅军第一军团司令史利姆则直接去了乔克巴当找孙立人。当时新编38师只有第113团在仁安羌附近的乔克巴当布防,以弥补被英军暴露的第5军右翼。一个团对日军一个甲种师团,胜算微渺。

  “亚历山大司令已有让被围军队投降的打算。”史利姆说。

  “不能投降,投降就是同盟国的耻辱。”孙立人的英文流利。

  “那怎么办?”

  “要去救。”

  “谁去救?”

  “我去,但有两个条件:一是在两小时内给我80辆汽车和一些柴油,二是被围英军48小时内不许投降。”

  “没问题!”史利姆胸脯拍得嘭嘭响,孙立人现在就是借他的脑袋他也得给。

  十七日黄昏,宾河北岸渡口日军一个大队严阵以待,乔克巴当来路方向尘土飞扬、青烟滚滚。

  “侦察机是否侦察到向我方向运动的重庆军情况?”藤原山郎问。

  “此部来援敌军配有高射机枪炮,侦察机不能接近。”副官答。

  藤原山郎沉吟不语,按以往的经验判断,这应是一支数量庞大的战车兵团。以特种队和一个大队的兵力,绝对守不住渡口阵地。

  距宾河北岸数公里外,80辆倒拖树枝的汽车来回驰骋;柴油在路边浇了十几公里,走一路点一路,燃烧出的火光与青烟就像百来辆战车在快速移动。

  “孙将军,中国人的兵法太神奇了!这是不是《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史利姆被柴油熏出一脸炭黑,配上兴奋的表情,有几分滑稽。

  “原来史利姆将军对中国古代兵法也有研究,我们的祖先在几千年前就告诉我们——兵者,诡道也。”孙立人脸色沉静。

  “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把你们作为对手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史利姆感概地说。

  “中国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但我们不会容忍任何对我们的侵略行为!”孙立人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个英国将军。史利姆马上想到了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脸上现出愧色。

  “命令:特种队已完成抢占渡口任务,即刻撤出渡口阵地,向东线乐可方向转进。”藤原山郎终于下了决心,他一是不想把这些帝国的精英葬送在这里,二是判断重庆军主力已被引吸至西线,东线目前兵力空虚。

没有孬种1
“要不要通知高延大队一起撤出?”副官小心地问。

  “不必了,高延大队是常规部队,能为天皇战死,是他们的荣耀。”

  “是!”

  “同时电告第33师团司令部,北岸来援之敌极可能是重庆军战车兵团主力,需慎重出击。”

  特种队刚撤出宾河渡口,国军第113团连夜对渡口阵地展开猛攻。高延大队顽抗至第二日午时,被全部肃清。

  阵地上尸首狼藉,孙立人良久站立。日军第33师团的一个大队能顶住113团二十多小时的攻击,战斗力不可谓不强。而第33师团此时正在南岸虎视眈眈,稍有闪失,都会铸成大错。

  “报告!收到南岸被围英缅军发来的电报,催请我军马上渡河。”通信兵上来报告。

  孙立人拿起望远镜观瞄对岸——南岸地形暴露,几个山头都被日军占据。如果现在就渡河,势必处于仰攻,攻势稍一顿挫,有被日军窥破实力的可能。到时候别说救人,113团整个都得搭进去。

  “命令:全体暂停进攻;派出侦察连在黄昏前摸清当面敌情、地形;所有连以上军官今晚参加军事部署会议;预备十九日拂晓发动攻击。”孙立人向通信兵下令。

  “孙将军,我对您万全的筹划表示钦佩。但我刚收到英缅第一师师长斯高特的无线电话,其报告说:‘被围官兵已断绝了两天的水粮,无法继续维持下去,若是今天再不能解围,便有瓦解的可能。’请孙将军无论如何要立即渡河攻击援救,不能等到明天。”史利姆焦急地说。

  “史利姆将军,我们只有一个团的兵力,而对岸是占据了有利地形的一个甲种师团的敌人。如果贸然出击,不但不能救出贵军,我军也有覆灭的可能。请电告斯高特师长务必再忍耐一天。”孙立人解释利害。

  史利姆正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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