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印Ⅴ紫晶层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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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印Ⅴ紫晶层下的秘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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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司圣!」虚空中传出莎婷惶恐的声,接着那道总是端庄传令的倩影,此时竟狼狈浮现,面容苍白,如惊弓之鸟般的颤抖。

「莎婷,你还好吧?」紫微吓一跳,怎么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怎么样了?东西交到月帝手上了?」

「交、交、交……」她唇办失色犹颤不停。

「小莎婷,别怕,你现在已经离开银月古都了,来,吸口气,镇定一下,好好说明情况。」大司圣绽出长者的安哄慈笑,安抚道。

莎婷深呼吸地咽了一下口水,稍稍镇定了精神。

「春的头发送到月帝手中了?」

她用力点点头。

「月帝很悲伤?」

莎婷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愤怒?」

她眨了眨眼。

「还是发出了气到不顾一切的冲动?」

莎婷不点头也不摇头的呈现茫然了。

「月帝一点反应都没有,没良心呀!」大司圣忽像个为晚辈抱不平的长辈,用力切声道:「他敢对春这么无情,本司圣拼死都不会把春交给他!」

「可是春已经被你用玉脂泉杯卖断给月帝了。」不交也不行,紫微提醒。

「那是生前的第一卖,现在飞飞生死不明,人回来以后,就代表重生了,一切要重新议价,谁叫他未婚妻不顾好跑了,丢了一次,再要第二次,价码重新来!」大司圣悍然道:「况且本司圣为了找飞飞付出的心血和泪水,可不能白白牺牲!」

「泪水!」紫微忍不住问:「原来刚听到飞飞疑似死亡的消息,大司圣您在哭呀?」原来伤心难过都掩盖在那覆了满脸的白须下,还硬着嘴巴装强。

大司圣睨了紫微一眼,不正面回应,只道:「这一切精神损失本司圣都会算在第二次的价码上,尤其月帝对春表现的这么狠心,看本司圣怎么削他!」

「那、那第二次的价码可能得由大司圣您……自己去谈了。」莎婷嗫嚅道,她再也不想面对月帝了。「而且月帝的表现不是狠心,而是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

「月帝一拿到木盒,连开都没开,才一握住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那张美到不行的俊脸也铁青寒厉到不行,吓得我想退开,却像被定住一样,动都动不了!」明明只是以传影术出现,却让她有身历其境的感觉,幻影动不了,真实的她竟真的连身也动不了。

「看来月帝的反应……不简单!」紫微可以想象。

「就这样而已吗?」对他这么轻描淡写,莎婷跳脚。「那时他全身散出一种金黄光芒,周遭没人敢靠近他,因为那种光会焚刺人!」倒霉的她离月帝最近,被锁在月帝散出的力量范围中动弹不得!

「嗯,听起来月帝的反应挺有血有肉的,那本司圣就别太苛责他,春的第二次价码可以改天再谈。」大司圣见风转舵的改口。

「那不叫有血有肉,后来听月帝身旁的少相伊尔贝说,月帝唯一一次出现这种反应是上任老月帝出事时,而且这种反应只表示,月帝要抓狂了!」

这下,大司圣、紫微全面色刷白!

上任老月帝出事时,当时的少年月帝对失职之人重惩开杀,甚至知道与圣院有间接关联,不惜对光城圣院表明绝裂之心,不怒则已,一怒必震慑人的月帝,的确如学院长所言;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莫看他身为男子却拥有倾城容姿,就敢轻捻虎须,得到的教训将会是痛不欲生!

「我想,一定就像大司圣说的,飞飞根本没事。」紫微忽道。

「当然,三位神祭司确定封印没离体,她活的非常快乐健康。」大司圣也抚须颔首。

「我也这么想,历劫归来后,飞飞一定迫不及待想跟月帝团聚。」莎婷也泯着天良附和了。

「对,一旦确定她没事,马上逮人,再以七个星宫神将亲自「护」送到银月古都,让他们小俩口好好团圆。」有七个,飞飞应该逃不了了吧。三人共同定下了这首要目标。

无论如何,痛不欲生的教训与其众人受,不如一个人受就好,飞飞反正已被打算为灭月帝的怒火的关键,干脆一次灭个够,就让她投身烈焰成仁,省得月帝的怒火烧到圣院来就不好了。

第四章 月夜之伤

风透残檐,拂动流云,西海云台的月,今夜显得格外凄亮。

舞天飞琉背手独立月色下,眉宇敛凝,倚着精雕细刻的石栏杆,居高临下俯瞰星辰荡漾的大海,夜凉风清,万籁俱静中唯有潮音轻送。

亚亚抱着一个大圆的碧绿青瓮,来到舞天飞琉身旁。

「飞琉主子。」亚亚捧上大青瓮,道:「全在这了。」

飞琉默然的从碧绿青瓮中抓起一把灰似的尘沙,西海云台逝去者的骨灰,随风撒下,飘落大海。

「你还气我白天没直接杀了凶手?」

「我不知道。」她摇头,坦言道:「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考量,也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目的,可是……我真的无法放过那个凶手。」

「我又何尝能放过他。」闭上眸,飞琉唇瓣浮出一抹复杂的笑,淡淡的无奈与轻喟。「如果能,我多想不顾一切放手去做,如果只是个人之怒、个人之仇,很多事会简单多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是大海之主。」

她睁开眼,看着月光下飘撒而出的灰沙。「就因为我是大海之主,我得顾全非常多的事,不能任意而行,否则明知利害关系,还不能克制私怨仗势而行,那我与罗烨又有何不同。」

「可是……这么多条枉死的人命,难道都……算了吗!」

「亚亚,你知道吗,从我接了西海皇的权相与拥有浪。涛令以来,每个人都说我是幸运儿,年纪轻轻便得到一切,权势、名利、地位,甚至人人称羡的外在与智能,大家都说我是天之骄子,大海蕴育的至宝,才会令浪。涛令二百年后为我而现世。」

「飞琉主子是大海送给我们海上子民的至宝,连海上大贤者也这么说。」

「我是吗?」看着一把又一把的骨灰散飞开,她始终以极轻极淡的表情看着,道:「极度的虚荣能造就二种人,一种是沉沦下去,贪心的要更多,一旦曾经的良善为世俗所淹没,又拥有号令一切的力量,贤者也堕凡俗;另一种,将自己放得更高,认为这些全是过眼云烟的虚幻,笑看喜怒哀乐,冷看生离死别,像个真正不沾世俗的高人。」

「这种高人,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也很自私。」这种人真能—体谅人民的苦难吗?

「是自私,但也唯有永远像个局外人,才能有不是当局者迷的清楚智能。」

她的声幽幽,看向夜空的瞳眸也显得幽渺。

「当初我为承诺而回到西海皇朝,会接掌权相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我一直固守在自己的范围内,不愿主动插手太多事,因为我始终认为完成诺言,我便要离开,哪怕最后得到浪。涛令也没能改变我的决定,对这个职位、这个权势,我不想放太多感情、更不能有太多想法,因为我认定我终究要走的,我……不会长留于此……」

「飞琉主子……」见晶莹的珠泪由那绝美的面庞落下,亚亚怔住了,第一次见到主人落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放得开、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到局外人,不带真感情的……面对每一件发生的事……现在……每一把撒下的……都叫我心如刀割……」泪一溃堤,飞琉沉痛敛首,悲难自抑。

「我错了,错估一步,虽不让我满盘输,但却叫我尝到锥心的滋味,我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大意,让这么多人惨死!」

「难道你离开西海云台是故意的?」

舞天飞琉摇着头。「我确实想调查凶手,因为屠村案都发生在浪。涛令的力量施放时,可是浪。涛令的施放并没有固定周期,可见凶手对浪。涛令的了解颇深,深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身边的人出问题,或者就是浪。涛令之主本身,但是连一些细微末节的时间都能掌握的,就不是身边的人能办到了,因此不得不让我怀疑一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世上除了大海之主外,还有一个人能透过浪涛知道浪。涛令的施放时间!」

「难不成你与繁澔星的十天约定是将计就计?」

「多少我打这个主意,我邀繁澔星到西海云台,就是因为西海云台本身就是掌握浪涛脉动最有利的位置,透过浪涛将讯息传出去,再加强浪。涛令将施放的意念,最大的目的是想引出凶手,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将目标对准西海云台。」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一直以来屠杀事件都发生在沿海村落,谁知道凶手这次竟会趁你上了陆地而锁定西海云台,只是这件事让人觉得……凶手好象早就知道你将远行似的。」这点亚亚想不通,毕竟这件事是临时成行的,连西海云台内的一些侍女都是主子当天出门了才知道。

「对方确实知道,因为深海妖闇的势力早就渗入,西海皇朝里有内奸!」

「内奸!」亚亚错愕,非同小可的喊:「这事若属实,情况可严重了!」

「从屠村案一开始,我就感到怪异,最后从风的口中得知一个秘密,确定了我的怀疑,而且这个人在西海皇朝权势不小,只光转的很强烈,危急的时候一只翠绿苍蓝色的龙出现,还张出蝴蝶一样的双翅呢,然后那个紫发男子就出现了。」

「翠绿苍蓝色的龙,双翅似蝶翼!」幻龙族。「看来是他了。」

「飞琉主子认得这个人?」

「你想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吗?」

「我只是好奇他为何会在西海云台?」

「当他是风的另一个……分身吧。」亲情也算分身吧。

「风能有这种分身?!」真难把那个散散漫漫、懒懒惰惰,成天睡觉的家伙,跟这种英风飒爽的男子划上等号。

「过没多久,风就要回复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届时要面对的……嗯,我希望这家伙心脏练的够强。」

「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无聊的人,搞那么多分身。」

「或许风真实的身份会让你觉得拣到宝呢。」

亚亚一嗤。「等真有那个身价,我再看是不是宝。」希望真是个宝,而不是专门会闹的活宝一个。

「亚亚,天色一亮我就要到西岸边的五尖石峰,为了你的安全,我会派人护送你先回家族去。」

「飞琉主子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为何不让文相派大队人马去包围凶手。」

「你别担心,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我身上的东西,我自有办法救出俱珈。」

「飞琉主子是不希望太多人去,最后逼得你要处决罗烨这个人吗?你还想着对浪。涛令的承诺?」说起此事,亚亚气恼再起,将碧绿青瓮放到一旁,决定好好同主子说清楚。

「难道你的泪、为大家的悲伤都是假的,你就这么不想杀罗烨!」

「亚亚,我说过,你不能放过凶手,我又何尝能放过他!」飞琉不无激动的朝她道:「大海之主这个地位,给了我无上的尊荣权势,也给了我同等的束缚,多大的力量就要背起多大的责任,权衡轻重,罗烨不能杀,除了是浪。涛令的期望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

「二百年前的浪。涛令之主罗烨,能力之高,连不轻易开口赞扬人的荒魁之原主人贺格公爵都公开称许过,他接浪。涛令时的年龄只大我没几岁,都是少见的年轻,只是我们的成长环境并不一样,他出身贫困,环境挫折历练深,看尽海上子民的阴暗面,产生了不凡的抱负与热诚,几度为救人而涉险,直到有一次生命濒危被路过的明光世子所救,明光世子感于他纯真直率的付出,便教导了他一段时日的法力与武术。」

「原来上一任浪。涛令之主还是明光世子的徒弟?」

「不,只能说是启蒙恩师,之后的一切都有赖于当事者的自立自强,但是由这么一位上古神人来点化罗烨,可说是他的造化。」飞琉对这位上古神人显然有份特殊之情。「明光世子存在于人界要比光城圣院的任何一人都久,听说在这个世界还是一片冰封时,他便存在,不但是「四季司圣」与「枷锁卷咒」制度的催生者,也是最早、最早大海之初,浪。涛令的原创者。」

「明光世子是创造浪。涛令的人!」亚亚不掩其惊讶,她一直知道这位上古神人对人界贡献非同小可,文献处处可见他的事迹,但,太过古早的典故就非她所能了解的。

「曾受明光世子点化,再为浪。涛令认其为主,罗烨后来的境遇,完全一脱他早先的困顿,可说一帆风顺便走到最高位,所要面对的引诱也才开始,突然面对这么多的奉承与各大海域皇族中的权势之争,个个表面认同他想拉拢他,私底下却是另一副嘴脸看不起他,总觉得他权势得之太易,没有事迹、不经考验无法服人。」

历来许多接掌浪。涛令之主的人,大多已有一定的名声与地位,或者有些属于流浪贤者,便继续流浪各个海上国家,以实际的行动深入民间助人,远离是非圈也让许多人心服气服。

「罗烨若能效法前人,干脆离开那些皇族拱出来的权势中心,继续他当初的心愿,帮助生活在阴暗边缘的海上人民,以他之能,绝对会是个相当出色的大海之主。」说到这飞琉也感叹。

「但他没有,起先只是为赌一口气而周旋在那些权贵中,最后荣华富贵让他沉沦了,甚至帮着向来拱他的权贵,助纣为虐,本性渐渐迷失,更可怕的是他的意志早已受深海妖暗所惑而不自觉,邪气一点一滴的侵蚀入他的体内,整个灵力体也因而转变。」

「这些都问接影响到浪。涛令,因为浪。涛令与大海之主的气是相通的,当主人的心转趋邪恶,圣气为魔气所阻,无法再将浩然之气传给主人,浪。涛令的浩瀚便逐渐消失,深海妖闇也因而盛起,当时的大海经常布满血腥与杀戮!」

「我好象曾听长辈说过,在他们父执辈那一代,深海下窜起一股诡异的势力,想占夺大海的主权与生机,当时的海面成天盖满奋战而死的卫兵尸体与鲜血,还有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像人又像巨虫般的尸体。」

「那是深海妖暗的士兵,当时的大海成天吸收的几乎就是这些生命与鲜血,再加上浪。涛令之主的彻底堕落与不知悔悟,终让浪。涛令发出不惜玉石俱焚的悲鸣,当时天象异变,波涛巨浪翻涌,浪。涛令本身更呈现灰褐色,罗烨还不知大难临头,继续刁难前来求救的海上子民,最后这份撼动天地的恸泣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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