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门火炮,向着“屁大的”沙喇布拉克先是好一番的狂轰滥炸。
随后,一个整团接着一个整团的人马,被彼得罗夫斯基又轰了出去。
这一场攻防战,从正午一直打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分,杀的天昏地暗。
可是,除去在这个“屁大的”沙喇布拉克城外丢下了上千具的官兵尸首,还有那数不清的伤兵残将之外,彼得罗夫斯基照样一无所获。
简直就是在掰着指头过日子的彼得罗夫斯基,濒临发疯了。
不过,在他的对面,稳居那个“屁大的”沙喇布拉克城内的任化邦,现在却是得意非常。
在沙喇布拉克,任化邦给彼得罗夫斯基准备下的,那可是他的一个主力师外加军属的特务团。而且,他还给彼得罗夫斯基预备好了各式各样的大餐,除去特务团的骑步枪、一师的弓弩之外,其它诸如天朝产的新式六○迫击炮、掷弹筒、炸药包及手榴弹等等,更是样样不少。
当然,当年曾经在黄淮一带玩惯了游击战的任化邦,还有他另外的一手绝活儿,要施展给彼得罗夫斯基这帮子沙俄鬼好好地欣赏欣赏。
显然,拼杀了半天儿的彼得罗夫斯基,必须还得继续他风餐露宿的第二个夜晚。
然而,这第二个艰苦的夜晚,可就没有第一天那么好过了。
首先,第一天的受挫,已经令彼得罗夫斯基开始有些正是现实了,那就是急切间很可能拿不下沙喇布拉克。为此,彼得罗夫斯基不得不宣布全军实施伙食减半。
以半饱的肚皮,来应付十二月的酷冷严寒,那番苦楚是可想而知的。
但更为悲惨的是,就盼着用睡过去来抵挡肚皮里那不停的饥饿感的沙俄鬼们,却在这个夜晚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
因为,在城内已经憋屈了两个白天的任化邦,晚上却开始对彼得罗夫斯基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报复行动,闹的沙俄鬼们除去已经死了的和即将要死的,其他的根本就没法躺倒下去。
被任化邦活活地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彼得罗夫斯基,终于熬到了天放大亮,而为了不至于被困死当地,他还得咬紧牙关,继续对横挡在面前的这座沙喇布拉克城做拼死一搏的时候,他却又尝到了任化邦安排给他的另外一种美味儿的大餐。
在各自喝光了一碗几乎能当镜子用的稀粥,并用舌头舔干了饭碗,然后强打起精神的沙俄鬼们,呼啦啦地打算再度拥向沙喇布拉克之际,后面,正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翘首以待好消息的彼得罗夫斯基,却突然出现了一阵迷惘。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到他的那些攻城的官兵们,根本还没有靠近沙喇布拉克的土墙,居然就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大轰鸣声中,变作了半空中的一个个肢体不全的飞鸟。
这是怎么回事?
彼得罗夫斯基连揉了好几下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所看到的这会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现实。
因为彼得罗夫斯基看的很清楚,直到现在,沙喇布拉克城内也根本没有打出来过一颗炮弹。可他的那些沙皇官兵们咋就挨了炸呢?V
………【第三四六章额尔格图的沙俄饿鬼们一动,刘昌林那里自然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地雷。
夜里,任化邦在狠狠地折磨彼得罗夫斯基的同时,还在沙俄鬼们第二天的攻城之路上,给他们摆设好了一场地雷的盛宴。
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官兵们吃饱了这场地雷宴的彼得罗夫斯基,在接下来的多半天里,竟然都没敢再对沙喇布拉克起半点儿的贪念。
彼得罗夫斯基突然意识到,这座近在咫尺的沙喇布拉克,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堵他根本就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
这个时候的彼得罗夫斯基,只得咬牙切齿地痛恨起了他的那个救援对象,值此紧要关头,居然还他娘的龟缩在塔尔巴哈台城内的切尔尼亚耶夫。
切尔尼亚耶夫这个该死的混蛋,你就他**的不能赶紧从塔尔巴哈台城内杀出来,从背后捅沙喇布拉克的太平天国军队一刀子。
人一急红了眼,难免就会产生类似彼得罗夫斯基大人的这种非分之想。
可惜的是,彼得罗夫斯基大人哪里知道,他的那位切尔尼亚耶夫上校也不是不想赶紧从那座已经形同大蒸锅的塔尔巴哈台城内杀出来,而是他根本就杀不出来。
因为此时的塔尔巴哈台城,早已被任化邦的另外一个师以及庆如的数千官兵,还有数万的义军和自发武装起来的塔尔巴哈台地区的各族民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更可惜的是,彼得罗夫斯基所殷切盼望的切尔尼亚耶夫上校没来,他最不希望赶来给他添头疼的人,却抢先不请自来了。
就在彼得罗夫斯基的官兵们接受任化邦地雷宴宴请的同一天,刘昌林的四千余铁骑不仅杀到了巴尔鲁克,而且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沙俄鬼们所构筑的巴尔鲁克防线,踏在了脚下。
不用说,接下来的额尔格图防线,也是岌岌可危。
暂时还不甘心彻底完蛋的彼得罗夫斯基,只能先不得不放弃对沙喇布拉克的非分之想,转而全力考虑怎么才能巩固额尔格图。
当然,彼得罗夫斯基也因此而得到了上帝的回报,经过连续三天的激烈苦战,已经只能依靠宰杀战马充饥,饥肠辘辘的沙皇英勇的官兵们,照样以大无畏的气概,彻底压制了太平天国军队的嚣张气焰,尽管伤亡十分惨重,但额尔格图的防线却是固若金汤。
但是,彼得罗夫斯基一定想不到,这额尔格图防线的所谓固若金汤,其实恰恰正是刘昌林特意赠送给他的一份厚礼。
而这一点,彼得罗夫斯基自己很快也发觉了。
因为这个所谓的额尔格图防御战的暂时胜利,不仅叫他付出了两千多官兵的重大伤亡,也消耗了他那比金子还宝贵的时间。
他的鄂木斯克军团彻底断粮了,就是能宰杀的牲畜,也已经被宰的所剩无几。
彼得罗夫斯基终于明白,塔尔巴哈台城内的切尔尼亚耶夫,他是根本救不出来了。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若是再不赶紧另寻他路,就是他自己也将坠入无底的深渊。
十二月二十九日,彼得罗夫斯基在漆黑酷冷的寒夜中,向那座“屁大的”沙喇布拉克土城投去了无奈的最后一瞥之后,紧咬牙根,带着他那一万多的饥肠辘辘的残兵败将,颓丧地扎进了西面那片茫茫的沙漠。
被任化邦和刘昌林逼上了绝路的彼得罗夫斯基,是真心地想创造一个人间的奇迹:
他要带着他这一万多已经被饥饿折磨的就快不成人样的将士们,要从这片纵深将近二百余里的大沙漠中,给自己踩出一条生路。
一帮子已经被饿得眼珠子都发绿了的饿鬼,居然还敢往西面的那片明摆着就是绝地的茫茫的大沙漠中钻,这种绝地求生的玩命行为,应该说还是很出乎刘昌林的意料的。
在刘昌林和任化邦的计划中,他们还想再跟彼得罗夫斯基的那些沙俄饿鬼们继续耗上个三两天,耗到那些沙俄的饿鬼们一心想着要人吃人的时候,再用一场大砍大杀来结束塔尔巴哈台战役的这个打援阶段。
但尽管如此,彼得罗夫斯基不做告辞就偷偷溜走的极不礼貌的行为,却还是没有躲过刘昌林那双敏锐的眼睛。
在额尔格图那三天所谓激烈空前的大战中,刘昌林是把防御额尔格图的沙俄饿鬼们,好好地耍弄了一把。
连续三天间,且几乎是不分昼夜,对额尔格图,刘昌林所发动的那一次次进攻,声势那是相当地浩大,场面自然也更不失为宏伟。
不过,在那每一次所谓的猛烈进攻中,骑兵师的将士们却鲜有几次真正进入过沙俄饿鬼们火枪的有效射程之内。而他们的火炮,却是借此机会,一遍又一遍在额尔格图沙俄饿鬼们所据守的各个要点上,进行着辛勤的耕犁。
当然,刘昌林还要感谢彼得罗夫斯基在阿鲁沁达兰给他留下的那几十门完完整整的沙俄造火炮,还有那充裕的不得了的弹药。
额尔格图的沙俄守军,在刘昌林变着花样的阴*和打击下,伤亡惨重。如果不是彼得罗夫斯基“果断地”停止了对沙喇布拉克的攻击行动,从而得以抽调出一部人马紧急驰援额尔格图,恐怕守卫在额尔格图的那些沙俄饿鬼们,早就再也扛不住这种连精神带肉体上的折磨,呼啦啦地做鸟兽散了。
看到沙俄鬼们果然从沙喇布拉克方向调来了大批的援军,任化邦那边的压力已经被减轻,刘昌林这边干脆也是见好就收,不打了。
可不打归不打,对于额尔格图沙俄守军们时时刻刻的密切监视,那还是丝毫也不会放松的。
十二月二十九日夜,当彼得罗夫斯基的主力由沙喇布拉克转而西进,被迫进入大沙漠的时候,驻守在额尔格图的沙俄兵马,也在午夜过后,就纷纷呼啦啦撤下了防线,开始争先恐后地踏上了他们的逃亡之路。
额尔格图的沙俄饿鬼们一动,刘昌林那里自然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当确认了那些沙俄的饿鬼们居然是逃进了西面的大沙漠之后,刘昌林就对着手下那些心急火燎地立马就要发起全力追击的官兵们,呵呵地笑了。
追,当然要追。不过,可没必要那么的火急。
于是,刘昌林除去马上把师的特务连撒出去了之外,全师的大队人马却都被他一直按在一个个帐篷中,哪怕就是再心急,那也只能再倒回各自的铺上,睡到凌晨。
刘昌林的确是不着急。
因为他相信,他现在的那位合作伙伴任化邦,是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料到彼得罗夫斯基那个老饿鬼,回走这一招极其危险的险棋的。V
………【第三四七章在彼得罗夫斯基这个魔鬼的导演下,在图古勒池的东岸,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刘昌林盘算的不错。
在沙喇布拉克狠狠地教训着彼得罗夫斯基和他的那些沙俄饿鬼们的同时,任化邦早就防备着彼得罗夫斯基这个老鬼,在无计可施之际,会知难而退。因此,任化邦在沙喇布拉克以西方向的额敏河的北岸,不仅提前安排下了一支警戒部队,还时时刻刻地都在紧盯着彼得罗夫斯基那个老鬼的一举一动。
十二月二十九日夜,已经远远地建在了沙喇布拉克城外足有十余里的沙俄饿鬼们营中有大异动的消息一传来,任化邦就断定,这一定是彼得罗夫斯基那个老鬼真的在开始西逃了。
与在额尔格图的刘昌林相仿,此时的任化邦也没有马上就非得去跟在彼得罗夫斯基屁股后面紧追不舍的兴趣。而是在跟他的一师师长韩奇峰简单地商议了一番之后,就亲自带上军属特务团的一千多铁骑,似乎也根本不管彼得罗夫斯基在朝哪儿逃,只是先自顾自地向北疾驰了十余里,直到跨过了冰封的额敏河之后,这才猛地西转,沿着额敏河的北岸西指。
彼得罗夫斯基“悄然”离开了那个令他伤心的沙喇布拉克,在一头扎进了茫茫的沙海之后,本是有一条更利于他眼下的这支饿鬼军队的逃亡之路的。那就是他应该采取先北进,闯过仅仅二三十里纵深的沙海,跨越额敏河,之后再沿着沙漠的边缘,向西北方向的雅尔(肇丰城)转进。
但彼得罗夫没有敢这样走。
估计在他看来,这样走虽然更适合于他那支早已是不堪重负了的队伍,可是,风险性也更大。因为在这一路上,他不仅要与那个沙喇布拉克擦身而过,还要面临来自巴克图方面的威胁。
彼得罗夫斯基很现实,现在的他已经深知,他和他的这些残兵败将们,那是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了。
于是,彼得罗夫带着他的那些饿鬼们一离开沙喇布拉克,就只得赶紧向西“疾奔”。他要先与额尔格图方面撤下来的部队会合,然后再紧贴着图古勒池的右岸,向北挺进。
彼得罗夫斯基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
一是可以使自己从沙喇布拉克方向撤下来的军队的力量得到加强,起到抱团取暖的效果;二则还可以尽可能地避开太平天国的军队打击。
可彼得罗夫斯基却偏偏忘记了,他的那些眼下已经被饥饿折磨的恨不能连同类都要扑上去吃一口的官兵们,哪里还能享受得起大沙漠所赐予给他们的那种恩惠。
从沙俄饿鬼们在沙喇布拉克城外曾经的野炊之地,到图古勒池,其实不过也就仅仅是区区四五十里的路程。可惜的是,就是这仅仅四五十里的征程,彼得罗夫斯基和他的那些饿鬼们,却拼了命地“疾奔”了大半夜,也没能够走完全程。
彼得罗夫斯基那个恨啊,切齿地痛恨他们的上帝实在是太眼瞎,怎么可以能把时间变得如此之短。因为天已经放亮了,他不仅还没有看到图古勒池到底是个啥样子,就是连理应从额尔格图撤下来的那拨子人马的影子,也照样都没有看到。
其实,对于彼得罗夫斯基眼下所统帅的这些饥肠辘辘的沙俄饿鬼们来讲,坐在原地等着挨天朝红军的打,甚至都比跑路要更舒服。
但几乎要绝望了的彼得罗夫斯基,在冷静之后渐渐地却又发觉,他还是很幸运的。因为,毕竟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太平天国的军队围追上来的迹象。
于是,彼得罗夫斯基打起精神,带着他那帮子已经开始走一步就恨不能得晃上三晃,走出十米八米就会又有几个要倒下去的饿鬼勇士们,咬紧牙关继续他们的艰苦而漫长的征程。
直到那个悬在头顶上的太阳又遁去了的时候,彼得罗夫斯基才终于喝上了一口图古勒池甜美的湖水,也终于见到了同样是狼狈不堪的那支由额尔格图赶来的人马。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此时再聚首的这些沙俄饿鬼们,更是悲痛欲绝。
放眼望去,原本的那支雄纠纠气昂昂,且又霸道无比的鄂木斯克军团,早已风光不再,剩下来的,都是一些被饿得稍微动一下就要虚汗涟涟,坐在那里甚至都会体若筛糠抖成一个团的,连叫花子都不如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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