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芷蹲在芭蕉叶后把身子藏好,然后用手指使劲在叶子上戳了俩个窟窿露出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外面的侍卫,拉着我的手小心的挪着身子,轻声的地给我讲这些事。
“恩,要换做是我,我肯定坚持不下,姐,我看天气阴的厉害,咱们还是回吧。”我望着满天乌云担忧的说道。
“没事,没事,你放心,这就快到了,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洛阳什么样子?”韩君芷小脚又轻挪了几步反问道。
我听见这句话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我实在是很想出去看看,所以只能学者韩君芷的样子慢慢的抬着脚步动着身子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诺你看那就是,我说的破洞了。”
我看了一眼墙根底下大概只有我半个身子大小的洞口叹了口气:“姐,我是小孩子没错,可那不是狗洞吗?”
“这个勉强算是吧,我就问你想不想出去?”韩君芷双手交叉嘟着小嘴“不想的话,咱们现在就能回去。”
“姐,你要是这么说,这狗洞爬也就爬了。”我也顾上不那名贵的江南织造的锦衣脏不脏,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向洞口,:“哎呦呦,姐,你快踢我一脚,我脑袋好像卡住了,快点啊,不然一会我疼得大喊就要让侍卫听见了。”
“你啊你,怎么这么小岁数说话就一口小无赖气,你忍着点。”说完鼓起粉腮,长憋了一大口气,一脚踢在我因为卡住不停扭动的屁股上。
“哎呦!”我借着这股劲直接从洞口钻了出去,一个狗吃屎滚在韩家以外洛阳城的土地上。
我拍拍屁股爬起身子双眼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眨不眨,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待了六年的家里出来了。
我使劲捏了自己的胳膊,很痛,痛的小脸面色扭曲,可却能让我相信这一切不再只是在梦里才有,我终于过了韩家这一墙厚重的墙。
一墙之隔封住了少年最好的六年时光,我每次荡秋千都要荡的很高,不是因为我贪玩,只是我那时候天真的以为,只要荡得能够高一点,再高一点就有机会亲眼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不多,一眼就足够了!
六岁的我,第一次滚出韩家,却滚进了梦里的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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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4 章 雪漫帝都
那时候的我茫然的看着这完全陌生的地方,才发现其实我并不认识除了韩家庭院以外的路,所以就只能怔怔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忽然我有了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其实君芷姐说在四岁的时候她 第 004 章 市再一次怔在了原地。
我看着几个在那时跟我一般年纪,同样只有五六岁的少年蹲在墙角,聚在一起手里拿着个火捻子,冲着地上一个椭圆形物品上的绿色引线碰去,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鼓着胆子用手攥着引线才能点着火,引线着了之后这几个少年四散而开,抬着头看着飞上天的炮竹。
“嘭。”炮竹迎着雪炸裂开来,我也抬起头看着爆炸,心里暗自纳闷:“这烟火怎么没有图案,这是光有声响。”
“别看了,这不是咱们家的特制的烟花,只不过是普通的炮仗。”韩君芷悄悄的拉着我的袖子:“走,姐,带你吃冰糖葫芦去,走跟我找找”
韩君芷拉起我的手走进这条繁忙的市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并未影响人们的心情,这里好多的东西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每遇到一样我便要停下看看,韩君芷便牵着我的手不厌其烦的给我讲那么使我感到新奇的东西,比如空竹,炮竹,铃铛,这些韩府里从未出现过得玩意。
我们走了好久,可惜这次却没有发现那传说中的冰糖葫芦,韩君芷便牵着我的手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休息。
这时候一个年纪跟我一般大的胖小子恰好从我身边跑过去,听见我的各种奇怪的问题撇着嘴说了声,土狗。
姐姐牵着我的手,恰好能听见别人骂我这句话,一下子火起来,那张仿佛瓷娃娃一般的小脸上写满了小姐我现在很生气,便一手摞起袖子露出恨不得还没人家手指粗的小胳膊便要追上前去帮我教训教训他。
我实在怕姐姐吃亏,急忙拉住她:“姐,不值得的,还是冰糖葫芦要紧,我们还要回家的,你可说过要请我吃一串的。”
韩君芷气呼呼的看着我:“屁,你就这样让人家骂了也不说话,你怕个什么,追上去抽他啊,就是爹来了,我也不怕。”
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人家说的没错,我毕竟是什么也没见过的,怪不得人家那样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吗?”韩君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你现在哪还有一点男孩子的气性,这几年爹把你都关成个窝囊废了。”
韩君芷说完便什么也不顾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我就蹲下身子总想要说些什么,可那时候还小实在是没有话能安慰,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伤心的姐姐,我就只能这样蹲在地上,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个还能看的微笑,希望姐姐能够抬起头看我一眼,
那时候,我觉得我叫韩君笑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因为我很爱笑,过几个日子那天下最有名的神算遇上我之后才明白,有时候遇上一些事,**的只能笑。
这时候在洛阳的酒家里二楼有一桌靠近窗户的座位上,坐着俩个人正紧紧的盯着蹲在地上的我和韩君芷。
其中一个穿一身黑衣劲装头戴一顶黄色斗笠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冲着对面不停地豪饮的方脸大汉,指着远在街边角落的韩君芷和我说道:“那便是韩家的三小姐和四少爷,正是灭你洪家满门的韩世敬的亲骨肉,平日里那姓韩的怕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便不让他这对儿女踏出韩家一步,今日不要是我怕你也没这个报仇的机会。”
“你给老子闭嘴,如果今日在没有机会老子便提刀杀入他韩家,生死由命;今日我便让那韩世敬尝尝那儿死女亡的痛苦,哈哈!”方脸大汉狂笑站起身双臂环抱一坛烈酒,甩掉锦步,一头扎进酒坛里,不一会抬起头,胡须毛发都沾着无数的酒水,双目却也化为暴戾的血红色。
“那就祝洪兄大功告成,告辞。”那黑衣人一个箭步翻身直接从二楼窗口跳下,站在楼下,看了一眼楼上的窗口低声自语:“师兄,你屠洪烈这一招,怕过一会便就要成为死棋了。”
这黑衣人压低斗笠快步疾行融入人群之中就好似一位因为雪势渐大而急忙归家的路人,边走边低吟:满城雪,有几人相陪我至白头?!
风雪势头更大了。
楼上屠洪烈又抱起一坛烈酒狂饮而尽,饮罢将酒坛摔至粉碎,扯下身后黄布一柄古朴战刀乍现而出,屠洪烈倒提短刀一跃而起冲破酒家二楼屋檐里,弄得是碎瓦破石横飞,吓得其余店家客人惊慌失措。
屠洪烈站在酒家的楼顶上看着我和还在哭泣的韩君芷脸上杀意浓烈,双手袖口之中膨胀炸响,手上短刀呈现上黄昏末日般的光晕,这鹅毛大雪从天而降竟然未能进屠洪烈一丈之内便蒸发四散。
“韩世敬,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一句宛如恶兽咆哮般的怒号j随着风雪响彻洛阳。
屠洪烈声音嘶吼沙哑,身形于空中狂掠十数丈之远连续飞过俩条长街,仿佛恶鬼降世般落至我和韩君芷所在的这条小市集,却与我们隔了有几百米远。
“快跑!”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只是依稀听见有人喊我爹的名字,可原本还蹲着下大哭的韩君芷便什么也不顾得的拉着我的手,疯了一般的往韩家的方向跑。
我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韩君芷,连自己最心爱平时都舍不得穿的鞋子,跑丢了,也不曾回头的姐姐,就只顾着拉着我的手往前跑。
我才刚发现从出来到现在就算是她刚才因为我伤心哭泣的时候,都牵着我的手。
“啊!!!!”屠洪烈也发现我们的逃跑狂吼一声,双目血红手中短刀即刻挥舞狂砍,锐利的刀锋轻而易举的将挡在屠洪烈面前无辜的路人劈成俩段,屠洪烈挥舞着战刀肆意的屠杀的,踏着满脚的血一步一印在雪地一个血色脚印,向我们的位置紧逼而来。
无数的哭喊哀嚎声响彻这条原本平静祥和的市集,剩下活着的人拼命地向着我和韩君芷跑的方向逃命而来,他们奔逃四散顾不得别人的性命,推搡,践踏,终于在拥挤的人群中年幼的我们摔倒了。
“快跑!”韩君芷在摔倒的一瞬间撒开了紧紧牵着我的手大喊道:“别回头!快跑!回家!回家!”
我当时听言撒腿就跑就冲着韩家方向的狂奔,就像是条野狗,因为我从未觉得家离我这么遥远。
屠洪烈狞笑横刀腰斩死一位书生,手中短刀激射而出笔直洞穿几位无辜路人,这一刀分明直取韩君芷的位置!
韩君芷小脸上早已面色惨白,刚才摔倒时膝盖被划破早已血流不止,这时飞刀眨眼便就要到达近前,她已经无力躲避,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却并没有不争气的哭,她现在只希望弟弟能够回家,回家就安全了。
“姐,别怕,我保护你!”
韩君芷恍惚之间看见我狂奔回来,伸开双臂挡在她的面前,韩君芷看着我瘦小的背影眼泪一瞬间决堤而出!
可惜我却看不见了,飞刀未来,劲风夹带着的雪花就像是刀子一样轻易划破我的脸,我的眼睛已经刺痛到无法睁不开。
原来就在刚才,我忽然停下了逃命步伐,平静的站在了原地,身边不停地有人奔逃着不断的撞击着我的身体。
那时六岁的我,大笑转身,迎着与逃命众人相反的方向跑了回去。
转身过后的我,满目残肢横飞,迎着冷冽凄惨的刀光,狂奔回去。
是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一个把我生命看做比自己生命重要十倍的人。
其实我不怕,一点也不怕!
我不是窝囊废!
第 005 章 不是废物
眼见那炳闪烁慑人寒光的飞刀就要取走我的小命,我心里很努力的告诉自己别怕,死可能也不疼,可腿还是不争气的打着哆嗦。
我心中暗想,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突然一炳银枪斜飞而出,只看得那银枪化为一道白色极电,与屠洪烈那柄金色短刀轰然相撞。“叮叮”枪刃之间迸射出无数绚烂火光,飞刀受阻改变方向,蹭着我的小脑袋惊险划过。
那杆长枪却被一位内着白衣外裹一身亮银鱼鳞甲的俊朗少年飞马赶来抓住枪尾,那马上少年反手倒提长枪:“四弟,好儿郎,不愧是我韩君尘的弟弟,你带三妹先回家,二哥在这断后。”
这跃马持枪,器宇轩昂的白衣少年,正是我的二哥,韩君尘,年纪还尚未及冠,便被当今皇帝御赐为洛阳巡城稽查使!
“好!好!来的好,这下韩世敬那个混蛋的儿女就差不多全来了。”屠洪烈仰天大笑:“你们这三个小畜生都得死!”
“二哥,要小心。”
我就只见从那杀人恶魔双目之中射出俩束猩红色光芒,这俩束血光于半路之中,逐渐靠拢,合并化成一柄血色长剑形状,径直冲向韩君尘。
“四弟,二哥在这里不会有事,现在三妹受伤了,快带三妹回家看看,此处离家不远,别怕,父亲怕已经要到了。”韩君尘不慌不忙的看了我一眼,压低声说道。
“来,姐,我背你回去。”我转过身发现,韩君芷已经昏厥过去,这膝盖上刚才因为牵着我而摔破的伤口,血流不止。我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才将比我大上四岁的韩君芷,放在我瘦弱的背上。
每走俩步,雪地里便多一双脚印,我咬破嘴唇,心里早已追悔不及,如果不是为了让我见到洛阳,姐姐是不会出韩家的。至于所谓的冰糖葫芦,其实我心里明白对于她来说没那么重要,最起码没有违背爹的训则那么重要。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却不敢说,可能姐姐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窝囊废。
我那时幼小的心里便暗自发誓,从此后定不能有人欺负我姐姐,无论对方是谁,我就跟他玩命!
韩君尘见我已经背起韩君芷,走出小一段距离之后,面色冷峻,嘴角轻扬,右手极速旋手中长枪,左手一掌击在枪尾,枪身受力,呈螺旋之状脱手而出,韩君尘勒住缰绳战马追着银枪狂奔而去。
“嘭。”银枪暴旋横飞,卷起满天风雪,将那道血色长剑撞成而粉末,韩君尘恰好拍马赶至,单手扶住枪尾,托在地上画出一道半圆,方才收住那股旋转的力量在手中。不停旋转的银枪与空气发生刺耳的惊鸣声,韩君尘再度借着这股力量将手中长枪比直穿刺,快马挺枪,奔袭屠洪烈。
屠洪烈看韩君尘银枪刹那间已到自己近前,大喝一声,金黄色玄气喷涌而出,上衣激荡碎裂,露出满身皆是骇人伤口的上身。韩君尘手腕划过诡异的弧线,借快马短程奔袭的冲击力加上本身不停旋转的枪头,所生的力量直刺屠洪烈的面门。
屠洪烈不躲不避,反而主动撞上迎面来的枪尖,枪尖在屠洪烈眉心之处急速旋转甚至火星四射,却难伤分毫。屠洪烈咆哮一声,反手按住韩君尘胯下马头,手臂青筋绷起,战马哀撕一声,前蹄弯折瘫软栽倒在地,韩君尘却并未摔倒。
韩君尘早在手中枪未能伤害屠洪烈之时,便从马上凌空跃起,持枪发出淡蓝色玄气,横扫屠洪烈脖颈之间屠洪烈手中金光闪烁,那柄飞出的短刀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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