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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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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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果突然指着计遥腰间的玉佩,笑道:“这个玉佩好象不错。”

果然是有眼光,计遥头上出了细汗,赔笑道:“这是我祖上传下的,并非不肯割爱,只是,这个在三生寺里开过光,是我与小词的信物,实在抱歉。”

桑果的笑骤然冷了下来。“恩”了一声,道:“我也不会夺人所爱,不能送便自己留着吧。”

计遥一看她不悦的神色,生怕她不肯明日动身,急中生智,说道:“薛姑娘,我教你几招流光剑法如何?”

她眼皮也不抬,哼了一声:“我对刀剑没兴趣。”

计遥束手无策,不知为何,他一见桑果就头疼,这位薛姑娘可真不愧是薛之海的孙女,这乖僻的性格真是十分的象。他生性简单与女子交往甚少,一向就弄不清女子的心思,若依照他的个性,遇见搅缠不清无法说理的女子,立刻就要拔腿走人。偏偏现在还要承她一份人情,还要求她答应一件事,真是说不得,走不得。心里别捏的万分痛苦煎熬,他顿时就觉出小词的好来。率真而明朗的性情,或温柔或娇俏,总是让人心里软软的,如酥了的糖,在舌间舍不得含化。

计遥僵在那里,暗地咬牙。

桑果突然一转头,道:“对了,我听萧姑姑说起过你,听说你家传的有一门点穴功夫叫翻云覆雨手很是厉害,你会不会?”

计遥忙道:“我母亲教过。”

“这功夫我倒有些感兴趣,用来防身不错。你教我,我就随你上路,路上行针,如何?”

“好。”计遥长出一口气,真是难缠。

@奇@计遥立即开始讲解:“这招翻云覆雨手,招式极其繁复,右手从出招就有十七种变化,分别攻向对方十七个穴位。而真正点住对手的其实是左手。所以,这一招的常胜秘诀其实就是兵法所说的瞒天过海,声东击西。”

@书@桑果甚感兴趣:“哦,这倒是奇了,通常点穴手都是右手制敌。”

@网@“对,翻云覆雨手看似复杂怪异,其实最是简单。右手出招迅猛而招式变化莫测,只是迷惑对手,左手暗中准备,快而准,一击必中,让对方看不出端倪。”

“妙!”桑果一拍手,神色甚是愉悦。

计遥伸出右手,将十七种变化仔细演示讲解了一遍。穴位自然不用明示,桑果身为医者对各个穴位自然了然于心。于是这一招翻云覆雨手,桑果学的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十七种变化悉数学会,只是出手的速度还不够快,灵动修长的手指花样繁出,如一只飞蝶,在广袖间上下飞舞,好看而灵逸。

计遥点头道:“你只要练个月余,就能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了。”

桑果淡淡一笑,语气一扬:“月余?”说着,左手如电,一指就按上了计遥心口。那个穴位恰好就是计遥受伤的地方。计遥根本没有料到桑果会突然出手,更料想不到桑果的左手竟如此快,毫无防备之下,被桑果一指点中,身子一晃,迎面倒到了桑果的身上。

桑果忙扶着他的身子,她到底是个女子,力气很弱,一个踉跄没有扶住,计遥倒在地上,竟坐在她的腿上。

计遥顿时气恼的脑子嗡嗡直响,却又不能发作,急忙道:“你快些击打我的双肩,将穴位解开。”

桑果一向心高气傲,她左右双手都会行针,左手比常人灵敏的多,所以对计遥口中的“月余”一词极不服气,所以突然出手想让计遥惊异,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她一击而中。事发突然,她也是又羞又急。她一向洁身自爱,别说与男子接触,便是看也不屑多看一眼,眼下却被计遥坐住了双腿,她坐在地上,顿时脸色绯红,急忙就伸出手掌拍打他的双肩。

计遥被解开穴位,立即起身,弯腰吐气。等他直起身,目光一抬,猛地怔住了!

房门口站在三个人,舒书,小周,还有小词。

舒书和小周都是一脸诧异和不可置信。而小词,她脸色雪白,眼神迷茫而痛楚。

他急忙走到小词身边,急声道:“你别误会。”

小词苦笑:“我没误会。”

计遥急忙解释:“我是教她翻云覆雨手,想让她路上帮我行针治疗。小词,我真的不能再等再拖。我们明日必须上路。”

“是吗,所以,你来施美男计了。”小词的话轻飘飘的,明明是酸到刻骨的句子,她的语气里却并未带一丝醋意,神情也是恍恍惚惚的清淡宁远。这样的置身事外让计遥有些慌张,他宁愿她怒了,醋了,也不要这样。这样的小词让他陌生,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解释,从那里开始哄。

“薛姑娘。”计遥一回头,有些求助的意思。

桑果站在那里,脸上的红晕还未退散。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计遥,又看看小词,居然说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不信任,还成亲干什么?我没什么说的,你看见了,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随便想象好了。”说完,她一拂广袖,径直出了屋子。舒书微皱眉头,跟了上去。

“桑果,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见了,就是那么回事。”她一肚子委屈,却偏偏硬气地不去解释。

“桑果,你这性子。”舒书叹口气,欲言又止。

“我这性子自然不讨人喜欢。不如那位小词姑娘。你也喜欢她,对吧?”

舒书一怔,淡然道:“那是我的事。”

桑果冷眼回眸,也是淡然一笑:“我没有管闲事的意思,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小周也追了过来,赔笑道:“薛姑娘,麻烦你和小词说一声。”

桑果突然厉声道:“我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她愿意信眼睛所见,还是愿意信自己的心?她若是不信他,不嫁就好了。”

小周愣愣地看着桑果,目瞪口呆。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却如此“剽悍”。

他一跺脚,扭头就走,打算亲自为计遥开脱,可怜的计少侠,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从小到大,待的地方不是少林就是武当,认识的女人就那么三五个。就这,还被送上门的桃花砸的眼冒金星,真是无妄之灾啊。

进了门,只见计遥一句一句地解释,而小词一直不喜不怒,不言不语。

小周同情地看着计遥道:“兄弟,点穴这功夫男女之间怎能传授,你戳戳我,我戳戳你,那还不是惹火上身啊,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

计遥横他一眼,这小周,可真是能添乱啊。

“小周,你去做饭吧。”计遥咬牙道。

“好,好。”小周无奈地出了门,很奇怪,小词看似纯真豁达,怎么这醋起来如此翻江倒海?可怜的计少侠,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居然一个字也不吐。情之一字,果然是厉害。

计遥眼见众人离开,捧起她的下颌道:“小词,你难道信不过我?”

“计遥,我累了,想睡觉。”小词蓦然开口,却是这样一句不关此事、无关痛痒的话。

计遥无奈的站起身,一把将她横抱,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她回到卧室。他放下她,仔细地盖好被子,放下床帐,怅然地立在帐外,不知为何,薄薄的一层纱帐突然象一道屏障隔阂了他与她。她有些变了,从药王谷回来就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是那里,即便她神色如常,眼神却有些不同,看着他的时候,格外的幽深,那一种出神和游离,不象以前的清澈单一,深情的背后是什么?他看不清。

分别

“计遥,你关上门,让我睡一睡好吗?”小词在轻纱的那一端低声说道,声音倦倦而疏远。

计遥无奈,也不知道刚才的解释她到底听进了没有。他轻轻关上门,在门前的回廊下伫立了片刻,细想终觉得有点蹊跷,径直找到舒书。

舒书也在出神。手里的一枚棋子在手指间轻轻摩挲,却久久不落。

“舒公子。”

舒书点头:“请进。”

“小词去药王谷,一路,可好?”

“很好。”

“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当日去便当日回返,难得的顺利。”

“多谢。”计遥失望地离开。心里的疑惑却没有消散。

舒书目送计遥远去,略一细想,顿时心里一乱,立即起身去见桑果。

暮色渐起将窗棂间的光渐渐吞噬,屋子里的昏暗让小词再也无法装睡,她很怕这样的黑暗,让人绝望恐惧。

她点上一只蜡烛。铺开纸,磨墨。

毛笔沾了墨汁,久久停驻在纸上,却落笔无言。

终于写下“计遥”两个字,余下的却再也写不下去。

门一响,计遥推门而入。

“我看见灯亮知道你醒了。”

小词急忙将笔放下,将纸揉了一团。

计遥眉梢一紧,紧上一步将纸团抢到手里。小词再去抢,他手臂一抬,举至头顶,然后展开。他如此高,她放弃去抢,低头不语。

计遥呼吸急促起来,恶狠狠道:“你给我写信?你如此不信我?想留信不辞而别是吧?”

小词不去否定,眼睛却不看他。

计遥更恼,气到极至。

“小词,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真的与她没有什么。在我心里,谁也比不过你。现在、将来,我只有你。我只想与你成亲,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她的心剧痛的几乎抽搐拧成一团。

“桑果答应了明天就随我们起程。我们快些回去成亲,好不好?”他放柔了声音,低沉好听,每一个字带着欢喜和憧憬。

小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硬着心肠说道:“我不想成亲。”

计遥惊诧地反问:“你说什么?”

“我,不想现在成亲。”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也想四处游历,名山大川,烟雨江南,我也想去看看。”

计遥笑了,真是小女儿家,事到临头,居然还惦记着这个,真是不分轻重。他哄着她:“成亲了,我陪你去。”

“不,成亲了,你母亲必定不让我出门。”

那倒是,她必定催着他们在家生孩子,好让她抱孙子。

他笑道:“我们偷偷出去。”

“不。”

计遥耐心已失,咬牙道:“只要你和我成亲,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一狠心,坚决说道:“不。”

计遥突然觉得紧张起来,她的神色不象是害羞,不象是扭捏,是真的不情愿和为难。

他觉得心悬了起来:“你到底为什么?”

她半天不语,他只觉得时光慢的如一把刀在细细雕刻着他的耐心。

她终于开口:“也许,我见的男子太少才会只喜欢你,也许,你并不适合我。成亲,太仓促太草率。我怕以后后悔。”她咬着牙违心地说出这些话,她知道很伤他,可是更伤的是她自己,每一个字都在喉间划过,有苦涩的血腥气。

她不敢看他的眼神,贝齿用力,咬着下唇……

他顿时觉得全身都凉,只心头一团火腾然而起。

她居然是这样的想法。难道她以往所说的喜欢都是懵懂无知,难道她和他的肌肤之亲只是好奇?

他呼吸急促,无法遏制的痛苦和气愤将心头的火往上引燃,从眼中喷薄而出,狠狠地凝视,想要将她融化。

她的面容一如往昔的恬静美丽,长长的睫毛在眼帘间轻颤,透露出她些许的不安。

他狠狠一把抱住她,狂乱地吻了下去。眼中烈焰飞舞,如火在燃烧。他不温柔不细致,霸道猛烈,如一头受伤的猛兽,宣告占有与侵略。

她反抗着,想从他胳臂中挣脱逃离。他更加愤怒,胳膊如精铁之弓,压折了她的腰肢,她象是弓弦,弯在身后的书桌上。

她在他唇舌的蹂躏下轻轻颤抖着,无力的抗拒着,招来他更猛烈的报复。他想要惩罚她,想要唤醒她。

依旧是甜美熟悉的味道,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爱慕到刻骨,渴望用长长的一生来慢慢染上岁月的轻霜,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一生,用他和她的时光来交织共渡,而不是刚才她口中的一个“也许”和另一个“也许”。他无法接受她口中的“也许”,更无法容忍她这样的临阵脱逃。

他更加疯狂,想以征服来说服。

没想到她最初的抗拒之后却突然爆发出热情,比他更为狂热。她热烈地回应他,手指生涩而热情,伸进了他的胸口,在他伤痕上抚摩。

衣衫尽散,一地凌乱。

他将她放在书桌上,身下压着那封信,只有两个字的一封信。

烛光在她的身后,将她的周身都染上一抹柔和的暖色,洁如雪的肌肤,象是遇见了最美的月光。

睡莲在月下盛开,长发如水草,在清波中荡漾。

他第一次清晰地看着她的一切,所有的美好,是眼光的饕餮盛宴,更是身体的饕餮盛宴。她从没有有过的热情和大胆,呼应他所有的动作,推波助澜。

他无法克制地疯狂,因为她的那两句话,似乎这样的占有才能提醒他,她是属于他的。他才知道,原来她在他的心里竟已经如此深植,若要拨出,便要心碎。

她绵软莹润的身体如狂风中的劲草,尽情舒展于风中。

书桌上的砚台,笔墨悉数都落与地上,他不管不顾,似乎这些东西都是她刚才想要离去的帮凶,他狠狠地侵占,将她禁锢在身下。决不放她离开。

他抱起她,放到床上。

依旧是排山倒海的情潮汹涌,似乎要天昏地暗才肯罢休。

夜半,只有一线月牙斜挂。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身,他的腿压在她的腿上,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将她的头发与他的也结在一起。

“你再敢说一次那样的话,我让你三天不能下床。”他在她的耳边恶狠狠地威胁。

她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抽走,只有心里的悲伤却无法抹去。连半年的时光都不能保证,她怎么答应他,他的一生将会漫长精彩,自有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江湖逍遥,岁月静好,自己却是命如晨露,怎么忍心让他日后受死别之苦?

她矛盾痛苦到极至,我是该自私一些,放任自己与他快意山水间,过完最后的时日?还是该无私些,让他一时痛苦,放他离开?我是该庆幸他爱我,还是该让他恨我,忘记我?

他见她没有回应,顿时恼了,提醒道:“你已经是妇道人家,决不可以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想要后悔,已经晚了,既然已经招惹了我,以后我就要缠着你一辈子。以后乖乖做计云氏。”

计遥说完“计云氏”,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正担心小词要追问。却不见她说话。她的手指只是在他的心口上仔细的抚摩,在那个小小的伤口上也停留了半晌。

“你会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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