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结果出乎宁洛歌的意料,她没有看到任何的凶兽恶鬼,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其他的人。
宁洛歌坐在大石头上,皱着眉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凭着记忆,握着一支木棍在地上话山谷的地形图,过了一会,她下了结论,“如果说这里还可以能有一道门的话,那应该就在这里。”
慎行看着她木棍指着的位置,一愣,“这个水潭?”
他们此时正坐在这个水潭的旁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水潭,慎行觉得这水恐怕连他的腰都没不过去。
搞不好这一下子跳下去,脸先找地,就破相了。
然而宁洛歌却郑重地冲着他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就是这里。”
“走,我们下去。”宁洛歌扔下了木棍,她心里惦记着赫连子谦,一刻都不想等。
“可是姑娘你……”伤口最忌讳沾水,若是进了水里,姑娘能支撑得住么?
“没事。走吧。”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宁洛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慎行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
宁洛歌一进入水中,就打了一个哆嗦,冰冷刺骨的水湿透了她的衣裳,那一瞬间,宁洛歌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若非是慎行在一旁拉了她一把,她只怕淹死在了水底。
闭着气宁洛歌强打叠起精神,寻找出口,越游越深,两个人对视一眼,知道这水底深处确实是另有门道。
宁洛歌瞅准了一处水草颜色与其他地方都不相同的地方,拼尽了力气游了过去。
刺骨的溪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她的骨头,让她的心冷地发颤,气压越来越低更让她越来越喘不上气,然而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脑海中闪过那张俊美无双的俊脸,永远面无表情,像一座大山一样的人,却会孩子气地让她陪着吃饭,孩子气地拖着她,爱着她,说要保护她。
一瞬间,身上仿佛又被重新灌注了能量,宁洛歌咬着牙,迫使自己足够清醒,向着那抹越来越亮的地方游去。
她拼命孤绝的身影惹得慎行心中震撼,他也拼尽了全力,护在宁洛歌身边。
两个专注地向着亮光处游去的人,没有看见尾随其后的獠牙巨兽……
竹屋中。
赫连子谦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韵诗,神色复杂。
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但没想到这份心意竟然到了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当她为了救他,而被水中的凶兽咬住的时候,她眼中的深重情意到现在还在他眼前,久久不散。
看着她被纱布包裹住的上半身,那巨兽差点咬断了她的身体,只差一点点,便会拦腰截断。
那份奋不顾身的拼命,即使赫连子谦心如铁石,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反观宁洛歌呢?赫连子谦眼中闪过讥讽,他在第一时间命人把消息传给她,她却到现在都没有来过。
是没收到消息么?那么为什么,沈韵诗却来了呢?
“嗯……”床榻之上忽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沈韵诗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如纸,似乎是做了噩梦,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嘴唇翕动,在呓语着什么。
赫连子谦轻轻靠近,听清楚了沈韵诗说的话,面色更加僵硬,他听见她说,“谦,危险。”
“韵诗,醒醒,我没事,你也安全了。”赫连子谦轻轻地拍着沈韵诗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沈韵诗朦朦胧胧之中听到了赫连子谦的召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似乎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响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她轻声道,“谦?你还好么?我这还活着么?”
“你没事了。受了点伤,我会治好你。”赫连子谦眼中闪过一抹自责,他一个男子,竟然让女子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沈韵诗看了看自己被包扎起来的上身,此时她赤着胳膊,白皙的手臂因为她的动作露在空气中。她是被谦哥哥看光光了么?想到包扎伤口是免不了的肢体接触,沈韵诗苍白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含羞带怯。
本就绝色的容貌,因着她此时的娇弱与媚惑,别样的诱人。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恐怕早就把持不住。然而赫连子谦却是看见这张脸的时候,脑海中闪过那张时而淡漠时而俏皮的脸。
他皱了皱眉,似乎对于这种反应十分生气。
他沉声说道,“放心,我看了你的身子,我会娶你。”
沈韵诗的目光看向门外,忽的一闪,灵动的大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赫连子谦,她楚楚可怜地开口祈求,“吻我,可以么?”
赫连子谦本想拒绝,他有洁癖,别人的口水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实在是恶心。只是脑海中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吻着宁洛歌的销。魂蚀骨的滋味,暗恨自己竟然这个时候还想着她,似是为了生谁的气,他有些粗暴地捏着沈韵诗的下巴,吻了上去……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赫连子谦是何等功力,即使是情绪有些波动,但也不至于听不出来。
他放下沈韵诗,缓缓地偏过头,此时朝阳已经升起,宁洛歌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因为腿脚虚弱无力,看起来有些虚浮,她站在逆光出,朝阳在她的周身散开,加上她苍白得吓人的脸色,面无表情的神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眨眼之间就会飘然而逝。
宁洛歌没想到,他和慎行拼着性命不顾杀了巨兽,慎行更因此失踪,然而因为找到了他而绽放的灿烂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看见榻上的一男一女吻得狂热。
她躲在暗处,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似乎连天都塌了,小腹的伤口因为被水泡过一阵一阵地钻心地疼。
握着门框的手指每一根都苍白中泛着青紫,因为在水中泡的太久,身体有些浮肿。脸色更是比榻上的美人难看百倍千倍不止。
床榻上的二人都镇定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宁洛歌眼神撇过沈韵诗看着她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只是扯了扯嘴角,“还有房间么?我要换身衣服。”
看见了宁洛歌,赫连子谦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随后他掩饰了神色,沉默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宁洛歌点了点头,扭头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隐隐地她听见榻上美人娇弱的声音响起,“谦,宁姑娘是不是生气了?”
她故意停顿了脚步,听着屋中的男子略带不屑的好听嗓音,他说,“她配么?”
宁洛歌的身形一震,强撑着让自己走进了旁边的房间,关上门,她无声地靠在门上,只觉得这两日的疲惫一涌而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起刚才在水中的情景,宁洛歌身形一震,不!她还不能睡!慎行还没有找到。
慎行是为了救她才失踪的,他们两个人本来因为找到了出口而欣喜万分,然而却在出口处碰到了凶兽,接近两丈长的巨兽,被她的血引来,它长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像一把把最为锋利的匕首,若非慎行反应快,向着巨兽的嘴砍去,下一秒宁洛歌怕是就会被巨兽咬碎。
巨兽见有讨厌的东西阻挡他吃美味的事物,顿时勃然大怒,向着慎行攻去。
慎行故意游得飞快,企图引开巨兽,宁洛歌知道慎行的意图,只是彼时她已经虚弱地没有半点力气,即使是努力去追,也根本就追不上。她奋力游出了水面,在岸边等着慎行,期望下一秒就看见慎行的头从水底冒出。
只是……现在,她只希望自己最后在水中撒的那些毒药粉能够救慎行一命。
第103章 ; ;取一碗你的血给我
拖着疲惫的身子,宁洛歌在屋子里找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穿上衣服,黑色的宽大长袍,隐隐的有似松似竹的熟悉味道。
宁洛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安定的许多。
伤口已经化脓,宁洛歌忍着痛把脓水挤出,再次上药,索性这屋子里有很多现成的药,宁洛歌上了药,又洗了把脸,让自己起码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一样。
全部处理好,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宁洛歌打量着这间竹屋,清新雅致,屋子里有衣物有药品,还有一张干干净净的床榻,环顾了一周,宁洛歌知道这间屋子一定是赫连子谦住的房间。想到沈韵诗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她也受伤了吧?那他呢?
拉开门,宁洛歌一眼便看见了赫连子谦挺拔伟岸的身形,那个人在她的梦中一遍遍地徘徊,不论如何驱逐也驱逐不开,就是固执地在她的脑海里。
幸好,幸好他还好,想到这些天的思念点滴,鼻子一酸,竟然再也迈不动脚步。
赫连子谦也缓缓地转过身,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竟是复杂至极。
最终,宁洛歌还是走了过去,在他的眼前缓缓地站定,刚要说话,赫连子谦那有磁性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诗诗中毒了,取一碗你的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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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在心头,因为这一句话,竟然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宁洛歌攥紧了拳头,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了。她听到一个冷漠淡然的女声轻飘飘地响起,“好。”
“怎么了?你也受伤了?”看着宁洛歌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赫连子谦皱皱眉,关心的话脱口而出,说出来才暗暗气自己竟然在她面前已经下作到了这种地步。她都已经不关心他了,他为何要这么关心她?
听到这句话,宁洛歌没有丝毫的开心感觉,相反她觉得讽刺,竟然是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不舒服么?
她摇了摇头,眼睛平视前方,面容更是平静至极,没有半分因赫连子谦这么对沈韵诗的伤心难过,只是声音比平时更冷了些,她说,“慎行失踪了。我要去找找,等晚上回来,血我会双手奉上。”
说完不看赫连子谦的神色,便向着河边走去,现在,她需要冷静冷静。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冲进去杀了那个榻上的女子。
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么?她问七皇子他们可有派人前去时三人不约而同的尴尬神色,三人离开时的神色,她不是不明白他们真正的意思,利用她来救人,她心甘情愿地入套。
只是她们早就知道沈韵诗也来了吧?
宁洛歌站在溪边,看着澄澈见底的清水,却毫无半点人的踪迹,慎行失踪了,本以为有赫连子谦在,一定可以找到他,但赫连子谦现在哪有时间找人呢?沈韵诗那个样子,根本就离不开人。
所以她宁愿自己出来找,也不愿意看着沈韵诗的那张脸,让他们缠绵相吻的画面一次次地冲击脑海。
宁洛歌沿着溪水一遍遍地呼喊慎行,本就没有多少的力气,让她的呼喊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从白天到黑夜,宁洛歌找了整整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就是不要回去,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再见到那两个人缠缠绵绵。
她一遍遍的喊着“慎行”,到了最后,她累得瘫坐在了地上,阴冷的夜风吹进宽大的衣袍,宁洛歌瑟瑟发抖。
宁洛歌想要放声大哭,她累了,她痛了,她想要离开了,她蜷着腿,抱紧了发抖的身体,哭得放肆。
忽然,一直温热地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缓缓地抬起头,泪眼迷蒙地看向来人……
“慎行?你还活着?”宁洛歌惊喜地叫出声,只是喊了一天的嗓子早已经沙哑,她现在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只破风箱。
“公子,我没事。”慎行望着宁洛歌,神色复杂,只是眼中隐隐的泪光闪过,让人看出了他心中的感动。
“你受伤了?”没有注意到慎行变了称呼,宁洛歌注意到慎行右臂那里一片氤氲血渍,宁洛歌心中一阵自责。
“只是轻伤。那日和公子分开之后,我和那头巨兽搏斗,我拔掉了那巨兽的两颗牙,那头巨兽本来特别生气地向我扑了过来,我也以为凶多吉少,但没想到那巨兽竟然一歪头,浑身抽搐,停在了水中,最后更是没了气息,我见状立刻逃脱,只是在水下太久,上来之后我浑身无力,就在岸边睡着了。刚听到公子的呼喊,寻了过来。”慎行说到最后,有一丝尴尬。
宁洛歌也知道,她刚才根本就没呼喊,就是哭来着,这么想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子可是找到主人了?”慎行注意到宁洛歌穿的衣服偏大,好像是主人常穿的那一件。
宁洛歌点了点头,随即她像是心中下了什么决定,扭过头,神色无比的严肃,“慎行,你答应我,不要让他知道我受伤了,求你帮我隐瞒。”
从未见过宁洛歌露出这么脆弱祈求的眼神,慎行心中钝痛,但想着不告诉主子姑娘的情况,他还是做不到。
“慎行,我不是让你背叛主子,就当是帮我的一个忙。求你。可以么?”宁洛歌堪称执着地望着慎行,期待着他的同意。
慎行狐疑地看着宁洛歌,最后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二人一路无言,走向了竹屋,而慎行的疑惑在看见了苍白柔弱的沈韵诗和在一旁仔细照顾她的主子时,解开了。
“主人,属下来迟!”慎行见到赫连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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