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 第11部分

“李阳，你的上书让我想起了清朝的公车上书和戊戍变法，想起了康有为，谭嗣同、梁启超。”张美玲在楼道里碰见李阳时跨过他后继续说道。

“小声点，张美玲，没这么历史吧，不至于载入史册。”李阳虽说敢作敢为，但是心想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也就不要多提起，免得让持不同意见者听了节外生枝。

“我觉得有，你太伟大了。”张美玲珑顺从地放低了声音。

“你都好吧。”李阳转变话题，对张美玲问候道。

“还行，当然没你们幸福了。”自从与李阳吻过之后，张美玲失去了她与李阳相处时曾经有过的从容不迫，言语中总有些遗憾的味道。

“那你注意身体，我待会要上手术，先去机关办公室一下，再见！”

“再见。”张美玲望着李阳远去的身影，嘴角浮出了笑容。

李阳去机关办公室参加一个“反商业贿赂会议”，会议由医院陈书记主持。他到达的时候已经有近百人坐在会议室，全部是年轻医生。李阳觉得奇怪，这反商业贿赂怎么全集中在年轻医生，好象在座的全是还没有升到主治医师的同事。李阳正疑惑间，机关办事员关闭了会议室的前后门，除陈书记外，方翔副院长、谭雅琴主任也坐在主席台上。

“同志们，救死扶伤是一件神圣的职业，如果时光退回去二十年，我想这个神圣是不可侵犯的，但是现在讲神圣，很多人都不会相信，病人不相信，我们在座的，或许也早已没有了这种神圣感。目前，社会处于转型时期，贫富矛盾，城乡矛盾问题不少，历史遗留下的问题不少，矛盾现阶段在医院很容易激化，这很好理解，人生病了心情差，家属呢要承受很大的经济压力，他们很容易将不良情绪带到医院来，如果治疗效果不佳，就更增加了他们对医院的不信任。因些，在目前医患关系非常紧张的大气候下，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能够深切感受到做一名医生的难处。所以，建立社会诚信体系，重修良好的医患关系，是我们共同期待的。从中央、卫生部都在做着各方面的努力，省卫生厅这次就部署了反商业贿赂的整体行动。我们天马医院是全省的重点医院，当然在这项工作中也引起了省厅领导的高度重视。因此，我希望与会的同志待会认真听方副院长关于具体事情的安排，把这个事情做好。我的讲话完了。”台下响起了稀拉的一点掌声。

陈书记将话筒放在了坐在边上的方副院长面前，方副院长开始了他的讲话。“各位同事，大家好。刚才陈书记讲得非常好，是呀，这些年医生不好当呀，但是再不好当，我们也要当下去，治病救人是哪朝哪代都需要的。我们不能害怕困难，我们要想办法解决困难。这次的反商业贿赂工作就是解除困境的一个方面。我们医院已经开了四次相关专题会议，第一次是机关各科室的行动安排与政策宣讲，第二次是临床各科主任，第三次是主治医师以上高年资医生，这一次也就是第四次，主要是针对我们年轻医生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引起足够重视。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首先是要退出以前所收受的药商医药代表所给的回扣，主要是现金形式的，我们已经建立退贿专门帐户，待会谭主任会告诉你们退贿的具体操作；其次是我们要拒绝与来医院的药商等接触，专心搞好本职工作；再其次，我们要尽量做到合理用药、规范用药，减轻患者的负担……。”

李阳在下面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些东西，表面上都很不错，利国利民，但是很容易走进空洞无物的区域，也就是说，经常只是用来说说而已，并没有一个完整的体系来确保长期有效的运作。

李阳这时想起有报纸说，某家医院搞反商业贿赂采取指标方式，规定某人必须往退贿专门账上存进去1000元钱，想来真是可笑得很，这种事情规定一个指标和任务，搞一刀切，它的意义就在于帐户上增加了钱，反应确实在做这项工作，但是其真正的价值在哪里，就没有去思考了。更可笑的是，李阳想起从前某政府权力部门反行贿时，某办事员前往开办反贿赂专项帐户，几个月后，银行通知他去领取一笔钱，他感到莫明其妙，前往银行一打听，才知道，这时按照银行规定，集体帐户在存款总额达到一定数额时，操办人员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辛苦费，说白了其实就是回扣，这位办事员害怕是风口浪尖，拒绝收这笔钱，也因此让这件事情成为了笑谈。

再次稀拉的掌声打断了李阳的胡思乱想。李阳脑子里思考着待会要进行手术的环节，并没有听谭雅琴主任关于医院反商业贿赂具体行动的安排，他想反正这种事情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遵照执行就是，这和指纹打卡机不一样，这事情太复杂了，根本理不清一个思路来，它需要国家长时间的重视与改进。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警察敲诈万教授

李阳开完反商业贿赂的会议后进入手术室。术前洗手时李阳遇上万如海，万如海对李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而后很轻松地说道：“刚才你们开会了吧，这事说不清楚的，风头上小心谨慎就是。”

“谢谢，万教授。”李阳带着些许感激地回答道。

万如海在一个月前的职称评定中一切顺利，通过了副教授职称的考核与评审，正式当上副教授，依照尊称就是教授。当然是大好事，为此，万如海请科里几位关系密切的医生一起吃饭，这其中就有李阳。

万如海这饭请得恰到好处，很好地拉近了与同事之间的关系，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小圈子，这个圈子与科室副主任的那个圈子无形中成对立。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只是大小不同而已，什么娱乐圈、文化圈、政客圈，不一而足，总之说明一些人与另一部分人有不同与差别。万如海如日中天，以他的学历与才气，正是走上坡路的时候，一天胜似一天。李阳被吸纳进这个圈子，应该说是天意，在不知不觉中，李阳与万如海成为一条战壕里的人。

正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万如海在这样升职大喜、春风满面、少年得志的时候，烦恼的事情也浮出水面，让人揪心，可又必须去面对，去处理它。他想了些日子，觉得还是找李阳帮忙会比较稳妥，一则当时是他帮忙去派出所送的钱，对于他的某些行为，李阳因为已经知道，或许就会有所宽容。

万如海原以为他那次寻花问柳，找小姐嫖宿却被警察抓了现行被罚款，因为李阳及时帮着缴了罚款，自然就没事情了，通常也确实是这样，但是当这些事情因为某些人的想法产生了变化，那对另一些人就成为灾害了。

万如海那次在派出所留下详细的单位、地址、联系方式等，当时只想早些脱身，交了罚款，也没有什么发票，看那收钱的警察好象自然的很，没有任何说法就让万如海走人了。万如海哪里会想到，事隔一年多后，会被人旧事重提，会让人将那事作为把柄来对他进行敲诈。

这时候的敲诈真的非常恶毒，那个警察要价十万元，要他七天内将钱如数打到某一个帐号里。十万元钱对万如海算不了什么，也就是几个月的灰色收入当作捐款了而已，但是，万如海感到恐惧的是，如果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者看着来钱容易，时不时来个同出一辙的操作，那将如何是好，并且，警察是权力部门，他当然可以给医院发个公函，说明某年某月某日万如海嫖娼被处理，那还谈什么圈子，那还会有何机会去与现在的副主任竞争吗？不行，一定要想一个妥善的办法。

万如海约李阳在听涛咖啡厅见面，说是有要事详谈。李阳如约而至，一见到万如海，看他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禁说道：“万教授，近来你是喜气盈门，却为何好象有什么心事呀？”

“是呀，哪象你，走到哪里都是朋友，好象这世上到处都为你开绿灯一样。”万如海对于李阳的人缘以及在外办事时常常受到的礼遇表示佩服，万如海知道，或许李阳的英俊外表帮了他一些忙，但是以李阳一个外地人却在厦门能够如此游刃有余，的确非常不简单。

“万教授，我如果能够帮忙的，一定尽力而为。”李阳很义气地说道。

“说来本应该不算什么事，那次你帮我在派出所送了五千元钱，本以为万事大吉，高枕无忧，却没想到这缺德警察，不是个好东西。”万如海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想看看李阳的反应如何。

李阳沉住气，他已经养成了非常不一般用心倾听的好习惯，在没有听明白对方说话的主要意思与目的，他不会轻易表态，甚至不会插嘴，他会静坐等待，等待对方把该说的话说完，然后他会在边听边想的过程中形成他自己的决定。

“我那次是因为找小姐被警察抓了，当幸亏你及时送钱过来，让我脱身了。”万如海在李阳的静默等待中接下去说到了问题的实质上，“没想到那个狗东西到现在了又来敲诈我。”

李阳听得这事已经明白了大半，只是这话从万如海嘴里亲口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恶心，李阳对卖淫嫖娼这事一直持强烈的反对态度，他认为没有爱的性是肮脏的，所被人不耻的，只是既然那次他都已经帮忙了，尽管当时他们的关系还不是那么密切，而今自己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万如海圈子里的核心成员，这个忙不帮也得帮，而且一定要帮好，因为万如海如果因为这事身败名裂，那么对他本人损失惨重，要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而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李阳同样会遭受不可估量的损失，因为如果没有成功做好这件事情，就等于走错了路，站错了队，后果相当严重。

“太可恶了。”李阳恨恨地说道，骂警察，也无意地骂着万如海。万如海听着脸有些发烫，然而事到如今，他无法计较李阳的含沙射影。

“他敲诈十万元钱，说如果不给他按规定在七天内给他的账户打钱进去，他就要对单位发公函，这招太损了，这么会有这种警察呢。”万如海恨透了这个坏警察。

“你想过和他直接沟通吗？”李阳问道。

“有，我给他打过电话。”万如海回想他的处置情况，“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要多说了，你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是，还问我明白吗？”

“看来他是急着要钱花了，不然不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李阳分析道。

“是呀，这也是我不敢答应他的原因。我怕这次给了他，下次他没钱了又会如法炮制，那就永远没得完结了。”万如海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是的，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才行，对于这样的警察我们不能纵容他。”李阳斩钉截铁，颇有英雄气慨，“我们直接去告他，谅他会害怕。”

“可是，我这事，这事没办法大张旗鼓呀，打铁要靠自身硬，我告了他，我的事也就公之于众了，这样不妥当呀，李阳。”万如海句句话都在掏心肝了。

“对呀，我们想想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李阳年纪虽轻，却象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对新兵说话的口吻，他安慰着万如海，“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万博士万教授福人福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我是最希望这样了。还请你多多帮忙才是，你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万如海恳求道。

“什么才算两全其美呢？”

“就是既能够让我的事情少些人知道，又能够让那个警察打消这个不良念头。”万如海说出处理此事的心中预期目标。

“知道，我一定尽力而为。”李阳起身告辞，他对万如海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后天给你答复，你看好吗？”

李阳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龙芳瑜，厦门春风律师事务所知名律师龙芳瑜，他相信她或许能够给他提供有用的建议。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女局长与男下属

厦门春风律师事务所，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里面人来人往。律师成为了社会的上海参阶层，龙芳瑜坐在最里间的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桌后面，她在认真地阅读着一份即将开庭的卷宗。

这时，手机响了，手机上显示“李阳”的名字，龙芳瑜迅速接了，颇感意外。

“龙芳瑜，你好！”李阳有事找她，先来句问候。

“李大夫，你好，好久不见”龙芳瑜的声调非常轻快，特好听。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你现在忙吗？”李阳将话题切入实质性内容。

“忙与不忙都是相对的，你要是有事呀，我当然就不忙了。”龙芳瑜在玩笑中表达着对李阳的谢意与好感。

“那就太好了，我就客气了，我是准备来向你当面请教一个问题的，既然这样，那我就过来你那边了？”李阳心里想着万如海的事情，希望快点将它办妥。

“好呀，我在办公室等着你。”

“好的。再见。”

李阳向着龙芳瑜走近。这是李阳第一次去找龙芳瑜，刚才电话也联系好了，在打电话时，李阳想起了那美丽的裸体，那曾经惊鸿一瞥过的美丽裸体。男人就是男人，女人的身体对男人充满着诱惑，当然这是指漂亮的女人的身体，漂亮身体留在脑海中的印象，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李阳记住万如海的嘱托，那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这个事情。龙芳瑜年轻不大，却是知名律师事务所——春风律师事务所的主要合伙人，也就是通常说的老板。李阳无法把那个美丽的躯体与坐在老板桌后面的龙芳瑜联系起来。可是，这的确是她，千真万确是她。

龙芳瑜的办公室在里面，当帅气的李阳出现在律师事务所门口时，职员们，主要是女职员们都吃了一惊，心想这是一个什么委托人呀，就想去接这个案子，可是，这时龙芳瑜出来了。

“李阳，你好，请进来。”龙芳瑜打着招呼，其他女士们自觉没戏，一个个继续手头的工作。

龙芳瑜领着李阳往里面走的时候，一位先生与李阳打招呼。看着面熟，李阳调动了一下大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位当时来接龙芳瑜出院的同事董云贵，当时他和龙芳瑜都给了名片的。

“你应该是无事不登门吧，该不会是李大医生要打官司？”龙芳瑜用亲昵的口吻调侃道，不等李阳接说，她接着说道，“来一杯可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