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西亚今天的表现也很让她吃惊,霄完全没想到普利西亚能撑下来,那些连霄都感觉有点吃不消的训练。
“我没有杀死爸爸……爸爸……”
那件事对普利西亚的伤害很大啊,即使在跟着罗斯往组织去的路上,霄已经把后来自己给那妖魔补上一斧头的事告诉了普利西亚。普利西亚也完全听不进去,似乎已经认定了是自己杀死爸爸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中。普利西亚的心智好像越来越小,除了在成为大剑这件事上的执拗以外,平时在和霄相处的时候都好像只有5、6岁的样子。甚至还经常忘记什么事情,有两次竟然好像不认识霄的样子,但是回头她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叫着“夏尔”,缠了上来。
这些事都让霄很担心,虽然很忌惮组织隐藏起来的力量,但是为了照看普利西亚,霄还是决定再留下来一段时间。
三年……我只陪你三年……三年以后不管你的心智有没有恢复,我都会离开这里……
霄看着熟睡的普利西亚,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定。
毕竟……我不想变成人类以外的生物……
就算是死,也要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霄和普利西亚是被一盆冷水给浇醒的。
在教官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两人默默捡起扔到自己脚边的两个代表他们身份的号码牌,霄是384号,普利西亚是385号。
今天的训练和昨天的没有什么不同,为了配合普利西亚的速度,霄还是没能吃上第二天的午饭。
好在今天晚上训练结束以后,终于有人想起给她们俩安排住处了。
霄和普利西亚住在一起,被安排到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里,里面除了两张泥土砌成的“床”和两条薄薄的毯子以外,别无他物。
对于这样简陋的条件,两人都没有抱怨什么。
霄是已经习惯了吃苦,比起以前长年露宿荒野来说,现在起码还有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而普利西亚则是除了在训练以外的时候,心智都像是只有5、6岁一样,不是紧紧跟在霄身边,就是一个人低着头蹲在角落里不说话,所以对目前的环境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
之后的每一天,训练都和第一天没什么区别,只是每过一个月,大家的训练内容就会翻倍。
普利西亚的潜力让霄感到十分惊奇,仅仅用了3天时间,她就已经能够跟上训练生的大部队了,并且从最后的位置一直往前移。
半年后,普利西亚已经稳稳地站在了第78期大剑训练生的顶端,成为了所有训练生中实力最强的存在。
同样的,一直跟在普利西亚身边的霄也成为了训练生中的第二强者,把其他数百名同期生压在了身后。
因为两人的出色表现,她们的生活质量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当她们俩坐稳了第一第二的座位的时候,她们已经搬出了当初那个阴冷潮湿的小洞穴,搬到了一个阳光充足,有齐全的生活用品的小房间。不但能按时吃上三餐,还能在只能用冷硬的面包充饥的其他训练生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吃到香气扑鼻的烤肉。(霄:那玩意吃到嘴里,味道还不如面包呢!)
甚至在每天下午的剑术训练课上,两人偶尔还能得到组织安排的高位战士的特殊指导。
一年后,霄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实力的提升,但是这点提高远远比不上普利西亚身上的变化。
仅仅用了一年时间,普利西亚就从一个普通小女孩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在她和霄的实战训练中,霄从来没有赢过她。
虽然一开始霄确实是有隐藏实力的打算,但是到了后来,即使霄已经全力应战,也总是处于下风。霄知道,以目前她的实力来说,如果不用忍术和幻术,只是依靠剑术和体术,她已经不是普利西亚的对手了。
对此,霄并没有什么嫉妒或是其他恶意的想法,她的心里只有欣慰。想着这样下去,普利西亚很快就会不需要她的保护了,她可能不需要在组织待上三年就能放心离开了。
可是,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尽如人意的,霄的计划即将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
原本,训练生一般都要经过3年训练才能进行融合妖魔血肉的手术,因为如果本身力量和意志不够的话,很容易在手术过程中就死去,或者熬不过手术后身体转化成半妖的那一段时间,失去人的意识而被组织处理掉。
少有特别优秀的训练生,被组织提前进行手术的例子。
现在,霄和普利西亚就将要面对这样的特例,两人中的一个是欣喜若狂,另一个则是内心惊涛骇浪。
经过一年的训练,霄不只是自身实力有了提高,对组织的实力也是有了一定的认识。
像普利西亚这样,原本只是普通的小女孩,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能强过5岁就开始训练的霄。即使普利西亚是个少有的天才,同期生中也不乏实力不比霄差多少的训练生,172号嘉拉迪亚,190号芙罗拉,244号珍……
仅仅只是一期的训练生,就能找出这么多实力出众的人来,更何况是那些已经成为正式战士的人,更不要提那些个位数的战士了!霄现在知道了当初把她们带到组织的那个战士的全名是罗斯玛丽,她的强大在当时的霄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她是组织里排名NO。1的战士,但是听说上个月已经退到了NO。2的位置上。而新任的NO。1居然是一年前刚刚毕业的第77期训练生,那个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爬上了NO。1的位置,被人称为历代最强的NO。1战士——微笑的迪妮莎……该有多强啊。
越是了解组织的强大,霄就越觉得烦闷,她心里清楚,凭自己的能力想要逃出去基本是没可能的。组织对她们这些训练生的看管,严密地好像在看管犯人一样,再加上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消耗掉了几乎全部的体力,想到这些,霄的心沉到了谷底……
要逃跑,除了成为正式的战士出去执行任务以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而成为战士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成功融合妖魔的血肉,这又刚好是霄最不愿意尝试的。
从教官告诉她们要提前给她们做融合妖魔血肉的手术开始,过去已经有3天了,今天晚上就要正式开始手术了。
霄和普利西亚面对面地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榻上,霄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搏一搏,试试能不能用幻术或者影□术骗过组织。
可是当霄刚刚结了几个印,打算使用影□术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查克拉完全不听命令,任她怎么结印,查克拉也完全没有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霄急得脸色都变了,还没等她怎么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突然感觉一阵耳鸣,意识开始模糊,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与此同时,对面床上的普利西亚也同样栽倒在床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房间的门很快被打开,进来几个全身都包裹在白大褂里的人,两人抬一个担架,把普利西亚和霄抬了出去。
其中一个矮小一些的白大褂报怨似地说:“这次怎么这么麻烦?以前不都是直接让这些小鬼去手术室,自己躺到手术台上的吗?怎么这两个不但要给她们吃麻醉药,还要我们来把她们抬去手术室?未免也太好命了吧!”
走在前面的高大男人沉声说:“别瞎抱怨了,听上面说,这两个是很久没有发现过的好素材,据说已经确定要对她们融合特殊妖魔的血肉了。组织对她们的期望很大,当然要优待一点了。”
“特殊妖魔的血肉?我记得我们剩下的特殊妖魔血肉就只有那个……了。”矮小男人的声音开始打颤。
“嘘!噤声,不要乱说话,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当霄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从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即使不去看,不去摸,也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了。
手指微微地颤抖着,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腹部,隔着绷带和衣服感觉着手下狰狞地伤疤。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是霄这一生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流眼泪,即使是在当初家族被灭的时候,她也只是在心里暗暗伤心难过而已。
‘我已经……失去人类的身份了啊……’
霄两眼无神地看着房间的角落发呆,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完全比不上精神上带来的伤害。
就这样,霄保持着这样侧躺在床上的姿势,一直过了3天也没有动弹过。
守在外面的现任NO。2的战士罗斯玛丽正疑惑地透过小窗往里看,她是3天前被组织急招回来的。听说这一次提前进行妖魔血肉融合的两个训练生都拥有超强的潜力,再加上她们融合的都是特殊妖魔的血肉,组织担心要是她们没有融合成功,在转变过程中觉醒了的话没有人可以制约,所以特意把罗斯玛丽叫回来看着她们。
和以往两人同在一个房间不同,这两个小女孩被分在了相邻的两个房间,罗斯玛丽惊奇的发现,这两个小女孩竟然还都是她认识的,那两个一年前被她送到组织的女孩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罗斯玛丽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想着那个从她手里夺去NO。1宝座的该死的迪妮莎,又想着这两个据说潜力堪比迪妮莎甚至要比她更强的女孩,等她们成为战士之后会不会再一次踩在她的身上往上爬?她会不会被踩到NO。3,NO。4甚至更下面的位置?
视线再次转向房间里的霄,罗斯玛丽皱着眉,隔壁房间的那个女孩反应很正常,痛的打滚,哀叫,让她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已经3天没有动弹过了,没有辗转难眠,没有痛苦的叫声,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偶尔的眨眼,她甚至要认为里面的这个孩子已经死去了。
融合妖魔血肉的时间通常要10天到15天左右,成功融合的人发色会逐渐变淡,直至变成金色,眸色也会逐渐变成银色,这是人类变成半人半妖的证明。
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度过那几天的,只是当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原本乌黑的发色一天一天变浅,直到完全变成浅金色的时候,她终于从封闭的内心中爬了出来。
霄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体以及自己体内新的力量……
第十章
从腹部那块不属于自己的妖魔血肉所在的地方不断地把一种新的能量传递到体内的各个地方,就是这股新的力量在不断地改造着霄的身体。
霄原本身体内的查克拉则像个看客一样,对这股新来的能量视而不见,任由它走遍霄的全身。
霄试着控制这股陌生的能量,但是发现这股能量十分的狂暴,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在感受到霄的意志之后,这个能量突然暴走了,在霄的体内开始横冲直撞。
门外监视着的罗斯玛丽发现里面那个已经整整10天没有动弹过的女孩终于有了动作,她突然蜷缩起了身子,整个人不住地抽搐着,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应该是很痛苦的。
正当罗斯玛丽想仔细观察的时候,隔壁房间里的普利西亚的妖力开始暴走,庞大到足以让人窒息的妖力席卷而来。来不及细想,罗斯玛丽毅然放弃了继续观察霄的打算,飞快地赶到隔壁房间的门口,举起剑全身心地戒备着。
普利西亚庞大的妖力肆虐了足有两个小时,久得罗斯玛丽甚至以为她的融合已经失败了,打算动手结果了这个失败品的时候,她的妖力突然安静了下来。
罗斯玛丽警戒地在普利西亚房间门前守了一整个晚上,在终于确定了她的融合已经成功,妖力也稳定下来的时候,才回到了霄的门前。
只是当罗斯玛丽再一次看到霄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霄已经完全清醒了,正挺直了背坐在床上休息。
听到门口的动静,霄抬头看了一眼,罗斯玛丽惊奇地发现,霄的发色和眸色都已经蜕变成标准战士的颜色,金发银眼,这代表了她的融合已经成功了。
这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罗斯玛丽对自己的妖力感知能力很自信,即使没有达到组织里“眼”的级别,但在其他战士里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昨天晚上虽然她一直在戒备普利西亚的强大妖力,但是她并没有就这样忽略隔壁同样在进行转化的霄。
每一个战士在快要转化完成的时候妖力都会解放一次,如果能挺过去就代表成功了,要是挺不过去,就会被处理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罗斯玛丽竟然一点也没发现霄到底是什么时候转化完成的,就算是现在,她就站在离霄不足2米的地方,也完全感受不到她身上的妖力。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对方的眼睛发色都已经发生改变,罗斯玛丽甚至要认为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
进行融合的15天后,霄和普利西亚终于确定了融合成功,被放出了各自的小房间。
现在她们已经成为了预备战士,将要进行进一步的课程。
如果说之前霄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是一个爱护妹妹(霄对外称自己是普利西亚的堂姐,普利西亚的心智不全,自然不会反驳),对其他人都很有戒心的寡言小女孩的话。融合妖魔血肉以后,霄就完全没有了演戏的兴致,想着反正听教官说过,融合妖魔血肉前后性格可能大变,就彻底露出了冷漠的本性。
自从融合成功,霄的脸上就再也没有露出过冷漠以外的第二号表情,哪怕是在面对普利西亚的时候也是一样。除此之外,霄的妖力也让组织的人很头疼。
霄和普利西亚是被分开来,各自教学的。
负责指导霄妖力运用的老师在第一次要求霄解放妖力之后,就对她的能力感到很棘手。
战士在从人类转化成半人半妖的时候,有一部分人会随机得到一种特殊的能力,像是妖力同调,妖力感知之类的。
而霄因为在融合的时候对半妖身份的强烈抵触,导致她得到了一个对她自己来说很方便,对组织高层的人来说却很头疼的能力——隐匿。
没错,就是隐匿!
只要霄不主动解放妖力,那么她的周身就会一点妖力也感觉不到,就算是组织最擅长感知妖力的“眼”站在她的面前,也感觉不到霄身上的妖力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