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辉问我期末考的怎么样,我老实回答,“从期中的第八名跌到了十一名。”
他微微皱眉,说,“一次考试,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得找找成绩下降的原因啊。”
我无奈的趴到桌上,说,“因为我生物实在是什么都不会啊。”
“生物很有趣的。”
他说着,从书堆里拿出生物书,随意一翻,好巧不巧,翻到了我最恐怖的有鼠妇图片的那张!
“啊!”我吓的猛捂住头,尽力远离那本书。
“哥你干什么!”景岩一把抢过书,“她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看不得这些多腿的虫子,连细胞那种类似东西她都看不得,你以为她不想学生物吗?”景岩责怪到。
我听着,一阵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人了怕这些东西是很矫情的,可我是真怕,怕到瞬间慌神做出错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所以我们家防潮防菌工作做得特别好。
“对不起,不是有意的,我……”我依然道歉。
景辉的反应却让我有些意外,他既没有给我道歉,也没有对这件事觉得奇怪,只是蹙着眉,低头盯着桌面出神,然后,他突然问景岩,“你怎么这么了解李颖飞?”
“啊?”我心里一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我看到景岩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意外。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要想了解,总会有办法了解。”景岩依然霸气十足的对着他哥哥说话。
“哼。”景辉冷笑了一声。
“那个……小辉哥哥,”我想着还是解释点什么吧,“我们学校军训时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心理健康测试和辅导,我才知道我有密集恐惧症,然后,就告诉景岩了……”
“呵呵,”他干笑了一声,似自嘲般的暗自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我,“那颖飞以后有事也记得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的相处让我觉得这么别扭?
我不再继续和他们一起学习了,但是每天我和景岩都会去篮球场小坐。冬天的树木萧条的很,再也没有任何遮挡,我们也就暴露在了大家的视线里。倒也没什么,我们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可是我却总有做贼心虚的感觉,景岩说,我就是太乖太胆小了,什么都怕。我笑,无语。
要离开奶奶的前一天,我和景岩照旧坐在天台聊天。
“明天就走?”他问。
我点点头,“还得去外婆家,所以,得走了。”
“嗯,也是……”
那天,意外的,没什么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不久,就听到了景奶奶喊景岩吃饭的声音。
“回去吧。”我说。
他没动,只是摇了摇头,“再陪你一会儿……”他说。
我突然鼻子一酸就想哭,撇过头,极力控制住,狠狠抽一口冷空气,我仰头看着天空,“别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可这是我心里的实话。
“想什么呢!”他伸手蹂躏起我的头发。
我侧过身躲避,然后也向他发起进攻。我们就这样闹着玩了一会儿,景回来了,“快回去吃饭吧,就等你了。”
“哦!”景岩坐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我先走了。”他对我说,我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去吧。
“明天要走了啊。”景辉问。
我点点头,“你不吃饭?”
“已经吃过了。”他靠在不远处的扶杆上,双手插兜,侧头看着远处的我地平线,夕阳的余晖照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特别好看,那是我不近视的时光里,看到的最美的侧脸。
“你们学校有早恋的吗?”猛不丁的他这么问,我心里惊了一下,他为什么这么问啊,是因为我跟景岩过分亲密了吗?
“你们可不能啊!”他没等我回答就这样说。
“我们没有!”我解释。
“我知道!”他复又转过头,“考致远吧,我等着你!”他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让我不知所措。
“我考上高中你都上大学了!”
“那我……复读个几年等你?”他斜睨起一抹坏笑,我这才发现这哥俩坏起来竟然是一样样的!
“可别!”我赶紧说,“我可承受不起!”
“哈哈……”他得逞般的笑。
“景岩把你当妹妹一样的呵护,”他突然这么说,我愣了一下,这话题转的太快了吧!“我也一样,”他接着说,“虽然接触不多,但我也很关注和关心你。”
我报以感激的一笑,心里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失落。
3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3君住长江江头,我住长江尾
2003年最轰动的事,莫过于“**”这个让新学期还没有彻底复苏就又沉寂下来的“恐怖事件”。不用去学校,作业也很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小区院里打羽毛球,踢毽子。也正是由于“**”,平时住对面也未必认识的人们彻底走出了家门,每天聚在一起,打球,打牌,聊天,散步。我和潇潇每天都和小区里差不多大的孩子们一起打羽毛球,踢毽子,讲故事,生活倒也自在逍遥。偶尔我也会想起假期快乐的生活和过去频繁的信件,我会时不时翻出景岩写给我的信来看,每每,心里都会涌起阵阵暖流。
我从来不缺人追,即使在这样特殊的时期里也一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在注视我。很快我就找到了这道目光的来源。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白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白了,白的让我们女生都自惭形秽。他比我想象的要大胆。开始,他只是主动找我们大家玩,后来就开始指名要跟我打球,跑步。早上我起床练功,他都会“不经意”的路过,我对这些事很敏感也很排斥,我的观点就是我不喜欢的人,就不希望他喜欢我。可是,我怎么管得了别人。
我记得那天我正在看电视剧“非你不可”,潇潇突然进来了,不由分说把我拉近了卧室,急急把门关上,还趴在门上听了听。我不由得好奇,这是怎么了啊,还这么小心翼翼。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说的神神秘秘,我不由得紧张了,“怎么了?”
“这是……';小白脸';让我给你的!”她把一张纸条快速塞到我手里。
我一惊,这是……
“打开看看啊!”潇潇显然比我好奇。
“我不要!”在内心里,我觉得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无非就是情书吧。我不想看,看了总有一种被“亵渎”的感觉。
“不看。”我把它扔在一边。
“看看呗!”潇潇不甘心。
“要看你看去,反正我不看!”我郁闷的坐在床上,把床头的小熊抱在怀里。
“诶?好主意,我看啊!”她激动的两眼放光,也没进一步征求我同意,拿起来就看。
我张了张嘴正想阻止她,但看到她那么迫切的想知道真相,就打住了。
“不是情书!”她一脸纳闷。
什么?我也一惊,顺便在心里谴责自己的自以为是。
我起身,正要拿过纸条看个明白,她抢先说,“他让你明天中午一点去小区花园找他!”
“这是要当面告白啊!”她激动的惊呼,我连忙捂上她的嘴,紧张的望向门外,“喂,我妈还在家呢!”
“哦!”她赶紧收住声音,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却不望八卦,“你打算怎么办,去吗?”
“我……”我瞪她一眼,正想说当然不去,可是又一想,自己不是十分确定他想干什么,如果不是表白,我不去反而像我心里有鬼,即使是表白,我也大可以拒绝吗,不不去,放人家鸽子,不太礼貌吧……
可是去的话,我是真不想去啊……
哎,真纠结。
“我不知道。”我无奈的摇摇头,深深的皱起眉头,这该如何是好。
“既然没什么好办法,那就先别想了,省的心烦。大不了以后就是陌生人!”
“本来也不是什么熟人!”我白了潇潇一眼。
“颖飞,”她略带严肃,“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试探性的问我。
我突然一愣,景岩就跳入了我的脑海,我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尽力气才把它甩出去。“…哪有!”我尽我最快的速度回复她,再久了潇潇不起疑才怪!
她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说话,所以我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
时间仿佛突然快了起来,转眼到了晚上,愁眉不展的我拉着潇潇在马路上百无聊赖的溜达着,突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ic卡电话,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潇潇看着我不解。
“打个电话!”我只是直直盯着电话。
“给谁啊?”
拿出卡插进去,拨了号码,我回头,“景岩。”
等待电话被接起的时间里,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突然开始担心,如果接电话的不是他是其他人,我该怎么说?
还好,上帝还是眷顾我的。
“你好,找谁?”是景岩的声音。我顿时心安了不少。
“你啊!”我如是说。
“…飞飞?”他有些不确定。
“嗯。”我回答。“你最近怎么样啊,在家里……发霉了没有?”
“呃,就快了!”他无奈的笑笑,“你呢?要不我们回奶奶家啊?”他提议。
“的了吧!”我打击他积极性,“我爸不让!”
“我有事跟你说。”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
“嗯……就是,有个男的,我们小区的,大我一届,让我明天中午一点去小区花园找他……”
“不许去!”
我不知为什么很开心听他那么说,之前的所有犹豫全都消失不见。“好!”我答应。
“对了,潇潇在我身边呢,要不要说两句?”
“不要!”
“不要!”
身边和电话里同时传来拒绝的声音,我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俩人这是怎么了啊,看起来好像水火不容啊!
“喂!”我暗自觉得好笑,“你们俩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不能闹矛盾啊!”我对着电话和身边的人说。
所以第二天我就没有去。
再见小白脸已经是两天后了,我和潇潇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闲聊,他突然出现,装没看见和躲起来都行不通,我只能硬着头皮装自然。
“那天你怎么没去啊。”
“我……忘了!”
“哼,哦!”他脸色很难看。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拍着篮球就那么离开了。
“他等了你一中午你知道吗。”小白脸的朋友走过来对我说。
“王雷,走!”小白脸回头喊了他朋友一声。
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我想,还不够成熟大方的我,真的不懂的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才会这样伤害别人吧。
就像,我习惯了景辉景岩对我的好,就觉得,他们应该永远那么对我?
**结束,我们恢复上课。我被分进了新的班级,一切都有些不习惯,都是精英的班级里,自己再没有那么耀眼了,每天都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潇潇应该也很忙,因为她不会每天都来找我了。我们就这样,像两条平行线,彼此记着,也只是记着。
六月底,景辉数学竞赛得了中学组的全国一等奖,景叔叔很开心,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请我们吃饭,于是周末我们四个人约在了肯德基。许久不见面,本以为还会是那么熟悉彼此的吧,可是不知怎么的,是因为景辉和潇潇不熟还是因为景岩和潇潇太熟,整个吃饭的过程就只有他们俩不停斗嘴,我和景辉像透明人似的。
好不舒服。
“飞飞,”突然听到景辉叫我,我收回不快的情绪,看着他,怎么了?
“你这次比赛不是也进复赛了吗,结果怎么样啊?”
“呃,呵呵,”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省内的一个奖,不足挂齿!”
“哦,”他若有所思,“加油,考致远啊!”
我点点头。
“吃差不多咱们走吧?”景岩开口。
我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他们也都跟了上来。
不远处的街边,有人在卖小动物,潇潇兴奋的跑了过去,景岩随后,我留在原地,不知为什么,一点过去凑热闹的心都没有,景辉站在旁边陪我。
“不喜欢小动物?”他问。
“小猫和小狗还行。”我迟疑了一小下,回答他。
他浅笑如昔,算作回应。我们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看着街边的景色应付无聊的时光。
景岩和潇潇很快抱着一只纯黑色的兔子回来了。
“哇,”我不禁叹道,“这颜色也太纯了!”
“来,我抱抱!”景岩向兔子的方向伸手,潇潇把兔子递给他,可是,那兔子一离开潇潇就开始大肆挣扎,拼命想摆脱景岩的控制!眼看着景岩要抓不住了,我立案忙伸过手去,“来来来,我来,你抱的不对!”
“怎么不对了?”景岩一脸纳闷,但还是把兔子递给了我。说来也怪,那兔子一到我手里,就和之前在潇潇手里一样了,安静的不得了。
“唉?这就奇怪了!”景岩纳闷,“我再试试?”他伸过手,又将兔子抱了过去,只见那兔子一到他手里却又开始挣扎,但是我再抱过来,它就又安静了。
“我试试!”景辉也起了好奇心,走过来抱兔子。
“不行不行!”看着兔子在他手里折腾,潇潇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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