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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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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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自己的心——”
    对面传来钢铁在皮革上滑动的细微声响,“唱歌的,”某人粗声道,“不想惹麻烦
  的话,快滚。”光线昏暗,但她看到金属的反光。
    歌手也发现了。“自己找乐子去——”刀光一闪,他厉声惨嚎,“你动家伙!”
    “再不滚,就要你的命。”
    马瑞里安眨眼间不见踪影。她的救星没有离开,而是在黑暗中笼罩着她。“培
  提尔大人命我保护你,”原来是罗索·布伦。不是猎狗,怎么可能是猎狗?这里只有
  罗索……
    当晚珊莎彻底失眠,像在“人鱼王号”上一般难受,辗转反侧。她梦见垂死的乔
  佛里,抓向喉咙,鲜血流下手指,但仔细一看,眼前竟是哥哥罗柏。她也梦见自己的
  新婚之夜,提利昂用饥渴的眼神注视着她脱衣服,梦中的提利昂生得十分高大,等
  爬上床来,她才发现他的一半脸颊已遭焚伤。“我要听你唱一首歌。”他粗声道,吓
  得珊莎立刻惊醒。老盲狗又回到身旁,“你要是淑女就好了。”她对它说。
    清晨,吉赛尔爬上三楼,为领主和夫人送上一盘配有黄油、蜂蜜、水果和乳酪的
  早餐面包。她下楼时宣阿莲上去。珊莎昏沉沉地想了半天才意识到指的是自己。
    莱莎夫人还在床上,但培提尔大人业已穿戴整齐。“你姨妈想和你谈谈,”他边
  穿鞋边对珊莎说,“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
    诸神保佑,“非……非常感谢,大人。”
    培提尔套上第二只鞋。“我受够了家乡的滋味,今天下午,我们就启程前往鹰巢
  城。”他吻别夫人,从她唇上舔了一点蜂蜜,出门走下楼梯。
    珊莎站在床脚,姨妈边吃梨子边审视她。“看得出来,”莱莎吐掉果核,“你继承
  了凯特琳的容貌。”
    “谢谢您。”
    “我没有夸张,而是说实话,你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打出来的……得有些防范
  措施,起程之前,你要把头发染黑。”
    把头发染黑?“遵命,莱莎阿姨。”
    “万不可如此称呼,你的存在不能教君临城内众人知晓,这样我的小亲亲才不
  会受伤害。”她一点一点地咬蜂巢,“一直以来,我的首要目标是让谷地远离战火。我
  们这边土地丰饶,山脉险峻,鹰巢城更是难攻不破,即使如此,若是惹怒了泰温公爵
 也大大不妙。”莱莎吃完蜂巢,舔着手指上的蜜汁,“培提尔说,你嫁给了提利昂·兰尼斯特。那可是个讨厌的小坏蛋。”
    “他们逼我嫁给他,并非出自本心。”
    “我不也一样?”姨妈道,“琼恩·艾林虽非侏儒,却是个老头。你看我现在的容颜,多半不以为然,可当年我结婚时,美得让你母亲无地自容。那个琼恩,他要的只是父亲的军队,好支持他所钟爱的孩子。我早该彻底回绝他,可看他那么老,8巨活几年?牙齿掉了一半,呼吸闻起来活像酸败的干酪……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的味道,培提尔的口气多么清新明朗……你知道吗?我的初吻便给了他。父亲说他出身太低,简直是个无耻之徒,可我知道他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在我的要求下,琼恩让他管理海鸥镇的海关,没过多久,税赋便翻了十番。夫君发现他的才干,就提拔他节节晋升,最后带到君临城中当上财政大臣。接下来的几年,对我来说真不容易,每天都能见到他,却必须始终和那个冷冰冰的老头待在一起。没错,琼恩懂得在床上履行责任,可连给我一个好孩子都做不到。他的种子又老又弱,我们之间有过三个男孩、三个女孩,结果除了我的小亲亲劳勃,一个也没活成。我的小宝贝们全死啦,可这老头还每每臭气熏天地爬上我的床铺。你瞧,我说得没错吧?我和你一样,”莱莎夫人吸吸鼻子,“你知道你那可怜的母亲已经死了吗?”
    “提利昂对我说过,”珊莎道,“他说佛雷家族在孪河城中把母亲和罗柏一起谋害了。”
    莱莎夫人眼中陡然间噙满泪花,“我跟你,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女子。你害怕吗,孩子?勇敢起来,我绝不会抛弃凯特的女儿,我们是血脉相连的骨肉。”她示意珊莎靠近,“你可以吻我的脸颊,阿莲。”
    她乖乖走过去,跪在床边。姨妈全身散发着甜腻的香水味,底下却是一股酸败的牛奶气息。她脸上粉扑得太多了。
    吻完后,珊莎向后退开,不料被莱莎夫人一把拽住。“现在给我说实话,”她尖声道,“你怀孩子没有?说实话!你瞒不了我的。”
    “没有。”她怎能这么问?珊莎有些惊讶。
    “我看你有月事了,对吧?”
    “是的,”反正月事无法在鹰巢城内隐瞒,“但提利昂他……他没有……”红晕爬上双颊,“我还是处女。”
    “侏儒没有性能力?”
    “不,他只是……只是……”好心肠?她不敢这么说,不敢在这里说,不敢对这个仇恨他的姨妈说,“他……他跑去找妓女,夫人。他说他喜欢妓女。”
    “妓女,我明白了,”莱莎松开她的手,“不错,这样的怪物,除非为了钱,哪个女人
 愿和他睡呢?在鹰巢城,我早该宰了他,可惜却被骗过。告诉你,这侏儒只会耍小聪明,他唆使佣兵杀了咱们的好爵士瓦狄斯·伊根。但一切都怪凯特琳,她本不该把他带进来,我告诉过她,可她临走前居然还连带把我叔叔也拐跑,真是不可原谅。黑鱼是我的血门骑士,缺了他,山区原住民越来越猖狂。好在现下有了培捉尔,我会封他做峡谷守护者,”姨妈脸上头一次露出笑容,笑得很温馨,“他外表虽不出众,不高也不壮,但我告诉你,他比世界上所有人加起来还能干。你要乖乖听他的话,不可违拗。”
    “是,姨……夫人。”
    听她这么称呼,莱莎似乎很满意。“我记得乔佛里那家伙,经常给我的劳勃取些恶毒绰号,有回甚至还用木剑打人。在男人口中,毒药是最不名誉的东西,但在女人眼里,一切就不一样了。天上的圣母要我们保护自己的孩子,我们的荣誉只系于孩子的冷暖安危。等你怀孕生子后,自然会明白的。”
    “怀孕生子?”珊莎不确定地说。
    莱莎不耐烦地挥挥手,“再等两三年,你现下还太小,挑不起这个担子。不过女人嘛,在这个年龄总是成天想着结婚生产。”
    “我———我结过婚了,夫人。”
    “不错,但你很快会成为寡妇。你应该庆幸,小恶魔只喜欢妓女,我儿子可不会屈就侏儒留下的残货,不过既然他没碰过你……你愿意嫁给你的表弟,劳勃公爵口马?  ”
    这提议让珊莎倍感疲惫。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劳勃‘艾林是个病恹恹的小男孩。她想要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继承权。没有人会因爱我而娶我。好在经过这几年的磨炼,谎话她是越说越容易了,“我……我等不及要见他呢,夫人。可他还没长大,对吧?”
    “他今年八岁,身子强健得很,是个好孩子,聪明伶俐,阳光开朗,将来定会成为大人物。阿莲,我夫君的临终遗言便是“种性强韧”,你知道,诸神赐予凡人在弥留之际瞥见未来的能力,因此他注定前程无量。等你的兰尼斯特丈夫一死,你就嫁给我儿子。当然,婚礼得秘密举行,可不能教外人知道鹰巢城公爵娶了一位私生女。乌鸦把小恶魔人头落地的消息从君临带来,第二天你就和劳勃结婚庆祝,这不挺美的吗?他身边该有个小伙伴。前次回鹰巢城,他与瓦狄斯‘伊根的儿子,以及总管的那些孩子们玩,可那帮家伙都太粗鲁,我只能将他们统统赶走。你会读书吗,阿莲?”
    “好心的茉丹修女从小就教我读书。”
    “劳勃眼睛不行,可他爱听别人读故事,”莱莎夫人保证,“尤其是那些动物的故事。你知道那首小鸡扮狐狸的曲谣吗?我每次都跟他唱,他最爱这首歌。他还喜欢
 玩青蛙跳、轮转宝剑和城堡游戏,但你记得,每次都要让他当赢家。他天生就是赢家,对不?堂堂的鹰巢城公爵,可不能忘了他的身份。我知道,你出身世家,临冬城的史塔克向来很骄傲,可如今临冬城成了废墟,你不过是个乞丐,所以别在我们面前摆谱。如果我是你,就会心存感激。对,感激,服从。你要做我儿子温顺听话的好妻子。”
 














琼恩
    日日夜夜,斧声不止。
    琼恩不记得上次睡着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便梦到战斗;睁开眼睛,就是在战斗。即使在国王塔内,也能听见无休无止的“咚咚”声,那是铜斧、石斧和偷来的铁斧伐木的声音,而若在长城顶上的暖棚休息,声音更为吵闹。曼斯让大锤和骨头与燧石制作的长锯也加入工作。有一回,他疲惫不堪,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突然鬼影森林里传来一声巨响,一棵大哨兵树轰然倒下,卷起漫天尘土和针叶。
    欧文来叫他时,他已醒来,烦乱地躺在暖棚地板上,盖着一堆毛皮。“雪诺大
  人,,’欧文边说,边摇他肩膀,“天亮了。”他拉了琼恩一把,扶他起来。其他人也纷纷
  醒转,在棚屋狭窄的空间里互相推攘,穿上靴子,扣好剑带。没人说话。他们都太疲
  倦,无力交谈。这些天来,甚至很少有人离开长城。铁笼上下太费时间。黑城堡被抛
  给了伊蒙师傅、文顿·史陶爵士及那些年纪太大或者身体太弱,无法参战的人。
    “我梦见国王来了,,’欧文快活地说,“伊蒙学士派了一只鸟去他那儿,劳勃国王
  便带着大军来了。我梦见他金色的战旗。”
    琼恩逼自己微笑,“那一定很令人愉快,欧文。”他刻意忽略腿上的阵阵灼痛,披
  奸黑毛皮斗篷,抓起拐杖,走到长城边上,迎接新的一天。
    一阵风将丝丝冷空气吹入他长长的棕发。北方半里远处,野人营地忙碌不堪,
  无数篝火升起根根烟柱飞口手指般抓向苍白的天空。他们沿森林边缘搭起兽皮或毛
  皮帐篷,甚至用圆木和树枝建造了一个简陋长厅;东边是马群,西边是长毛象,到处
  都是人,有的在磨剑,有的给粗陋的长矛上尖头,有的则穿上兽皮、兽角和骨头制作
  的简易盔甲。琼恩知道,森林里的人更有外面的数十倍之多。灌木提供了屏障,把他
  们从仇恨的乌鸦眼前隐藏起来。
    他们的弓箭手已推着掩体悄悄前进。“早餐箭来了。”派普天天早上都会这样愉
  快地宣布。他能这么说是件好事,琼恩心想,总得有人开开玩笑。三天前,一支
  ‘‘早餐箭’咱寸中玫瑰林的红埃林的大腿。直到现在呻口果你愿意冒险探出城头,还可
  以看到他的尸体躺在长城脚下。让大家对派普的笑话抱以微笑总好过念念不
  忘死去的埃林,琼恩只能这么想。
    掩体乃是装有轮子的倾斜木板,宽度足够遮蔽五名自由民。弓箭手们推它移
  近,然后跪在后面通过缝隙放箭。野人第一次使用该战术时,琼恩下令以火箭回击,
  烧掉了其中六个,之后,曼斯改用生兽皮覆盖木板,于是无论多少火箭都无济于事。
  百无聊赖中,黑衣弟兄们开始打赌哪个稻草人哨兵中箭最多。目前忧郁的艾迪以四
  箭保持领先,但奥赛尔·亚威克、筋斗琼和长湖的瓦特也不遑多让,各少一箭而已。
  最开始用不在长城上的守夜人来命名稻草人的也是派普。“这样的话,我们就好像
  有更多弟兄了。”他解释。
     “更多肚子上插箭的弟兄。”葛兰抱怨,但这点子似乎确能振作士气,因此琼恩也容许那些名字继续存在,让打赌继续进行。
    冰墙边有个装饰精美的密尔黄铜透镜,支在三脚架上,伊蒙学士失明前用它来观测星象。琼恩将长简转向下方,侦察敌人。虽然距离遥远,曼斯·雷德的巨大雪熊皮白帐篷仍清晰可辨。通过密尔透镜,他可以看清野人们的脸。今天早上,曼斯本人不见踪影,但他的女人姐娜在外照料火堆,她妹妹瓦迩则于帐篷边给母山羊挤奶。妲娜肚子好大,还能走动简直是奇迹。她快要生了,琼恩心想。他将透镜旋向东方,在帐篷和树丛间搜寻,找到建造中的龟盾。这个也快要完工了。野人们趁夜剥了一头死长毛象,此刻正将血淋淋的生皮覆到龟盾顶上,在羊皮和兽皮外多加一层防护。龟盾为圆顶,外加八个大轮子,兽皮下是牢固的木制框架。野人们刚开始钉框架时,纱丁以为对方在造船。其实差不多。龟盾活像颠倒过来的船身,只是前后开口,准确地说,是一座架在轮子上的长厅。
    “它造奸了,对不对?”葛兰问。
    “快好了。”琼恩推开透镜,“很可能今天就过来。木桶灌满了吗?”
    “每个都灌满了。夜里冻得硬邦邦的,派普检查过。”
    葛兰这段时间变了许多,已不再是琼恩当初结交的那个高大笨拙、脸红脖子粗的男生。他长高了半尺,胸膛和肩膀也变得更为宽阔,而且自离开先民拳蜂以来,既没剪头发,也没刮胡子,活生生一个毛发蓬松的庞然大物,就象野牛——正应了当初受训时艾里沙爵士为他取的绰号。但他很疲倦,对琼恩的问话只点点头,“我整晚都听见斧声,根本没法睡。”
    “那现在去睡。”
    “我不需要——”
    “你需要。我要你好好休息,去n巴,不会让你错过战斗的。”他又逼自己微笑。“只有你推得动那些该死的木桶。”
    葛兰咕哝着走开,琼恩回到透镜前,搜寻野人营地。时不时会有一支箭掠过头顶,但他学会了不予理会。距离远,角度差,被射中的几率很小。仍然没见到曼斯·雷德的踪影,但巨人克星托蒙德和他的两个儿子在龟盾旁边,两小子艰难地对付长毛象皮,托蒙德则边啃山羊腿,边大声发号施令。野人的易形者“六形人”瓦拉米尔从森林里走出,身后跟着他的影子山猫。
    绞盘咔嗒作响,接着传来铁笼门开的呻吟,他知道哈布送早餐来了,跟每天早晨一样。然而目睹曼斯的龟盾,琼恩早巳失去了胃口。油已用光,最后一桶沥青也于两天之前推下长城,箭亦将耗尽,而且没有造箭匠加以补充。前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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