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被人打成这样,你这个废物居然让我忍?”苗阜一听张恒抬出他爹苗知府,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又是啪啪两个耳光,甩在张恒脸上。打完人,苗阜就勉强站起身来,要回轿子取剑。他喜欢附庸风雅,觉得别人腰上挂把剑,特别帅气,便也去弄了一把名剑,挂在腰间。可他与常人不同,终日流连酒肆花楼,把腰给弄坏了,挂剑只挂了几日,便觉得腰背都是一阵酸痛。最后他研究出了一个方法,平日里出门都是坐轿子,把剑放在轿子里,等到要耍威风的时候,再把剑挂上。现在,他就是要去找那把宝剑,他要报复,要把眼前这个揍了他的小白脸划花了,让他再也风流倜傥不起来。
张恒见周正有过人风姿,心想他定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不愿让事态更加严重化,害了他的恩主苗知府,便大了胆子一把抱住了苗阜的腰,大喊道:“少爷,不可啊。”
“妈的你再他妈不可,老子拿了剑第一个就戳死你!你当初在我爹面前是怎么说的,妈的说要保护我,决计不会让我少了一根毫毛,是不是?妈的说好的男人的承诺不容玷污呢,我他妈现在被人打成这样,你的承诺呢,你承诺个鸟哦!让开,你承诺了没鸟用,我自己来!”话是这么说,可惜苗阜的腰玩女人、玩男人,给玩坏了,被张恒这种练家子抱住了,又如何挣脱得开?
一旁早先被周正撞晕的家丁们现在都醒了,见少爷恨极了周正,便准备趁周正昏迷时,上去将他再收拾一顿,好替少爷出气,也替自己挣回点面子。眼看家丁们又要去揍周正,苗阜倒讲究起来了,怒喝道:“你们也是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滚,我要亲手剁了他,谁敢跟我抢,我就先剁了谁!”就这么,其余的家丁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一主一仆,就这么僵持着。而这时,得了消息的李凤凰急匆匆地从李府里冲了出来,一看周正鼻青脸肿地瘫倒在地上,而苗阜在一旁喊着要拿剑砍人,便喝道:“净街猫,你又发哪门子的神经?”
“李凤凰,你睡谁是你的事,我打谁是我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苗阜瞪了李凤凰一眼,恨恨地说道。
“可你打我的客人,你说这算不算是我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作对?”苗阜火了,今天一天怎么就这么不顺遂,被男人打,被女人编排:“我就打了又如何?”
“那我就去告诉天闻。”李凤凰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以为我会怕王声?”苗阜嘴上不肯服软,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心想着,要是王声真来掺和一脚,这事还真不好办。可又一想,就这么撤了,面子上未免有点过不去,踌躇间他心生一计,又高喊道:“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我今天砍他是砍定了!”一边说着,又挣扎起来,装出要挣脱张恒的禁锢,拿剑砍人的模样。
张恒见状大惊失色,心想怎么这回把表少爷搬出来还是没用,没奈何,他只能又搬出老三篇,请求道:“少爷,府尊大人就您一根独苗,您可千万不能犯那杀头的罪过啊!”
“也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我这次就放过他好了。”苗阜借坡下驴,这就退缩了,他怒视张恒,骂道:“快点给老子放手,打道回府了!”
一场危机,总算是被化解了,李凤凰急忙唤了侍女,将周正抬进了李府,留下了围观群众,继续讨论着刚才的事。
“那个王声是谁,怎么能吓退净街苗?”
“那是苗家的表少爷,苗府尊正妻王夫人的外甥。这苗府尊当年只是一介酸丁,全赖王夫人她爹王老先生的赏识,接济了好些年,才考上了进士。之后官场里又多得王老先生的帮衬,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因此这苗府尊虽然贵为平江府的老父母,但对妻子却是又敬又惧,平素里净街苗犯事,只要有王夫人包庇,苗府尊便也奈何不了他。但王夫人又心向娘家,尤其疼爱王声这个亲外甥,因此净街苗最怕的就是王声在王夫人面前说他坏话。而这王声,偏偏就喜欢李凤凰,所以啊……我看今儿也最多就算是故事的第一回,以后李府的故事还多着呢。”
“原来如此!”没有电视没有广播的年代,老百姓的八卦之心比二十一世纪还要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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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因忧思少清绝水米(一)
李府的仆妇们抬着周正,李凤凰则抓着周正的手,看着周正那因气血不畅而一片灰暗的脸,喃喃道:“你这傻子,还说不喜欢韩少清……”
仆妇们将周正抬进了客房,平稳地安置在了床上。李府的仆妇都是吃过苦的人,都有生活经历,知道周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吓人,但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怎么碍事,还不至于让一个大男人昏迷不醒,便解开了他的衣服,来看胸腹可有受伤之处。这衣服一解开,众人一看他的胸膛,却当真吓了一跳。只见他胸口上如蛛网般地纵横分布着许多青黑色细线,再定睛一看,原来这些青黑色细线都是他胸口的血管,只是因为方才气血交冲,淤积在了血管里,此刻便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淤血。
“小姐,我恐怕周小郎君的淤血不只在体表,还是速速请大夫为妙。”那日将周正带来李府的健妇站了出来,如是说道。
“陈姨,那麻烦你拿上我的帖子,备上五十两纹银,骑快马去把石太医请来。”李凤凰闻言点点头,对着那健妇说道。
“是。”陈姨得令,便出了客房,去拿拜帖请石太医。李凤凰则有心担心地看着周正,想了想,石太医来之前,总也不能就这么把周正放着,便下令道:“取冰水参片,先给周公子用上。”
仆妇们依着李凤凰的指示,取了冰水,用毛巾沾了给他擦拭面额、胸口,又取了老参切片,给他含了。
李府里的女人都吃过男人的亏,上过男人的当,这几年在李府里,又尽受了李凤凰女子自强、仇视男子的“教育”,如今怎么肯尽心服侍一个男子?因此仆妇们只擦了几回,李凤凰便嫌她们为周正擦拭胸口时不够小心仔细,便将毛巾要来,自己坐在了床沿上,为周正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起来。李凤凰素来心高气傲,不觉得自己是寻常女流,喜欢做的也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事,施粥送药,生意往来之类。一般女流所做的厨艺、打扫她是绝不会做的,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这番妥帖地照顾一个年轻男子,令得仆妇们心里俱是一惊,只是当着她的面,不敢说罢了,而她自己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是李凤凰照料周正,那边周正与净街苗的故事已经一下传开,弄得金水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小姐小姐,你可知道,这镇上出大事了。”韩少清常常失眠,到能入睡时,往往已是凌晨一二点,因此她起得也较一般人晚得多。周正的故事已经传遍了金水镇,她也不过才刚开始用早点。此刻她正喝着清粥,却见贴身的丫环蕊儿一脸兴奋劲儿,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便道:“走慢些,别摔了,瞧你这毛躁的样子,跟孩子似的,到时候我可怎么给你找婆家。”说完了这个,却绝口不问蕊儿所谓的“大事”是什么,她近些年一直如此,只关心身边人过得好不好,其余事便再也不关注了。
“小姐真没劲。”蕊儿见自家小姐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便嘟起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人家听见消息便第一时间跑来了,小姐你却没个好脸。”
韩少清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碗筷在桌上放定,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也就你们小姑娘家家才对这街里街外的传闻有兴致,如我这般,已经没什么好关心的了。”
蕊儿闻言,却促狭地笑了笑,揶揄道:“小姐,你还别说,这件事你恐怕还真得关心一下,这件事说来还与你有关。”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镇上发生的事,又怎么会与我有关?”韩少清将筷子放下,微微皱了皱眉:“你这孩子若是拿我调笑,往后的日子便随我吃斋饭,别想见着荤腥了。”
说到底是孩子心性,蕊儿一听说要随着韩少清吃那连半分油水也没有的斋菜,便急了,连忙解释道:“小姐,我可没拿你调笑,这件事当真与你有关,你可还记得昨晚的事?”
“昨晚……你是说净街苗?”韩少清想到净街苗这号狗皮膏药般的人物便有些头疼。
“没错,昨晚我们还说呢,净街苗肯定是买通了府里的人,才对府里事无巨细都了解得那么清楚。昨天傍晚那个姓周的才刚走,净街苗居然就到了,说小姐该替他守着身子,不该这么轻易就给了野男人……”小姑娘天生八卦,说到这种花边故事,一下便滔滔不绝了起来,却被韩少清给喝止了:“那混账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不必重复,挑重点说,不然便随我吃斋菜。”
蕊儿扁了扁嘴,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简洁明了地说道:“昨儿晚上是净街苗一个人骑了快马来的,他身边没帮手,十分嚣张倒去了九分半,也就说了两句胡话,没怎么发作淫威。临了还被秦门房臭骂了一顿,骂得狗血淋头,夹着尾巴就跑了。可今日一大早,小姐你猜,净街苗干什么去了?”少女心性就是爱开玩笑的,知道韩少清起了刨根究底的兴致,反而卖起关子来。
韩少清却不肯上当,又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吓唬蕊儿道:“你再吞吞吐吐的,便不是吃斋菜,而是要去吃土了。”
见自家小姐不肯配合,反而威胁起她来,蕊儿将脚一跺,有些急了:“算了算了,直接跟你说了就是了,干嘛还要我吃土。今天一大早,净街苗就带了十几二十条大汉,堵在了李凤凰家门口,守株待兔,说要给姓周的一个教训。”
“去李家堵人,自然便只能堵到姓李的,又怎么会堵到姓周的?”韩少清昨天送走了周正,一个人冷静下来思索了很久,从周正的行为、言语、神态,都觉得他所说不似作伪,应该只是被李凤凰拿来当枪使了,而不是李凤凰的同谋。而如果周正是被李凤凰陷害的,那上过李凤凰一次当,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李凤凰那里上第二次当,更遑论一大早去李府堵他……难道周正会去害他的人府上过夜么?这显然不合逻辑,因此才有如此一说。
蕊儿却嘻嘻一笑道:“小姐,我还总当你是星宿下凡,原来也有猜错的时候。你还别说,净街苗一大早就堵在李家门口,最后还真把姓周的给堵到了。而且呀,据说堵到的时候都已经巳时二刻了,我看这姓周的就是个花花公子,昨晚还不知道跟李凤凰胡混到什么时候呢!”巳时二刻,约莫是九点半的样子。
“啊!”韩少清听得这话,身子没来由一颤,接着便是沉默不语。
蕊儿见韩少清不说话了,又说道:“这还不算完呢,净街苗逮到了姓周的就是一顿打,二十个壮汉打一个,把姓周的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
“别说了,都是人家的事,与我们没关系,听着闹心。”蕊儿说得正激动,却被韩少清冷冷地打断了。
“不不不,小姐,跟你有关系的事马上就到了,你再耐心听一听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八卦的时候,说得兴起,哪里肯说停就停。韩少清被她磨了几句,虽然已对这个故事全无兴趣,但也由得她随便说。蕊儿得了自家小姐的默许,便又兴高采烈地说道:“净街苗让手下把姓周的痛打了一顿,又让把他架到面前说话。净街苗说……总之净街苗他言语间对小姐你颇有不敬。”被训斥了一回,蕊儿总算是学乖了,她虽然听说了净街苗说的那些个话,但不敢直说,只是说了不敬。就这样,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韩少清,就怕她听见这个话题心烦。
自从一年多之前,苗知府被调到平江府来,净街苗就成了一块黏在韩家的狗皮膏药,因为他的缘故,这一年多来,韩少清干脆连佛会也不去了,只求图个清净。净街苗会说些什么话,韩少清清楚地很,便点点头,示意蕊儿说下去。
蕊儿也是个聪明的,贼得很,她得了指示,哪里还肯给韩少清再打断她的机会,开口犹如连珠箭,刷刷刷刷一口气把整段故事说到了头:“那姓周的本被净街苗打得要不行了,却因为净街苗对小姐不敬,发起疯来,生了无边神力,一下把净街苗那些手下都撞翻在地,又把净街苗打得满脸是血、跪地求饶。就这样,那姓周的还不肯歇,一边打,又一边痛骂,说小姐你是冰清玉洁、天下第一等的人物,净街苗是狗一样的东西,不配叫小姐你的名字。到最后要不是净街苗的护卫誓死相救,恐怕净街苗就要给那姓周的打死了。现在整个金水镇都传开了,没哪个大姑娘小媳妇不羡慕你的,都说要有人愿意像那姓周的对小姐这般对她们,她们便是死上十回二十回,也都甘愿。小姐,你说这事关不关你的事?”蕊儿不在事发现场,听到的版本已经是群众改编版,由于经过了淳朴的劳动人民的再创作,细节处有些失实——譬如过分地夸大了“正义化身”周正的战斗力,又过分地渲染了“邪恶化身”苗阜的无能。但总体的脉络倒也没错,把韩娘子听得愣在当场。
“不可能的,定是你这丫头编排我,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净街苗的对手。”韩少清初时颇有些震惊,待回过神来,却觉得这故事未免过于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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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因忧思少清绝水米(二)
这一下蕊儿就急了,心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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