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11部分

“是啊，现在的贝克家族是帝国醒狮学院的主人，历代家主身居学院要职，掌管着学院的财政收入，为帝国每年培养了大批出色的战士、魔法师或者各个领域的人才。现在的醒狮学院的院长是贝克家族创造了学院七连冠的传奇人物，‘织梦者’泰隆，他是贝克家族的现任家主，传闻很有智慧。”艾登为秦川的玻璃杯倒满葡萄酒，“他在帝国境内的威望很高，现在帝国最富盛名的边境守将奥格莱文，就是他亲自教导的学生。”

“学院的七连冠是什么？”

“帝国境内的学院共有十二所，规模有大有小，分布在君安城的各处，每隔几年皇帝号召十二所学院派出团队，参加规定的比赛，彼此间的胜负赢得的总分决定学院的实力排名，能夺得第一名是非常荣耀的事情，也能得到来自皇室的魔法师或者剑士亲自的指导。而泰隆·贝克带领的团队史无前例的取得了七次学院比赛的冠军，很多贵族想要把孩子送到醒狮学院读书，想尽办法让他们成为泰隆的学生，现在的十二所学院排名最低的是星辰学院，我准备把卡斯帕送去这里读书也是没办法的事，另外的十一所学院对学生的挑选条件很苛刻，而且我的收入无法支付昂贵的学费。”

“我有个朋友也会去星辰学院，他或许可以和卡斯帕成为朋友，我们时候能去学院读书。”

“大概需要等到四月的下旬吧，我拜托熟人在申请入学的手续，期间需要很漫长的等待。”艾登想了想，“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想多去酒馆赚点小费。”

“这样也好。”

艾登把酒杯举起，“朋友，干杯！”

“干杯！”

酒杯相碰，然后仰头喝尽葡萄酒，艾登让餐馆的侍从奏起音乐，窗外雨声渐大。

窗内烤肉的香味飘逸，卡斯帕和瑟雅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物，艾登只顾喝酒歌唱。

等到半个烤肉吃完，艾登已醉的不醒人事，卡斯帕和瑟雅肚皮鼓鼓的打起饱嗝。

“美妙的旋律，醉人的酒香，我的不亲自来是不是打扰到你和朋友的用餐。”打算结账的时候，秦川心里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轻语。

对街的巷口黑袍人站立雨中，雨点没打湿他的衣服，面容藏在兜帽阴影下。

“我是枚玖·阿尔弗雷德，我在这里等你，有话要说。”黑袍人再次开口，走进了小巷。

秦川独自走出餐馆，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这个古怪的伯爵相见。

隔着遥远的距离枚玖转身走去的小巷，有面低矮破碎的石墙阻隔断去路，黑暗阴影笼罩那里让人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每走近一步空气变得冷冽，寒意透过纤薄的金属弥漫在肌肤的表面，像是来到神秘的异度空间，秦川单手按向剑柄。

“你脸上的面具我从前见过，那是非常遥远的时光了，漫长到草木枯荣百花凋零，凛冬来了又去，冰雪消融短暂的春日再来，无数次的四季轮回，一代一代人的生与死。”她从黑暗后走出，借着昏暗的天光可以看清一张瘦骨嶙嶙的脸，干裂的皮肤像经久未尝雨滴的土地，最可怕的是眼睛，殷红像在泣血。

秦川倍感意外的是阿尔弗雷德伯爵是个女人，光从外表不能判断她真实的年纪。

枚玖做出邀请手势，巷口有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来的悄无声息，车夫是个佩剑的年轻少女，拥有一头金色的卷发，看人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

“一个危险的刺客，最好不要惹她，你可以叫她勒桃，来自达亚家族。”枚玖介绍或有威胁的意思，秦川疑虑重重的随她坐进马车，想要去看餐馆的时候发现外边是无尽的黑暗，滴答滴答的马蹄声空灵又飘渺，仿佛奔驰在空旷的深渊，此路直达冥界彼岸。

“这里是你们说的‘血神迷宫’，我的府邸。他们认为我的府邸只是高墙围护，实际鹰巢城的整个六区我可以自由穿梭，魔法阵覆盖了这里，藏于砖块泥土下的隐秘魔纹是我们历代阿尔弗雷德家族成员的杰作。”枚玖指尖燃起一团火焰悬浮在半空，马车内顿时明亮了。

她平静的说道：“如果光明让你感觉心安，我愿意多制造些火焰。”

枚玖指尖又飘离出了几团火焰，说道：“你认为魔法师是怎样的。”

“我不清楚。”

“传说创世神死后成为七种元素存于世界，充斥空气，无处不在，生养万物。分别是白色的光元素，青色的风元素，红色的火元素，黄色的土元素，蓝色的水元素，紫色的雷元素以及黑色的暗元素。我们魔法师则是通过感知的能力达到与自然的共鸣，引导魔法元素依据个人的意愿来改变事物的一群人。没有信仰的魔法师有很多，他们通常无法踏足魔法领域的巅峰，当然不是绝对。魔法是一种信仰，魔法师要坚信热爱他的魔法。”枚玖波澜不惊的叙述。

“对于魔法师的阶级你又了解多少。”枚玖再次询问。

“同样不清楚，愿闻其详。”

“魔法师的强弱如同战士，没拔剑相斗以前常常很难判断。过去的人们根据魔法师掌握施法技巧的不同，将魔法师划分为七阶，加上最初的魔法学徒身份，实际总共八个等级。魔法学徒能够准确的画出一个符文的时候，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初级魔法师。七阶的前三阶分别是一阶的初级魔法师，掌握了基础魔法的使用；二阶的中级魔法师，掌握了较为高深的魔法的运用技巧，懂得变化元素魔法的形态，例如将水元素凝固成冰；三阶的高级魔法师，掌握了单一魔法连续的使用。大部分魔法师进修到第三阶段的时候止步不前。”枚玖血色的眼睛至始至终不见感情的波澜，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你是不是奇怪自己使用魔力的时候，曾经的黑暗元素为什么变成了刺眼的白光。你接受过圣教神官的祝福，他为你隐藏了腐朽的气息，连同施法带来的变化一同改变。如果不是对光明魔法有着极高造诣的光明信徒，在不施法的前提下，普通的魔法师很难识破你的伪装。”

枚玖挥手熄灭悬浮的火焰，车窗外光明穿透黑暗，回响起车轮驶过泥地的声音，外边不再是漆黑，弥漫薄雾，由绿篱组成的道路四通八达像迷宫。

那些绿色植物锥形的叶片又犹如利刃刺向半空，仿佛要挣脱赖以生存的土地，一齐向着苍穹飞去。整片园林里生长的植物怪异，有异普通的绿篱。

枚玖凝视前方，说道：“我的小时候常在这里玩耍，现在白昼将远去，夜晚的国度由我独自承受，我肯定会怀念从前的时光。”

马车最终停在迷园中心地带的墓地，枚玖首先走下马车，带路在一块无字墓碑前止步，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冰凉犹如碎冰。

“我带你来这里是希望你能接任我，成为阿尔弗雷德家族的主人，我将不久于人世了。选择你的原因有很多，只能解释为命运，你可以选择拒绝，继续现在的生活。如果选择同意回报不会让你失望的，代价是身负诅咒的厄运，在适合的时机我会告诉你全部的答案。我们阿尔弗雷德家族历代的成员活不过半百，自上古传承的诅咒让我们在年轻的时候相续死亡。家族的先辈为破除残酷的诅咒，不停的努力学习七种魔法，从元素魔法到光明魔法再至黑暗魔法，他们把心得、感悟写进手札，编辑成册，取名《元素的秘密》好让后世子孙去学习。只有我们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历代家主才有资格翻阅这本手札，上面记载的魔法种类非常多，包括很多失传不为人知的秘术，这是力量的象征，我可以把手札交由你保管，只需要你能约束自己的好奇心，别问那么多。”

枚玖俯身亲吻墓碑，再提醒道：“不过我要坦白告诉你的是《元素的秘密》被施加过复杂的魔法封印，想要阅读上面的文字需要等到实力进阶到某个领域，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愿意成为我们阿尔弗雷德家族的主人，你要想清楚付出的代（文*冇*人－冇…书－屋－Ｗ－Γ－Ｓ－Ｈ－Ｕ）价，你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同的选择会让人拥有不同的命运。”

“我想我没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善恶同心光暗双生是阿尔弗雷德家族的箴言要铭记，你将以弥久的名字接管阿尔弗雷德家族，【血月印记】是你传承我的证明，不管生或者死你的命运会与阿尔弗雷德家族息息相关。现在你跪下接受我的祝福。”枚玖犹如国王为骑士封爵，将魔杖放向秦川肩头，一曲吟唱让她周身泛起红光，缭绕成为魔法的符文。

被红色的光幕笼罩，秦川感到右手刺痛，掌心有个月牙形的血色符文如烙印在皮肉的表面。

等到枚玖停止念咒，刺痛的感觉消失，“等我准备好再来找你，守护阿尔弗雷德家族的荣光会是你的生命，你现在什么不懂总会有明白的时候。”

周遭的景物连同枚玖本人如水面波荡，精神恍惚的霎那间回到了幽暗的雨巷，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传来瑟雅和卡斯帕叫喊的声音，两个小家伙正从巷口跑来。

走出雨巷的时候秦川回望身后的黑暗，仿若是梦一场，刺痛的掌心说明与枚玖的相见不是幻觉，很难想象会有魔法能够让人在偌大的城区穿梭自由，这位女伯爵拥有的实力可怕到让人有些畏惧，而她仅仅是帝国北部成千上百贵族中的一位，地域广饶的亡者大陆存在多少强者可想而知。

“刚才你在巷子里做什么。”卡斯帕推开餐馆的门回头追问。

“原谅我，这是魔法师的秘密。”

“好吧。”

※※※※※※※

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四月，经由艾登细心的教导——以素描入门魔法符文的构思。

秦川已经能够把【召唤契约骷髅】的符文近乎完整的画出，为缓解精神的疲倦，艾登建议每天清晨去第六城区的人工绿林散心，这样安静的地方很适合冥想。

佩剑走在林间，经年累月的陈腐落叶吸走足音，秦川翻开了游吟诗人写的《詹姆斯的狂想》，是一叠羊皮纸制成的小册子，共记录了十八首歌曲，讲诉的是绿林过去的历史，这里栽种的植物经由炼金秘药的培养，即使常年没雨滴的滋润，在干旱的季节也不会枯死，层层绿叶以及粗糙的树表面拥有自主吸收空气里水元素的能力。

这种奇特的能力源于一种名为“复苏”的药剂，由雪境传奇炼金术士“神手”詹姆斯发明。复苏药剂的炼金方法现在由森林术士工会掌握，一个以改造植物生命属性名闻帝国全境的术士组织，对公会的成员挑选极为严苛，他们习惯远离喧闹的城镇，在环境幽静的深山野林群居，平日几乎不见外人，是群醉心炼金术的学者。

“魔法之道，需要静心，恒久，耐心，总归来说，持之以恒。”

在《詹姆斯的狂想》的结尾，游吟诗人简练的写下了一句类似感悟的独白，詹姆斯作为传奇炼金术士，一生的写照既是坚持两字。

詹姆斯来自的家族卡维泽现在已经没落，在帝国初期名声显赫，他因为对炼金术感兴趣，舍弃了家族的继承权，像苦行僧独居深山老林十年，只为能够安静的学习炼金术。

当时的很多人与卡维泽家族的成员认为，詹姆斯发疯了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直到他带着复苏药剂重回鹰巢城，才让所有轻视自己的人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络绎不绝的马车停靠在卡维泽家族府邸门外，等待这位疯狂炼金术士的相见。他拒绝了贵族提出的诱人条件，不出售复苏的秘方，组建了森林术士工会的前身意志同盟会，将复苏药剂赚来的钱，部分用来维持意志同盟会的运作，剩余的全部用来救济贫苦的平民，“神手”的称号不仅是对他炼金术成就的肯定，也是当时雪境的平民对他的崇敬。自詹姆斯以后，没有一名炼金术士可以超越他的成就，他也被后来的学者称为“黄昏炼金术士”，代表着炼金术走向新的辉煌，也代表着一个时代落下了帷幕。无数的人想要挽留住历史前进的脚步，命运滚滚的车轮却从来不为谁停留。

第五章　赏金猎人

离开绿林的时候秦川打算去附近的酒馆喝几杯，推开酒馆的红漆木门，喧闹的声音像浪潮。

选择临窗的位置坐下，侍从端来冰啤酒、花生米以及奶酪；需要支付五银卡拉。

“你们听说了没！阿尔弗雷德家族即将由新人接任家主，听说是枚玖的弟弟弥久接替她的位置，这个家族真怪姐姐和弟弟取相似的名字，而且枚玖什么时候有了弟弟！还有从没听说她有**，不知道是哪位贵族老爷将来可以有这样的本事，征服强势的女人不是简单的事情噢。”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战士用小刀割取烤肉，刀尖刺中肉块，送到嘴中咀嚼。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战士，弓搁置在椅旁，布衣长裤，眼神锐利，抓起一把花生米吃下，回道：“阿尔弗雷德家族每任主人都是怪胎，大家早知道的事情，突然冒出个弟弟不奇怪啊。”

“有传言说阿尔弗雷德家族正受到诅咒的困扰。”

“拜托，你们会相信这样的传闻太好笑了，贵族的流言大多难逃**诅咒等等字眼，被诅咒的贵族是非常古老的故事了。”

“谁知道喽，真相总是隐藏于古老的诗篇与歌谣中，游吟诗人亚伯拉罕如是说；我最喜欢的句子了。”

“该死的游吟诗人都喜欢夸大其辞。”

“兄弟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词，善意的提醒，讨厌的家伙们有不少深得贵族老爷的赏识。”

“他们中的很多人也会用剑喔，或许剑技不比你差。”

听着他们言谈阔论，秦川把酒杯剩余的冰啤酒一口喝完，想要要走出酒馆，一群佣兵突然闯了进来，为首的光头佣兵三十多岁，双斧交叠背负，对同伴耳语了几句。

随行的佣兵遵循他们老大的指示，嘲讽的看向酒馆角落，三个男人正围坐一起有说有笑。

金色头发犹若狮子魁梧的重剑战士，英俊的让男人嫉妒的优雅青年以及面貌丑陋猥琐的魔法师，这样的组合实在有趣，很多正在喝酒的佣兵向他们投去同情的目光。

“韦鲁斯跟你说过今天我踩到狗屎肯定会遇见狗的。”听到轻蔑的笑声，德萨霍然起身，搁置桌面的双手剑举起，不友善的佣兵纷纷拔剑回应。

德萨从容的把剑收入背后的剑鞘，转身面向他们，“原来是我闻错气味误把狗屎当成了狗，西尼尔家族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