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未归相思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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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未归相思绝-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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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座城市更显活力。

    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孤单,零落,与这城市的热闹拥挤显得格格不入。夜晚的风卷弄着发梢,拂过脸庞带来凉凉的触感,泪水仍在不断下落,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刚才在家里的一幕幕。

    那个女人三十岁的模样,和父亲坐在餐桌上,言笑晏晏,我回家却显得突兀,像是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的良辰美景。

    父亲笑得温和,向我招招手:“清欢,过来,这是你陈阿姨。”我慢慢踱步过去,低低地喊了声“陈阿姨”便不再说话。

    那个女人拉过我的手,极尽温柔:“这就是清欢啊,好乖啊!”我将手从她手里挣脱,自动忽略掉她尴尬的表情和父亲微怒的脸,一言不发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我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阿宝这孩子从小就认生。我去和她聊聊。”我听见父亲的脚步声渐进。我打开房门,正迎上父亲,我抛出一句“我吃饭”,径直走向餐桌。

    刚扒了两口饭,我听见父亲依旧温和的父亲:“清欢,你喜不喜欢你陈阿姨啊?”我瞟了眼对面的女人,她似乎显得很紧张,我语气不咸不淡:“还好。”父亲又接着问:“那你愿不愿意让陈阿姨来照顾你啊?”

    我慢悠悠地说:“如果是保姆那我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如果是让她当我妈的话,这样的女人还配不上吧。”女人似乎觉得委屈,在一旁啜泣起来。父亲脸色铁青,似是怒吼般:“你再说一遍?”

    “爸,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等妈妈回来的吗?为什么又把这个女人带回家?难道要她做我妈妈?这不可能!”

    “你妈妈不会回来了!以后你陈阿姨就是你妈!”父亲语气坚决。

    “她?我妈?她配吗?”我冷笑着瞪了一眼桌旁的女人,她眼泪如决堤般止也止不住,父亲手一扬,伴随着“啪”的一声,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噙着眼泪夺门而出,依稀听见父亲对女人柔声安抚。

    看着两旁街道灯火阑珊,我突然笑了起来,伴随着眼泪的涩。

    我想起了五年前的夏末,妈妈突然失踪,留下十岁的我与父亲。我记得父亲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会陪我一起等妈妈回来,如今……呵呵。

    我倚在路灯杆上,肆无忌惮地笑。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与街头的浪子应该无差。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顾城风的,准确来说是重逢。

    他从我身边经过,回过头看了几次,然后拉着同行的兄弟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很奇怪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弱弱地说了一句:“阿宝?”似是不确定又加了一句:“你是虞清欢?”

    我用手擦了擦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阿宝?你是我认识的阿宝吗?”他显得有些激动。

    我理了理凌乱不堪头发,再次点点头。

    “阿宝,我终于找到你了!”
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②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提起这句诗,我脑海里一定会浮现出顾城风的模样。

    顾城风的妈妈和我妈是十多年的闺蜜,两人怀孕时曾约好如果将来有缘就结成亲家。结果我和顾城风刚好一男一女还要死不死的撞在同一天出生,这让两个妈妈乐坏了,都以为这是命中注定她们要从闺蜜变成亲家我和顾城风要是一对,于是在我和顾城风满月这天,我妈和顾姨就给我和顾城风定下了娃娃亲。

    于是,我大名虞清欢,小名阿宝,又名顾城风的“未婚妻”。

    每当班上的同学指着我对着顾城风喊“哎!顾城风,你未婚妻在这儿!”的时候,我总是一脸愤怒地瞪着喊话的人,而顾城风却什么也不说也不反驳,只是径直朝我走来,递给我两个棒棒糖或者是一个冰淇淋,很温柔地说一句:“阿宝,怎么在这呢?叔叔阿姨找你好久了呢?”然后牵过我的手带着我回家。

    我总是一手拿着他给我买的好吃的,一手任他牵着,从一群同龄的孩子中走过,享受着冰淇淋的美味或是棒棒糖的甜蜜以及同龄孩子的羡慕的眼神。

    这样的日子直到我十岁那年才结束。因为妈妈的失踪,我整日里闷闷不乐,父亲也是着急,担心我的沉默少言闷闷不乐进一步发展成为抑郁症,于是选择了搬家。

    我们从小镇搬走的那天,风晴,日暖,天蓝。

    顾城风站在我身边,顾姨在一旁帮忙。爸爸动作极快,或者说我们需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不到三个小时,东西就全都收拾好了。

    我准备上车的时候顾城风拉住我,从兜里拿出来两个棒棒糖。递了个给我,然后略带哭腔地说:“先给你一个,这个我帮你留着,等你回来拿。”已经五年的我多少也懂得离别,也知道这一次搬家,以后很难再见到,但我仍然重重点了点头:“恩!等我回来!”

    我记得他给我的那个棒棒糖是原味的,我最爱的味道。但是那天的棒棒糖却怎样也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甜意。

    爸爸把家搬到了市区,远离了那个小镇。我也在附近的小学继续上学,然后是初中,再也没有同学们开玩笑指着顾城风说我是他的“未婚妻”,虽然我一直不接受这个称呼;再也没有顾城风递过来的棒棒糖或是冰淇淋;再也没有一个顾城风牵着我的手去他家里蹭饭。

    有的时候会想,什么时候可以再回去那个小镇,去拿回我寄存在顾城风那里的棒棒糖,再到顾姨家去蹭一顿饭,再和顾城风一起走一遍小时候曾牵手走过的路。

    在似水流年里,我已然懂得,我再遇不到一个像顾城风那样的好朋友,我们是青梅竹马,所有的欢乐一起共享,所有的甜蜜都一起均分。

    随着韶华的逝去,年龄的增加,顾城风和顾姨还有妈妈都已经被锁进了回忆定格在过去,那个“娃娃亲”的诺言也变成了一时的玩笑,被风无情地吹散,消逝在天际,了无痕迹。
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③
    “阿宝,我终于找到你了!”顾城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微笑着走过来,替我擦干眼泪,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极尽温柔:“阿宝,阿宝,我好想你。”

    阿宝……阿宝……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轻唤过了呢?

    现在他们都喊我“清欢”。

    阿宝这个名字,似乎早已经被遗落在某个小角落,早已蒙尘。

    我努力扯出一抹笑:“恩。顾城风。”

    “阿宝,为什么没有回家还在街上啊。”他眼底溢出一抹担心,“叔叔阿姨不着急吗?”

    听到“叔叔阿姨”这四个字,我微怒,抬头瞪着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不妥,急忙扯开话题:“阿宝,我送你回去吧。”

    我摇摇头,难道回去看父亲与别的女人言笑晏晏?我做不到。

    顾城风就像小时候一样,牵过我的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挣开他的手,摇头:“我不要。”

    他身边的男生似乎看不下去了,瞥了我一眼十分冷漠地说:“真他妈矫情。”

    顾城风伸手去在男生肩上拍了一下:“薛良辰你说什么呢?”然后再次拉过我的手。被那个男生说矫情我并没有只言片语来反驳,只是轻声告诉顾城风所谓“家”的位置。

    顾城风就这样一路牵着我走,就好像小时候一样。快到家的时候,他变戏法似的递给我两个棒棒糖,我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指了下我们身后的男生:“刚刚让薛良辰去买的。”

    我接过棒棒糖,直接放进了口袋。小时候的味道,如今情景再相似,也是找不回来的。

    到了家门口,顾城风上前准备敲门,我一把拽住他的手。

    “难道虞清欢不同意你就不会和我结婚?”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全没了开始同我说话时的温和。

    “我会好好和她谈谈的,毕竟,我对不起清欢。”父亲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无奈。

    女人闻言似乎很生气:“好好谈谈?你对不起她?所以你要推迟和我结婚?难道你就要对不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我看了看身旁的顾城风和薛良辰,他们似乎都在用一种饱含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陈言……毕竟五年前的那件事……我负了杨沫,也对不起清欢……”

    杨沫……那不是我妈的名字吗?五年前就负了我妈,难道是和这个女人已经五年了?

    “你既然已经负了杨沫,难道又想对不起我吗?如果你没打算和我结婚,那好,我走!”

    话音刚落,门已经打开。

    女人站在门口,满脸的愤怒转变为了惊讶,她身后我的父亲,似是满含愧疚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越过我面前的女人,直直落在我父亲的身上:“你要和他结婚?!”

    他眼底的愧疚似乎很快就散去,语气也变得坚决:“是的!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这个男人前后的语气转变速度惊人,女人的脸上似乎有种异样的带着些许得意的表情,或许是觉得她的威胁有了效果。

    “你不是说你要和我一起等妈妈的吗?!”我昂起头,带着质问的语气。

    他语气稍稍缓和:“你妈……”

    “你妈不会回来了!”是女人的声音,透出一种得意,“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胡说!妈妈会回来的!”

    女人笑了起来,朝我走了几步,微微弯腰,在我耳边说:“虞清欢,你妈回不来了,五年前就回不来了。”话虽轻声,却字字有力。

    我狠狠瞪着她,满眼愤怒。

    然后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以后,你的妈妈,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

    “我不!”我语气坚决,话毕,转身离开。

    脱离了他们的视线,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来。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抬头,顾城风和薛良辰站在我身边。

    顾城风从薛良辰接过纸巾,走到我面前替我擦眼泪:“没事,阿宝不哭。”我听见他的轻声安慰,更强的悲伤感涌上心头,我哭得更厉害了。
叁 蒙着眼请看,世界忽的黑暗①
    是夜。顾城风家。我环抱自己倚在床头。

    “你妈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虞清欢,你妈回不来了,五年前就回不来了。”

    “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这些零碎的话语伴随着女人得意的笑声充斥着我的脑海。突然间,我脑海里闪过一个令我自己都吓一跳的念头。

    女人说妈妈不会回来了,五年前就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莫非是……死亡?

    我想起五年前的夏末的一个傍晚,妈妈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一去未归。

    我想起那夜爸爸亦是一夜未归,翌日清晨,他满脸疲惫到家,留给我的理由是他寻了妈妈一夜未果。

    我想起当时爸爸虽极力寻找妈妈,却没有报警。

    我想起搬家的那一天父亲动作匆忙,还有他眼底那一抹被我忽略的惊慌。

    我想起今夜我隔着一道门听见父亲说五年前他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我。

    ……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这些只是自己的臆想,不要妄加猜测。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我看见了妈妈。

    她满脸凄楚,拉过我的手,对着我说:“阿宝,妈妈不甘心就这样眠于地下。阿宝,你要为妈妈找出那个害妈妈的人。”说完她的身影渐渐黯淡,继而消散。

    我惊醒。自然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远处零散着几点灯光。我拿出手机,显示时间:4:21。

    我回想着梦里的情景,再无睡意。

    妈妈的失踪,父亲举动反常,女人得意地下定结论妈妈永远回不来……

    光怪陆离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缠绕,当黎明携卷晨曦,窗外开始明亮起来,我敲开了顾姨的房门。

    “顾姨……”话还未出口我的泪已经落下来。

    她将我搂入怀中,带着慈爱与关怀地问:“怎么了清欢?”

    “妈妈是不是回不来了……顾姨你带我去报案吧……”我哽咽。

    从派出所出来我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只是平添了些许担忧。担忧的是真相揭开后也许暴露在日光下的是血淋淋的伤口。

    “清欢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顾姨的声音传来,我猛然意识到我已经将一上午的时间都耗费在了派出所里,这会儿估计老师早已通知了父亲了。

    “恩。”我急忙点点头,“那就谢谢顾姨了。”

    当我坐顾姨的车匆忙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巧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起来。我看看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硬着头皮进了教室。我低头走回座位,顾姨在讲台上和老师低声解释着什么,老师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责怪我,只是说了声“下次有事要请假”。

    右边的陆南倾眼里不乏担忧地低声对我说:“你怎么了?哭过了?”

    “没有。”我本能地摇摇头。

    “还没有,你眼睛又红又肿的,肯定是哭过了。”

    我不再说话,刚巧后座的陆未晞悄悄递了张纸条过来,缓解了这沉默的尴尬。

    展开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让我辨认了许久,看清了上面写的“今天怎么了?没事吧?”之后 ;我笑了笑,对于这样的关怀心中一股暖意蔓延开来。

    “没事。”

    “你是不知道今天你没来我哥有多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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