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东宾的家里出来,陈光海与陶玉佳上了车,向区刑侦大队开去。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语,没有掌握新情况的喜悦。他们知道,这条线索很重要,那个手上带‘人’字形疤痕的人更重要,但是,水城有近千万人口,要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决定,马上向余中跃汇报,并听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第四节投鼠忌器
在这个纷杂的世界上,胆小怕事的人很多,家电经销商常勇便是典型的一个。
自从常勇亲眼目睹了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他就常常做噩梦,醒来便是一身的冷汗,手脚冰凉。当然,妻子谷虹也会被他惊醒,并问他怎么了?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常勇也常这样问自己。马大刚欠他的巨额家电款不还,他去要一次,就被暴打一次,他被打怕了。但是现在,他的生活已经难以为继,所以就产生了找东山派出所新所长刘子芳告状的想法。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妻子谷虹甚至比他的胆子更小,如果不是她的阻拦,他早就到东山派出所找到刘子芳,反映情况了。
“常勇啊,你想想看,马大刚是什么人啊?他杀人不眨眼啊!他要是知道了你去告他的状,你还有活路吗?”每当常勇提出告状的事,谷虹就会以泪洗面。
常勇几次走到门口,几次被谷虹拉了回来。人们常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尽管常勇胆小如兔,他毕竟不是兔子,那个黄昏,他不顾谷虹的阻拦,终于出现在了东山派出所的大门前。然而,就是在那个时候,爆炸纵火案生了。常勇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许建秋。
现在,常勇比水城的任何一个普通市民更关心东山派出所爆炸纵火案的侦破情况,他甚至觉得,这起恶性案件一定会与马大刚有关。想想看,许建秋出现在现场,却在案件生后不顾一切地跑了,他肯定有重大嫌疑!
事到如今,常勇感觉到,这起恶性案件还没有任何进展,他知道,如果凶手落网一定会在新闻里出现。那么,他是否应该将许建秋的情况告诉警方,他甚至想,假若真是马大刚他们干的,一旦破了案,他的家电款就有可能由警方追回了。
有了这个想法,常勇决定再次到东山派出所找刘子芳,先告马大刚的状,然后再将这个重要的情况汇报给刘子芳。所以,常勇不再前怕狼,后怕虎,决意挺身而出了。当然,妻子谷虹会再成为阻拦者,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常勇这次铁了心了,非去不可,就像王八吃了秤砣一样。当然,常勇没有将许建秋的事情告诉妻子,他知道,一旦他把此事说出来,他肯定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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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内容预告
百密一疏暴徒似惊弓之鸟
迷途难返誓敲碎铁齿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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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6)】………
“常勇,你非要去?”见常勇要出门,谷虹果然挡在家门口,质问道。
常勇用力地点点头。
“常勇,我劝你再仔细想一想。”谷虹的眼睛红红的,说。
常勇抚摸着脸上渐渐痊愈的伤痕,说:“我已经想好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天天娱乐总会欠咱们的钱,我们自己是要不回来了,只有到东山派出所报案了。”
“要是东山派出所的刘所长不管呢?”谷虹问。
“有病乱求医,你不去,怎么会知道刘所长管还是不管?”常勇说。
“好,你非要去,我陪你去。”谷虹穿戴好衣帽,说。
常勇与妻子谷虹这么出了家门,为了不被人注意,他们都戴上了口罩。实际上,东山派出所离他们家只有一站地的路程,根本不用坐公交车,在谷虹的坚持下,他们还是上了公交车。不到十分钟,公交车便在东山派出所的对面停下,常勇与谷虹手拉着手下了车。然后,他过了马路,向东山派出所走去。但是,走到门口,谷虹却又突然拉住了常勇。
“常勇,你再想想。”谷虹警惕地前后看了眼,说。
“怎么还想啊?”常勇有些急了,说。
“你再想想,马大刚这些人咱怎么能惹得起啊。”谷虹整理了下自己的口罩,然后又将常勇的口罩往上拉了拉,说,“你想想看,万一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还不得杀了我们?”
“他们怎么会知道?”常勇不服气地说。
“我听说马大刚他们通天啊,公安局里有他们的人啊。”谷虹趴到常勇的耳边,小声说。
“那咱的钱还要不要了?”常勇说。
“我没说不要啊。”谷虹说。
“要,就得去报案。”常勇给自己打着气,说,“再说了,那天晚上东山派出所生纵火爆炸案的时候,我在这里看见马大刚的一个手下许建秋了。”
常妻听罢,惊恐万状地说:“什么?常勇,你说什么?”
“我那天晚上在这里看见许建秋了,还有一个人抱着箱子从他的车里出来,像个贼似的,然后那个人就进了东山派出所,不一会儿就生了爆炸案”。常勇将谷虹拉到墙根,说,“我估计这事儿肯定与马大刚他们有关,我得向刘子芳所长说说这些情况。”
此时的谷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一把捂住常勇戴着口罩的嘴,说:“常勇,我还意为你只是来告状的,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不行,咱们得回去。”
常勇拿掉妻子的手,说:“你这是怎么了?“
“马大刚他们连派出所都敢烧,还会放过咱们?咱们惹不起,躲得起吧?快走,破财免灾吧。”谷虹拉起常勇的胳膊,说。
常勇抬眼看着东山派出所,犹豫着不走。
“常勇,听我的,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提供了情况,会杀了你的。”谷虹的眼泪夺眶而出,说。
“他们能……”常勇不甘心地看眼不远处的东山派出所,说。
“常勇啊,就算我求你了,你就听我这一回吧。万一咱们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孩子可怎么办啊?”谷虹擦把泪,说,“不,他们杀人不眨眼,也不会放过咱们的孩子的……”
听到这里,常勇终于崩溃了。他知道,谷虹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就这样,已经走东山派出所门口的常勇又被妻子谷虹强行拉了回去。本来,手上带有“人”字疤痕的许建秋已经出现警方的视线里,如果常勇及时将案时他在东山派出所门口看到许建秋的情况提供给警方,这起震惊整个水城市及至全国的恶性案件就会随之告破,老所长黄天岗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但是,没有,常勇最终没有走进东山派出所的大门,马大刚这群暴徒仍然逍遥法外,而对常勇来说,等待他的还不知是福还是祸。
第五节洗心革面
安排好所里的日常工作,刘子芳便马不停蹄地找到刑满释放人员邱剑新的家。
认识邱母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而她几年去世的丈夫,在当地也颇有口碑。退休前,他是水城一家著名理店的理师,自从他搬到这个大杂院,院里的男人就没有到外面理过,他一把推子推遍天下,也推出了好人缘。
但是,谁也没想到,家里却出了逆子邱剑新,他大学没考上,就与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能说作恶多端,也算是臭名昭著了。这就使邱母整日抬不起头来,她觉得,她有愧于死去的丈夫,更有愧于街坊邻居。
警察刘子芳的突然出现,显然让邱母有了几丝不祥之感。她知道,邱剑新刚刚刑满释放,他却没有回家,难道他又……邱母不敢想下去了,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刘子芳,不说话。
“大妈,我是东山派出所的新所长刘子芳。”刘子芳在邱母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和蔼可亲地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邱剑新的一些情况。”
邱母抬起头来,看着刘子芳,眼泪竟然慢慢溢出眼眶。
“大妈,你别急,慢慢说吧。”刘子芳起身找来一块毛巾,递给邱母,说。
“邱剑新他爸爸去世以后,我就一个人带着邱剑新,要吃有吃,要花有花,就怕他受委屈,谁想到,他一天到晚跟一些坏人在一起,这哪有个好啊?”邱母擦把泪,说。
“大妈啊,是得对邱剑新严格管教了。”刘子芳说。
“刘所长啊,你们东山派出所领导要是能管教好邱剑新,让他走正路,我就跟你磕头了。”邱母泪眼婆娑地说。
“大妈,你可别这么说。我问你,邱剑新呢?”刘子芳说。
“邱剑新的女朋友在邱剑新进去以后就提出了分手,自己跑到另一个城市打工去了,邱剑新出来后非要找她,放下行李就走了。”邱母回答道。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刘子芳马上问。
“他昨天来电话说,今天中午就回来。”邱母说。
“大妈,你放心,我们东山派出所一定与邱家配合,将邱剑新教育好,走正路。”刘子芳亲热地拉着邱母的手,说。
“刘所长,你说的是真的?”邱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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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内容预告
百密一疏暴徒似惊弓之鸟
迷途难返誓敲碎铁齿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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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7)】………
刘子芳上任后,要求东山派出所的所有民警都有自己的帮教对象,一对一,贴身贴心帮教,谁也不能例外。刘子芳觉得,这是使东山地区社会治安根本好转的重要方法之一。刘子芳知难而进,选择了几进同出的惯犯邱剑新。
“谢谢你刘所长了。”邱母听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谢谢你刘子芳所长了。”
邱剑新与他的女朋友林静楠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屋的,他们惊异地看到,母亲跪在地上,给一个女警察磕头。
“妈,你……”邱剑新与刘子芳一起拉起了母亲,不解地问道。
邱母看看刘子芳,又看看邱剑新,说:“这是东山派出所的新所长刘子芳,专门来找你的。”
邱剑新有些敌意地看了刘子芳一眼,说:“我又没犯什么事,来找我干什么?”
“这孩子,会说人话吗?”邱母气愤地说。
林静楠走到刘子芳跟前,哭着说:“刘所长,你救救我吧,我在外面打工好好的,他非把我拉回来,你别让邱剑新缠着我不放。”
刘子芳上下打量着林静楠,说:“别着急,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静楠。”林静楠小声说。
“林静楠,你听我说,你先安静一下,我有事要询问邱剑新,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刘子芳安慰道。
林静楠一惊,说:“刘所长,邱剑新又出事了?”
“这倒没有,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刘子芳笑了笑,说。
邱剑新不服气地说:“我能知道什么情况?“
“邱剑新,我问你,你从劳教所出来以后,为什么没有按规定到东山派出所报到呢?”刘子芳一脸严肃地注视着邱剑新,说。
“我去外地找林静楠去了。”邱剑新毫不迟疑地说。
“什么时候走的?”刘子芳又问。
邱剑新翻了下口袋,掏出来回的车票,递给了刘子芳,说:“这是来回的车票。”
刘子芳接过车票看了看,对邱母与林静楠说:“我单独和邱剑新说几句话,可以吗?”
邱母与林静楠相互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刘子芳与邱剑新两个人了,刘子芳讲了许多守着邱母和林静楠不便讲的话,她的表情是那么严峻,声音是那么严厉,让邱剑新感到无地自容。刘子芳之所以要对邱剑新一个人讲,是不想在他女朋友面前伤害他的自尊。
“邱剑新,大道理我已经跟你讲了,有些东西你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你自己想想吧,你自己应该怎么做。”末了,刘子芳的口气缓和下来,说。
“我与林静楠都好了三四年了,我特别喜欢她。”邱剑新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很好啊。”刘子芳鼓励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
“可是现在,人人看到我都想躲着走,就跟我是瘟神似的,她要是离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邱剑新无奈地咬了下嘴唇,抱怨道。
“邱剑新啊,你应该想想人们为什么要躲着你走,林静楠为什么要离开你。”刘子芳像一个严厉而又慈祥的母亲一样拍拍邱剑新的肩膀,说,“你不要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要靠劳动和汗水积累财富,你明白吗?”
邱剑新上次放出来之后,曾想到过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他与那些狐朋狗友断绝了联系,出去找工作,可是,雇方一打听他的历史,都把他拒之门外了。想想看,现在人浮于事,谁还愿意聘用一个劳教犯,自找麻烦呢?不久,他又走上了老路。
邱剑新想到这里,自暴自弃地说:“我怎么才能劳动致富啊?我到哪儿,哪儿都不要。刘所长,你给我找个工作,你把我的女朋友给我留住,我就好好劳动致富,我说话算数。”
通过对邱剑新的家庭与他本人的这次了解,刘子芳明显感觉到,邱剑新是可以走上正路的。只是,他需要一个阶梯。
“好,我替你想办法。不过,我要向你提个要求,你能做到吗?”刘子芳说。
邱剑新马上说:“刘所长,你说。”
“从今以后,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绝来往,平时多看看书,当然,要看好书,书里会教给你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明白吗?”刘子芳说。
“好,刘所长,我听你的。”邱剑新说。
“你想想你的老母亲,整天替你提心吊胆,你哪点对得起她?工作嘛,我负责给你联系,联系好了我就通知你。”刘子芳说。
“刘所长,谢谢你了,可是……”邱剑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刘子芳问。
“可是,林静楠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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