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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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公主-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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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且痛苦,但只要皇上在你身旁就好对吧。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别说了!”我高声打断他,“别再往下说...”

他叹出一团白气:“无法抓住的只有你自己,就算觉得寂寞也不会乱叫,实在难以忍受便用其他方法填补空虚。比如收集漂亮的物品、比如骄奢淫逸、比如...”他轻笑了一声,“还真是多得数不胜数呢。”

乱叫?“我又不是狗!”我表示强烈的抗议。

“呵呵。”他笑了两声,“强悍也软弱,不可思议,你居然有两种极端的性格。心软到几乎懦弱的水,有时却冷漠到几乎残忍的火,明明水火不相容,在你身上却再自然不过。一会儿是善良的女神,一会儿是丑陋的妖魔。”

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努力想要把头撇开。

“看着我!”他扳过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又想逃避?为了那个特别且又愚蠢的愿望而欺骗每个人,一意孤行。告诉我!你想怎么做?是要永远自责自己当初的愚蠢行为?是想永远把自己封闭在对往昔的回忆里?还是为了现在的愿望而选择清醒?”

泪滑落滴在他手背上,不知是冷还是热?“在这世上一天,总会与人接触、会与人沟通、会与人产生羁绊、会注入感情,被人责怪、被骂自私,即便有人会理解,也一个个先我而去,原先的愿望已然实现,我却仍然舍不得离开,这里有我所爱的人存在,即使清楚我的存在可有可无,却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清醒。”

“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他坚定的重复这句话。

我想从齿缝中咬出一个字,然残存的理解让它嘎然而止。

“很好。”他抹去我的泪水,“我会让你把这个愿望坚定不移。”又温柔道,“可暖和些了?”

“呃?嗯。”细小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听不清,我明明没能把话说出来,为何他仿若自知一样回答?身上忽的一凉,不禁打了冷战。

“忍一下,皇上一会儿便到,你出来怎也不穿件氅衣?”

“我...”我低下头拧着衣角,“起的晚又走得太急,忘了。”又抬头疑问道,“你说他一会儿便到是何意?”

他只笑不语,转身离去,背着我挥了挥手,风雪中隐约传来他的喊声:“尹继善!”

他已走远,我却仍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沉静的等候着,仿佛他还会再回来,他的幻影铺展在我眼前,与年轻时的胤禛相重叠,分不清谁是谁。身体突然被一人从后面抱住,似禁锢般的感觉是胤禛。

“天这么冷,傻站在这里做甚?”虽是责问,声音却很柔和。

“看雪。”我违心说道。

胸前他的双臂紧了紧,把我塞进他怀里:“李韵信中被涂抹的地方写得是什么?”

“你看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果然他还是看了,幸好我把信中写月童的地方涂黑,不然他便不会这么问。

“本不想告诉你,只因太过在意,你别怪十三弟。”

“怎会,你是君他是臣,你的命令他哪敢违抗。”稍稍带着一点怨气。

“你这是在怨我?”

“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了吧,那地方因沾上了泪水,再说也非要紧的句子,我便给涂黑了。”我装作无所谓的说道。

“说实话!”他厉声喝道。

我微一愣,咧着嘴角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实话。”

胸前他的双臂更紧了,很疼...他感觉到我的痛楚,放松了胳膊,喊道:“张起麟,把东西拿过来。”

张起麟端着一锦盘走过来,上面用红绸盖了个什么。

“打开!”胤禛命令道。

红绸被掀开,已画上七种、七色小花上停靠着七只彩蝶的蹴鞠静静的待在上面。我眼一亮,欢喜的要去拿,他抓住我,我这才发现他胳膊上搭着一石青缎绣玉兰飞蝶氅衣。

“哎、哎,别急!它又跑不掉。”他一边给我穿着氅衣一边笑着。

“你快点!”我不耐烦地说。

他刚给我穿好氅衣,我便迫不及待的拿起蹴鞠,往天上抛了抛,弹性蛮好,随即扔到地上,揪着裙子踢着它跑。

哈哈...哈哈...我踢着蹴鞠兴奋的到处跑,犹如在雪中乱舞的精灵。胤禛紧跟在我身后,拧着眉眼睛不敢离开我片刻。果然,刺溜一声,我跌了个底朝天。

他赶紧上前把我扶起来,打扑着我身上的雪:“你看、你看,跌着了吧,可有伤着?传太医过来瞧瞧吧。”

我揉着屁股,急声道:“不用、不用,没伤哪儿。”

这时,张起麟赶过来,看到胤禛左右瞧着我,为我整理衣衫有一些发愣。

“何事?”胤禛冷声问。

“皇上...”张起麟欲言又止,看来是有政事,不方便在女人面前说出。

胤禛把我头上歪斜的发簪正了正道:“天太冷就别再玩了,又不急在一时,找地歇歇脚暖暖身子,不然就快回去,要冻着可不好,我得走。”他把最后一句凑到我耳边说。

我点了点头,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我瞅着手里漂亮的蹴鞠,呆立在雪中,呆立着...呐,尹继善,不管你是好心还是恶意,为了那黑玉之眼,今天就先且放过你,你可别让我做出你所谓丑陋妖魔的一面来。

[正文:第一百章  亭中对谈]

“我家后面的院子,三只麻雀聚在一起。一只麻雀说:我住的家的主人呀,喜欢打猎、喜欢酒、喜欢女人。这家的女儿,擅长升活熟练,能喝酒的女人,用升盛,用漏斗喝,整天泡在酒当中,那样还觉得不够,最后回去了,回去了。第二只麻雀也说了:我家的主人呀,爱狩猎、爱酒、喜欢女人,这家的女儿,是一个秤活熟练、指甲长的姑娘,秤里挂着各种银币,不管是白天、黑夜玩秤的游戏。第三只麻雀也说了:那个锁屋的女儿呀,有一把神奇的钥匙...”

竹林发出要努力生长的声音,伴着拍球歌使劲儿的长大、长大...“你大半夜的在这儿干什么?”“我在想有没有竹笋可以吃。”...竹林散发的沙沙之声唤起了对故人的思念。

“夫人...”

月童的低唤打破这不平静的竹林,我抱着蹴鞠看向他。

“要怎么做?”他斜眼看着几根竹子后面。

“不必了童儿,说起来,他最近的动作愈来愈明显,大概觉得没必要再躲躲藏藏吧。”

尹继善像影子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怀疑他成天跟着我不用工作吗?还是奉了胤禛的旨意监视我,也似乎不想再隐瞒,毕竟无聊的跟踪得不到太多东西,只要他不过分就随他去吧。

“可是夫人,这样下去...”月童很是担忧。

我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没关系,如有意外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是。”他恭敬的作揖。

我翻转着蹴鞠:“童儿,你可知这首拍球之歌叫什么吗?”

“不知。”

“这是恶魔唱的拍球歌哦。”我笑得很灿烂,“可怜的母亲因怨恨错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对朝三暮四的丈夫的爱意幻化成仇恨变为恶魔,投湖自尽便能让一切都结束吗?杀人的印记还留在他儿子的记忆里啊...”

日光下,芊儿迈着淑女步走过来:“奴婢...”

“何事?”我拦住她的行礼淡淡地问。

她左右看了看,小声道:“皇上这段日子革了九贝子的头衔、训斥廉亲王、查了不少亏空、年大人有喜报、奖励勤农、还有...”

“呵呵...行了,话都说不好,想必皇上让你说得你全没记住。”我笑着打断她。

她小脸通红,好似红樱桃可爱极了:“奴婢也是这么跟皇上回的,这差事奴婢办不来,可皇上说,与其让您走‘旁门左道’、‘胡作非为’,还不如挑几个满足一下您的好奇心。可这也实在为难奴婢,奴婢大字不识几个,皇上说得又甚快,这内政之事奴婢就是再多一个脑袋也不敢插手。”

我看她要哭出来似的,明白她的难处,一个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难道是胤禛故意的?

“童儿。”

“夫人有何吩咐?”

“去请尹继善过来。”我看没必要在玩躲猫猫的游戏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

月童一个飞身落到尹继善的面前,后者愣了一下,随即跟着月童出来见我。

“尹大人可安好?”

“奴才甚安。”他上前给我施礼。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怎样?去亭中喝杯茶吧。”。

“好。”他爽快地答应。

“芊儿,上茶。”

我们走到亭子里坐下,我让芊儿去上茶。芊儿上了茶,我便让她退走,亭中只留我们三人。

我一边轻吹茶水一边说:“童儿,把东西拿出来给尹大人瞧瞧。”

月童把一封信掏出来递给他,他疑惑的接过去,打开来仔细的看着,忽然手抖了一下:“这份名单你从哪儿得来的?”他语气严肃。

“反正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含笑喝了口茶。

他把信晃了晃,厉声问:“你打算怎么做?现在就呈给皇上吗?”

“不。”我直视他那双与年轻时的胤禛有点类似的眼睛,“不急,目前他们的关系融洽无间,范时捷不也遭到了他的呵斥,说什么‘无知之谈,妄揣圣意’,听他这么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现下需要那些人,等到时机成熟再处置也不迟。只是给他提个醒,先做好准备已保万无一失,我如果出面说的话肯定又要和他吵架,找人去说他又不听,只好先替他准备下了。”

“范时捷可是年羹尧保举的人,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尹继善的眉毛拧得很紧。

“我没说他是我的人啊。”我好笑道,难不成我每提起一个人就是我的人,那我的人岂不也太多了点。“不过,或许用不上吧,他怎会未察觉呢?唉...”我重重的叹气,操心操到这份上,我该不会是笨蛋吧。

“笨蛋。”尹继善虽是低声自语,却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愣了一下,怎么说我的身份比他尊贵,他居然敢如此不分尊卑:“大胆!尹继善,我放任你可不代表任由你胡来,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这话应对你说更为合适。”他把信还给月童,“为何把信给我看?是为了炫耀?”他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担心皇上?你还真是很闲啊。”

我用胳膊支撑住头,随口道:“对你,大概是喜欢吧...”

“噗”!他把嘴里的茶吐了出来,面色僵硬,我把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又抓着他衣服来回晃了晃,他仍呆若木鸡,完全风化了...

“童儿,想个办法让他清醒。”我现在有点后悔刚才的随口之言。

月童趴在他耳边不知在说什么,他猛地回神端起茶杯灌了几口,这才缓过来:“你、你、你简直...”他实在无法形容听到那句话后的震惊程度。

“你、你、你。”我学着他古怪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我说尹大人,你可别乱想,这就好比宠臣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一样,我看中你的能力,表示一下对人才的赞赏不为过吧?等你看到皇上写给年羹尧的朱批,你就不觉得我这话有失体统了,那话现在还没出炉,等有了告诉你。”我实在很想告诉他那句肉麻的话,好不容易才憋住没讲。

他陷入深思之中,样子安祥且凝重,未露任何异色,偶与我的目光相碰也极其小心的收回,他的目光究竟在推敲着什么?他此刻正如: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夫人。”月童趁机悄声询问,“你为何要旁敲侧击的告知于他?他是皇帝的人。”

“是啊,这也许正是我所期望又害怕期望的事,可惜我对此抱有太多疑神疑鬼的态度。”

“夫人...”月童感觉到我带着或多或少的悲观主义,他不擅长处理感情,对此他无能为力。

这时走过来一中年男子,平滑的黑发,长得倒也耐看,光亮亮的黑色胡子色泽很深。他的额头宽阔,眉毛乱糟糟的,底下有一双大胆无畏的眼睛,嘴型坚定顽固,合体的官服没有一丝折皱,可能会让人觉得是沉稳无趣之人。

我看清来人,喊道:“哦呀,这不是李绂大人嘛。”

李绂听到有人喊他,停住脚步看着我,想来是不识得我,站在那儿思考。

“李大人要时刻留心开矿哦。”我朝他挤了挤眼。

他显得有些迷茫,瞅了我们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快步离开。

“你刚才所言何意?”尹继善终于脱离沉思。

我瞥了他一眼:“你等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们相互的对视,仿佛有了打架的苗头。

“福晋。”芊儿急急得过来,“果郡王差人来请您快回府,怡亲王要清查账目。”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清查。 查问]

果郡王府里正在搞清仓大甩卖?搞展览?还是在晒太阳?这是我进府后的第一感觉,忙来忙去得下人、侍卫,琳琅满目的各种东西,空气里不仅有尘土、还有股发霉的味道。

“咳、咳,搞什么啊?”我摇着手,霉味有些呛人,是该把东西晒晒。“允祥!允祥!”我连声喊着,这叫清查?我看分明是抄家!

“凤儿你回来啦。”允礼跑了过来。

我按每次回家的老规矩,上前踮起脚尖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允祥呢?”

他指着身穿官服正认真翻阅账本的允祥:“十三哥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顺着他的手看到允祥手中的账本,眼睛眯了起来,他手里拿得好像是我的账本,原来查允礼是虚,查我才是真。查吧,正好有东西让你交给胤禛, 。。可心中仍有点不满:“查就查吧,也不用弄了个底朝天,跟抄家似的,郡王府颜面何在?”

“十三哥也是公事公办。”允礼在旁边劝道。

“允祥!”我大声喊他,他抬头找了一圈,发现到我时稍愣,随即走过来。

“怎样?允礼没有亏空吧?要有也没关系,我替他交上,多少?三十万两够不够?童儿!拿我的印章去钱庄给怡亲王提三十万两!”我伸出三根手指,随即看他表情发木,便问,“不够吗?五十万两?要多少随便你开口!我这人很小器,但对你绝对不会小器!”

“凤儿。”他难受的模样像比吃了苦瓜还苦,“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你不就是来清查亏空吗?怎么?是不是还身负着其他任务?”我咧嘴嘲弄他,“清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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