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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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公主-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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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头问胤禛:“此为何处?”

胤禛笑而不答,将我的头靠在他胸前问:“合你意否?”

“甚美!”美景当前,怎能不让我由心的赞叹?纵使天仙下凡,怕也要受它迷醉不肯回天了。

胤禛见我陶醉其中,笑得合不拢嘴:“有些工程尚未完工,有些则尚在图纸之中,只蓬莱洲将至尾声,到时你可要为你的仙境赏赏脸,观场龙舟赛如何?”

“我的蓬莱仙境?龙舟?端午都已过了。”初时听我的蓬莱,蹙眉不悦,后听龙舟,想着端午早过,心里到有一点遗憾。“话说回来,这地方可有名?”

“九州清晏!”胤禛说的不慌不忙。

我大叫道:“什么!你竟让我住在被后妃围绕的地方,我不住!”他想干嘛?不知道这地方是个被攻击的炮火点吗?

胤禛见我恼怒的瞪着眼,也只是笑笑,仿佛早已知晓。“后妃自有后妃的去处,不会碍着你的眼。这里符合你的要求,景致美、舒服、安静,而且——离我近。”

“哈,原来如此,可我并未要求离你近。”我掐着腰忿忿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况且我可不想给允礼戴上无中生有的绿帽子。

胤禛的黑眸一暗,眼半眯,心里嘀咕,莫非凤儿察觉到什么,想跟在十七弟左右?他也觉得十七弟最近行为愈加古怪,闻他一到理藩院便打发下人、护卫,至于进未进去难说。他这段日子无暇管私事,只把事交托于十三弟,兴许过几日便会得知。但见凤儿的傻样子,似乎觉自己多心,将她护在身边,总比放任的好。“你先住下,没事逛逛园子,若是有看好的,再搬也不迟。”

我见他两眼闪着盼光,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同意,时短还好,若时长,那些女人嘴里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堵得了一张,堵不了一堆,实在讨厌,到底住还是不住?

胤禛瞧我犹豫不决,心知这样下去她定会反悔,连忙道:“哎呀,我忘了还有一大堆奏折要批,你歇一会儿,我得走。”说完,不等我反应,他便急急忙忙的离开。

我傻在那儿看着他离去,这是他吗?怎也跟我似的学会找借口了?想来我的那点小心思早已被他看穿,只好作罢,唤了童儿将这屋子铺了结界,不愿走出这屋子,生怕遇上个不善的主,倒不是怕,而是我现在的身份是果郡王侧福晋,多少还是得谨慎些。

我心里虽这么想,一扭头:“芊儿,可有何趣闻?说给我听听。”

芊儿想了想,一拍手道:“还真有个趣闻,说出来主子别怪罪奴婢饶舌头。前几日,庄亲王想纳汉女为妾,嫡福晋郭络罗氏大摆宴席邀那汉女听曲,内眷俱在,也邀了其他王府女眷。点那长门赋,又唱文君数字诗,还有些旁的曲,都如前两首相类,场面是声泪俱下不可言表,生生让那汉女打了庄亲王一耳光,愤然离去,愣是让庄亲王仗儿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把这事作罢。倒是郭络罗氏过后笑口颜开,跟女眷们讲,这叫——谁说女子不如男。若是出身阻挡,晓之以理,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上算。对汉女就得动之以情,这种事啊,里面的道道只有女人清楚,男人懂什么?庄亲王啊,只能认栽,您说有趣不有趣?”

我捂着嘴呵呵笑着:“没想到允禄的嫡福晋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如此娇小可爱的女子竟有这等魄力,是个爽快人,那汉女也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不如我也学学,哪天允礼若是也想纳妾,我给他来个绕梁三日,保证出彩。改日见了允禄,得好好刺刺他,家有贤妻美眷,还想再纳,着实可恶,不把他耳朵揪下来,难解我心中之气。”

我这番话本是半真半假,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门外的允礼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本是来看两眼便走,这下驻足窃听。

“主子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果郡王只宠主子一人,堪称专房。再说,有谁能比得了主子的容貌?再好的人儿往您面前一放,那也是棵白菜,能和牡丹花比吗?若说常人纳妾,那奴婢信,可若说果郡王纳妾,那——奴婢是万般不信,压根就不可能。主子不但人美,心也善,当年主子不但赠食,还将奴婢的贱籍除去,大好的人,谁人不疼?谁人不爱?若有人欺负您,奴婢第一个不饶他。”芊儿说的斩钉截铁。

我心中顿感温暖,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笑道:“谁人有这胆子欺负我?不想活了吗?所以你不用担心。只是——牡丹虽国色,却比不了白菜营养,可以没有牡丹,但不能不有白菜啊。”

芊儿歪头寻思了片刻,点头道:“主子说的是,不能空着肚子只赏花啊,可牡丹也能食,做成饼便是。主子的饼好吃的紧,奴婢斗胆,向您讨教一二。那饼小巧可爱,松软可口,清香扑鼻,想必非一日之功所能做成的。”

我被她一夸赞,有点得意忘形,颔首道:“不错,我手拙,能做出如今这饼花了近两年时间。想女子无以为乐,整日待在四方之井,就算出井,也是坐镇军前做个鼓舞士气的摆设,我把这事当个乐子,每日做一点,打发打发时间。女子无大智,极少有大慧者,有的只是争宠夺势的小聪明,暗中勾心斗角,狐狸与狸猫的互相争斗、欺骗实在令人感到厌倦,幸好我尚留有一丝本性且无政治野心,才能有今日残存一个‘好’字。你若喜爱,我存了些方子,交与你几份,你为人聪慧,按方子上的内容一学便会。”

芊儿一施礼道:“多谢主子。”

门外的允礼听得仔细,愈往后听愈轻松下去,执袖擦了擦额头,吐了一口气。看来凤儿尚未察觉,也定不会饶了他,一想到此,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样做都已无用,木已成舟。可这两头怎么说呢?告诉柔弱的靖瑶,凤儿便是夺了她身份之人,若她对凤儿怀恨在心怎办?告诉要强的凤儿,靖瑶便是真正的侧福晋孟氏且已是他的人,凤儿说不定真能杀了靖瑶,即便凤儿不杀,皇兄那边又怎会轻易罢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拐角处藏匿的胤禛和尹继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里面的对话以及允礼的不安,将本平静、舒心的气氛变得动乱不定,仿佛置身于扭曲的空间里,耳边只闻得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胤禛身上散出的极冷寒气,冻得尹继善想打哆嗦却不敢打,他埋怨自己不该挑这种时候过来、不该让皇上逮到、亦不该被逮到后还留在这儿,现在想脱身已来不及。看来只能将心中所疑告知与皇上,只是尚无证据、不敢多言,朝廷现下正多事,亦不知皇上是否要管这私事?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凤儿、实在难办,还是再等一阵吧。

胤禛双手背在身后,竖眉瞪眼,疑虑愈加深沉,只差答案。他强压下胸中怒火,打起了小算盘,此乃天助,不管所谓何事,凤儿的脾气他非常清楚,遇情无智。这是个机会,一个让她重回自己身边的好机会。他笑了,笑得相当自信,好似一切尽掌他手。

四人各自怀揣心事,一个浑然不觉、忧心俗事;一个摇摆不定、难以定心;一个左右为难、公私难分;一个心思缜密、却为利熏,只不知天意为何?是否能天遂人愿?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   接近]

“瞒着她!一定得瞒着她!”

胤禛的吼叫声在大殿之中格外响亮,似地动山摇,他不停蹀躞,通红的双眼冒着愤怒之火,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着,似要随时准备出击,震的允祥和尹继善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殿内一片狼藉,好像刚被打劫过一样,胤禛停住脚步,猛一拍御案,咬着牙道:“若不是当初皇考宽仁,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等地步,此事做得太不利落。也怨朕,太忽略那女子,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巧事,偏偏在他们吵架后相遇。这女人,朕定饶不了她!”他朝着御案又是一下猛拍。

允祥和尹继善吓了一跳,相互看了看,谁也不敢出列。最终,允祥轻叹一声,上前一步道:“皇上,事已至此,即便杀了那女人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凤儿对皇上的怨恨。她性多疑,皇上若如此做,她定会认为此事乃皇上所导,反而加重她对十七弟的偏护,对皇上有害而无益,请皇上三思。”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凤儿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她——她怎能受得了啊。”胤禛长“唉”了一声,搭在御案上的右手紧握成拳。

允祥低头一思,一躬身道:“臣弟以为,暂且按皇上所言瞒着她,一来目前朝内形势不容许;二来事情也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十七弟也是瞒她偷去、有所顾虑,可见十七弟还是很在乎她,并未有休弃之念;三来依凤儿的秉性,断没有受不了之意,当然,一时气愤是自然的,凤儿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活了一百二十多年,幽幽怨怨实属平常,虽喜欢耍耍小性,也不过是想让大家在意她、宠她罢了,都是些女人常用的伎俩。凤儿有一弱点,为人重情且多情,一旦情场受挫,这时候——谁第一个出来安慰她,谁便是赢家。”

“你的意思是.....”胤禛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盯着允祥,眼珠一转,嘴角翘起,微一笑道,“你是让朕不要插手、静观其变,即使十七弟捂得再好,也定有一日会暴露,而凤儿定会痛不欲生,最易被攻心,倒时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再....”

“是,皇上。”允祥语调平静,心却波澜壮阔,可也得忍下,他说的只不过是皇帝心中所想却不愿说出的话而已。“这样,一来消除凤儿对皇上是否参与其中的疑心,二来可堵众人之口已备将来册封。”

胤禛伸出食指敲打御案,沉思片刻后问:“你怎知十七弟会休她?他爱慕凤儿可不是一年两年,况已是夫妻,他又怎会轻易放手?”

允祥微咧嘴道:“即便十七弟不肯休她,她也一定会逼十七弟休,其实写不写休书本无所谓,玉牒上记得是孟达色之女孟氏,可没指凤儿,对她来说,有没有休书都一样,可若皇上想纳她,休书就必须存在,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凤儿在玉牒中又无具体身份,朝中大臣定会百般阻挠,倒时皇上要纳皇弟之妻为妃也好有个凭据。”

“你还真了解凤儿,不愧是她最亲近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放心把曹府交你照顾。不过——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事情会有这么顺利吗?”胤禛半嘲半讽,右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板指,似心不在焉,却字字含着冰气。

允祥听此一惊,连忙下跪道:“臣弟并无把握,实乃臣弟之猜测、估计,皇上圣明,自当定论,臣弟不敢妄揣。”

胤禛瞥他一眼,淡声道:“你起来吧,朕不过说说而已。你在她身边放人,以为朕不知晓吗?是那个叫芊儿的小丫头吧,你这样做不怕她恨你吗?”

允祥表现镇定,仿佛他早已有心理准备,只是藏在袖中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心隐隐作痛,他抿了抿嘴道:“皇上圣明,芊儿是受臣弟之命为皇上办差,想来她——她是不会恨臣弟的。”

“哦?”胤禛一挑眉,翻眼看着允祥,“你倒是挺自信,是不是平常跟她走得太近,也沾染上她某些性格了?”

允祥有些无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怕是皇上误会自己对凤儿有什么其他念头,若他加以解释,这罪恐怕是担定了,索性不讲、换个话题。“皇上,臣弟有一事想禀告皇上,是关于她身边的侍卫月童。”

胤禛知他转移话题,亦给他个台阶下,便问:“那个月童有问题吗?”

允祥听此问,已知皇上有意放他,稍松了口气道:“此人乃是一方士。据芊儿所禀,皇上走后,凤儿便让此人为她施法,至于施的何法尚不得知。”

方士?施法?胤禛的心沉了下去,垂头深思不语。月童确实诡秘,一切皆不知,难不成真是方士?长生不老之术莫非从此人手里得到?若果真如此,那他——是不是也可得呢?不,不对。凤儿曾说月童是她康熙年间所拣,那时她已长生,怎会再需要方士?嘶——不管如何,此人古怪异常,应多加注意。“十三弟,你可听真了?”

“是,芊儿亲眼见月童双手交叉相握,两食指、中指伸直相对,口中念念有词,只是不明其意。”允祥心中也是狐疑,不知这怪人有何身份。

胤禛踱来踱去,是真是假查一查便是,他停住后道:“这人——要好生调查。尹卿,凤儿现在何处?”

尹继善听皇上唤他,上前走了一步,斜眼瞅了瞅怡亲王,虽对刚才之事颇为不满,不过也能明白怡亲王的难处,与他有一点类似,都陷入两难啊,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更为深厚,便愈加难啦。尹继善收回目光,一施礼道:“回皇上,侧福晋去了澄怀园,且是和朱大人一同前往。”

“什么!她怎跑那儿去?”胤禛突然感到一阵头疼,抬手捶了捶头。

尹继善别别扭扭的回道:“侧福晋说,想去那儿看、看美、美.....”这话还真不好说。

胤禛重叹一声,对尹继善道,“你不必说了,朕清楚她想做甚。你快去,她又要玩出花样来了,给朕看住她。”

尹继善称是刚要退走,“等等”胤禛拦住了他,“拿条面纱再去,她那张脸太容易出事,烂摊子已经够多了,朕现在可无瑕给她收拾。”

尹继善领命离开。

“若瞻你看,那枫叶红的多可爱。”我一边跑一边笑着对朱轼喊着。

朱轼气喘吁吁的一边提着官服一边伸臂唤我:“公主、公主,别跑、别跑,老臣上了年纪,经不起您这般折腾。”

旁边的翰林们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大胆点的对我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发着牢骚,却不敢阻拦,再不然就是发愣,誓死将发愣进行到底。

“公主,您玩够了吧,再这样下去,老臣这把老骨头要被您折腾散了。”朱轼的脸色不太好,这比要他面对皇子们还受罪。

我噘着嘴,万分不情愿。“才刚来一会儿,你看,这儿那么多才子,说不定能找出几个能力好的来,那样就可以替你分担点,省得你整天来烦我。皇上是四十八岁,又不是八岁,半大老头子了,用得着我操心吗?况且,他是雍正,我说的话不好使。”

果然,朱轼心想,公主又要跟他耍心眼、推卸责任了。“公主,别的不说,您好歹去祭祀啊,这都多久了,您一场未参加,大清子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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