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一川写完了东西,站起了身,她才匆匆忙忙的收回了目光。
但一双白皙的手,却在视线刚转开之际,在双腿上绞紧,绞紧,再绞紧。
顾一川倒是视若无睹。
直接在她面前将自己刚刚写好的东西,撕了下来,递到她面前,“能拿到海域使用权,你这杯酒替我省了不少功夫。这是你的报酬。”
报酬?
盛夏一愣,视线立马放到他递过来的那张纸上。
竟然……是支票。
她轻轻的扫了一眼,十万块。
数额并不多,却重如一座大山,直接压向她单薄的身。这一瞬间,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刚才还在为他而感动,为他而心悸。转眼,就收到了他的支票!
意识到自己的可笑,盛夏腾的站了起来。一手推开她递过来的支票,“不,顾先生,这个我不能收。你已经允了诺,会给我安排经纪人,这就是我的所有酬劳。”
她是带着目的来的,他也是带着目的带她来这里的。
互取所需而已。
她得到了她要的,自然不能贪恋其他。
“拿着。”他顾一川开出去的支票,头一次遭人拒绝。他也不多说什么,拿着两个字,冷而硬,带着不可抗拒。
盛夏则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她被她忽然而来的冷酷而刺激,整个人一身的刺,以及一身的倔强都被激起来了。
“说了不要就不要,我剩下,就是再没见过钱,也不要这种嗟来之食!”
说罢,盛夏带着怒气和火气的双眼,毫无忌惮的瞪着他。整个人就像一只正在战斗中的公鸡。
顾一川看着她这个样,眼里的不耐烦又迅速升腾。
他盯着她的眼睛,阴谲的眸光隔着空气,都似乎能传到她的眼底。
可即便这样,她都已经开始瑟缩了,却仍然不闪不多,傲慢的瞪着。
几秒过后,顾一川率先收回了视线。但下一秒,他已经朝盛夏倾身下去。
在盛夏猝不及防的时候,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盛夏始料未及,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挣扎。
她伸手推他,双手却顺势被他抓住,扣在脑后,顺势还扣住了她胡乱晃动的头。
而这个时候,没了她的挣扎,他的吻就变得肆无忌惮和霸道起来。
仿佛,她就是这个时间上最美味可口的食物,而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猛的野兽。
他的唇在她唇上肆虐,尖锐的牙齿一下一下咬着她的嘴唇。
她紧咬的嘴唇终于承受不住这密密麻麻的啃咬和刺痛,哗地一下松开。
他有力而灵巧的舌头便趁势而入,在她小巧的嘴里开始疯狂汹涌。恍若一道巨浪,想要将她整个吞噬。
犹如一道雷电,只想让她害怕,无法抗拒,直到退缩,以及沉沦。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干净利落的离开了她的唇。
她则整个人都似虚脱了一般,少了他的扶持,她整个人晃的一下歪了下去。
幸而,即便是如此猛烈的亲吻,却始终像是两只困兽在残斗,而她始终保持着理智。
所以,她并没有倒下去,而是攥紧了双拳,在她面前迅速站稳。
晶亮晶亮的眼睛,像看着仇人一样看着他。
顾一川倒是不恼。
这下,又轻轻松松的将手里的支票递到了她的面前,“现在,可以收下了么?”
可以收下了么?
……是说……不是无功不受禄,不是嗟来之食了?是这个吻的……代价?
盛夏看着他,终于笑了,她轻轻松松的接过来他手里的支票,还愉悦的在耳边甩了甩,支票因为力和震动而发出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悦耳。
“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吻值这么多钱。十万块,顾先生下次要是还想吻人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一定。”
顾一川也看着他,笑的比她更加的愉悦。
“那我就先走了,希望顾先生记得帮我安排经纪人。”
盛夏说完话,收回目光,利落的转过身,就要走。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却又轻轻的飘了过来。
“合约你已经签了,十年,120万。这十年里,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什么?”
盛夏错愕的回过身。
顾一川则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来他早就准备好的盛夏当时亲自打印的那张合约,在她面前展开。
“这十年,所有你的片,片酬我分不取,你每月给我开一万的工资,只要不违背法律,不出卖我的身体,十年里,任何你的片的商演,不论我有没有参演,只要我身体承受的住,我都无条件参与。
盛夏刹那间想起当初在醉梦的普罗旺斯的包间里,她当着他的面说过的话。”
“我……我……”盛夏被这一只合约赌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说,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可脑里转念又想到,当时他确实问过她,是不是确定要跟他签,而她,当时是毫不犹豫的点着头的。
“想起来了?”顾一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盛夏默不出声。
“十年里,每月一万,拍戏0报酬。但是,像今天这样,陪我出席饭局,酒会等,一次十万。
另外,既然做了你经纪人,就给你上第一堂课。女人不要鲁莽,对感情,对事业,对目的,甚至对可能出现的任何人,都一样。
这其中,更包括我。
刚才在包厢,你只要声音软一点点,跟许荣娇羞的道个歉,将杯酒减做一杯酒,你也不至于醉的一塌糊涂,而在这里被我轻薄。”
“你!”
被他这样的羞辱,盛夏整个人都跟火烧火燎一样。
可是,她却没办法在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干脆,不要搭理他了。
她不接他的话,抬步就往门口去。
“盛夏,我期待你下次更好的表现。”顾一川也不追,视线都没落在她离开的背影上。
声音明明很轻,却如敲响了的洪钟,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然后齐刷刷的涌进盛夏的耳朵里。
同时,也字字都回击在顾一川自己心里。
。。。
 ;。。。 ; ; 盛夏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喝?替顾一川解决掉所有麻烦,也解决掉自己的麻烦。
不喝?
盛夏知道,许荣就是为她设的局。即使现下,顾一川喝了他面前的两瓶酒,他也拿到了海域使用权,但日后,这只老狐狸必然会再找他的麻烦。
犹豫间,盛夏只好轻轻侧过头,微微看了一眼顾一川。
而他,却正好也在看着她。
在碧蓝深幽的灯光映照下依旧漆黑的眼眸里,有着等待,有着促狭,也有着他稍不可见的耐心。却唯独没有阻止。
盛夏陡然明白了。
他拦住她的胳膊,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他这么精明算计的人,许荣眼里的掠夺和占有,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盛夏在心里嗤笑。
亏她将他当护身符,因为害怕,从一进门就一直挨着他坐。
却不想,不管坐哪里都一样,身边不是豺狼,就是虎豹。
可是,他今天要她来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一纸许可书,他这样等着她,也是情理之中。
难道,还指望他帮把手?
盛夏也不再看顾一川了。
俯身向前,伸手端起一杯威士忌,“许厅,多有得罪!”
语气跟上沙场的战士一般,毫无半点婉转,然后端起一杯酒,一仰头,尽数吞进。
紧接着,毫不犹豫,又将第二杯一饮而尽。
到第杯的时候,盛夏明显有点扛不住,却也没有退步,而是咬了咬牙,又将这第杯喝下。
等酒杯一放下来,视线立马就模糊起来,盛夏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不过,她才不能让自己示弱。
原本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立马紧握成拳,牙齿也咬着唇边。以力量和疼痛让自己维持住五分的清醒。
“抱歉,我先失陪下。”她带着酒意说话。脚步一抬,就要往门外走。
顾一川抬眼看了一眼对面蠢蠢欲动的许荣,长臂一伸,毫不犹豫的绕上盛夏的腰,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扣了下来。
盛夏未曾预料顾一川会这样,又被他强迫扣着坐下,身一晃,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顾一川眼疾手快,在她频临倒下之际,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她头一歪,他的唇就堪堪擦过她通红滚烫的耳朵。
刹那间,一阵女人的清香,伴着威士忌的烈酒味道,忽然盈满鼻尖。竟然,也觉得甘之如饴。
他眉眼微动,随手将她搂在肩窝里靠着,还往外坐了坐,降低身体的高,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肩膀。耳边,满满的都是她呼吸出来的灼热味道。
即便心里被如此撩拨,面上,顾一川仍是心无旁骛。
他也没管对面许荣此刻深沉的黑脸。他视线放在包厢的外间,清晰地拍了拍手掌。
一直守在门外的万便提着一个鞋盒大小的红木箱进来。
“打开。”他淡漠吩咐。
万便也眉眼无波,轻轻将匣打开。
刹那间,一道金光从匣慢慢打开的细缝里露了出来,随后,则是金灿灿的一片!
待众人的视线在金光中适应以及清晰下来,入目,就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块跟匣几乎一个大小的金砖。
表面平滑,四角凌厉,色泽金艳而亮丽。足有150斤重。
就连已经迷迷糊糊的盛夏,就不得不被这刺眼的金光弄醒。
她耷拉在顾一川背上的手,也因为此刻心里的震惊而微微蜷缩。
顾一川似乎察觉到了,加了点力道搂着他,要说的话,倒是没耽搁:“许厅,顾某偶然去南非,得此宝贝,听闻许厅对黄金独有偏爱,不知小弟这金砖,入不入得了许厅之眼?”
这许荣虽说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但是,毫无准备的被这么一大块金砖闪到眼,这一时半会,也难免有点挪不开眼。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金砖,显然也没注意听顾一川的话。
顾一川自然也不恼。而是笑了笑,又拍了拍手,示意万将匣合上。然后,他则搂着盛夏俯身,宽阔的手掌落在匣上,一指按着匣的一边,将它缓缓推到许荣身前。
金光消失不见,转眼匣已到自己身前。许荣自然就惊喜的清醒过来。
他脸上的兴奋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手里动作也不掩饰,而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拍了拍匣,“果真是后生可畏。顾兄弟,别说是海域使用权,就连海事局,海洋局,许哥我也已经帮你搞定。
赵海?”
他抬高调,冲身侧的秘书一喊。
赵海立马拿了身旁的公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已经盖好公章签好字的红头件递过来。
顾一川亲手接住。
而就他接件的一瞬间,茶几上装了黄金的匣,已经被许荣老匹夫以飞快的速搬了下去,放在他脚边。
“那在下就谢谢许厅了,秘书喝多了,小弟就先告辞,改日再请许厅吃饭?”
“有机会吃饭,吃饭!”
许荣已经快被那块价值近2000万的金砖给搞得合不拢嘴了,眼里哪里还有顾一川和盛夏的影。只盼他赶紧走,他得赶紧摸摸这金灿灿,滑溜溜,比白嫩嫩的女人**还要好上十分的金疙瘩。
顾一川自然也在不愿意看他这贪婪样,当即就搂着盛夏起了身。
万走在前面,则赶紧去开了门。
“呸,真是个老王八!没见过这么贪婪的,他那两眼珠,都恨不得嵌在那金砖上面了!”
一出普罗旺斯的门,万就忍不住开骂。
顾一川则斜斜看了他一眼,“有点喜好总好过无从下手好,守在这里,有情况立即通知。”
“啊?”这什么意思,丢他在这里的节奏?“你去哪里?”万赶紧问出声。
顾一川才懒得回他,连视线都从他身上收了回来,然后闪身进了电梯。
万则怔怔的看着电梯停在了五楼。
不需要掩饰身份了?
还是,这个对着杯纯麦威士忌毫无畏惧的女人,不需要顾忌?
万一时半会儿,竟然有点搞不清楚了。
他只能盯着面前电梯上,红光已经暗了下来的按键,深深蹙起了眉。
。。。
 ;。。。 ; ; 晚上的醉梦,从来都是西林最热闹的盛景之一。?整个醉梦周边早已经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顾一川坐在醉梦一楼的落地窗边,窗外的车流如流动的银光,在眼前来来回回。
他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下表,十九点五十五分。早就约好的省国土资源厅厅长许荣局长和他的秘书都还没到。电话也并没响动。
但顾一川不耐烦的不是这一茬。
他没和这些道貌盎然的政府官员们打少了交道。知道这种时候他们就得端着,得迟到,然后说声抱歉,有点堵。得这样装,才能从他手里拿到更多的钱。
钱,他并不担心。他穷得只剩下钱。
他不耐烦的是盛夏。
只剩五分钟了,还没看到她的半个身影,万那边也没有传来她的丁点儿消息。
他原本平缓而舒服的眉眼,此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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