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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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流云-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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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雪这“伯骞公子”四字出口,众人再是一阵sāo动,一时间齐齐将目光望向伯骞,瞧他如何示下。却见伯骞只略略看了丹雪一眼,便道:“请展圣将代伯骞先行招呼丹雪小姐,容我和项兄探过清儿,再来专一接见。”

    伯骞这句话说得冷淡之极,与先前对待项飞云的亲切热情相较,可谓天上地下。项飞云心内惊疑,口上说道:“伯兄,不如让雪儿陪我们一同前去探望祺清小姐如何?”

    这次伯骞尚未说话,祺瑞已抢先说道:“飞云,丹雪小姐此刻确实不便前去探望,此事究竟为何,咱们稍后再行详谈。”

    项飞云听后更是惊讶,心忖:“难道祺世伯和伯骞他们竟怀疑清儿遇袭是沈括所为不成?但沈括从昨晚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又岂会做下这等事来?”他此时心系祺清伤势,也无暇分辩,便道:“祺世伯既如此说,那雪儿就先留在这里等候也好。”转头再对丹雪道:“雪儿放心,项大哥先去探望过祺清小姐就来。”

    丹雪眼见得伯骞祺瑞对自己如此态度,也是惊疑不定,心知这其中必然有事,祺清既是此事关键所在,自己又岂能不去探望,当即先向项飞云微微一笑,然后转向伯骞说道:“敢问伯骞公子,若是丹雪坚持一定要见祺清小姐,不知公子又会如何?”

    伯骞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好,有我和项兄在清儿身边守护,丹雪小姐就是随着前去看看谅也无妨!”

    曲白韩山虎两人忽然一齐向伯骞跪下道:“请少主也允许我们两人同去看望祺清小姐!”

    未等伯骞开口,项飞云道:“伯兄,曲兄和韩兄与祺清小姐自幼一块儿长大,可说情同手足,飞云今rì就代他们向伯兄求这个请,希望伯兄允准。”

    伯骞说道:“项兄说哪里话来,伯骞又岂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就是项兄不言,小弟也自当答允。”说着话率先领路,丹雪也不急着争辩,与项飞云祺瑞曲韩等人于后相随,一路往内院祺清住处走去。

    不片刻,六人来到后院西楼上祺清房中。只见房内陈设清雅,几名丫鬟随侍左右,祺清身盖绛红软被仰面躺于绣榻之上,眼眸紧闭,人事不省,周身皆被一种强烈之极的紫sè劲芒笼罩。而在床前两丈外,伯麟一身白衣,于椅上冥然端坐,正全力以凌空劲为其疗伤。

    项飞云等人方看得未及半刻光景,就见绣榻上的祺清身子一颤,“啊”地咯出一口鲜血来。伯麟连忙缓缓收劲,两名丫鬟近前,一执丝巾一端水盆,细细为她擦去嘴角血迹,仍退回远处。伯麟始又重行运功。如此反复再三,项飞云进来不到半个时辰,祺清已接连咯出三口鲜血,只看得他心痛如绞。旁边曲韩二人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若非身在伯骞府内,只怕早已哭出声来。

    曲韩哽咽着道:“祺……清儿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重的伤,她一个女孩家,却如何承受得起?”他这时心痛祺清,也就全然不再顾忌,直以“清儿”相称。韩山虎也道:“我只恨不得能替清儿分担这份疼痛,就是一分也好。”

    项飞云伤心之余,侧目看去,只见另一边的祺瑞亦是眼眶湿润。虽是在他们这一众小辈面前不便流露,但手指颤抖,颔下胡须根根而动,却分明表露出作为一个父亲,眼见爱女伤重难治的巨大悲痛,不由更觉难受。

    这时又听得伯骞焦急说道:“项兄,清儿她自遇袭以来,便一直这样咯血不止,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突然间项飞云只觉体内一腔无名悲愤再也难以抑制,冲口而出道:“伯骞兄,袭击清儿之人究竟是谁?你们可曾查到?”

    这时伯麟忽然停止运功,站起身来开口道:“此处不宜说话,还是让祺清姑娘先自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咱们有话到外面大厅去说。”

    听伯麟如此说,伯骞遂嘱咐房内丫鬟道:“加倍小心侍候,一有紧急状况,立行前来禀报。”带领众人正yù出门,忽见秀榻上的祺清身子一动,竟而以微不可及的声音道:“是……是伯骞哥哥来了吗?”

    各人闻声大喜,伯骞项飞云急忙转身来到祺清床榻之前。只见祺清虽是嘴角溢血,却竟而微微睁开眼来。伯骞惊喜万分,轻声道:“清儿,是伯骞哥哥,是伯骞哥哥在这里,你感觉好点了吗?”

    祺清苍白的脸颊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吃力地道:“伯骞哥哥,清……清儿这回看来是不……不成的了……”

    伯骞不等她说完,就接口道:“清儿你不要说傻话,伯骞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就算伯骞哥哥无能,咱们还有龙神谷的诸位前辈叔伯们在,伯骞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有,清儿,清儿你睁眼仔细看看,你rì思夜想的项兄弟也来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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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四章 祺清遇袭(三)】………

    祺清听到伯骞说“项兄弟也看你来了”,本已黯淡的眼神中竟陡然现出神采,努力张开口说道:“是……是飞云他来了吗?”

    项飞云强忍着激动,走上前道:“清儿,是项飞云,是我来看你来了。我,我应该早些来的。”'。。'

    祺清勉力伸出手,握住项飞云的手掌,嘴里轻轻说道:“飞云……不……是项大哥,我以前老是叫你飞云,可是现在……现在清儿想叫你项大哥啦,你说好不好?”

    项飞云语声哽咽,柔声道:“好,清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一意专心养伤,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怎么样叫我都凭你。”

    祺清凄然一笑,道:“项……项大哥你真好——”一句话没说完又溢出一口鲜血来。项飞云连忙自旁边丫鬟手中接过丝巾,替她擦了,轻声说道:“清儿你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现下……现下还是安心养伤要紧。”他眼见得祺清受伤如此之重,心里真如刀割一般。

    祺清却将项飞云的手抓得更紧,口里急急说道:“不,项大哥,清儿……清儿这些话一定要现在说的,迟了,迟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项飞云不觉眼眶也已湿润,安慰她道:“清儿你不要说傻话,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祺清于榻上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成的,项大哥,清儿……清儿自己身上的伤,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怕……只怕马上就要死了。”

    项飞云只觉喉咙发堵,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却见祺清努力嫣然一笑,接着说下去道:“不过,项大哥,清儿……清儿能在最后再见到你,真的好高兴。项……项大哥,清儿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能听吗?”

    项飞云平素最看不得身边的人受苦,这时见祺清如此,一颗心直似就要碎了,又知劝她不住,只好道:“清儿……清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项大哥无不允你,可是你要答应项大哥,说完之后,就要安心养伤,知道吗?”

    丹雪这时微微上前,自衣襟内取出一个方形玉盒递给项飞云道:“项大哥,这是我月映城的‘天山玉雪丸’,疗伤效用极佳,不如先给祺清小姐服下。”

    没等项飞云转身去接,旁边祺瑞早已伸手挡开,口中冷冷道:“清儿才刚服下少主的‘万续丹’没有多久,我看此时不宜再服药丸。丹雪小姐的一番好意,祺某心领。”

    项飞云这刻全副心神皆在祺清身上,也无暇去细辩祺瑞对丹雪说这番话时语气竟是不客气之极,听后只随口说了声“前辈说得极是”,便又转向祺清道:“清儿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祺清听到爹爹声音,微微仰起头冲祺瑞说道:“都是清儿不好,累得……累得爹爹为我cāo心了。若……若是清儿今番……真的不成了,就烦请爹爹回去告诉娘,说我很想很想她。”

    说完之后又将脸转向项飞云,淡然一笑,并不立即对他说话,却伸出另一只手拉上了伯骞的手掌,然后才道:“项大哥,清儿……清儿负了你,清儿自个管不住自己,已经……已经喜欢上伯骞哥哥啦,项大哥你说,清儿该怎么办?”

    项飞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祺清接着又道:“我……我就知道项大哥是不会原谅我的。可是,可是清儿现在就要死——”说到这里,激动之下又呕出一口鲜血,项飞云急忙道:“清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还是先安心养伤吧。”

    祺清道:“不,项大哥,清儿要是现在不说的话,也许……也许就永远说不出来了,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

    项飞云含着热泪说道:“清儿你说吧,项大哥在听着呢。”

    只见祺清先看了项飞云一眼,接着又朝伯骞看去,最后目光重又凝定在项飞云脸上,以无比温柔地语气说道:“项大哥,清儿不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是……但是清儿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恨伯骞哥哥,和伯骞哥哥作对。项大哥,看在清儿就要死了的份上,你能答应我与……与伯骞哥哥和好吗?”

    祺清这番话说得很轻,但屋中各人却尽皆听得清清楚楚。丹雪自祺清醒来和项飞云说话,就一直在担心她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时听她果然说出,不由心内大是着急。有心要上前劝说几句,但眼见得祺清伤势如此沉重,又势不能劝阻,无奈只得道:“清儿妹妹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有我们这许多人齐力救治,相信你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现下咱们最要紧的还是安心静养,一切事情都可待你好了以后再说不迟。”

    项飞云对祺清的话正不知如何作答,听丹雪这样说,连忙也道:“雪儿说的是,清儿你就先安心养伤,这些事情等伤好了咱们慢慢再说,好吗?”

    伯骞这时开口说道:“项兄,小弟先前由于不明真相,对项兄多有误会,此刻诚心希望项兄能够原谅。至于清儿的事,千错万错都是伯骞的错,与清儿没有关系,现下清儿已经伤重如此,我们若是连这最后的心愿都不能帮她完成,又于心何安?项兄、项兄你若是仍不肯原谅伯骞,伯骞就此长跪不起!”说着话竟“噗通”一声给项飞云跪了下去。

    这一下不仅大出项飞云的意料,就是丹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项飞云连忙伸手扶住伯骞臂膀道:“伯……伯兄快快请起,你贵为圣域少主,如此大礼,项飞云怎担当得起?”

    伯骞却不肯起来,只道:“项兄若是不肯原谅我和清儿,伯骞就此长跪不起。”

    这时祺瑞也道:“飞云,我能说两句话吗?”项飞云惶恐地道:“祺前辈您有什么教诲,飞云自当恭心聆听,却又为何这样说话?岂不叫飞云更觉不安?”

    祺瑞道:“那好,你若能听得进去,我就说。飞云啊,现今我圣域多难,社稷垂危,此刻正是需要我们上下一心,齐力抗敌之时,试问我们自个儿又怎能再另生枝节,予敌以可趁之机?不要说伯骞少主绝非那等十恶不赦之徒,纵使先前他有百般不是,眼下这屈尊一跪,也尽可偿还得起,飞云你若至此仍不肯原谅少主,祺瑞等也只好陪着少主一起给你跪下。”说着话倒身便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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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五章 祺清遇袭(四)】………

    项飞云眼见祺瑞屈身yù行给自己下跪,连忙伸手扶住道:“使不得,前辈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时祺清又在床上说道:“项……项大哥,你就这样怨恨清儿吗?真的至死也不肯……不肯……”说到这里,情绪激动下,再喷出一大口鲜血,竟自不醒人事。

    项飞云急忙扑到榻前,嘶声喊道:“清儿,清儿你这是怎么啦?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

    还要再说下去,丹雪连忙道:“项大哥,清儿妹妹已经昏睡过去了,咱们先不要吵她。”

    伯麟这时亦走近前来,先伸指为祺清搭了脉,然后又缓缓度入一丝真气,这才道:“祺清姑娘适才情绪过于激动,现在让她先睡一会儿也好。骞儿,项兄弟既已答应与你和好,我也可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咱们还是到前面厅堂之上说话吧。”

    伯骞道:“是。”然后又转向项飞云道:“多谢项兄,相信清儿再次醒过来后,看到你我如此亲近,定当喜悦万分。”

    项飞云这时心中却烦乱之极,伸手搀起伯骞道:“伯兄快快请起,咱们有话还是到前面再行细说。”然后又仔细帮祺清擦去嘴角血迹,祺瑞过来为爱女把被角掖好,边做这些边道:“清儿啊,爹爹现在真的好后悔这趟把你给带了出来。今番你若不能好转,却叫爹爹回去如何向你娘交待。”这堂堂的天灵将,此时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哭了出来。

    伯骞温言劝解了一番,于是在前面当先领路,带着众人复又来到前院厅堂。

    众人分宾主落座,伯骞居中,左列以“神梦二老”居首,其下依次为天龙将沙龙、天蟹将展羽旗,及另外三位不知名的城内中年将领,右侧以龙神谷伯麟居首,其下原为天灵将祺瑞,但项飞云和丹雪到后,祺瑞便自行坐于第四位,将第二、第三两个位置给他二人让了出来。虽然按年龄来说祺瑞是前辈,但他究只是望rì城的驻城将领,于身份而言,则要低于代表月映城圣师城的丹项两人。项飞云先是推辞不就,伯骞一再相邀,也就陪着丹雪坐下。祺瑞后面是圣师双鹰中的李文彪,他原为代项飞云而来,这时便敬陪于末。而曲白韩山虎两人,因身份所限,则没有座位,就站侍于祺瑞身后。

    众人依次坐定,项飞云略为欠身,对伯骞道:“伯兄,飞云还是重申前话,敢问今晨于街上袭击清儿之人究竟是谁?不知伯兄可有眉目?”

    伯骞道:“项兄勿慌,咱们眼下就是为了解决此事。”说罢,以目光看了屋内各人一眼,扬声道:“谢老苏老,圣师城的李老前辈,还有沙圣将展圣将,及伯程贺三位将军,伯骞先行告诉诸位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在适才,我与项兄已尽释前嫌,此后风雨同舟,绝不言悔,共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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