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凝明白他,搂住他的脖颈,泪如雨下,“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眼泪滴落在腰间小青蛇的身上,似乎比它的身体还要冰凉。
锦妜走远了,小青蛇这才动了动,探了探脑袋,突然蹿了出来,缠上了殷晟的身子。
是了,殷凝激动起来,小青蛇可以稳住自己的病情,说不定它也可以救哥哥……
然而小青蛇却只是在殷晟身上逗留了片刻,便又缠回了殷凝的腰际。
怎么?殷凝狐疑地问:“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那她还能去找谁?看殷晟现今这个样子,他到底还能撑多久还是个未知……
正当殷凝一筹莫展之际,王府崔管家突然来报,说无彦公子求见。
无彦公子?殷凝只是听过这个名号,还都是从哥哥那里听来的,哥哥很是器重这个人,奈何这个人却多番不给哥哥面子。
这是一个叫哥哥待他十分有耐心舍不得下杀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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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不请自来
他突然来做什么?
殷晟伸了伸手,殷凝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吩咐管家将无彦公子请到正厅候着。
想来,殷晟这个样子也是不方便见客的,殷凝握紧了殷晟的双手,“哥哥有什么话要交代阿凝的,阿凝一定遵照哥哥的意思去办,绝不会坏了哥哥的事。“
正厅中,王府侍女连奉了两盏茶,秦无彦动也没动,想来这襄王不会真如他的人所探知的那样要死了吧?当侍女奉上第三盏茶的时候,这才见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出来。
不是殷晟,而是安平长公主殷凝。
秦无彦站起欠了欠身,“安平长公主,别来无恙!“
原来是他?殷凝走近看清了秦无彦那张含着笑意的面容,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无彦公子,竟是他吗?
殷凝忆起三年前那桩旧事,那一日,正是长乐公主远嫁北姜的那一日,车驾出城良久,殷凝派去跟着的人迟迟未归,亲自探寻了才得知,所有人都被一个白袍男子给半路截杀了,殷凝与那白袍男子交手,未捞到什么便宜,而那白袍男子似乎也无意对她下杀手。
原以为自己派人途中除掉长乐那臭丫头的事情就此败露,赶回天启城想要寻求对策之时,却不料京中风平浪静得很,如今过去三年,殷凝都快要忘记那桩事了,今日却又一次见到了那白袍男子。
他就是秦无彦!
他到底是谁?如何得知自己三年前的计划的?既然知道了,为何又不揭发自己呢?
不揭发必然另有所图,他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一个又一个疑问闯进殷凝的脑海中,秦无彦若无其事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看着她如此忧心忡忡,心中无比畅快。
殷凝和殷晟这对兄妹,他秦无彦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长公主贵人健忘,想必是不记得在下了。“秦无彦捧起桌上凉透了的茶,啜饮了一口道:“苦了我这三年的惦念啊!“
“你想怎么样?“明人面前从不说暗话,与其妄加猜测,倒不如直接问个清楚明白。
秦无彦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柄折扇,敞开摇了摇,“也没什么,北姜老皇帝死了,想来安平长公主想除掉的那个人也回不来了,那桩事,于公主您来说,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再讽刺不过,柳太妃在一日,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赴死?况且当今皇上也极是疼爱长乐这个妹妹,前日听闻皇上已经在设法同北姜新皇交涉,意图要长乐公主回朝。
由此可见长乐公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若是三年前的旧事被抖落出来,想来殷凝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况且,如今最要紧的是哥哥殷晟还病着,她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殷凝已经笃定了主意,不论秦无彦如何要挟她,她都不打算反抗,至少对于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只能选择妥协。
秦无彦干笑了两声,“长公主无需这般警惕地看着我,我今日登门的目的,可不是同长公主您叙旧的呢!“
“那你来……做什么。“殷凝的气焰明显下去了半分,却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女人,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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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续命药丸
秦无彦撇撇嘴,“我是来求见襄王殿下的。“
“哥哥身体有恙,不便见客!“殷凝道。
“噢?襄王殿下身子不爽快吗?“
明知故问,殷凝鄙夷地瞪了秦无彦一眼。
秦无彦故作潇洒地摇动着折扇,突然折了扇子敲了敲手掌心,“巧了,在下正好通些医理,不妨给襄王殿下瞧一瞧?“
有了那叫锦妜的黄衫女子的教训,殷凝可不敢再亲信秦无彦,指不定又是个幸灾乐祸的。
秦无彦摊摊手,“既如此,我也不多强求。“秦无彦离开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殷凝的耳边说道:“只怕是襄王殿下的身子顶不住啊!“
秦无彦朗声笑着离开襄王府,“若有必要,长公主便派人到秦府找我吧!“
殷凝双拳紧握,若不是有诸多顾虑,她真想杀了秦无彦一了百了。
秦无彦回秦府的路上,与迎面而来的锦妜撞了个满怀,锦妜手中的竹伞掉落在地上,秦无彦抢先一步捡起来交还给她,“姑娘,你的伞。“
锦妜接过伞,淡淡一笑,再无多言。
锦妜走远了,一晃眼功夫便在秦无彦眼前消失不见,秦无彦觉得手心黏黏的,摊开了手心,才发现手心竟然多出了两个字:多事。
秦无彦望着锦妜远去的方向,莫名其妙地抚了抚额。
那女子……是谁?只是接伞的这刹那,怎就能在他手心留字呢?
她说自己多事?莫非,想要襄王殷晟命的就是那女子吗?
地下城不缺奇能异士,听了殷晟的状况后,却都纷纷表示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救他,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症结,能将昔日威风赫赫的襄王殿下一夕之间折磨成这样呢?
不过,要殷晟这样白白死了,岂不是便宜痛快了他?
秦无彦可不会这样简单放过他,所以拿了续命丸特意登门,却不料见他的却是安平长公主。
回想那撑伞的黄衫女子,若是那女子所为,那女子同襄王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怨,要下那样的狠手?
冷宫,沈夕瑶盘腿坐着,最近总觉得有股异样的力量在她周身萦绕,像是随时都会爆发,却又如何都冲不开。
墨奕不知是何时潜进来的,想来他这半仙的功力又深厚了,竟连沈夕瑶都没能发现他的行迹。
“怎么?吓着你了啊!“说话时,墨奕有些得意,仿佛能吓着沈夕瑶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无非证明他的灵力又有所提升了而已。
沈夕瑶皱了皱眉,“你这些日子都去做什么了?“上次把那难缠的秦无彦拉走了,也不知他们到底沟通得怎么样。
墨奕托腮,“你还有心思关心我?我不过才离开那么短的时间,你就把自己给搞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沈夕瑶面色有些难看,这后宫的事,比的又不是谁的本事大功夫深,比的是心计,是智谋,而这些,沈夕瑶终究自叹不如,亏她看了那么多古往今来的后宫野史,还是没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如今,落得这个模样,也怪不得旁人,怪只怪自己太大意了,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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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形同痴傻
可那些人想要算计沈夕瑶,就是不知有没有为自己打算好后路呢?如今墨奕回来了,事情大概也该结束了。
二月寒风似剪刀,华羽宫外积了一地厚厚的灰尘,飞吹过,扬起尘土,迷了人眼。宫门紧闭,毫无生机。
墨奕藏匿在暗处,看到这样一副景象,禁不住感叹,这华羽宫同沈夕瑶如今所待的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看装束打扮,这老嬷嬷在这宫里地位该是不低。
老嬷嬷手里提着一只红木食盒,行至华羽宫外,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沉沉的宫门闪身进去。
墨奕纵身跳上宫墙,攀上房顶跟了进去想要看个究竟。
华羽宫寝殿内,黑漆漆一片,房外落了锁链,老嬷嬷放下食盒,从袖中掏出一把细小的钥匙开了锁,拉开门,外头透进来的光亮,刚好照在了房中人的脸上。
那是……刘纯语?
匍匐在房顶的墨奕不由地蹙了蹙眉,再看刘纯语,满头乌发蓬乱披散着犹如鬼魅,衣衫不整,动也不动地瘫坐在地,见有人进来了,刘纯语撑开眸子瞅了一眼,忽又闭上。
那来送饭的老嬷嬷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灯,房中顿时亮堂了起来。
老嬷嬷放下红木食盒,取出食盒中的吃食,是两碟小菜配着一碗清粥,刘纯语如今这个样子,也只能勉强吃点这些清淡的了。
老嬷嬷蹲下身,理了理刘纯语散在脸上的乱发,双手搀扶她起来,拿了衣袍给她披上,拉着她坐到桌旁,一勺一勺地舀了粥送进她嘴里,动作极为仔细温柔。
刘纯语不吵不闹,极是配合地吃进了东西,看来这老嬷嬷的照拂,对刘纯语而言很是受用。
待刘纯语吃完,老嬷嬷收了碗碟,又替刘纯语擦了脸理了发髻,扶着她到床上躺下,这才离去。
墨奕没有多呆,将看到的这些情形统统告知给了沈夕瑶。
沈夕瑶听了也极为诧异,“你说华羽宫如今一个宫人都没有了?“
“至少,我是没看见!“墨奕在一旁少了一只腿的桌旁坐下,“那送饭的老嬷嬷也不知是谁,当真是心细。“
听了墨奕的描述,沈夕瑶仔细思量了一番,宫中还有这样一位嬷嬷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今,刘纯语形同痴傻,恐怕想要从她那里探知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有点难。“墨奕面色沉了沉,“那玄天镜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坏了。“这才无法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要想修好玄天镜,必须得找到墨奕的师父卿和子,可墨奕已经很久没有师父的消息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相比墨奕的紧张,沈夕瑶淡定得很,“盈秀呢?可曾见到盈秀?“
“刘纯语身边那位了不得的小丫头吗?“墨奕脸色更沉了,如实回道:“死了。“
“死了?“沈夕瑶一脸不可置信,要知道,当初就是因为盈秀的指证,才会将事情搞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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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阴谋把戏
“是啊,我寻遍整个皇宫都不曾瞧见她,原来是死了。“
“怎么死的?“沈夕瑶追问道。
“据说是自杀。“这只是墨奕所听到的缘由,而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已经无从考究。
“真狠。“沈夕瑶叹道,盈秀明显是被杀人灭口了。
如今刘纯语也已经疯了,那幕后之人还有什么不称心的?
起初,沈夕瑶觉得,事情不过是李云袖嫉妒成恨,才会指使人迫刘纯语滑胎又借机嫁祸给自己,可谓是一石二鸟。
可如今细想,似乎事实真相并非如此简单。回忆此前柳太妃的种种举动,沈夕瑶不得不怀疑,这幕后最大的推手,会是那个长期吃斋念佛“面慈心善“的柳太妃。
真的是她吗?那么她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搅得后宫鸡犬不宁,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沈夕瑶想事情正想得投入,墨奕突然“啊……“地惨叫了一声,沈夕瑶回头看,发现墨奕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那适才还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凳子,不知何故竟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
沈夕瑶“噗呲“掩唇笑出了声,指着墨奕嗔道:“我这屋里唯一一张凳子,倒被你给坐坏了,你这人可真是……“
墨奕揉着屁股爬起来,瞅了一眼地上凳子的“残骸“,再看那张摇摇欲坠缺了根桌腿的桌子,墨奕气得一脚踹了上去,那桌子跟着应声碎裂,沈夕瑶后退两步,实在不忍直视墨奕这个破坏狂。
好吧,桌椅都坏了,如今当真就剩一张木板床孤零零地横在那里了,墨奕走过去瞄了两眼,忍住了一掌拍上去的冲动。
毕竟这几日还得靠它睡觉,万一它也坏了,那自己又得睡地板了。
夜深,一只寒鸦扑棱着翅膀栖在华羽宫的房檐上,只是片刻功夫,又“嗖“地一声拍着翅膀飞走了,瞬间没了踪影。
房中本该是在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那双眼眸在这黑夜中闪着幽幽的寒光。
刘纯语踢了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妆台前,借着月光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眸中的杀意愈加深刻,然而顷刻间却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发髻,只是片刻,又成了那癫狂痴傻的模样。
皇上已经久不来后宫了,虽然李云袖亦被加封为贤妃,与容妃一样,皆为四妃之一,可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绛离并不曾表现出多少异样,甚至可以说去祥云殿探视李云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可李云袖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这可急坏了她的姑母李氏。李氏为了方便照顾她,便搬去了祥云殿居住。李云袖终日呆在祥云殿,门也不出,除了御医,旁的一干人等一概不见。
沈夕瑶倚在破旧的门栏处,冲墨奕笑了笑,“我想你该去探一探长宁宫。“
墨奕点头,他能够明白沈夕瑶的心思。
“不过,长宁宫诡秘的很,你要小心……“
墨奕对沈夕瑶的话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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