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茶饮了快一壶,也不见他回来,于是我又跑到窗前张望起来。
他这么久还不回来,难道就不怕我又跑了么?
正当我苦思冥想时,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一切突然有了答案。
这肯定是师父搞的鬼!他是在考验我,看看我老不老实,会不会趁他不在就逃跑!说不定此时,他正躲在屋里的某个角落偷偷看我呢,如此一想,我刚刚放松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
想明白此事后,我的灵台清明了不少,看来师父对我真是一刻也不放松,我必须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环顾了四周一下,我急忙跑到窗前坐了下来,拿起茶盏抿了口茶,心中不住的夸自己:还好我够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师父的诡计,不然今天就被师父坑了!想着想着,我又低头啜了口茶,心中着实踏实了不少。哼!师父,我规规矩矩的坐在这儿,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用法术烧了一壶热水,准备悠闲的品茶,等我那师父回来。也不知喝了多久,又去了一壶新茶,师父还是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难道师父掉茅坑了?还是真的回北山去啦?或是他也忍不住孤独,自己跑去昆仑虚看热闹去了?
如此一猜测,我心里禁不住又焦躁起来,师父若真的扔下我,自己跑去昆仑虚看热闹,那他也真是太不厚道了些,枉我这六万年来叫他一声师父!
但他若没有去,我又私自逃跑,被他逮到的话,那可就颜面大失了。
正当我无比纠结的时候,突然,窗棂处传来一声轻响,我吓了一大跳,神游的思绪立即收了回来。
“谁?”我大喝一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朝窗户边挪去,口中不住地念叨起来,“师父,是你么?”
没有声音,窗户外一片死寂,我捂住胸口,抓起手边的茶盏,皱眉道:“师父,我知道是你,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我走到窗户前,想戳个洞看上一看,突然,一个影子从我身后飘过,带过一阵凉飕飕的寒气,我吓得转身举起茶盏,闭眼在前方乱舞起来:“谁啊?哪个鬼魂?见到本神还不出来显出原形!”
没有人回应,屋子里一片寂静,我心里越来越紧张,便急急朝门的方向退去,心中却在不住地盘算:不会是鬼吧?虽然本地神并不怕这些东西,但是他们老是悄声无息地飘来飘去,也叫我挺受不住的。
过了半晌,屋内还是没有声响,我柳眉一竖,抬手化出了地轮罩,安静的注视着四周的一切。
过了半晌,四下还是没有动静,我叹了口气,抬手便要收起地轮罩,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麻痒:“你躲在这个罩子里,是在闭关修习么?”
我吓得直退几步,半晌才反应过来,皱眉看着身后的人:“无名,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还有,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每次你在我耳边吹气的时候,我都会掉一层鸡皮疙瘩!”
“鸡皮疙瘩在哪里?”来者正是无名,他今天还是一身黑衣,长长的墨发束在脑后,俊美的五官略有些苍白,嘴边还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此时他正斜倚在桌前,好似一抹晚霞般柔美,浑身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我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喏,地上不全都是!”抬眼瞥见他气定神闲地模样,又略略吃了一惊,“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饮了口茶,这才抬眼看我:“当然是破开这层碍事的罩子啊。”
我闻言更是惊讶:“可这守护罩如此坚固,你,你难不成是找了一个缺口,变成蚊子钻进来的?”
“什么蚊子?”他面上浮现出不屑的神情,“这罩子这么薄,我直接撕开一个口子就进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变成蚊子?”
“什么?直接撕开?!”我吓得差点摔下去,盯着无名结结巴巴道,“没、没想到!你、你的修为竟然这么厉害!”
“很厉害么?”他抬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从前在魔,呃,六界的时候,都没有生灵拿罩子罩我。”
那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才没人敢拿罩子罩你罢?我颇无语地看着他,心中暗道,默了片刻,转而一喜,又两眼放光的盯住他:“这么说,你可以带我出去了?”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在闭关修行么?为什么还要我来带你出去?”他说着,放下手中的茶盏,疑惑地看着我。
我默了默,对他干干一笑:“我本来是要闭关修行的,可神界近来出了些事,我作为东方的地神,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去处理的,只是我近来不太舒服,神力也不如往日深厚,所以才设了个守护罩防止外人进来,如今你来得正好,就带我一起出去吧。”
“嗯,那走吧。”他点点头,“我也刚好要去调查些事,顺路带着你也无妨,只是,你既然要出去办事,干嘛不化了这罩子?”
我愣了愣,半晌才答他:“因为、因为,我不想破坏这罩子,我还想接着用呢,要节省修为懂不懂?”说着,我便拉着向外走,“我们赶紧走吧!”
“嗯。”他应了一声,跟着我出了屋子,口中却还不住道,“早知你如此小气,方才我便不撕那罩子了……还有一件事,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碰见一个穿玄袍的神明,长得有点像这里服侍的神明,他看到我语气颇为不敬,我便把他打晕埋在竹林里了。”
话音刚落,我便险些摔晕过去,愣了半晌,我终于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抓住无名的手,不住地哆嗦道:“无名,你、你把那神明埋在哪儿了?”
他挠挠头,回忆道:“我怕他又醒过来了,所以把他拖到长生殿后面的那片竹林里去了。”
我看着他,欲哭无泪:“天呐天呐,这下可闯了大祸了!”说着,我转过身看着他,叮嘱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我刚转过身,便被他拉住:“你干什么?想把他刨出来么?”
我点点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对啊,我如果不去救他,他醒来后我可就遭殃了!”
“你遭什么殃?分明是我把他打晕了,他该来找我才是,不过谁叫他如此无礼……”无名奇怪地看着我,嘴角却泛起一抹笑意,“你在这儿等一等,我现在就去把他刨出来,送到你房间去!”
“无名,等等!”我生怕此事又生枝节,便急忙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他抬头看我一番,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好啊。”只听“呼”的一阵风掠过,转眼便来到了长生殿后的那片竹林,我脚刚一落地,便立马向林子里跑去,无名抓住我,带着我来到了竹林中央,然后他抬手一挥,枯黄的竹叶立刻四散飞去,露出了底下一身玄袍的皓穹。
我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发现他的周身并无大碍后,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蹲身扶起皓穹,拂去他身上的泥土,转头看向无名:“无名,你能用法术把他安全送到北山去么?”
无名点点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用送他回你房间了么?”
我点点头,无名走上前来,双眼一闭,指尖轻轻一点,皓穹便顷刻不见了踪影。
俄顷,他拉住我的手:“走吧。”
我点点头,便随他一同出了东山。
第九十四章 空灵美人
出了东山,我和无名一路向西走去,据我推测,九阳山既然是神界的神山,且每次天地守神归位都在那天地祭坛上,那月芙地神便极有可能从山巅重归神界。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我便开始跟无名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他真是见多识广,六界没有一件他不知晓的事,如此聊了一路,我便问起一些神界的往事来。
“无名,你知道太古的月芙地神么?”我盘腿坐在金足乌的背上,看着无名。
他想了想,点头道:“从前也听说过一些有关于她的事。”
我闻言喜道:“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湮灭的么?”
“怎么湮灭的……”他有瞬间的愣神,片刻后抬头看我,“知道啊,不就是被你们神界的太古尹屾一剑穿心而亡的么?怎么?你作为东界的守神,竟不知晓么?”
“没有,我也知道此事,只是想了解得细致一些罢了……”我向他解释一番,又低头想了想,心中也是不解,“可我那日在梦中,曾听有神明提起过这件事,他们说太古时期,月芙地神与白泽神明本是极恩爱的一对,可白泽神明为了守护炽烬岛,毅然离开了月芙地神,这才给了尹屾天神可趁之机,后来月芙地神便嫁给了尹屾天神,而白泽神明则一直独身……我想,月芙地神的死,是否也与此事有关?”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那照你的意思来看,月芙爱的是白泽而不是尹屾,所以那尹屾才因爱生恨,一怒之下杀了月芙?”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点点头,耐心地分析起来,“毕竟谁能容忍自己心爱的人爱上旁人呢?况且月芙地神都已经嫁给他了,还诞下了寒隐,心里却还想着旧爱白泽,这事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无名默了半晌,摇头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我点头道:“我也觉得肯定不会简单,你想想看,那时月芙和尹屾已是守护神界的天地神明,若只是为了情爱之事便自相残杀,那也太不堪这守神的重任了……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这诸神众仙的言辞,他们皆言月芙是被尹屾误杀,可如果月芙真是被误杀,那尹屾为何要隐居昆仑虚十万年……是不是他后悔自己杀了月芙地神,便隐在昆仑虚上忏悔……”
无名看着前方的白茫茫的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尹屾从前如何我不知晓,可我知道他隐在昆仑虚的这十万年,可不是在为过去忏悔,而是在闭关修行。”
我闻言一愣,半晌才讶然道:“什么?闭关修行?”
“嗯。”无名点点头,随我坐了下来,“十万年前的神魔之战也没有这么简单,自神魔之战后,神界便再未出过甚厉害的神明,而到了如今这上古时期,神界神明中最厉害的便数尹屾,这与他数十万年来的闭关努力是分不开的。”
我蹙眉道:“你怎知道他在修行?而不是在缅怀月芙地神?”
无名听到这话,仰头大笑起来:“哈哈,缅怀?尹屾若懂这二字便好了,当年也不会刺死月芙,引发神魔之战了,尹屾只知道成王败寇,弱肉强食,再不济也是将自己爱的人自私地独占,总归要有实力立于群神之上,这也是他毕生追求的目标……他若是懂得缅怀谁,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月芙归来的消息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只是就曾经的太古的八位守神来看,该归来的早归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这其中必定有鬼!”
我点点头,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暗暗思索着无名的话,还有神界近日来发生的事。
白泽,牡丹,月芙,尹屾,这四位神明,命中早有解不开的结。
我和无名下了金足乌,便直奔九阳山巅而去,由于九阳山是神界最神圣的山,所以每日的这个时辰,常有往来的虔诚神明祈福,今日却有些奇怪,走了大半晌,道上也冷冷清清,下山的神明更是少得可怜,我见此情景,心中颇有些不安,便停下脚,问一株长在道旁的灵草:“灵草仙子,请问一下,你知道今天来九阳山的神明为什么会这么少么?”
灵草仙子仰头看了我一眼,笑道:“神明还不知道罢?前日昆仑虚上归来了一位美貌的神明,那模样空灵得就像昆仑虚上的积雪,听说长得像极了已逝的月芙地神,尹屾天神极是喜欢她,还准备迎她为妻呢,诸神众仙都赶着看热闹去了。”
我闻言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侧头怔怔看着无名,无名浅浅一笑,对那株灵草说:“请问,那美人的额间可有一株牡丹花纹?”
我闻言又是一怔:“什么?牡丹花纹?”
无名点点头,灵草低头想了想,摇头道:“这我倒是不大清楚……只是这牡丹乃富丽堂皇之花,亦是百花之王,可据说那美人模样十分空灵,按理说应该不会有这百花之王的标志,但这也说不准,神明们若想知道,大可亲自去看看。”
我点点头,抬手道:“多谢仙子。”言毕便急忙拉着无名下了山。
到了九阳山脚下,我唤出了金足乌,便拉着无名直奔昆仑虚而去。一路上,我想起灵草仙子说的话,心中更是疑惑:尹屾便要娶妻了?他和月芙不是早就是夫妻了么?难道归来的那位美人不是月芙地神?可他不是一直爱着月芙地神么?难道只是看中了那神明长得像月芙?还是真如无名所言,尹屾这十万年隐居昆仑虚上,只是为了闭关修行?
脑中一片混乱,想问题便是更想不清,我揉揉发胀地脑袋,缓缓站起身来,闭上眼睛,任冷风拂过面颊,想让灵台清明一番,无名站在重名鸟的羽背后方,他沉沉的声音随风钻入耳中:“你在想什么?”
我默了默,还是摇头道:“什么也没想,只是有很多问题解不开,心中略有些烦忧罢了。”
话刚说完,便见走过来,与我并肩而立,也闭眼道:“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思虑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我点点头:“我知道,前尘旧忆本不该过多追究,可是有些回忆,是一开始就不能停止的……”
“为什么?”无名睁开眼,奇怪的看着我。
“因为……我怕自己解开了别人的谜,到头来却自己却是个死结……”我说着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你的谜底么?”无名闻言,定定的看着我,“……你解开了又能怎样?”
我愣了愣:“我解开了……解开了就能……就能……”
“就能如何?”无名继续看着我,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心中颇有些急躁,“我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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