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参爷到还是老样子。”那掌柜伸手便要与他较量,却被朱奎伸手拦了下来,“老李,他不着调就别跟着起哄了,这店里这么多人,真要被人认出了,这大明的脸还要不要了……”
“混蛋,朱奎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敢说我不着调,有本事跟我出去单挑,看我不摔你十个狗啃泥。”那朱奎也不敢还口,只得搀起了朱载垕便朝楼上走。一边走那朱载垕一边说道:“老李,我们这次是来买东西的,一会记得上来招待我们。”
那掌柜的一边笑,一边吩咐伙计看好店面,随后自己也跟着那主仆二人上了楼梯。
待掌柜的身影消失,几个伙计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刚才那年轻人是谁啊?看起来和掌柜的很熟的样子。”
另一个伙计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掌柜的是海上下来的,刚才那两个人与他相识,肯定以前也是做这个出身。”说着他身手比划了一个切菜般的动作。“虽然已经开海禁了,这些人依旧是凶得很,莫要多管闲事。”
听了这话,伙计们都是一哆嗦,随即便又散开了招呼客人,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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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再遇鸦片
朱载垕主仆没有上二楼。李家商铺的二楼是卖首饰的,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这层挑选首饰。为了避嫌,朱奎搀着朱载垕就直接上了三楼。
这里的三楼都是一间间的小包厢,是为那些专做大宗生意的客户准备的。他们上来时,这三层有不少的包厢里都有人。可见这李家的生意做得确实不错。
朱载垕也顺着楼梯就往里边走,他想要找一间没有人的包厢等那李掌柜。可他刚走过三个包厢就再也走不动了。因为他看见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
这间包厢没有关门,朱载垕随意的往里边瞟了一眼,整个身体就仿佛是被电了一般。包厢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商人相貌,另一个则是这李家商铺的伙计。这两个人朱载垕都不认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的,是那放在桌上的一个锦盒。锦盒的盖子打开着,里边放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朱载垕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当初他从太医院里找到这东西的时候,就对它恨之入骨。可是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东西的来源了,如今又在这里见到,岂能不恨。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又让我看到你了。”朱载垕一个箭步就蹿进了包厢,扑到那商人身上便打。那朱奎见他忽然蹿了进去,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也跟着蹿了进去。
朱载垕扑倒了那个中年商人,一旁的李家伙计刚想要阻拦,却被跟进来的朱奎给踢翻在地。那朱载垕坐在那个商人身上抬手便打,不料想那中年人虽然一副商人的模样,却有着一身不小的力气。身体一掀,便将朱载垕掀翻在地。随后便伸手去抓桌上的锦盒。朱载垕连忙喊道:“快抢那盒子,那是鸦片!是害人的东西。”
朱奎一把将那锦盒抄在手里,那中年人死死的盯着朱载垕。随后冷冷的说道:“你竟然知道鸦片?那样,便留不得你了!”说着他从长衫下摸出一把短刀,雪亮的刀锋上透着诡异的光泽,那朱奎抬脚站到了朱载垕的面前,低声说道,“陛下小心,这刀上有毒。”
那商人满面狰狞的举起短刀,迈步便要扑向朱奎。就在这个档口,这商人就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给猛击了一下,随后便昏倒在地。李掌柜举着他的那根义肢,出现在包厢门口。看了看屋内的情况,随后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伙计一见掌柜的进来了,便犹如有了主心骨一般,爬到了李掌柜的脚下,哭着说道:“掌柜的你可来了,我正在与一位贵客谈生意。这两个凶人进来便打,伤了小的我不算什么,可他们伤了这位贵客,若要是搅黄了咱们的生意,那可是大事啊。”
“放屁!”那李掌柜将这伙计踢到一旁,随后看向朱载垕,面色不改的问道:“参爷,你怎么说?”
朱载垕看着那昏倒在地的中年人,伸手将朱奎手里的锦盒掏了出来。“这小子是卖鸦片的。这东西与我爹的死有关,我已经找了很久了。”
李掌柜伸手接过那锦盒,自己的看了看里边的那块黑色的东西,又拿到鼻子下边闻了闻,随后递给朱载垕。“原来这东西便是鸦片,只是听少爷说这东西厉害,却还从未见过。”
随后那李掌柜转头看向伙计,冷冷的说道:“你与他谈的便是这鸦片生意?”
那伙计一头的雾水,赶忙解释道:“小的不知道什么是鸦片,这人是太仆寺方少卿家里的管事介绍来的。说是他手里有一种可以治百病的神药,是从西域传进来的,中土没有任何地方出售。那方管家信誓旦旦的给小的保证,小的也没有怀疑,这不是约了这商客来谈这神药代理的买卖。”
见掌柜的脸色不对,那伙计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哭喊道:“掌柜的,小的只是想给店里找个稀罕些的货源啊,再没有其他心思了。若是知道这货不对,纵是给小的一千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谈这生意啊。”
“闭嘴,莫要惊了其他的客人。”李掌柜开口训斥了一句,那伙计这才不再出声。“这事不怪你,你不要吵闹。这东西太过古怪,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伙计,就算是我,不说这是鸦片,也认不出这玩意的好坏。”那伙计听掌柜的这么说,这才把心放了下来,连掌柜的都认不出来,那自己这就算不得什么错。这饭碗算是保住了。
李掌柜看着朱载垕,一脸的询问。“参爷,您看这事,是按你们的规矩办?还是按我们的规矩办?”他这话说的很清楚,这人能到李家商铺,这就是有人在暗地里给李家使坏。不过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朱载垕的地盘,怎么也得询问一下朱载垕得意思。
朱载垕看了看脸色沉得吓人的李掌柜,不由得笑了出来。“老李,当初打倭寇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过这脸色。怎么当了掌柜的,胆子一下就小了?”不等那李掌柜分说,他便接着说道:“别给佑哥找麻烦了,他现在在西洋那边,就算是知道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何况刚才你这伙计不也说了吗,这事与太仆寺少卿有关系。想必这里边还有些其他的道道。”
“朱奎!”随着朱载垕的一声令下,那朱奎顿时挺直了腰板。“去找锦衣卫,秘密监视太仆寺少卿方南松的府宅,看看究竟都有些什么人出入。”随后这朱载垕踢了那伙计一脚,“你去找个由头,把他家里的那个管家给约出来,我要亲自审问。”
那伙计被朱载垕这一踢,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也没发作,回头看那李掌柜。李掌柜点了点头,“去吧,这位爷与咱们李家少爷交情莫逆,只要不拿咱们东西,你就当是对少爷一样对他就好了。”
一听这话的后半句,那朱载垕顿时又怒了。“我擦,老李你这还是不服啊,有本事出去摔跤!”
那老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欺负残疾人可算不得好汉。”
朱载垕怒道,“我怎么就不是好汉了?今天参爷让你开开眼!”说着他就要脱衣服跟李掌柜动手。
“正事,正事要紧!”那朱奎赶忙出手将他拦了下来。“摔跤什么时候都行,这事可耽搁不得。”
那朱载垕一听朱奎如此说,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恨恨的瞪了李掌柜一眼,说了句,“若是当初我与佑哥赌赢了,这店面现在便是我的!”随后便带着朱奎和那个伙计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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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马贩与神药
能做伙计的人,必然都得是伶牙俐齿之辈。这伙计去了没一个时辰,便将那方府的管家给诱骗了出来,顺便还编了个瞎话,说要带他出海,让这管家连假都请好了。
朱载垕看着这伙计,一脸的惊叹。这样的办事效率可比自己身边的那群太监靠谱多了。不由得顺嘴问了句,“你可愿意进宫做太监?保你有个好前程。”结果那伙计将脸一沉,转身便走了。
那朱载垕看着那伙计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个家伙,还真不识抬举。”一旁的旁的朱奎哭笑不得,小声嘀咕:“我觉得他没当场动手,就已经是很识抬举了。”
朱载垕白了朱奎一眼,直接押着那管家就到了李家的货仓。那管事还颇有些硬气,斜眼看着朱载垕主仆二人,“你们两个不长眼的小贼,打主意竟然打到我们方府的头上来了。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什么人?他便是当朝正四品太仆寺少卿方南松大人。速速把我送回府去,然后自己打断双腿,跪在我家后门三天,老子便可做主不追究你们的过错。”
那朱载垕听得满脸黑线,自断双腿,还要跪三天,这还算是不追究过错?
那管家还在振振有词的说着,“不过那个李家商铺的伙计着实的可恶,不但不识我家大人的提拔,竟然还敢伙同你们两个贼人来害我,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拆了他们的店铺,将店里的所有人全部流放海外。”
那朱载垕笑道:“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将他们流放海外,和送他们回家有什么区别?”随后朝朱奎使了个颜色,“这管家大人想让咱们断双腿呢,你便断一个给他看看。”
朱奎二话没说,直接将那管家按倒在地。咔嚓咔嚓两声,朱奎将这管家的两条腿齐齐踩断。那管家疼的鬼哭狼嚎,等他哭够了,朱载垕笑眯眯的问道,“要不要先在这里跪三天我再问话?”
那管家疼的浑身抽搐,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不用了,好汉要问什么,只管问来,我一定言无不尽。”
朱载垕笑了笑,“那好,那就说说你介绍去李家卖鸦片的那个商人吧。”
那管家听了他这句话,脸上明显的抽动了几下,随后高声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不过就是个奴才,府上的事一概不知道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童。好汉饶小人一命,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不想说便直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朱载垕撇了撇嘴,朝着朱奎说道,“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咱们也不能强求不是?”那朱奎点了点头,上去又是两脚,这次没踩,而是踢在了这管家的肚子上,痛的那管家将身体团的仿佛一只大虾。
那朱奎一把抓起管家的头发,将他的脸扬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若是还不说,一会你的两只手臂也会断掉,若是再嘴硬,我便将你挂在这墙上,等你伤好了之后,你这辈子便是个残废了。”
不得不说朱奎那张大黑脸很有些唬人的气势。那管家被他这一吓,直接小便失禁,刹那间裤裆便湿了一片。那朱载垕捂着鼻子骂道:“你这下三滥,信不信我现在便剁了你?”
那管家被二人这一打一吓,顿时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几个月前,太仆寺少卿方南松出去巡视马场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北方来的马贩,那马贩出手豪阔,很快便与方南松成为了好友。二人时常一起出入酒肆青楼,后来那马贩要回北方,临走之前给了方南松一小袋东西。告诉他说这里边的叫鸦片,是西域传过来的神药,烫了之后吸食便可以延年益寿,长久以往还可以陆地飞升得道成仙。
那方南松只当是朋友临走前的馈赠,自然是深信不疑。每日闲暇时,便开始吸食鸦片。初时还没有发觉有不对的地方,只是吸食之后便觉得飘飘欲仙。可当那袋鸦片越来越少的时候,方南松惊恐的发现。他已经离不开这东西了。他开始派人去北方寻找他那个所谓的马贩朋友。可惜却是一无所获。没有人听说过鸦片这种东西,更别提有神药的马贩了。
眼看着那一袋鸦片日渐消减,方南松不得不缩减了每日里吸食的分量,即便如此,也不过就是多拖个十天半月的罢了。他也尝试过想要放弃吸食,可那种断了顿之后的巨大痛苦让他根本就忍受不了。
在最大的绝望感中,那一袋鸦片终于用完了。在吸食完最后一块鸦片的时候,看着那空空的袋子,方南松感觉就好像是天塌陷了一般。找不到他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没有鸦片。没有鸦片,他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方南松也不顾自己四品大员的身份,在宅子里闹死闹活。整个方府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事情没有方南松想的那么糟糕,他只断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便有个中年商人带着鸦片出现在他的府门前。那方南松就如同接菩萨一般的将他请进了府宅。
那中年商人表示,可以再提供给方南松鸦片,但是有条件。必须要方南松帮忙,在北京城的商铺里出售这种神药。必要的时候,他还得站出来现身说法。
方南松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接受了他的要求。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犹豫,对于他现在来说,只要给他鸦片,就算是让他趴在紫禁城门口学狗叫,他也会去。
最后的结果就和之前在李家商铺的那一幕相同了。要找商铺,自然而然的方南松就想到了李家商铺。所以就让他的管家去找相熟的伙计去接洽这件事。而就在一切都谈妥了,那个中年商人去李家商铺面谈的时候。却被这大明朝仅有几个认识鸦片的其中之一给看到了。
听了那管家的供述,朱载垕的脸上一片阴沉,“嘿,北方来的马贩,然后叫好了太仆寺少卿。怎么就那么多阴谋的味道在里边呢?”
将那管家交给李家去治疗伤势,朱载垕转头朝朱奎说道:“立刻回宫,一会让首辅徐阶到御书房见驾。”
朱奎有些担心道:“那徐阶一直与陛下阳奉阴违,这事他会不会……”
那朱载垕摇了摇头,“那些大臣争权夺利那都是在内部,这件事我相信他不会跟我耍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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