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凌呆了半晌,心道:这种幼稚的举动算怎么回事!你觉得王爷会眼馋么,这种幼稚的伎俩只有小孩才用吧?
鹤云中冷冷瞥了一眼韩小凌,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韩小凌一惊,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道:“鹤大哥,瞧你说的,我怎会这么想呢?”
花永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又伸了回去,叹口气道:“云中,如此看来,你依旧是在怨我。”
鹤云中将点心盘放回桌上,扭头道:“没有,以前的事我早忘了!”
韩小凌叫道:“明明就没忘!刚才还想杀人灭口来着!你这话太没有说服力了!”
花永青表情诚恳,道:“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因为小莹这件事,我对你有愧是注定的了。当年你一气之下,就消失无踪了,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解释。但今天既然你我二人坐在这里,我还是希望你能听我肺腑之言。”
鹤云中手一挥,道:“不必费心,我不想听你解释。毕竟有件事你说的很对,我怎么都不会原谅你的。既然如此,解释又有何用呢?哼,要不是看你待小莹不错,我早就杀了你了!”
花永青呆了半晌,低下头道:“云中,你虽然已不认我这个大哥,但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你是我的义弟。现在我就在你面前,只要你能救救我家羽儿的性命,我任凭你处置!”
韩小凌失声道:“王爷,你……”
鹤云中瞥了他一眼,道:“哼,你夺了我心爱的人,我厌恶你自不用说。但我这次来这里,既不是大发善心,也不是帮你的忙,而是单纯为了赏金而来。所以,你不用跟我攀甚么情分,情分早就没了,也不用跟我道甚么歉,道歉未免太虚伪。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必定会全力以赴,但完事之后我即刻走人,只要赏银一分不少,你我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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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为了对付“双面鬼”,万坤王请来了不少高人。当晚,万坤王设下夜宴,为各位高人接风洗尘。
皓月初升,映照着小楼池水,花王府的竹清园的雅阁之中,菜色鲜美,酒香飘逸。宾客已至,次序落座,婢女云鬓纱衣,掌灯而立,更有端菜斟酒的丫鬟,穿梭其间。
沿着青石板路,韩小凌将鹤家父子领至雅阁,只见雅阁内早有人等候,乃是一位浓眉圆脸的僧人,身形魁梧,胸挂佛珠。
在僧人身旁,还坐着一位瘦脸长须的道人,身后立着一众小道士,竟然是雷霆道人。
雷霆道人此刻也看见了门口的鹤家父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
鹤云中却似未看见他,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宴席还未开始就自斟自饮起来。
那雷霆道人早就想雪醉仙阁外之耻,见他如此不拘礼数,出言相讥道:“万坤王爷请了咱家来不放心,又请了个高高大大的和尚,便也罢了。怎的还请了一个乞丐来?”
雷霆道士说完,身后一众小道士都哈哈笑起来。
韩小凌顿时无语凝噎,心道:我千说万说,才说动这鹤大哥来赴宴,生怕他不来王爷怪罪,这道士不是火上浇油么!
他心中郁闷,却碍于道士是王爷请来的贵宾,只得强压怒火。
鹤云中望向雷霆道人,道:“怎的,道长瞧不起乞丐么?”
雷霆道人睨了鹤云中一眼,不屑道:“咱家可没这么说。”
鹤云中淡然一笑,道:“据我所知,当年道教祖师爷鸿钧道人周游列国,饥寒交迫,险些饿死,却是被乞丐所救,施以饭食,才得以活命。你的祖师爷尚且对乞丐感恩戴德,而你却视乞丐为不齿,岂不是忘祖,连乞丐都不如?”
雷霆道人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想要反驳却辨无可辨,一时语塞,恨恨道:“竟不知,施主还生得一副铁齿钢牙!”
鹤云中扬眉一笑,道:“好说,好说,乞丐若非铁齿钢牙,怎么嚼得动剩米硬饭?”
雷霆道人气的面色涨红,哇哇大叫,连他身后的几个小道士也咬牙切齿,瞪着鹤云中,似要用眼刀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来才解恨。
这时,那位僧人双手合十,哈哈笑道:“阿弥陀佛,施主与道友可谓不打不相识。二位同是王爷请来的贵宾,不看僧面看佛面,握手言和了罢?”
鹤云中向那僧人一抱拳,微笑道:“大师说的有理。”
雷霆道人亦知在花家地盘不可闹事,也一甩拂尘,道:“就依你所言!”
这时,忽听一声“万坤王驾到!”听得侍卫禀报,众人知是花王爷来了,皆起身身行礼。
花永青虽心事重重,却也只得强颜欢笑,逐一回礼。
待大家纷纷落座之后,他举杯道:“东城雷霆,西城无名。请两位前来,因两位是荆州城本事最大的人。”
雷霆道人呵呵一笑,道:“王爷过奖,贫道这点修为,岂敢称本事最大。但王爷放心,贫道修为虽浅,对付那劫人妻儿的恶贼却也够了,定叫这妖孽有来无回!”
无名僧也安慰花王爷道:“王爷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以保世子周全。”
花永青拱手相谢道:“那就仰仗二位大师了!”
席间,丝竹声起,身着霓裳彩衣的艺妓伴琴而歌。
雷霆道人陶醉不已,赞美道:“琴声如珠玑落玉盘,歌声若鹂鸟鸣翠柳,美哉妙哉!”
韩小凌恭维道:“没想到雷霆道长还对琴艺也极有鉴赏!”
雷霆道人也不谦让,嘿然笑道:“那是当然。”说着,他望向鹤云中,只见鹤云中衣衫破烂,胡子拉碴,俨然是个山村野夫,“我可不像某些人,良辰美景当前,却是个乡巴佬不懂欣赏。”
鹤云中顿了顿,知道雷霆道人是抢白自己。但是却未说话,斟满酒杯继续喝他的酒。
酒过三巡,韩小凌举杯敬酒,其间却看见花王爷暗地里向他使了个眼色。
韩小凌心领神会,笑道:“三位皆是世外高人,都有着天大的本事,能有幸见到人恐怕很少。在下提议,三位大师何不露个一手两手,让众位军士弟兄开开眼界,壮一壮大家士气呢?”
他话一出,王爷府内诸位陪酒的将士都纷纷点头赞成。
无名僧的座位最靠前。他亦不推辞,摘下佛珠,走出雅阁,行至水池旁边耸立的一座假山旁,低喝一声,蓦地将那二人高的巨石抱在怀里举了起来。
众人皆惊,随即发出喝彩之声,片刻之后,无名僧缓缓将巨石放回原处,回到雅阁,竟然面不改色。
花永青抚掌赞道:“大师神力,在荆州城里当属第一!”
“那贫道也献丑了!”雷霆道人摊开双手,微微一笑,手心竟蓦地腾起一支火苗,初是淡蓝,逐渐赤红,竟然越烧越旺,道人却似毫不在意,又待片刻,手背一翻,火苗才熄灭,手掌细嫩如初。
花永青竖起大拇指道:“驭火随心,仙风道骨,道长不愧法号雷霆,佩服佩服!”
轮到鹤云中的时候,他仍在喝酒。
众人皆等着他的绝活,他沉思片刻道:“绝活?在下技艺笨拙,不会什么绝活。”
人群顿时一片唏嘘,雷霆道人更是不屑,道:“阁下不敢展示,不会是害怕了吧?该不会是滥竽充数,来这里混吃混喝的,怕露出马脚吧?”
鹤云中受他奚落数回,心中不悦。睨他一眼,道:“道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看来我再不出手,就说不过去了!说到绝活,我思前想后,倒是有一样可以给大家展示展示。”
雷霆道人闻言,问道:“什么绝活?”
鹤云中眼神顿时变得坚定而凌厉,道:“催眠术!”
韩小凌惊道:“催眠术,乃是西域秘术,是与对方心智的较量。没想到,鹤……这位师父竟然会催眠术?”
鹤云中点点头道:“韩将军说的一点没错,催眠术作用巨大,能将对方心智迷惑,让对方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思想混沌,甚至受你的摆布。不过,我还需要一个被催眠的对象,助我完成这个展示。”
雷霆道人嗤之以鼻,道:“说的天花乱坠,我还倒不相信了!有本事你催眠我,看我会不会上你的当!”
鹤云中道:“既然如此,就有劳道长了。请道长坐到我的对面,望着我的眼睛!”
雷霆道人起身坐至鹤云中对面,冷冷地望着鹤云中,心道:我常年静坐诵经,锻炼心力和定力,只要聚精会神默诵道经,就断然不会被甚么催眠术所迷惑!乡巴佬,尽管来吧,这次不让你出丑,难消我心头之恨!
鹤云中手指抵着太阳穴,望着对方的眼睛开始发力,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众人屏息期待,只见鹤云中转了转脑袋,问道:“道长,可感觉到有些眩晕吗?”
雷霆道人冷笑道:“哼,我清醒得很。这就是催眠术?笑死人了!”
鹤云中道:“道长别掉以轻心,虽然现在还未眩晕,但过会就会晕眩,甚至有眼前发黑的症状!”
雷霆道人哼了一声,道:“你唬我么,我难道会上你的当……”话还未说完,只见鹤云中一指他身后,满脸惊奇道:“道长,你看是谁来了!”雷霆道人疑惑道:“是谁?”
谁知,雷霆道人刚转过头去,就觉得后颈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顿时两眼发黑,失去了意识。
鹤云中吁了一口气,指着昏迷的道士,冲宾客们微笑道:“催眠成功,献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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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宴(下)
雷霆道人冷笑道:“哼,我清醒得很。这就是催眠术,笑死人了。”
鹤云中道:“道长别掉以轻心,虽然现在还未眩晕,但过会就会晕眩,甚至有眼前发黑的症状!”
雷霆道人哼了一声,道:“你唬我么,我难道会上你的当……”话还未说完,只见鹤云中一指他身后,满脸惊奇道:“道长,你看是谁来了!”雷霆道人疑惑道:“是谁?”
谁知,雷霆道人刚转过头去,就觉得后颈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顿时两眼发黑,失去了意识。
鹤云中吁了一口气,指着昏迷的道士,冲宾客们道:“催眠成功,献丑了!”
众人呆了半晌。只听韩小凌禁不住吼道:“直接把人拍晕了啊!这是哪门子的催眠术!”
鹤云中无辜道:“催眠术,就是让人快点睡觉嘛,你瞧,这位道长睡得多香啊!”
韩小凌吼道:“那是晕了吧!跟睡觉完全是两码事!道长是王爷的贵宾啊,闹成这样可怎么办啊!”
鹤云中摇摇头,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遇到一点小事就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韩小凌反驳道:“众目睽睽之下将王爷请来的宾客打晕,这完全不是小事!”
鹤云中邪魅一笑,道:“我既然将他成功催眠,就有办法将他叫醒!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想好挽回的手段,能放能收,这种岁月累积下来的智慧,你怕是不懂啊。”
说完,鹤云中抱起酒坛,向昏迷的道士泼去。
韩小凌惊道:“这就是挽回的手段吗?越弄越糟了!”
雷霆道人一个激灵,果然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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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自有规矩,师徒有别,鹤不鸣与那些小道士只能来到别院客厅里吃饭。
饭菜同样丰盛,还备有美酒,鹤不鸣本不饮酒,但闻着酒香扑鼻,他不禁端起一盏,倒入口中。初觉辛辣,但片刻之后,便感觉辛辣之味皆化作延绵香气,充斥鼻口,于是他忍不住又倒了一杯。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鹤不鸣便觉得热血冲脑,双目眩晕,他知是酒劲来袭,便踉跄着跑到院子内醒酒,凉风一吹,才觉得稍微舒服点,却仍是胃里翻腾,不禁心中悔道:喝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以后再不喝了。又纳闷道:真不明白,为何酒这么难喝,有些酒鬼却整天要喝呢?
鹤不鸣眯着眼坐在石阶上,忽听身后有人道:“臭小子,这次终于逮到你了!”
他转头一瞧,竟是那雷霆道人的徒弟们,浓眉小道站在前头。
原来那些小道士受了鹤家父子的奚落,怨气不出,正琢磨着该如何寻他的晦气,却发现他独自坐在这院子里,便心知机会来了。
浓眉小道冷笑道:“臭小子,识相的赶紧跪下给爷爷们磕几个头,或许能饶了你。”
鹤不鸣站了起来。这些小道士年纪比他大,身形也比他魁梧,他竟也不害怕,反而嗤了一声道:“好多的牛鼻子,臭烘烘的。”
小道们愣了一下,便有人喊:“大师兄,这臭小子骂咱们是牛鼻子!”
那浓眉道士亦怒道:“小兔崽子,你说谁是牛鼻子?”
鹤不鸣冲他做了个鬼脸,道:“谁梳了个牛鼻子的头发,谁便是牛鼻子。”
众道士相视片刻,呼啦围上前来,将鹤不鸣摁在地上,挽起袖子施展起拳脚来。
鹤不鸣本就难以敌众,再加上醉醺醺的,无力还手,只能任由这些小道士殴打。
就在这时,忽听传来一声女子厉喝:“住手!”
众小道抬头一看,乃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身后还领着一个小女孩。
妇人来到跟前,横眉道:“修道之人,本该仁爱济世,怎可以多欺寡,以大欺小?”
小道们跟着师父耀武扬威惯了,见了来人,倒也不惧,然而毕竟身在王府不敢惹事,相互使了个眼色,一哄而散。
临走前,那浓眉道士还附在鹤不鸣耳边悄声道:“就算你告诉别人,我们也不会承认的。”
妇人赶紧将鹤不鸣扶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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