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桑颇有轻浮:“美人若不想,何须穿得这般轻薄。玉胴裹纱,身子各处半露半掩竟比光溜溜的更是诱人,怎能不让人遐想。”
萨伊轻喘道:“你讨厌!”
多桑坏笑:“讨厌,哪里讨厌?可是这里?”
萨伊咿咿呀呀勉强出声道:“既已点妥,你可有付她酬物?”
等了半晌,多桑不情不愿暗哑着嗓子道:“尚未,美人何意?”
萨伊颤声道:“何意,啊啊,那贱女人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真恨不得把她的张冰脸划开。”
如此甜美的声音竟能说出这般歹毒的话。
多桑呼吸越发粗沉:“尚未成事,美人还需忍耐。”
随后一阵衣服摩挲之声,一**噼啪娇啼,二人嘴里还不时吐出些淫词艳语。
无忧和包子怔在当场,脑海里浮想联翩,半晌,无忧反应过来,捂着脸就要转身。
包子却一把拉住她,对于包子的不想走,无忧摇摇头想要拒绝,谁知那萨伊竟又开口道:“对了,我三哥那儿怎样了?”
男子声音紊乱不堪:“已无性命之虞,只是一身骨头碎了,今后都只能瘫软床上。”
无忧听得不解,师父明明已留了仙丹,怎会医治不好?
萨伊又问:“害他的可是那遮了面纱的女人?”
“嗯。”多桑声音自喉头中吐出,浑浊沙哑。
萨伊颤吟着道:“多桑,啊,多桑,你今儿快些完事儿。这会儿,我心里惦着三哥之事,断难与你尽兴。你快使人去给我们的大美人送些媚骨合欢香,再让绝杀者去会会她。”
无忧立时明白,萨伊提到她三哥,又说大美人,必然是指梨落师叔。
至于那个媚骨合欢香,一听就不是好东西。无忧心中着急起来,那梨落师叔冰清玉洁,可不能被这几人算计了,自己得赶紧回去报信。
那多桑浑着嗓子与萨伊咬耳说了句什么,又过了一阵,方才安静下来。
无忧和包子二人赶紧轻悄悄地踩着凹槽半滑下去,回到了地道之中。
可是,二人下地后,包子找了半天也没寻到刚刚留了爪痕的洞口。
包子挠挠头,很是不解:“刚才我明明用爪子弄了一道五指划痕的呀。”
无忧急道:“先别管爪痕,我们得快些想想怎么上去。”
没找到师父,如今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了。无忧烦恼不已,包子突然嚷道:“小主人,快来看这里。”
无忧走过去,包子指着一边的石壁道:“刚才下来的时候石壁很光滑,没有发现有凿刻壁画呀?”
话刚说完,明亮的通道突然暗沉下来,通道深处吹来一阵冷风,吹得包子毛骨悚然,汗毛倒立,一双眼睛骨溜溜乱转。
无忧应道:“刚才倒是真没注意。”无忧边说,边情不自禁地望向了石壁。
石壁上连着刻了六幅画,每幅画上又如讲述故事一般绘了数张小像。
画中人物栩栩如生,神态举止皆如真人一般,可见凿刻者心思细腻、手艺精湛。
不过一眼,她就被壁上的画面深深地吸引住了。
无忧一副副细细看过去,第一幅画一只碧青鳞纹巨龙围绕着一形容俊美身材颀长的男子,男子一手摊开,巨龙伸出大舌轻轻舔舐男子手掌,形状十分亲密。
第二幅画是一男一女紧靠在一起,男子一身金色神光铠甲卓尔不群,女子素纱逶迤天姿绝色,男子肩头停着一只鲜艳的鸟儿,鸟儿仰头,似在引吭高歌。无忧暗道,这鸟儿倒挺像杌机鸟。
第三幅画,男子温情脉脉凝视女子,女子托手喂食巨龙,巨龙突然狂怒倒地,变成一柄长戟。
第四幅画,长戟没过男子身体,男子一脸痛苦,长戟华光尽散。小像中可见高崖上静立两人于远处冷眼相望。
第五幅画,男子两臂舒展、双目紧闭,脸上留着隐隐水痕,只见他浑身散出灿灿金光;女子一脸极痛之色,她的额间火光大作,飞出一只火凤在空中盘旋飞舞;二人数步之外,背身立着一身着黑铠手执大鼓的男子。
第六幅画,三人似同时出手击向了对方,天地顿时一片耀白。最后一张小像里则绘了太阳初升的景象。
包子细盯着画面,突然失神惊呼:“小主人,这男女的形貌好眼熟,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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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闹鬼
又一个微冷的夜晚。
一轮孤月高悬,月辉映照着群山,因被葱郁森木所挡,洒落下时异常的惨冷清淡。
间或风吹草动,树枝繁叶摇晃不止,隐隐绰绰若有万千身影掠过,霎时却又无迹可寻。
就在那群山环抱之巅,极静之地,巍然耸立着一座三层高的殿宇。
屋檐飞翘、白墙黑瓦,二十八扇大门齐齐排开,在黑夜里死死地紧闭着。
四周静谧得没有一点声响,突有一阵呼啸的风卷打在掩映殿宇的枝叶上,发出刷刷的怪响。
伴着那凄厉的寒风,殿宇正面素白的窗棂上,幽幽然升起三道被拉得变形的影子。
无手无脚,空空荡荡,三道影子飘忽在半空,飘过了殿顶。
此时,殿顶的西边正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士,因守殿困倦,微张着嘴,不停地点着头,在打着瞌睡。
三道影子远远见得那小道,从体内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影子移形重叠,三道融为了一道,速度极快地朝小道欺身而去。
那小道睡得正香,忽觉头顶有一片阴影压来,心中惊觉,猛然睁眼。
离他极近处,一个穿着素白大袍,长发掩面,无手无脚,生着三头的人正弯腰看着他。
六双眼直勾勾地透过那丝丝缕缕黑发的间隙,散发出冷凌的光芒,光芒中带着无尽的狡黠与诡异,在惨白月色的映照下越发的阴森可怖。
小道甫一看到,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叫道:“鬼呀!”
三头鬼嘴角上勾,续续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小道抖抖索索跳将而起,想着自己毕竟是仙门中人,修行已有五百年,道行应算不低,便强自镇定下来。
小道手忙脚乱召出随身木剑,指着三头鬼颤声说道:“你你你,是何处妖孽,竟敢在此撒野,可知此处乃乃何地!”
那三头鬼阴测测笑了起来,小道每退一步,它就逼近一步,声音自肚腹发出,虚无缥缈:“何处?不就是是是是,你的丧生地吗。”
那小道一听三头鬼言语多有讥讽之意,气得满面通红,立时做起法来。
只见他挥动木剑,凝气念诀,厉声道:“无知妖孽,受死。”
语毕,小道以气控剑,让手中木剑飘至半空。
小道急注灵力,催动木剑发出徐徐光芒,喃喃道:“五蕴之受,受之剑起,开……”木剑在空中幻出五色,径直向那三头鬼刺去。
三头鬼冷笑连连,不闪不避,宽袍之中突然生出六只极长极细的手臂,手臂在空中一展一卷,灵光闪动的木剑便转向小道飞去。
小道脸色煞白,慌忙移步闪躲。
谁知身子方才跃在半空,那三头鬼却道:“顿。”
小道士双掌握拳、大跨步子,瞪着双眼,被顿在了空中,半点动弹不得。
三头鬼一朝得手,阴笑三声,缓缓向小道飘去。
眼见三头鬼靠近过重,小道眼中泛起惊恐之色,隐隐似有泪光隐动。
三头鬼带着鬼魅笑容,半躬身子血盆大张“哇”了一声,小道士惊慌失措,这后山禁地即便呼叫也没人来救,如今,也只能闭眼等死。
谁知,那小道等了半晌,却无半分疼痛迹象,三头鬼也没张口咬下他的头来。
小道士又惊又恐又奇,侥幸睁眼,三头鬼却突然劈起一掌将他打昏在地。
三头鬼躬下身子凑了过去,不知又要作甚?
一头开口:“好了,无忧师妹,别闹了。快些找东西要紧。”
一头附和:“对呀师妹,辰时一到,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着,那三头鬼移动分身,霎时分作三人。
居中者身量娇小,伸出一双如玉的手,将黑发分至脸颊两边,露出一张甜美可人的脸,正是另两人口中的师妹无忧。
那无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转了一圈,俏生生说道:“无尘师兄、无言师兄,这小徒孙无趣得很。”
稍顿,无忧又道:“不过嘛,虽说他辈分小些,毕竟是男儿身。所以这搜寻师公法令的事儿嘛,还得两位师兄来。”
语毕,无忧赶紧闪至一旁,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两名少年。
两人中,名无尘者身材高瘦、脸型方正,浓眉大眼、模样颇为明朗。无言则略矮一些,脸型修长,眼角略为上挑,带些阴柔之气。
无言挑眉,嬉皮笑脸地道:“大师兄,这事儿就劳你动手了。”
无尘知他二人素来如此,坏事没少干,受罚就他来。
但谁叫他是大师兄呢,因此也不推脱,凝放五识往小道身上探寻一番,忽而右掌抬起,在空中一抓,道:“来。”
一枚七彩流光的玉牌便自小道身上飞出,飞到了无尘的手中。
无忧赶紧凑过头去,目不转睛盯着七彩玉:“有了它,还愁拿不到师公的天地志么?”
无尘、无言相视一眼,哼哼一笑,定然道:“走,行动!”
三人飞身跃至殿顶中部,伏下身子,揭开顶上瓦片,露出个容得一人的大窟窿。
无尘探脚往下试了试,脚尖很快被浓厚仙法所挡,再去不得半分。
无忧、无忧趴在两侧看得着急:“师兄,快使法令啊!”
无尘依言,朗朗身姿飒然立起,凝力催动法令盘旋起来。
法令顺着他指向而去,华光大作,殿顶所布仙法结界,渐渐消融。
无言竖起大指,赞道:“哈哈,成了,还是师兄厉害。”
挡路法界一去,三人就迫不及待地顺着窟窿跃跳而下,跳入到一个宽敞清冷的屋子里。
屋子四壁放着四排高大的木架子,木架上密密麻麻整齐摆放着越有上千卷书册典籍。
三人分开,分头寻找。
无忧点着火折子,一格格细细看过:仙灵诀、归影步、无剑气、遁奇术、天地志……”
“天地志!”无忧转头向无尘、无言道:“师兄快过来,找到了找到了。”
无忧边说,边兴奋地伸手去拿架上写着天地志的玉盒,恰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咆哮之声,伴着一个庞然大物而来。
电光火石间,三道白影破顶飞出,正是无忧三人。
三人一边张嘴发出啊啊之声,一边以张牙舞爪的姿态被重重地抛到了几里外的一个大殿之上。
咚咚咚三声巨响,三人先后至高处落下,摔了个四仰八叉。而压在最下面的又是每次必悲催的大师兄无尘。
师公太狠了,不但在五妄殿前布了二十八星宿阵,在殿顶施了法令结界,居然还派神兽白泽镇守,分明就是让他们偷不到东西啊。
三人仰天长叹,悲从中来:“天地志,一定会到手的!”
正在他们欲谋后事时,三个着道服的少年怀抱浑圆蒲团,步履匆匆走进殿来。
少年们将蒲团放至他们面前,一人在前恭敬着道:“得师尊谕,让三位师伯公默听三日清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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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论美
此时,游雅经过一番梳洗,一身清爽干净。
在无忧的追问下,他悠悠然向帐篷中的矮榻走去。
那矮榻下铺设着一厚厚的毯子,游雅俯身揭开大毯,底下露出一个圆石盖子,盖上凿刻了放手的凹槽。
游雅握住凹槽,轻松揭开盖子,地下露出一个大洞,无忧、包子探头进去,洞里很明亮,应是燃着不少火把。
无忧心中略为失望:“这有什么好特别的,不就是个地洞吗,我可见得多了。”
游雅嘴角上勾,眼中笑意浮现:“一个地洞倒是不奇怪,可要是每个帐篷下都有这样的地洞就有些意思了。”
无忧乌黑的眼珠瞳孔放大,奇道:“你是说每个帐篷下都设了一个地洞,为何?”
游雅到帐中的软榻斜躺下来,双臂枕头,闲适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据说贝都之前并不属鄯族,本属兰族。一百多年前,兰族不知因何全族消失,鄯族便接管了其属地。”
包子听得大眼忽闪:“那兰族为何消失了呢?莫非鄯族搞的鬼?”
游雅笑道:“那就不知道啰。不过鄯族传出说法,兰族灭族为天定。指这贝都地下的绿洲,不知为何发生偏移,地上房屋尽数坍塌。偏在此时,沙漠症叱あ叻纰呶蘑哐В瑆w↗︽↓t徐缋聪涣苏诘驳睦甲灞簧潮┩淌裳诼瘢蛔迕鸺!!br/》
无忧眼眸晶亮,接着道:“所以后来,鄯族在贝都不建房屋,只置帐篷,又在地上开挖了地洞,在每个帐篷内引了通口,是为方便鄯族百姓随时有藏身之处?”
游雅眼眉斜挑,直勾勾看着无忧道:“我这小丫鬟果然脑子比胸大,不过本公子却很是喜欢。”
无忧被他说得红脸,正要发作。
包子赶紧伸头解围,说回正事:“如此说,这贝都人像田鼠一样,有喜好打洞的习惯。”
无忧敲敲包子的头道:“贝都人实也无奈。”
游雅在一旁啧啧叹道:“刚才还在想我这小丫鬟,要模样有模样,要脑子有脑子,这会儿就见你如此粗鲁,可惜可惜,我的美人谱上又将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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