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任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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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书任天行-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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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行眼中寒芒爆射,冷冷的说:“风堂主,我要告诉你三件事。第一,我是帮主。第二,方白宇是我的兄弟,我不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兄弟……任何人!第三,一个男人在一生中,有很多事都很重要。比如,‘爱’、‘财富’、‘权利’、‘武功’。它们往往会让你的生命与众不同,却都比不上‘生命’因为没有生命就没有一切。但有些事比生命还重要,你说的话不仅低估了我,更低估了方白宇。”

    风际中从没见过任天行这般说话,不由得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慌忙跪下,“属下该死,属下知错。”即便感觉自己是对的,可他依旧要认错,因为对方是帮主,唯一的帮主。

    燕南天眼睛渐渐湿润,近乎崇拜的望着任天行。他不知道五台山会发生什么事,但一定对青帮极为重要,说不定父亲所造的刀就是为了这一战。其中所付出的努力不知会有多少?但如今任天行放弃了,为了他的兄弟放弃了,他的语气是如此坚定,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他这样做在一个成大事人的面前或许有些可笑,但却足以让忠义之士倾倒。

    任天行没有理会风际中,只是歉然的看向阿九,“对不起……我,我一定要去!”

    阿九呆呆的看了任天行半晌,灿然一笑,“我今天才发现我竟从未了解过你,但我却为了这个不了解而高兴。”

    任天行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不由得也笑了,“其实你一直很了解我,是我不了解你,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同意我去,谢谢你。”

    阿九说:“我们之间不要说谢,你看出对方是如何做到的吗?”

    任天行轻轻摩擦唐刀劈开的痕迹,眼睛渐渐闭上,过了片刻他睁开双目,一字一句说道:“好快的刀法!”

    阿九惊讶说:“以白宇的刀法,竟然会伤在别人刀下,真是不可思议!”

    任天行说:“刀是杀人利器,可是刀法易练,而不易精。练武的人都知道,‘十年学剑,一年练刀。’剑法的确远比刀法精妙深奥,剑的本身,就是种高贵飘逸的象征。自‘百胜刀王’胡逸之、‘辽东大侠’胡一刀后江湖中已有多年未曾出现过刀法名家了,二哥的刀法是我见过最好的。”

    阿九说:“你可能看出这一刀的变化?”

    任天行摇头,“我看不出。”

    “什么?竟然连你也看不出来?”

    任天行叹了口气,“因为这一刀根本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

    任天行点了点头,“这一刀劈出,简单、单纯、直接,却已发挥出一柄刀所能发出的最大威力。我没有亲眼所见,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这一刀虽然没有变化,却包含了刀法中所有变化的精萃。”

    阿九说:“为什么?”

    任天行说:“因为这一刀出手时所用的刀法,部位、时间、力量、速度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恰好能将那人所有的力量发挥到极限!要练成这完全没有变化的一刀,就一定先要通透刀法中所有的变化。我还从未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刀客?真是孤陋寡闻了。”

    阿九忽的担心起来,“如此说来,那人的武功岂不是到了绝顶?”

    任天行说:“应该是,最少不次于我。”

    “那你……”

    “我依然要去。”任天行暗道:“阿九,我不能告诉你,这一刀很可能会将二哥劈成两半。所以我一定要去,他死了我要为他报仇,他活着我要救他回来。你若是知道,怕不会让我去……”他走到风际中身前将他扶起,然后退后两步,恭敬一揖。

    风际中连忙拉起任天行,焦急的说:“帮主这是做什么,折煞属下了。”

    任天行正色道:“帮中大多数人不知道大哥近些日所受的辛苦,但我都看在眼里。您刚才所说的话,全无私心,都是为了青帮和我任天行。大哥的辛劳与恩情天行感激不尽,只是‘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愿大哥能体会天行的心,原谅刚才的失礼之处。”

    风际中的眼睛渐渐模糊,既敬佩又感动,他暗暗问自己,“任天行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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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嵩阳铁剑
    次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任天行收拾好行囊准备南下苗疆,他将连夜书写的信件交给阿九,“这是我昨晚写的武学心得,还有一些交代的事,你替我交给小斐。”

    阿九点头接过,“你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任天行说:“我要说的都在信里面,他看过就知道了。燕南天那小子是个练武奇才,不仅天生神力更是根骨奇佳,若是可以你就将铁剑门的剑法传给他。”

    阿九笑着问:“有你这大高手在还用别人传授吗?何不收他为徒?”

    任天行摇了摇头,“我昨天装作无意问他对什么武功感兴趣?没想到他竟和我聊了半天谢晓峰,所以我不能收他为徒。”

    阿九说:“真没想到你也有妒忌的时候,因为别人崇拜谢晓峰竟连徒弟都不收了。”

    任天行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不收他为徒,只因为他对剑法有极高的天赋,而我的‘无常剑法’杀气太重,并不适合他。”说到这里他不觉想起了方怡,心中涌起柔情,“我曾经答应过你,这剑法只传给你一人,一定说到做到。”

    阿九想了想缓缓点头,“这件事要等一等,毕竟最近琐事太多。待丐帮大会之后,我会亲自去见木桑道长,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任天行深深的凝视阿九,“你还要这样做吗?”

    阿九垂下眼帘,幽幽的说:“前后付出太多了,我要对自己和兄弟们有个交代。”

    任天行目光中充满怜惜,他走上前将阿九揽入怀中,“答应我,绝不能以身涉险,要知道顺治的性命随时可以拿下,但你的生命只有一次,它不仅属于你,更属于我。”

    阿九靠在任天行的胸膛,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久违的温馨如同丝线再次将二人牢牢缠绕,浓浓的深情化作一条小河,滴滴的滋润心田。但甜美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双儿一阵小跑的冲了进来,见到任天行与阿九的亲密,不由得俏脸一红,但随即化为焦急之色。

    阿九身子一缩,从任天行怀中闪出,诧异的看向双儿,“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双儿还没有说话,就听得一阵飘渺的声音传来,“嵩山派郭嵩阳拜见青帮帮主,还请出来一见!”声音似在耳旁,虽然霸气威严,但听来却极为柔和。

    阿九脸色一变,沉吟道:“这人好深的内力,好妙的手段!他竟能将声音控制的如此精细,只让庄院内青帮弟子听到,而他本人在正门之外,‘嵩阳铁剑’果然不凡。”

    任天行目光闪动,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沉寂片刻,他看向双儿,“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双儿说:“我在外门准备马匹,就看到那人缓步走来说是要挑战帮主,他还说……”

    任天行抬手打断她,淡淡的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你们陪我去见他。”

    当任天行与阿九走到门外,周围已经汇聚了不少青帮弟子,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如临大敌。燕南天正在其中,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目如同喷火。在他看来这家伙分明是来捡便宜的,帮主昨天刚刚得知兄弟的下落,正在焦急万分。他今日便来挑战,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而青帮弟子们武功虽然不高,但都是老江湖,连燕南天都能看出的问题,他们怎会看不出来?只是顾忌嵩山派的威名和青帮的家法,不敢轻易动手。

    任天行已经看到了郭嵩阳,他三十五岁左右,黑布黑袍、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他的身材高大而魁梧,几乎与燕南天不相上下,面上带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眉斜飞,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颌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他整个人看来显得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无论谁只要瞧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绝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任天行在打量郭嵩阳,郭嵩阳也在看他。任天行依旧是淡蓝色的长衫,他虽然只有十七岁,但身材却异常高大,以至于连郭嵩阳都产生了压迫感。他背脊挺直,直似神明降世,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轻拂。一双剑眉下,眼睛幽深的如同深潭,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拥有着一切。

    郭嵩阳身上凌厉的气质,忽的收敛,但神色却更见郑重,他一字一句道:“‘天机公子’任天行。”

    任天行点了点头,反问道:“‘嵩阳铁剑’郭嵩阳?”

    郭嵩阳说:“正是,你应该知道了我的来意。”

    任天行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前辈乃是嵩山派左盟主的师弟,晚辈一向敬仰,不知前辈所来为何?”

    郭嵩阳说:“当年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我因为正在闭关错过了,一直因为没有同你父亲交手而遗憾。如今你已经成为‘天下四大公子’之一,威名赫赫,我当然要来挑战。”

    任天行沉吟半晌,叹了口气,“我不相信前辈是因为我的名声而来挑战,您应该知道,我是任天行并不是家父,你若是来除魔卫道的怕是要贻笑大方。”

    郭嵩阳凝视着手中长剑,厉声道:“够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因为什么来的,你会不知道?”

    任天行低头摩挲着双手,喃喃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不想。”

    郭嵩阳说:“你不想?但我想!我今年三十七岁,已经是中年人了,但那人只是个青年才二十三岁。”

    任天行说:“你不敢去挑战他,因为你不够自信。”

    郭嵩阳说:“但我只要能战胜你,就有信心战胜他。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渡过的?”

    任天行说:“我不知道。”

    郭嵩阳说:“你当然不知道,自从见了他与穆老头那一战,我便朝思暮想,总感觉自己可以战胜他,又觉得差了些什么。这已经成了我的心魔,从那日开始,我的武功便没有了进步。没有进步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任天行点头,“我很清楚。”

    郭嵩阳说:“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你我一日不分高下,我就一日不能安心。”

    燕南天大声道:“你这家伙好不通情理,你可知我们帮主……”

    任天行抬手打断他,“南天,你失礼了。”声音平淡,却带着威严。

    燕南天只得把要说的话咽回去,喘息了几下,对郭嵩阳抱拳道:“前辈见谅,晚辈失礼了。”他声音不卑不亢,从容自若。郭嵩阳上下打量了燕南天几眼,嘿嘿笑了。

    任天行沉默了许久,“你想在什么时候?”

    郭嵩阳说:“就在今日。”

    任天行说:“就在此地?”

    郭嵩阳冷笑,目光四下一扫,“这是你的地方,我初到此地,若是在这里交手,你就占了地利。”

    任天行的目光一亮,“不错,就凭这句话,前辈已不愧为绝顶高手。”

    郭嵩阳说:但时间既已由我来选,地方该由你来决定,只是我不希望人太多。”

    任天行笑了笑,“那倒也不必,若是我来选,怎么都算占了便宜,不如让别人来决定。”

    郭嵩阳也沉默了许久,指着燕南天说:“好,既是如此,就由这个小兄弟带我们去交手的地方。”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郭嵩阳,连燕南天也不例外。

    燕南天奇道:“我刚刚得罪了你,就不怕我将你带到险地?”

    郭嵩阳淡淡的说:“你若是这样的人,就算我看错了你,那么一切的后果都应该由我来承担,与你毫无干系。”一句话就将燕南天噎住,他终于感觉面前的黑衣前辈也同样是一个英雄,哪怕他是帮主的敌人。燕南天转头看向帮主询问意思,就见到任天行正微笑的点头。

    他定了定神,缓步走到二人身前恭敬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一语不发的向前走去。郭嵩阳看着走在前面的燕南天,对任天行说:“这小子会是个人物。”

    任天行点头,“能得前辈的夸奖是他的造化,咱们走吧。”

    任天行迈步跟上,既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走了七八步突然静静的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他的嘴角自然上扬,仿佛放下了全部的重担。“谢谢你……”

    郭嵩阳回头看看阿九,赞叹道:“不愧是‘长平公主!’不愧是任天行的女人!”

    他走了,走的是那样潇洒,那样绝情。双儿忍不住想要呼唤,却被阿九紧紧的捂住嘴巴。直到三人消失在拐角,阿九才将手放开,她的双目已经流下了眼泪,颗颗晶莹在阳光照射下,是那样的璀璨。但谁又能了解璀璨背后的心酸?钻石如是,眼泪如是……

    双儿满肚子的不甘被阿九的眼泪冲散,她软弱的问:“少奶奶,你……你为什么不拉住相公?要知道他……”

    阿九声音有些嘶哑,她轻抚双儿的额头,爱怜的说:“傻丫头,我若是拉住天行,只会让他的心更乱,死得更快。战场的缠绵只会消磨英雄的杀气,当年的虞姬就是天下最愚蠢的女人,她若表现出坚强,项羽绝不会死。”

    双儿似懂非懂,喃喃的说:“可是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呀。”

    阿九沉默片刻,缓缓的说:“我们只要等,你要记住,一个女人要帮助她的男人,并不是要去陪他死,为他拼命。而是要鼓励他,安慰他,让他能安心去做他的事,让他能觉得自己是重要的,并没有被人忽视。”

    双儿抬起头来,晶莹的眼中满是敬意,羡慕的说:“少奶奶,我忽然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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