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任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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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书任天行-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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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这般了解?至于“浓姬”与“鹭山殿”更是织田家家臣的称呼,当年自己从美浓远嫁到织田家,这才有了“浓”与“鹭山”的称号,但这绝不是任天行应该知道的。

    这时,小船已经靠岸,三人相继走下。谢掌柜笑着说:“任公子,这可不是我有意相瞒,只是神剑山庄的规矩如此,到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其他客人的来历,以免战败后辱及家世。”

    任天行此时哪会与他计较这些,摆手笑道:“谢掌柜客气了,山庄如此也是为了他人脸面,任某自当入乡随俗。”

    青青见走下两个女子不由看向双儿,轻声询问:“天行,那个小姑娘是谁呀?”

    还没等任天行回答,就见双儿走到青青与袁承志面前,双膝跪地,磕起头来。

    袁承志与青青都是大惊,青青连忙将她拉起,“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双儿已是眼圈通红,喜不自禁,“袁相公、青青姐,你们还记得双儿吗?”

    袁承志疑惑摇头,青青沉思半晌,眼睛发亮道:“你是……庄家的那个小女孩?”

    双儿连连点头,惊喜道:“原来青青姐还记得我,当年若没有两位的相救大恩,就没有庄家与双儿。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袁承志笑道:“当年之事,乃是举手之劳,何谈报答?对了,庄夫人等人现在可好?”

    双儿说:“夫人等都好得很,相公帮我们报得大仇后,我们就集体加入了青帮。”

    袁承志说:“这就好,这就好。”他虽回中土不久,但对任天行的事却知道的不少。谁让任天行这般出名?随便到个酒馆,找个小厮,都能说出一大串任天行的事迹。

    青青虽早有准备,但听双儿叫任天行相公仍有些不自在,她轻咬嘴唇说:“天行,她是你的……”

    双儿连忙说:“青青姐莫要误会,我只是相公的小丫鬟。蒙他不弃,让我随身伺候,并没有那种……那种……”说着已是低下头去。

    青青恍然,顿时笑逐颜开,拉着双儿的手笑道:“我误会什么?你这般乖巧可人,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众人相互引荐,俱都欢喜亲近,尤其是李琦,她虽面带丑陋面具,却最受众女欢迎,其中的门道不说自知。

    任天行叹口气说:“大哥,你终究是来了。”

    袁承志说:“你想要阻止我?”

    任天行摇头,“我知道无法阻止你,只是我一定要来。”

    袁承志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见过谢晓峰吗?”

    任天行摇头。

    袁承志说:“你知道他的师承吗?”

    任天行又摇头。

    袁承志笑了,“果然如此,只要你们没交过手,我就不担心。”

    任天行苦笑,暗道:“袁大哥出海五年,中原武林早已翻天覆地,与当年大是不同。若是没有奇遇傍身,此战定然九死一生。”

    任天行心中一动,转头看向谢掌柜说:“谢掌柜可见过三少爷的剑吗?”

    谢掌柜点头说:“见过。”

    任天行好奇问道:“那是一把什么剑?”

    谢掌柜摇头说:“神剑山庄的名剑虽多,但三少爷的剑却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把,它看上去毫不起眼,与那些神兵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别。”

    任天行说:“可是剑却在谢晓峰的手中。”

    谢掌柜叹道:“所以这把剑就是天下第一剑了。”

    袁承志皱了皱眉,却听任天行继续道:“神剑山庄这般大,每次都是您负责接送吗?”

    谢掌柜一愣,渐渐明白了任天行的意思,他看了袁承志一眼,道:“通常都是,去的时候,我陪他们吃饭喝酒,弹琴下棋。”

    任天行说:“那回来的时候呢?”

    谢掌柜笑道:“回来的时候,通常只有我一个人。”

    任天行不再说话,他要做的事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靠袁承志自己。

    周围有了片刻的沉寂,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好似谁都不想将这氛围打破。

    夕阳淡了,暮色浓了。远处的青山,已渐渐的隐没在浓浓的暮色里,就像是一幅已褪了色的图画。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时,淡淡的脚步声传来,众女神色陡变,任天行寻声望去,便看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并不特殊,是个中年人,也许比中年还老些,他的两鬓已斑,眼色中已露出老年的疲倦。他穿得很朴素,一缕青衫,布鞋白袜。看起来他只不过是个很平凡的人,就这么样随随便便的走到这绿水湖畔,走到了他们面前。

    也许就因为他太平凡,平凡得就像是这残秋的暮色,所以任天行才注意他。越平凡的人和事,有时反而越不容易去不看。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任天行一言不发。那眼神,平淡中透着欣赏,好似观看美丽的风景,又好似品评名家的字画。

    任何人看到这眼神都不会升起反感与警觉,因为看到这眼神就如看到这秋夕暮色一样,心里只会感觉到很平静,很舒服,很美。

    欣赏别人,是一种气度,一种发现,一种理解,一种智慧,一种境界。而不管什么人即便他不喜欢,往往也不会排斥,这也是人的本性。

    任天行的目光同样是淡淡的,只是他的双眸中没有欣赏与赞美,只有怅然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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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湖边漫步
    谢掌柜也看到了他,圆圆的脸上竟露出恐惧神色。

    任天行走上两步躬身施礼,“见过谢庄主。”

    中年人淡然道:“你怎知是我?”

    任天行说:“先生雍容不迫,不拘形迹,信步走来,大有青莲浮水,月白风清之感。神剑山庄虽人才济济,但如先生这般年纪、相貌,却只有庄主谢王孙一人。”

    谢王孙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呵呵笑道:“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方知江湖上对公子赞誉虽高,却实不及万一。小儿能与你这样的人并立于世,真是莫大的福气。”

    袁承志走上前来,抱拳道:“原来您就是谢庄主,晚辈有礼了。”

    谢王孙看来袁承志两眼,点头说:“你就是袁承志吧,穆大侠有你这样的弟子,想必含笑九泉,你可是来找锋儿?”

    袁承志正色道:“前辈见谅,在下自幼父母双亡,若无师父抚育教导,就没有今天的袁承志。是以与三少爷的一战虽非我愿,却势在必行。”

    谢王孙叹了口气,“也罢,只是那里非剑客不许入内。”

    任天行想了想,“也好,几位姑娘暂且留下,谢掌柜还麻烦你多加照顾。”

    谢掌柜说:“公子尽管放心。”

    谢王孙说:“这样再好不过,我的家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可以慢慢的走过去。能够在这么好的天气里,和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散散步,聊聊天,实在是件很偷快的事。”

    青青走到近前,握住任天行的手,关心的说:“天行你要小心。”

    任天行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洒然一笑转身去了。袁承志的倒是安慰阿市好一阵,眼见二人渐行渐远,才快步跟上去。

    几女目视三人离去,心中担忧,各怀心思,谢掌柜看到也不知如何相劝,暗叹口气,带她们到另一处庭院休息。

    任天行可以体会到对方脚步的沉重,这是一种错觉,其实谢王孙的脚步声已经很轻,可再他听来却十分沉重。“这人看起来并不太老,可是他的生命却已到了黄昏,就正如这残秋的黄昏般平和宁静,这世上已不再有什么让他动心的事……难道谢晓峰真的出了事?”

    谢王孙缓缓说:“你在想些什么?”

    任天行说:“我在想前辈。”

    谢王孙说:“想我什么?”

    任天行淡淡的说:“世人愚蠢多追求声色权名,却不知平平凡凡,简简单单,踏踏实实才是幸福。就像这飘下的落叶,再美丽再浪漫,也只有一种归宿;就像这蔚蓝的湖水,沉淀的是生命,折射的是永恒。前辈的境界非晚辈能及,只是‘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就算再多的不如意,也请前辈宽心。”

    谢王孙心中一暖,将任天行的手握住,“你果然不是凡人,不必前辈前辈的叫,到了这里你就是我的客人。”

    任天行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袁承志已经跟上,他见二人亲密非常,也不想打破,随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行走。

    三人缓步而行,此时夕阳虽已消失,山坡上的枫叶却还是艳丽的。晚风中充满了乾燥木叶的清香,和一种从远山传来的芬芳。

    走过石径,神剑山庄那宏伟古老的建筑,已隐约可见。

    谢王孙说:“你看这座山庄,他历经两百年,直到如今也没有改变。”

    任天行说:“但山庄的名声已经不同,日后山庄的人也会不同。”

    谢王孙怅然道:“是啊,即便不想也是不能了,只要山庄身在江湖,就永无退出。自‘名剑山庄’第一代庄主起,每一代的祖先,都奋不顾身想做一番大事,虽未有大成,却也是堂堂好汉。只有我,我只不过是个很平凡的,本不配做谢家的子孙。”

    任天行笑着说:“得到既是失去,失去何尝不是得到呢?你虽平凡,却可以享受平凡的乐趣。”

    谢王孙摇头说:“但这平凡所付出的代价却是不小,自从锋儿名震天下以来,我已再难平静了。他的剑法越高,杀的人就越厉害,仇家也越多。你知道锋儿排行第几吗?”

    任天行说:“三少爷大名鼎鼎,自然排行第三。”

    谢王孙说:“是啊,我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锋儿是最小的。但是……唉,我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少年剑客,可在洞房之夜,他们夫妻齐齐被杀,杀他的人是华山派余钊,当年他的父亲曾死在锋儿剑下,那时锋儿才八岁。”

    “二女儿死得也很早,是因为忧郁而死的,因为她心里爱上的一个人,是我的书童,她不敢说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就将她许配给另一家人,婚期还未到,她就默默的死了。其实她若是将心事说了出来,我们绝不会反对的,我那书童也是个好孩子!”

    说道这里他叹了口气,任天行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静静的听着。

    谢王孙继续说:“我的大儿子是个白痴,幼年时就夭折了,我的次子是为了要去替姐姐姐夫报仇,半年前战死在华山脚下。锋儿听后一怒之下,向穆大侠挑战,结果一代大侠就这样去了。我家门不幸,当然不会怨怪旁人,只是锋儿……他总觉得是自己杀戮过重,不仅害了这么多人性命,更连累亲人惨死,他的痛苦已经到了极限。”

    袁承志在后面静静的听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想到谢王孙五个孩子现在仅剩下谢晓峰一人,若自己杀了谢晓峰,不是让这可怜的老人,孤苦终生?

    任天行说:“这怪不得三少爷,他若不杀那些人他就不是谢晓峰,他若是不痛苦,也不是谢晓峰。”

    谢王孙说:“你倒是对他很了解。”

    任天行说:“谢晓峰自出道以来,从不骄傲,从不轻视对手,诚心正意,只寻剑道,就凭这一点就足以成为‘天下第一剑’。也正因为如此,谢家才会遭逢大难。”

    袁承志叹道:“是啊,一个人对敌时若是必尽全力,剑下就一定会伤人。这本怪他不得,只是这般下去,杀戮越重啊。”

    谢王孙回头看向袁承志,“你是来杀他的?”

    袁承志说:“是。”

    谢王孙笑了,“你是个诚实的年轻人。”

    袁承志说:“武功想要达到至高境界,一定要诚实,不诚实的人,通常都要死於别人剑下。”

    谢王孙望着袁承志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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