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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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权- 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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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觉得,那不过是蛮夷的公主,上了也就上了,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是说不出口的。

“圣上,咱们只是听那日赤特使一面之词,难道不该听一听孟大人自辩一下吗?”内阁首辅曹鼐郑重的道。

“曹大人,这事儿可是孟大人自己给圣上上的折子上写的清清楚楚的。莫非他还能把自己写的折子吃下去不成?”陈循冷笑一声。

“那就算是要判罪,被告就没有申辩的机会吗?”

“证据确凿。他还能狡辩吗?”王佑咬牙切齿道。

“就是,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曹大人分明是袒护……”

“够了,你们吵什么,你们是大明的臣子。还是鞑靼人的部下?”朱祁镇怒了。

这一下,吵吵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皇帝显然是不满了,孟岩好歹是大明的臣子,你们这样帮着外人说话。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这严重的话,就有通敌的嫌疑。

“圣上,如果不严惩孟岩,恐两国再起刀兵,到时候,成千上万的百姓会遭受兵祸之苦,为之晚矣?”

“陈大人,鞑靼人打来了吗?”郭怒怒哼一声,质问道。

“郭大人,本官知道,孟岩是你的女婿,但是你袒护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不觉得有些是非不分了?”陈循道。

“陈循,你说什么?”

“一个醉酒失德之人,难道不是禽兽不如?”

“你放屁!”

郭怒冲了上去,抡起老拳,对准陈循的左脸就是一拳。

这下乱套了,刚才还只是争吵,现在改演全武行了,大殿之中乱成一团。

皇帝目瞪口呆,自登基以来,他还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好半天,才急令侍卫将扭打中的群臣分开了。

陈循左脸被打的肿的老高,眼睛也青了,乌纱也扯掉了,郭怒好点儿,就是衣服被扯破了,人倒是没啥事儿。

“都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做臣子的体面,当着朕的面儿,居然像青皮一样打架,简直就是成何体统?”朱祁镇气的不行,这还有那个瓦剌特使那日赤在场呢,这下笑话大了。

“传朕的旨意,让孟岩速来!”

朱祁镇是有心忙孟岩,可惜这场面他也有些顶不住了,还是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你自己要是弄不过这些人,那他就只能先忍痛了。

传旨的小黄门一到,孟岩听了当时是懵了,老丈人的脾气也太爆了吧。

这几年他居然能够韬光养晦,做了好好先生,他都怀疑是不是郭怒也换了一个人了,没必要呀!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是因他而起,现在皇帝摆明了是“齁”不住了,让他自己来解决。

这事儿,还真只能是自己解决,那日赤,当初真不该放这小子活着回去。

现在可好,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估计皇帝现在也有杀了这小子的心了。

“锦衣卫指挥佥事、宣武将军孟岩孟大人请求哔见!”

“宣!”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孟岩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一身官袍,走进大殿,在大殿正中的红毯之上跪下大声道。

“孟爱卿,免礼平身!”朱祁镇看到孟岩进来,脸色稍霁,微微一抬手道。

“谢圣上!”孟岩拱手致谢。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不少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一丝不屑或者是厌恶。

看到陈循那高耸的左脸,孟岩暗道一声,老郭你下手太狠了吧,就算你要自污。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吧?

再看老郭,已经恢复打人之前的风度了,站在队伍里,目不斜视,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儿跟他没啥关系似得。

这心可真是够宽的,难不成他能断定皇帝不会罚他?

这老郭突然跳出来揍了内阁次辅,这不会没有深意,回头得好好问一下。

仇恨,孟岩从陈循的眼中看到赤果果的仇恨。这老小子以前他还觉得他不错的,没想到,变化太快,他跟王振联合之后,居然占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这可真是世事如棋,谁也料不到谁会是朋友,谁又是敌人。

这种人孟岩现在还不打算理会,直接就无视了。他今天来要面对的对手只有一个,那日赤。

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他而起。

“孟爱卿。这位瓦剌特使那日赤将军状告你拐走鞑靼太师,淮王也先的小王妃,也就是鞑靼大汗的妹妹,**公主可有此事?”朱祁镇端坐龙椅之上沉声问道。

“有,但不是拐走的。”

“胡说,若不是你花言巧语。小王妃怎么会跟你在一起?”那日赤驳斥道。

“请问那日赤将军,本官可曾到过鞑靼王庭?”

“没有。”

“那你口中的小王妃,鞑靼大汗的妹妹,公主又居于何处?”孟岩再问道。

“自然是在鞑靼王庭!”那日赤脸色变了,他落入孟岩的语言陷阱去了。

但是他确又不能反驳。因为孟岩说的是事实。

“本官既没有出现在鞑靼王庭,鞑靼公主又住在王庭,请问那日赤将军,本官如何诱拐鞑靼公主,莫非本官又飞天遁地之能?”孟岩冷笑一声,再逼问道。

大殿之中,议论之声响了起来,孟岩是大明之臣,一直都在大明境内,如何跑到你鞑靼王庭把鞑靼公主诱拐到大明境内呢,这不符合常理呀!

这么一来,孟岩诱拐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

真相只有一个,鞑靼公主是自己主动出走大明的。

为什么要出走呢,很明显,鞑靼大汗脱脱不花逼她嫁给太师也先,她不甘愿,逃婚来大明了。

至于怎么来的,这其中有些事情就不便拿出来说了。

“孟大人,你既知鞑靼公主出走,为何不上报朝廷,反而在知道她被鞑靼大汗许配给也先太师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丧风败俗之事?”陈循脸色一白,但犹自喝问一声,就算鞑靼公主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可你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他自然是理直气壮。

“圣上,诸位大人,本官什么出身,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从小跟鞑靼公主一起长大,可以说两小无猜,如果没有半年前那场意外,也许我跟公主真的就结为夫妻也不是没可能,那天,我跟公主久别重逢,听她哭诉哥哥要把她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太师也先,我听了很生气,然后喝了很多酒,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点我承认,但是,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错了是,除了承认之外,还要有担当,那就是责任!”

“我,孟岩,绝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拱手送出去,做那种乌龟王八蛋的事情!”

“那日赤,回去告诉也先,有种让他自己亲自过来要人。”孟岩指着那日赤喝令一声。

大殿之中,一片死静。

好霸气,好霸道!

“还有,那日赤特使,鞑靼大汗好像还没正式将妹妹许给配太师也先吧?”孟岩指着那日赤问道。

那日赤有些傻了,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一桩还没有定论的婚约,也就是说,这门亲事根本不算数,对不对?”

对呀,这鞑靼方面根本没有对外公布,这门亲事只是私下里说说的,没有最终决定,这公主下嫁,岂能随随便便说说就可以了?

婚约都没定,你来要什么人,要人的也只有鞑靼大汗脱脱不花才有资格。

大殿中的明朝君臣们也回过神来,弄清楚两点:第一,鞑靼公主并非孟岩诱拐,她是被逼婚,出走大明的,正好遇上了孟岩(内在原因就不足为外人说了),能说鞑靼公主是跟随潜入大明刺杀孟岩的队伍混入大明的吗?两国都在捂盖子,就是王振一方,他们也是竭力的封锁消息,第二,鞑靼公主跟也先的婚事根本还没有确定,只是双方达成了一个私下的决定,没有对外公布,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民间百姓婚约还的有婚书凭证和交换信物呢,公主的婚约不能那么草率吧?

这么一来,那日赤所谓的控诉和索要小王妃,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了。

而且就算鞑靼公主在大明,这也是大明跟鞑靼之间的沟通,跟你一个也先的特使毫无关系。

“圣上,微臣与鞑靼公主情投意合,请圣上做主,赐婚微臣,纳为妾侍!”

娶鞑靼公主为妾!

这满殿的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惊呼一片,这也太大胆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一公主,身份地位在哪儿摆着呢。

“圣上,不可!”看到朱祁镇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异动,陈循忙一声。

“为何?”

“且不说孟大人早有妻眷,就算没有,鞑靼公主地位尊崇,至少也要是亲王或者郡王迎娶才是。”陈循道,“何况,若是鞑靼大汗得知其妹妹被纳做妾侍,这等屈辱之下,恐起兵扣关,两国交兵,战火重焚……”

陈循的意思是,孟岩不够资格娶鞑靼公主,管你是不是青梅竹马,有没有感情,这婚事得门当户对才行,还有一层就是,堂堂公主做了妾侍,那对鞑靼大汗而言,是个侮辱,保不准鞑靼方面以此为借口出兵大明。

这挑起战火的责任谁担当得起?

“陈大人,前面一条,本官不否认,我跟公主的确门不当,户不对,纳其为妾侍是委屈她了,不过后面一条,本官可担当不起,本官刚到大同就差点儿死于一场有预谋的刺杀,知道哪些杀手是谁吗?”孟岩走到陈循面前,冷冷的问道。

“孟大人,你树敌不少,想要你的命人多去了。”

“要不要问一问那位那日赤特使,他可是救了本官命的。”孟岩微微一笑手一指那日赤道。

那日赤瞬间脸色惨白,他后悔了,不该来京城的,这一下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圣上,具体事情的经过,微臣都在简报里呈述,这里就不在多说了,谁错在先,自有公论。”孟岩大声道。

鞑靼派杀手刺杀孟岩,公主随队出逃大明在先,如果鞑靼真的以公主之事挑起战事,那么他们派人刺杀大明官员的丑事也会随之公布。

挑起战争都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哪怕是无理取闹也行,可连个理都找不到,而且还未必就能打赢。

脱脱不花不是傻子,他真的跟大明宣战,第一个高兴的人会是也先。

他没那么傻的。

大明本来就扶持妥妥不花对抗也先,大明若是跟脱脱不花闹翻了,得利的人可不是就是他吗?

第七百四十五章:半年之后

“皇帝,你打算如此处置孟岩?”

“孟爱卿虽然荒唐了些,不过在醉酒之下,人难免冲动,再说,他跟那鞑靼公主自幼一起长大,也许……”

“就算是青梅竹马,那也大可不必如此,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再说?”孙后有些不悦。

“这鞑靼女子比我们中原汉家女子开放些,这成婚之前就那个,也是可以理解的。”朱祁镇尴尬道。

“这么说,皇帝是不打算处罚孟岩了?”孙后冷哼一声,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着想,那人若真是那个孽种,就麻烦了。

“儿子觉得,这件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好事儿,你倒是说来听听?”

“这一次鞑靼是有苦难言,是他们派人暗中勾结边军败类,想要对孟爱卿下杀手,却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杀得了孟爱卿,还把鞑靼的箭神给留在了大明,还有鞑靼公主,明显是逃婚出来的,如果,大明跟鞑靼联姻的话,那鞑靼大汗脱脱不花跟也先之间的矛盾必然不可调和,他们内斗,对我大明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朱祁镇缓缓道来。

孙后脸色很不好看,可皇帝说的这些是有道理的。

鞑靼自己先做了亏心事,若挑起边关战火,恐怕倒霉的反而是他自己。

一是道义上站不住,他派人潜入大明,勾结边军将领企图刺杀钦差大臣的事情就会彻底暴露。

这第二吗,如果脱脱不花跟大明打起来,最高兴的还是也先,消耗了脱脱不花的实力,对他来说,日后统一大漠会更加容易。

如果两败俱伤的话就更好了。

脱脱不花为了安抚讨好也先。都舍得把自己亲妹妹嫁给也先做小,他怎么会愚蠢到跟大明开战呢?

当然,如果也先主动挑头,那就另当别论了。

“鞑靼公主虽然地位尊贵,可对我大明而言,她再尊贵的身份也无用。有史以来,外邦蛮夷女子都是不能够成为我大明子民的正妻的,所以,孟爱卿纳她为妾侍,也是妥当的。”

孙后默然不语,心里却道,这孟岩可是当初从鞑靼逃回来的,如果他生有二心的话,怎么办?

这话只能在心里怀疑。说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毕竟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表明孟岩勾结鞑靼?

而且,那些被边军中跟鞑靼勾结的将领,有多少不是在这之前被朝廷认为是忠心耿耿的?

结果又如何?

“皇帝,那毕竟是鞑靼的公主,这脸面总要给的吧?”孙后开口道。

“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算咱们处罚了孟爱卿,难道还能将鞑靼公主另嫁他人?”

“但这件事。皇帝可不能纵容,这让天下人怎么想?”孙后道。“我大明可是礼仪之邦,这传出去,岂不是番邦蛮夷耻笑?”

“朕打算罚孟爱卿一年俸禄,并且禁酒半年!”朱祁镇道。

“一年俸禄,禁酒半年,这也太轻了吧?”孙后大为不悦。这哪是惩罚呀,孟岩的产业每天日进斗金,还在乎那点儿俸禄,禁酒,这就是笑话了。谁来监督?

“一年太少,那就两年?”

“皇帝,孟岩现在是四品官了,给他降两级吧!”

“降两级?”朱祁镇还没想过要给孟岩降职呢,不过既然孙后开口了,他也不能驳了面子。

“让他去匠作司当个署理千户!”孙后道,“他不是挺喜欢捣鼓一些新鲜玩意儿的吗?”

“母后,让他去匠作司儿子没有意见,可锦衣卫巡察司……”

“够了,难道锦衣卫离开孟岩就不行吗,我大明就没有一个可以胜任巡察司的人才?”孙后严厉的呵斥道。

“母后……”

“你要还认我这个母后,就照我说的去做。”孙后冷哼一声,将将皇帝话全部堵了回去。

朱祁镇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

圣旨第二天就下达到南衙,所有人都呆住了,昨儿个大殿之上一通激辩,那那日赤羞怒离去。

本以为这件事应该没什么了,纵然要罚,估计也就罚个俸禄啥的意思意思。

没想到居然是连降两级,巡察司的职务也丢了,还被贬去了匠作司。

孟岩很平静的接过了圣旨,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知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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