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道道冒险系列- 第6部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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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就这样一直无家可归？
（二十四）

　　此后三天，林林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在小店门前看到这只小狗。它安静地蹲在哪儿，隔街望着桃花里小区的大门口。有时站起来走几圈，在地上寻觅一番，然后又回到原处蹲下。

　　林林一到大门口就从自行车上蹦下来，穿过街道跑过去。小狗一见他的身影，就摇着尾巴欢快地冲上去，抱着他的小腿不放。

　　“狗通人性啊，这小狗天天都在等着你呢，把你当成主人了。”店老板感慨地说。

　　林林给它喂着火腿肠，看着它贪婪的吃相和欢快的神情，心中有一种暖暖的东西在慢慢流动。

　　这小狗四肢修长，体形匀称，真的很像哈士奇。但它的嘴巴比哈士奇短一点，粗一点，像可爱的小熊，也许长大了还会变吧。

　　回到家里，林林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把那只小狗带回家收养。

　　“你说的是那条瘸着一条腿，趴着一只耳朵，脏得像一堆垃圾的流浪狗？”妈妈吃惊地看着林林。

　　林雨晨也是一个喜欢狗的人，不管在哪儿，不管是什么样的狗，遇见了总会多看几眼。但她更爱干净，她无法想象一条小狗在家里地板上到处拉屎拉尿的情景。因此，她的喜欢仅限于观赏，在外面观赏别人养的狗。

　　爸爸也表示反对：“养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投入很多时间和精力。真要养的话，也要到专门繁育小狗的狗场去选一只知根知底的，名贵一点的，比如哈士奇、萨摩耶，蝴蝶犬和博美也可以。这条狗来历不明，品种不明，不知道有没有病，也不知道长大了是什么样，所以不能要。”

　　林林觉得爸妈的话有道理，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只小狗，第二天放学后仍然去给它喂了火腿肠。不能带回家去，他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它，所以特意买了两根玉米热狗肠，更香更好吃。

　　林思扬和林雨晨怕林林在外面乱吃东西，严格控制他的零花钱，每天只有三元。这几天的零花钱，林林自己一分也没花，全给小狗买火腿肠了。

　　喂完玉米热狗肠，林林带着它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小狗跟在他的脚边，尾巴呈弧线形向空中翘着，欢快地摇晃着。有时候一瘸一瘸地跑在前面，它就边跑边回头，生怕林林没有跟上来。

　　这小狗还真可爱，怎么就没人愿意要呢？它就一直这样无家可归吗？会不会还有人踢它？它在路上会不会被自行车或汽车撞倒？晚上睡哪儿？想到这些，林林心里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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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令人心惊的意外事件
（二十五）

　　第二天发生了两起意外。

　　傍晚，起风了。风越刮越大，到处沙尘飞扬，砰砰作响。落叶和纸片在空中飘飘扬扬，半天落不下来。

　　林林照例穿过街道去喂小狗。一辆自行车紧急避让，连人带车摔倒在地，车篓子里的东西，包括一袋桃子，落得到处都是。

　　“你会不会走路？啊？”骑车的中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恼羞成怒，指着林林大声斥责。

　　“对不起，对不起。”林林自知理亏，忙弯下腰去帮他一个一个地捡桃子。骑车人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仍在继续责骂。

　　流浪小狗突然冒了出来。它挡在林林身前，冲着骑车人汪汪汪地尖声狂吠。林林换一个地方捡，它就换一个地方叫，始终护在他的身前。

　　叫声奶声奶气的，远没有成年狗那样响亮和威风。望着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不点儿，骑车人呆愣了一会儿，不怒反笑。“哟，这小狗，个儿不大，脾气不小。”

　　为了避风，林林将小狗引到旁边的一条小巷中去喂。背后是一幢高层住宅楼，阳台上晾挂着的衣物在风中疯狂起舞，未关好的窗户发出啪啪的拍打声。

　　小狗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火腿肠。

　　突然，它呆了一下，迅速吐掉嘴里的东西，一口咬住林林的裤子，拼命向后拉。

　　干嘛？林林感到奇怪，但还是顺着它的意思，向前移了一步。就这一瞬间，只听背后当的一声脆响，一个东西擦着书包重重地掉落在地。回头一看，是一个瓷制的空花盆，已摔成无数碎片。

　　望着高处的阳台，林林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带着小狗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小狗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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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是金子总会闪光的
（二十六）

　　把这事儿跟赵凯一说，赵凯自告奋勇要来帮忙。星期五下午放学比较早，两人坐公交车到了桃花里小区门口。

　　“这么丑的狗，你也要？”看到小狗后，赵凯双眉拧成了一股绳，“我见过王逸飞家的苏格兰牧羊犬，简直帅呆了。”

　　“你不懂。这是哈士奇，长大后比牧羊犬厉害多了。”林林仿佛看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正蹲在自己的身边，引来别人惊奇和羡慕的目光。又仿佛看到它将王逸飞家的牧羊犬打得落荒而逃，自己在得意地哈哈大笑。

　　首先得给它洗个澡。两人把小狗引到西月湖公园的湖边，抱着往水里按。它有点害怕，使劲挣扎，弄得两人一头一脸全是水。没办法，只好放在岸边，用矿泉水瓶子盛水给它浇透，然后打上香皂全身揉搓，再浇水清洗。小狗很听话，站着一动不动。

　　“再洗一遍。”林林又给它抹香皂。他给自己洗澡都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湖水有点凉，小狗的身体开始颤抖。

　　“会不会感冒？”林林停住手，有点担心。

　　“不会吧，现在又不是冬天。”赵凯说。

　　反正香皂都抹了，那就再洗一遍吧。洗完后没有毛巾擦，怎么办？好在小狗自己有办法，它全身猛抖，抖得水珠四溅，然后在草地上奔跑、跳跃、打滚儿，再猛抖身体。半小时后，身上的毛干了一大半。

　　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它的毛色了。这是一只上黄下白的小狗，背部、头顶和上嘴颊是黄色，胸腹部、脖子下和下嘴颊是白色，四肢上半部分外侧是黄色，内侧和下半部分是白色。黄，是灿灿的金黄，白，是纯纯的雪白。黄与白之间相互交织，浑然一体。阳光照射下，全身毛发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尾巴前面是黄色，后面是白色，最顶部则是一团深黄色。跑动的时候，尾巴立起来有节奏地摆动摇晃，像一支正在燃烧跳跃的火炬。

　　小狗的鼻头是黑的，纯黑，不带一丝杂色。鼻头光洁湿润，发出淡淡的反光，与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配在一起，透出一股俏皮和灵性。

　　“真漂亮。”赵凯赞道。

　　“那当然，我看中的，能差吗？”林林大喜，开始得意起来。他没想到，灰不溜秋的石头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子。是金子总会闪光的，这话太正确了！

　　小狗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神态举止变得更加快乐、自信。

　　“可惜是个瘸子。”

　　两人在草地上将小狗翻转过来，仔细查看它的腿和脚。左前脚外侧的两个趾头明显肿胀，用手轻轻一碰，小狗就使劲地往回缩。

　　“肯定是被踩或被压的！”林林心中又气又喜。气的是，可能这是有人故意伤害造成的。喜的是，它不是天生的瘸子，只是受了点伤，一定能治好。

　　两人轮番抱着小狗，来到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所谓医院，其实也就是一间稍大的临街门面房，里面设有检查台和治疗台，还有各种各样的养狗用具和狗狗玩具出售。最近几年，这样的宠物医院在南陵市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据说至少有两百家。

　　年轻的男医生细心地给狗爪子清洗、上药。包扎好后，林林摸着小狗趴着的左耳，问道：“能不能把这个耳朵也治一下，让它立起来？”

　　医生笑了：“就算华佗再世，也治不好。”

　　走出门外，赵凯傻乎乎地问道：“华佗是谁？”

　　“中国古代最著名的神医，笨蛋！”

　　回到小区门口，两人开始了最后一道工序：给小狗整容。

　　它的左耳并不是齐根全趴，下半部分是直立的，只有上半部分是弯下去的。在耳朵外侧折下去的地方，往毛丛里涂满胶水，扶直，捏一捏，再慢慢吹干。放开手一看，嘿，立起来了！

　　“哈哈，华佗再世，妙手回春！”两人好一阵得意。小狗不知道自己被动了手脚整了容，被笑得莫明其妙，只好傻乎乎地摇摇尾巴。

　　将林林和小狗送到楼底下，赵凯担心地问道：“你爸妈喜欢狗吗？”

　　“当然喜欢。上次我们家养了一只刚满月的京叭狗，我爸半夜起来给它喂了三次奶。”

　　“你爸？给小狗喂奶？”赵凯皱眉。

　　“是啊，怎么啦？”林林看着赵凯古怪的表情，突然醒悟过来，“用奶瓶喂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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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被隐瞒的真相
（二十七）　

　　林思扬拉开门，愣了一下。“哟，这么漂亮的小狗，谁家的？”

　　林林笑着不说话。进到屋里，把狗放在客厅地板上，才开口答道：“当然是我们家的。”

　　林思扬弯下腰，转来转去地看着小狗，终于明白过来。“哎！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自作主张把它弄回来了？”

　　他一边责怪，一边忍不住蹲下去逗弄小狗，嘴里啧啧赞叹：“这么漂亮，像换了个人，不，像换了条狗似的。”

　　小狗好奇地四处走动，伸头伸脑地打量周围，然后站在林思扬面前摇尾巴，一幅讨好巴结的模样。

　　“医生说，它的脚趾发炎了，至少三天不能取纱布，不能沾脏东西。所以，我就抱回来了。”

　　“三天后怎么办？再把它放掉？”

　　“随便，无所谓。”林林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用脚挡住了小狗去厨房的路。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着，炒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是不是把那只狗弄回来了？”妈妈耳朵真尖，“那么脏，快放出去。”

　　“一点都不脏了，不信你看。”林林把小狗抱起来，走进厨房，炫耀地凑到妈妈跟前。

　　妈妈也吃了一惊：“这哪是那只狗？”

　　“当然是，如假包换。”林林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有希望。

　　她看着小狗的眼睛。小狗也好奇地凝视着她。

　　突然，她脸色一变，手中的碟子滑落出去，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林思扬闻声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儿？”

　　林雨晨眼圈红了。她一声不吭，草草地擦了一下双手，又回头看了看小狗，转身跑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林思扬追了进去。

　　怎么回事儿？林林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再看看小狗。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啊。

　　足足过了十分钟之久，爸爸妈妈才从卧室里走出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妈妈像是刚哭过，眼睛红红的。

　　爸爸坐在沙发上，将小狗抱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地看，看完又意味深长地对着妈妈摇头。

　　“你们干什么？”林林急了。

　　“没什么。”爸爸答道，明显言不由衷。

　　“不可能没什么，快告诉我！”

　　“真的没什么。”爸爸笑了一下，“你妈妈说，这小狗的眼睛有点像人的眼睛。”

　　“那有什么奇怪的。都是黑眼睛，圆眼睛，当然像了。”林林表面上这样说，心里却仍然有点疑惑。他觉得爸爸妈妈肯定对他隐瞒了什么。

　　这背后确实有一个全家人都知道，唯独林林不知道的重大秘密。很久以后，林林知道了这个秘密，才最终理解了爸爸妈妈今天的异常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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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命运转折点：送走还是留下？
（二十八）

　　小狗熟悉了环境，顽皮的天性逐渐显露出来。因此，林林也就不客气了，趴在地板上张牙舞爪地吓唬它，和它“对打”，甚至把它想象成了大狗熊之类的猛兽，想测试一下它到底有多大本事，看看到底是它厉害还是自己厉害。

　　“小心点，它脚上还伤呢！”林思扬提醒道。

　　“咦，不对呀，它好像有一只耳朵是趴着的呀，怎么都立起来了？”林雨晨突然想起了什么，去摸小狗的耳朵。

　　“它本来就是立着的，你肯定看错了。”林林忙把小狗弄到自己身边，“这是一只绝对完美超级无敌狗。”

　　看到爸爸妈妈似乎接受了这只小狗，林林心里松了一口气。先混过三天再说，说不定到时候爸爸妈妈就舍不得把它放走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林思扬似乎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小狗的漂亮和可爱，并不能消除心中的顾虑。他和妻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对林林说：“这只狗，家里不能养，要送就要早点送出去。”

　　“它的伤还没好呢，你就要把它赶走，让它继续当流浪狗？”林林抗议。

　　“不是赶出去当流浪狗。”林思扬解释道，“我们可以把它送到南陵市的小动物救助协会，那儿会有人照顾它的。”

　　在这个城市，养狗的人越来越多，不负责任地抛弃小狗的情况也多了起来。小动物协会收养了很多被抛弃或走失的流浪狗，主要靠社会捐赠和义工的无偿劳动来维持。由于经费紧张，运作状况并不太好。林林看过这个协会的网站，还在自己过年的压岁钱中抽出30元捐了过去。

　　“那儿的狗太多了，谁会专门来照顾它啊？”

　　好说歹说，林林就是不同意。最后林思扬火了，板着脸训斥道：“你看你今天晚上做了一点作业了吗？天天这么玩下去，哪还有心思学习？这叫玩物丧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