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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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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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做什么?”

    她被吓了我一跳:“我……”双手紧握,却不敢回身去看他。

    四周夏虫争鸣,两人却一时半会儿静谧无语。

    许久,她听得头顶微沉的声音:“丢什么了?”

    华栖咬唇,不知如何作答。

    “丢什么了?”他重复。

    华栖支支吾吾:“那个……一个锦囊……”

    “锦囊?”

    “嗯。

    叶广泽想起什么来,手往腰间搭了下,触到里头的柔软物什,眼中阴翳褪去,又问:“对你很重要?”

    华栖猛转身点头:“很重要!”事关他,怎么会不重要,但却被她给弄丢了。

    她分明急得要哭了,却隐约看见他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星笑意。

    华栖揉了下眼睛,再看去,却见他已神色如常,哪有在笑。

    她从未见他笑过。

    从前她想,哪有人不会笑得呢,世间有那么多开心的事,可她却不见他展露笑颜。如今她想,他定然是有笑逐颜开的时候,只是,那样的模样不会给她看……

    心下不禁又黯然起来。

    叶广泽又问:“一个锦囊而已,丢了便丢了,你这是违规出学院,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不是的,那个锦囊……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能丢了,丢了的话会害得你……”

    “什么?害得我什么?”

    华栖想着愈发自责,护身符不能丢不能丢,前前后后不知叮嘱了自己多少遍,如今还是将它

    弄丢了,连累了叶广泽,都是她的错。

    她已忍不住哭了出来,咬着唇,压抑住哭声,但眼泪却淌得厉害。

    叶广泽见着不对劲,说:“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回答我的问题。”

    华栖不愿意,却不敢违背他的话,满目泪光盈盈地抬头看向他。

    叶广泽微慌,觉得她眼泪多得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声音僵硬地问:“哭什么?”

    华栖如实交代:“锦囊里有我给你祈来的护身符,本想送给你做礼物……护身符是不能丢的,丢掉了,不仅不能让你受不到庇佑,可能还会招惹灾祸上身……我怎么那么粗心……都是我的错……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我……”她说着,猛想起什么,蓦地转身,对着天上明月跪下,“菩萨,是我不好,是我将护身符弄丢,与叶广泽无关。他没有对菩萨不敬。如果要施以责罚,就责罚我吧,让我一人承担!”说着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待她还要再叩头,叶广泽止住了她。

    他大手抓握在她肩头,用了些力,华栖吃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快放开……”她着急说道,却在触到他眼神时,声音弱下去。

    他目光幽邃,映着月光,好似看着里头有浓云翻滚般。他那样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心头突突跳起来。

    “叶广泽……”

    眼前一晃,是叶广泽的手,五指摊开,掌心静躺一枚秀囊。

    华栖瞪大眼:“你找到它了?”

    叶广泽没说话。却在华栖伸手要拿的时候,蓦然合拢手掌。

    华栖:“欸?”

    叶广泽:“不是说是给我的?”

    华栖:“……是”

    叶广泽:“既然给我的,还想着拿回去?”

    华栖:“……”好似没错,但是那是他捡到的,不算她送他的呀。她该不该拿回来,再郑重其事送一遍。想想又觉得结果没差,暗责自己真是好蠢。

    而叶广泽另一手抚上她的额头,问:“疼不疼?”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带着几分温柔,像……像……对,就像这夏夜的山风,几分清凉,几分温暖。

    华栖受宠若惊地抬眼看他。

    他指腹带茧,力道却轻柔,摩挲过她额上肌肤。华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

    “疼吗?”
201。【番一】归栖云梦泽(8) 是不是在做梦?
    她愣愣摇头:“不……不疼!”

    他微微垂眸,同她对视,眼光威慑。

    华栖咬咬唇,说:“膝盖比较疼。”

    方才磕头,头是撞到软草上的,但是膝盖是实打实地一下磕到了石头上。

    叶广泽将她扶着坐下,手在她膝头轻轻摁了摁,华栖嘶了一声雠。

    “得回去拿药敷一敷!”他转身,蹲到了她前面。

    “嗯?”她疑惑紧。

    “上来!”他说。

    身后没动静。

    叶广泽回头,却目睹华栖在掐自己的脸,不意被他发现,脸上噌一下通红。

    “我……我……就是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叶广泽心头厚墙坍塌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在她膝头碰了下,华栖顿时痛呼。

    “痛吗?”

    华栖猛点头。

    “那是不是在做梦?”

    华栖愣了下,而后猛摇头:“不是。”眼角有泪光。

    她趴到他肩上去。

    寂静狭长的山道,叶广泽一路轻功飞跑下来,不过用了几刻钟。但此番上去,却是一个一个台阶地走。

    华栖原先还僵硬着身体,不敢与他有过多肢体接触,后来实在难抵心头的恋慕渴望,脸缓缓靠在了他肩头。

    听说上次便是他这样一路被自己回去的,可惜她醉的不轻,一点知觉也无,只剩下一个春秋大梦,美好地让她沉醉不能自控,时不时回想。

    可如今,这是真的,他厚暖的背是真,他宽广的肩是真,两人这般亲密无间,也是真。

    纵使,或许,他只是执行老师的职责,来寻她回去而已。

    纵使,或许,只有她一人心悸不已,所有的暧昧皆是她一人的臆想

    但,即便只是这样,她已觉很多很足很够,幸福不能自已。

    “叶先生……”

    “嗯?”

    “我不叫你先生可以吗?”

    “……嗯。”

    “叶广泽……”

    “嗯。”

    “叶广泽……”

    “嗯?”

    华栖乖巧地依在他肩头,手抱在他脖颈前,说:“我之前在书里看到这样一句话,‘岁晚鬓白时,归栖云梦泽。’我想以后,也要住这样依山傍湖的地方,屋子四周种上梧桐,四月份桐花盛开,坐在湖边,白天赏花,晚上观月,就这样慢慢老去……”

    叶广泽停下,问:“为什么是湖边?”

    “因为……”

    因为,湖泽,湖泽,你的名字里就有泽啊,广泽生明月,这样即便她年老不记事,看到水泽澄净,就会记起你。

    她没将这些说出来,只是说:“就是想。”

    叶广泽没再追问,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华栖看向天上明月,心里低语:明月明月,你一定帮我见证,我也同他这般亲近过,那么这一生并不白过,这场一厢情愿的爱恋并不虚无……

    **

    书院放短假,傅晴来信让华栖归家一趟。

    华栖虽想家,但并不愿回去。叶广泽似乎没有要趁假离开的意思。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探一下他口风,却苦恼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这时,听得其他先生说,叶广泽要离开,之前的武艺先生已经回来,已无需他代课。

    她急急忙忙地去找叶广泽,气喘吁吁站到他跟前,一下又词穷,憋了半天,才说:“你……你要走了?”

    声中有几分湿意。

    叶广泽低头看着她,点头。

    她眼框一下湿了,双手握得很紧,又问:“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叶广泽说:“嗯。”

    华栖已觉快憋不住泪水,急忙转身。

    叶广泽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说道:“我本是人臣,我有我的责任。”

    华栖抹了抹眼睛,回身,问:“你又要去打仗?”

    叶广泽摇头:“没有。”却是比战场更危险万分的权谋场。

    华栖微微松了口气,踌躇了下,问:“那你是马上要走吗?”

    “明天。”

    “去哪儿?”

    叶广泽看着她的眼睛,顿了会儿,才出声:“连川。”

    “真的?”

    果然,她瞬即展出笑靥。

    “嗯。”

    “我也要回家!那……那……我和可以和你一起走吗?”却一下发觉自己太过不知矜持,又忙解释道,“虽然离家不远,我想一起走路上不会那么无聊……我们可以聊聊天……当然,如果不想聊天,我会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打扰你的!”

    她那样紧张万分的模样,生怕他拒绝。

    叶广泽说:“明日早起,你起得来?”

    华栖愣了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答应了,忙点头:“起得来起得来!”估计她晚上会兴奋地睡不着。

    而她确实也没能睡着,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等在书院门口。

    胥茂和叶广泽并肩走来。

    华栖立马礼貌地问候,而后拉着琳儿跑到前头去等着。倒也是知道分寸的。

    胥茂看了她一眼,而后说:“你们一道?”

    叶广泽点头,看出了胥茂眼中的迷惑,解释道:“先会连川处理些事。”

    胥茂点头:“行,她一小姑娘,路上有你,也安全些。”

    两人又交谈了会儿,华栖那边已不知多少次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

    叶广泽说道:“老师,我先走了。您保重!”

    “嗯,我无需你担心,倒是你,多想想我的话。”

    叶广泽看了眼华栖,点头:“嗯,我会的。”

    待几人离去,胥茂仍站在书院门口,看着晨光不明中,他们远去的背影。

    华栖讨好地跑到叶广泽身侧,好似要去帮他提行礼,结果不知说了什么,最终反倒是自己肩上的包裹一同被他拿了过去。

    胥茂本深重的眸子这才显出几分笑意。

    书院的大小事,他无一不知晓。叶广泽同华栖的些许碎语闲言,他亦有所耳闻,于是特地留心观察了下。

    他欣慰于叶广泽的改变,但叶广泽从不是鲁莽行事的人,如今举动还算中规中矩,未曾说穿,看来是留了余地。而世事难定,那小姑娘太过单纯,说来是不适合叶广泽这样的人。

    但他已老,年青一代的事情,他偶尔聒噪几句即可,其余,便只能任他们去了。

    **

    华栖一行人已走了一半的山路,山下小镇的屋宇已可见几分。这时身后蓦然传来几声叫唤:“华栖!华栖!”

    华栖回头,就见陆庆生一袭白衣,披着晨风,向她跑来。

    “好你个华栖!要走竟然都不跟我道声别!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十年同窗情的?”

    华栖指出:“陆庆生,我们才相识几个月!”

    “在这深山老林就是度日如年你懂什么!反正这件事就是你错了!你说,是不是你错了?”

    “好吧,是我错了。对不起!我昨晚才决定的今晨离开,想去跟你道别,但是你已经睡了。早上又这么早,也就没叫醒你!不过,我给你留了信的。”

    说起这个,陆庆生更来气,他往袖中一抽,抖开一张纸,念道:“陆庆生,我走了。后会有期!这就是你的信,你敢再少写几个字吗?”陆庆生嚎得起劲,林间被惊起不少飞鸟,拍着翅膀,从头顶掠过。

    华栖被骂得低下头,一个劲地道歉。忽然,陆庆生脸色一变,方才那气势凌人的架势顿时敛去,脚不知觉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几分畏惧之色,恭恭敬敬喊道:“叶……叶先生!”

    叶广泽淡淡点头,而后将一个包裹扔到华栖手中,说:“帮我拿一下!”

    华栖低头看了下包裹,这分明是她的,就还说帮呢,于是忙说道:“我……”

    “想要在天黑之前回到连川,就得加快脚程。还是,你想和陆庆生一道。”

    华栖连摇头:“不想不想!”

    “华栖你……”陆庆生气得炸毛,刚又想开口骂她,叶广泽一个清淡眼神飘过来,他猛地禁了声。

    叶广泽问:“陆庆生你家住哪里?”

    陆庆生回答:“连庸。”

    华栖插嘴:“那我们同路吗?”

    “你傻……咳咳……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对齐国各郡县地理位置都不了解呢。我们……”陆庆生在叶广泽目光下,背后莫名发寒,吞了吞口水,说,“怎么可能……同路呢!一个东一个西。”

    “哦。”华栖点点头,“那你保重,我们先走了!”

    “诶你……”陆庆生还没说什么,华栖已屁颠屁颠虽叶广泽而去。

    走了一段路,华栖回头看,见陆庆生还在后头,便停下问:“陆庆生,你怎么还在我们后面呢?”

    陆庆生瞪了她一眼,咬牙说:“华小姐,下山的路就只有那么一条。”

    “是哦。”她恍然大悟道,不管陆庆生挤眉弄眼同她暗示什么,小跑着去追叶广泽。

    陆庆生捂着胸口,跟旁边的书童说:“你扶我一下。”

    这见色忘义的白眼狼。

    到了山脚,陆庆生同她告别。

    华栖突然兴起说了一句:“你若无事,可以去连川找我玩儿!”

    陆庆生露出几分惊恐的表情,瞄了眼叶广泽,含糊地应了一句,赶忙上马车离开。

    华栖不明所以,问叶广泽:“陆庆生怎么了?原先还说要到连川去呢,现在怎么看起来有点不愿意的表情?”

    叶广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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