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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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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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柔脸有些热,低声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顾珩只低头了她一眼,却一点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到了寝院屋内,才将她放下。可房门一合上,他的吻就袭上来了,狂风卷雨般,带着几分焦不可耐的急切。

    敢情他千回百转带她来这别院,是为了行这事。

    桑柔恼了,一口回咬过去。

    力道没控制好,顾珩唇上即刻破了皮,渗出血渍,血腥随着两人纠缠的动作蔓延在口中。桑柔愣了下,心下懊悔不已。

    顾珩稍稍停下动作,桎着她的双手,固在门板上,低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桑柔心头顿升起怯意,目光闪烁,一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你……唔……”

    顾珩重覆上她的唇,将她的话都封缄在他的吻里……

    本以为顾珩只是带她过来过一夜,却不知他有种将她长期安放此处的意思。

    阡陌和凌波在第二日就过来了。

    “若不是成侍卫随行,我还以为我们被绑架了呢?”阡陌想起自己只是想出门给桑柔买点布料添置一些新衣裳,半途却被劫持上了马车。

    凌波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绑架你?你也不想想,绑架你有什么价值!”

    “嘿,凌波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人也不越来越不可爱了。”她叉腰骂道。

    桑柔在一旁笑,后又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夫人,你没睡好吗?”阡陌问。

    确实没睡好,昨夜被顾珩缠着不知疯到了几时,还没闭眼好好休息一会儿,顾珩就起来了。她也没继续睡,照旧日那般替他更衣绾发。

    他较之以往要沉默几分,但对她已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冷漠。

    她知道,他需要时间慢慢走出来。

    他在释怀,那么她的努力不算白费。

    顾珩通常在晚上过来,有时候忙了,她等了一天不见他人影,但半夜一转身,便会察觉到一具暖融的胸膛,将她包裹其中。

    她身体每况日下,顾珩也有所察觉,让凌波给她诊看。凌波给他的说辞是,本身子底子不好,又积郁成疾,顽疾难消,得慢慢调理。

    他会尽量抽空陪她,有时实在有丢不下的政事,便带过来处理。

    桑柔有一种被圈养的感觉,带着几分偷得窃取的不真实感。更让她惶惶不安的是,顾珩为何将她安置在此处,外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卓敬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十三玦影哪是虚名,不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且若真是卓敬的事,十三玦影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别院即便被顾珩的人重重围护,要想带个信进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只是,她下意识的觉得,既然顾珩千方百计不想让知道,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亦不愿多想。

    可接下来这几日,顾珩都没过来,桑柔从不追问打扰。

    她身体已愈发容易疲乏,一整天大多时间都在沉睡。

    阡陌看得心头着急,偏又无计可施。

    凌波说:“你这幅模样,太子要是过来,早晚会被他瞧出端倪,到时候夫人的苦心就白费了。”

    阡陌说:“可是,我总不能这样干看着啊。凌波,你聪明,你想想办法吧。”

    凌波亦是满脸愁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夫人分明是油尽灯枯,连仲太医都无计可施,我有什么办法。”

    “对,仲太医,我们去找他吧。即便不能治愈,但总有些办法能让夫人少些折磨。她这几日发病愈来愈频繁了,那样子看得我难受。”

    凌波细想了下,点头:“嗯。这样,我们借口回一趟府里拿东西,到时候我偷偷溜出去去找他。”

    “好。”

    凌波阡陌说要回太子府一趟,桑柔并没有反对,说:“将我那没做完的衣服也拿过来吧,还有,顺道去一趟千萃轩,我前些日子让他们打磨的一块玉石该弄好了,一并拿过来。”

    她们离开后,桑柔用了午膳,便回房休憩,并吩咐了成束,没事不要打扰。

    近暮,阡陌她们回来时,一开。房门,却见桑柔昏厥在地上。

    定然是又发病了。

    阡陌凌波好不自责,该留下一人照看她的。她们却双双离去。

    没人知道她在地上躺了多久。阡陌抚上她的手时,已冷若寒冰,唯她孱弱的呼吸昭示着她还活着。

    “夫人夫人!”阡陌慌措不已地呼喊着。

    “你小声些!”凌波在一旁帮忙将桑柔扶起来,纵使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却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成束及无数暗卫就在院外,出了房门,她们二人连悲痛也不敢多袒露半分,唯恐被看出端倪。

    但阡陌终还是先沉不住气,趁着凌波照料桑柔,找了成束。

    当夜,顾珩披着满身霜寒,匆匆而来。

    阡陌一直在前院侯着,一见到顾珩,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顾珩心头骤然一紧,绷声问:“她怎么了?”

    阡陌抹了抹眼睛,深吸几口气,说:“太子将夫人安置在此处,却连一点时间都不能舍给她,好好陪陪她吗?她每日起来整装打扮,盼您过来。夫人那样开朗坚强的人,如今却鲜露笑容。她每晚都备了一桌菜式,等您来用晚膳,可饭菜一热再热,您都没有出现。最后自己硬是强吃了几口,说,‘收了吧。他不会来了。’却仍旧夜夜为您留灯……”阡陌哭出声来,“我认识的夫人怎么都不该是这副模样的。我见过她指点三军,布局摆阵,从容淡定;也见过她抚琴吟诗,艳惊楼国众臣;更常见她眉眼蕴笑,随性不羁,仿若三千凡俗不能影响她半分。可现在……阡陌自知没有资格指点太子,只是,阡陌看着夫人整日郁郁寡欢,心里觉得难受。只希望太子能够对夫人好一些,若不然,终有一天,太子会后悔……”

    “阡陌!”凌波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她匆匆从长廊那头跑过来,对着阡陌骂道,“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对太子置喙!”说着,在她身边跪下,对着顾珩拜了一拜,“太子,阡陌她心直口快,不懂礼数,望太子恕罪!”

    顾珩看着跪伏在地的两人,却问:“她每天都等我?”

    阡陌凌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顾珩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又问:“她在这里很不开心吗?”

    两人又点头。

    顾珩说:“你们起来吧。”人已往寝院走去。

    桑柔仍在沉眠,屋内灯光过分明亮了些。

    阡陌说,她夜夜为他留灯……

    手抚上她的面颊,屋内分明已燃了两个炉子,她的脸却仍是冰凉无温,眼窝深陷,憔悴得让他惶视。

    “阿柔……”

    纵使知道不该打扰她休息,此刻,他却想叫醒她,让她知道他来了。

    她不似从前警醒了,连连唤了好几声,才悠悠醒来,张开眼,看到他,愣了愣,出声:“穆止……”

    顾珩觉得心头像是忽然被利器狠扎了一下,痛不可遏之后是无尽的懊悔。

    “嗯,是我。”声音沙哑得厉害。

    桑柔爬起来,一下扑入他怀中,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哀怨道:“哇,你可终于来了,我都快成怨妇了。”

    他将她抱紧。

    “你是不是很忙?”她问。

    “……嗯。”

    桑柔闻言,又将手臂收紧几分,像是用尽力气地紧拥他,而后又猛地松开,将他一把推开。

    顾珩愣了愣。

    紧接着便听得她说:“好了,心情已经被治愈了。你可以走了!”

    顾珩凝眸看她。

    桑柔伸手又将他推了推,说:“你还愣着做什么?该干啥干啥去!别这样看着我,再看,就把你吃掉哦!”

    她摆出一个鬼脸,动作还没收起来,却又被顾珩一把搂入怀中。

    他大手掌在她脑后,下巴贴着她前额,腰身被他另一只手紧紧箍在身前,桑柔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下轮到桑柔愣了,她问:“你……怎么了?”

    听到他吸了几口气,像是在压抑,半晌才出声:“为什么不跟我说说?”

    桑柔心头一咯噔:“什……什么?”

    “你每天都在等我来,你想我陪着你,你待在这里不开心,你的委屈,你的难过,为什么不跟我说?”

    桑柔顿了顿,眼睛有些疼起来,开口却说:“谁和你说的?我挺好的呀!”

    顾珩却蓦然将她拉出怀中,看着她:“我说过,你可以任性,我许你任性!”

    桑柔呆呆地望着他。

    一个多月,他终于对她恢复从前模样,而不是将所有情绪都藏在静冷的表情后,让她猜不透,触不到。

    此一刻,他好看的双眸里满是心疼。

    他说,他许她任性。

    桑柔心里满足地想,浮生苦短,她是多幸运,遇到这样一个人,许她任性无理,而这个人,恰恰是她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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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结局不远了……
177。此后永相诀(7) 你吓死我了
    桑柔眉睫颤了颤,眼中凝起水汽,过了好一会儿,一手拳头捏起,敲打在她胸口。

    一下。

    “对,我不开心。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凡”

    又一下。

    “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

    一下一下,力道不重,却若千斤铁锤砸落在顾珩心口。

    “你为什么把我藏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肯原谅我?为什么和卓薇柔走得那么近?为什么?我还以为……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他任她发泄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握住她的手,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桑柔将手抽回来,两手并用捶打着他,说:“我不信我不信!你说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不,你别说话,我不听我不听……謦”

    顾珩:“……”

    **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屋外白皑皑一片。

    落雪了。

    顾珩已上朝去,桑柔心情明朗了许多,让阡陌去拿了琴给她。

    那把血夭,上次阡陌回太子府,也一并带过来了。

    焚香,净手,对雪,弹琴。

    桑柔少有这般郑重其事地弹过琴,鹤枳常常骂她辱没琴境。

    信手而挑,出来的调是《春日宴》。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1

    一曲没有弹完,她就停下……

    冬日岁寒未消,何来春日晏晏?她不知能否撑到春光来临,这三愿亦是她不敢奢望的绮梦。她的三愿,是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君身长健,三愿如同穹中月,岁岁照君怀……

    本是情意绵绵的曲子被她弹得愁绪凄凄,索性转换了下指法,重又操起一曲。

    只是这一曲同是没有弹完,却被人止住了。

    琴声戛然而止,顾珩的手心温热,覆在她手背上,另一手已将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

    桑柔抬头,看到他拧得老高的眉头,讨好地伸出手去,抚了抚。

    顾珩面色一僵,垂眸看着她。

    “别骂我,也别骂阡陌成束他们,是我想要弹琴了。”

    顾珩将她拉起来,一边吩咐人将琴拿下去,一边携着她往房内走。

    “弹琴耗心神,近些日子,你先忍忍,待身体好一些再弹。”

    桑柔撇撇嘴,不情愿。

    “若真想弹,在屋内弹就好,跑到院中作甚?四面透风,着凉了怎么办?”

    桑柔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说:“你看我这模样,已经穿得够厚了,打横了就可以直接滚了,不会着凉的。”

    顾珩看了她一眼,眼中传达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委委屈屈地闭嘴,过了会儿,又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这么早就过来?”

    顾珩给她拢衣襟的手一顿,说:“不是想我多陪陪你?”

    桑柔脸一横,说:“不想。你一来,我雪都没得赏,琴没得弹,人身自由都没了。”

    顾珩看着她口是心非作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却没有笑,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说:“至多再等几日,我会接你回太子府。”

    桑柔微愣,问:“卓薇柔走了?”

    “你回去的时候,她不会在了。”

    “咦?”桑柔将头从他怀中钻出,凶神恶煞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哪里还有什么别院,将她藏在那里了?另外你还有几个金屋,藏了多少美娇娥,通通如实招来!”

    顾珩这时眸中才泛起笑意,低头,凑近她耳边,呵着热气,说:“只有这一处,藏了一个你。”

    桑柔心头甜蜜,却斜眼看他:“真的?不会到时候一堆女人拎着孩子来找我麻烦吧。”

    顾珩说:“这个问题你可以放心。”眼眸深深凝着她,又说,“孩子……你可以给我生几个。”

    桑柔面上却蓦然一僵。

    “怎么了?”顾珩捧着她的脸,问,“不想?”

    “不是。”桑柔摇摇头,“有点想。”

    “只是有点?”他眉头皱起。

    桑柔笑:“太多了,要是太闹腾了怎么办?我带不来孩子。”

    “之前不是逗嘉翕逗得挺开心的?”

    说起嘉翕……

    “嘉翕……”桑柔脸色又暗下来,“阿瑜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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