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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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天行-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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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这厮虽识不得字,但这个“酒”字却认得真真切切,不管换成何种写法,他也认得。心下高兴,他三两步便跨了过去,掀了门帘便往里间钻。

    此时,鲁智深哪里还记得给长老做过的保证,一门心思便在这酒上了。挑了个位子坐下,他便敲着桌子嚷道:“小二,快点上酒!”然而,店小二却没有反应,只是掌柜的一脸苦相地走了过来,鞠躬作揖道:“大师父,请恕罪!”

    “恕罪?恕甚罪啊?”鲁智深有点琢磨不透,他还以为店家怕他吃酒不给银子,便陪着笑道:“你只管给洒家上酒来,俺给你算银子便是,绝不少你酒钱!”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倒不是怕师父不给酒钱,只因小人的店铺屋舍都是寺里的,长老早已下了法旨,若是小人偷偷卖酒与你吃了,只怕要被追了本钱,还要被赶出去――请大师父见谅,小人万万不敢啊!”

    “你胡乱卖些酒与洒家吃,俺保管不说是你家的,你又怕甚?”鲁智深凑到掌柜的耳边,小声说道:“洒家几个月不曾吃酒,这酒瘾早就犯了,你就当行行好,胡乱卖些给洒家……”

    掌柜的低着头,毫不松口:“胡乱不得啊,大师父休怪,请到别处吃去,小的断然不敢。”

    鲁智深火了,起身一把揪住那掌柜的胸前衣襟,吼着骂道“你这厮好不聒噪,洒家跟你好说歹说你却不肯,你信不信洒家一把火烧你这鸟店!”

    被这般一吓,掌柜的全身早就瘫软了,但他却还不松开,喘着粗气慢腾腾地说道:“大、大师父休怪,你就是烧了小人,小人也断不敢卖酒与你吃……”

    这俗话说的好,善的怕凶的,凶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干他娘的!”鲁智深心中暗暗骂道,他万万也没有料到会碰到这种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狠角色,心中自然十分窝火。然而,再怎么窝火,他又能怎样?要是碰到一个恶人,他大不了三两拳将其打死,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然而,人家只是做小生意的平头老百姓,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一把火烧了人家的铺子,鲁智深虽然口上说了,但他终究还是做不出来的。看着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他渐渐松了手,放了掌柜的,转身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出了店门,走了不到十步,又看到一处酒旗招展,鲁智深想也没想,径直又钻了进去。跟先前一样,他刚入座,便高声喊了起来:“店家,快点上酒来!”

    掌柜的正伏在柜台上记着账,一见是个秃头和尚唤他,赶忙放下笔便走了过来。抱拳行了一礼,他便道:“师父,你如何不知寺中长老早就下了法旨,却要来坏小人饭碗?――休怪!休怪!”

    正开口说话,那掌柜的却转身去了,鲁智深连连唤了几声也不作答应。他一火,把桌子一掀,便又匆匆出了门……如此,鲁智深又换了几家酒肆,但均未能吃到酒,他心中好不窝火,但又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在街上放起火来吧?那样的话,要是传将出去,他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连声叹了几口气,鲁智深闷着头出了街市,准备上山回寺。然而,殊不知他闷着脑袋一路直走,约莫行了三两里路,这才现走的却不是来时的路。于是,他慌忙爬上一处高坡,四下里张望着。远远地看见一片杏树林,花儿开得正艳,微风一来,便可闻到阵阵花香。

    再看那杏树林末端,窜出一个茅草房的屋角来,鲁智深寻思着那里必有人家,正好可以问问路。这般思定,他便不再耽搁,直接钻进杏树林来了。

    出了杏树林,鲁智深不免一喜,因为他刚刚看到的那茅屋的一角不是别处,而是路边的一个小酒肆,那屋檐下的招幌显得格外诱人……

    “哈哈哈!”鲁智深禁不住笑了。小心整理了一下上下衣物,他慢慢走到酒肆门口,但却不见店家出来迎候,也不见其他食客――觉得有些奇怪,他放声便喊:“有人在么?”

    叫声刚停,便有一个汉子迎了出来,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像是店里的掌柜,却又更像是伙计。他出了门来,看了鲁智深一眼便问:“大和尚,你打哪里来?”

    鲁智深双手合十,忙扯了个谎拜道:“洒家是云游的僧人,赶路到此,腹中饥渴,想要买完酒吃,但请店家行个方便。”先前得了教训,他这厮不得不学乖了,要不然这到了嘴的酒又要没了。

    “原来是这样,过往僧人想要买完酒喝倒也无妨!”店家又看了看鲁智深,一边上下打量一边说道:“若你是五台山的和尚,我却不敢卖与你吃……”

    鲁智深忙又撒谎道:“洒家是从东京来的,云游到此。”忙又催促道:“店家快些上酒来,洒家多日不曾吃酒,酒瘾早就犯了!”

    那店家久居在这山下,文殊院里的和尚他大多都认识,只是眼前这个僧人却从未见过,十分眼生。他再瞧鲁智深的脸上、头上,还有衣服上都粘了灰土,想必是赶了许久的路了,又听得他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故而也就放下心来。笑了笑,他便问:“请问大师父要打多少酒?”

    鲁智深道:“你休要多问,只管倒来便是!”

    店家心头一惊,左右瞅了瞅鲁智深,他觉得奇怪,心下不由暗思:“这厮莽和尚好大的口气,到底能吃多少酒啊?”他也不好再问,引了鲁智深入店便从柜台里抱出了一坛酒,又取来五个大碗,一股脑全给满上了。

    这鲁智深也不客气,店家倒酒来他端起碗便吃,“咕噜咕噜”,就好比闸口放水一般。吃罢一碗,他又端起另一碗,如此过了两道,足足吃了十碗酒,他方才歇了一口气,而店家怀里抱着的那个酒坛也见了底。

    “师父,真真是海量啊!”店家放下酒坛,竖着大拇指夸道。

    可鲁智深却不在乎店家的夸奖,他放下碗,在嘴边抹了一把,便问道:“店家可有甚肉,也胡乱卖些与洒家吃吃!”

    “师父莫怪!”店家道:“早来些铺中还剩有牛肉,这会子全都卖完了……”

    恰在这时,鲁智深忽然闻得一阵肉香,他“呵呵”笑了,指着掌柜的说道:“店家休要诓俺!”他说着话便钻来了后院,但见墙角处有一个锅台,灶里还生着火,锅中热气腾腾。

    “呵呵!”鲁智深心喜万分,慌忙揭开锅盖来看,不想却是煮着一只全狗。正巧店家也跟着出来了,他怒目一瞪,质问道:“你这锅里分明煮着狗肉,如何不卖与洒家吃?――怕洒家白吃了你不成?”

    店家见鲁智深一脸凶相,慌忙告罪道:“小人怕你是出家之人,吃不得狗肉,因此不敢提起……还望师父恕罪!”

    “好啦,好啦!”鲁智深自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塞到店家手里,吩咐道:“你且卖半只狗给洒家尝尝,俺再一并算你银子!”

    “哎!哎!”店家连连点了点头:“师父暂且回去坐坐,小人这就给你切肉……”

    “好,好,你快些啊,洒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鲁智深乐呵呵地回了前厅,临走之时他还不忘朝锅里面瞅了瞅,生怕肉飞走了似的。

    少时,店家便取了半只熟狗肉,又捣了些蒜泥酱汁,一并送到鲁智深跟前。鲁智深大喜,一把抓了一块肉,大口咬着,一边还道:“店家,再打些酒来!”

    店家问:“不知师父还要打多少酒?”

    “再上一坛子,不够时再要!”鲁智深口中含着肉,吱吱唔唔道。

    店家无奈,只道这和尚好酒量,忙又去抱来一坛子酒,给鲁智深满上了。而鲁智深一手端酒,一手持肉,吃得滑香,哪里停得住口,一口气便又喝了七八大碗酒,半只狗也已吞了一半。

    这时,店家摇了摇空酒坛,憨笑道:“师父,酒没了……”

    甩了一下手,鲁智深道:“没了再去拿啊!”但又见店家面露难色,他探过头来,忙又问:“难不成你店中没酒了么?”

    店家道:“小人店中倒还有酒,只是师父已经吃了两坛,不能再吃了――唯恐误事啊!”

    “没事,你只管上酒来!”鲁智深大声吼着,又摸了一块碎银扔在桌上,催促道:“去去去,快给洒家上酒,俺又不少你酒钱。”

    “这厮和尚好生逞强!”店家自在心里暗道。说句实在话,他在这山下卖酒这么些年了,从没见过有谁如此豪饮,今天倒也开了眼界。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倒是希望这和尚趁早滚蛋,要是喝多了、醉死了,他如何吃得起这样的官司?

    鲁智深见那店家站在一旁毫无动静,忽又催促起来:“你还站着干甚,快些拿酒去!”

    店家无奈,只得又抱了一坛子酒出来,给鲁智深倒了两碗酒,他也不在旁边站着了,退到柜台边,只顾擦着桌子。

    没人倒酒,鲁智深也不再嚷嚷,自个儿起身将几个酒碗全满上了,毕竟他已经有两坛子酒下肚了,纵使酒量再好,难免也有些反应,哪还能有那么大的火气爆劲?不过,他吃酒的度终究是慢了下来,这一坛酒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而且半响也不见说话。

    将空坛子扔在一边,鲁智深打了个酒嗝,这才缓缓站了起来,他还不忘伸手一把抓过吃剩的狗腿,将它塞进怀里。临出门,他已经摇摇晃晃了,店家怕他摔了,急忙来扶。

    谁料,鲁智深一把将店家推开了,高声笑了笑道:“店家,多的银子你且收着,洒家明日再来吃酒……”

    店家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一下子瘫坐在地,因为鲁智深径投大路朝五台山去了。



………【第057章 大闹五台】………

    且说鲁智深摇摇晃晃行了一程,径到半山腰的亭子里坐了一会,酒劲上涌,这厮莽和尚不禁有些轻飘飘了。想起已有好几日不曾好好施展拳脚,技痒痒的,他便起身准备打一路拳法,好活动活动筋骨。

    起了身,但见鲁智深将左右袖子往上撸了撸,吼着一声便扎下马步,两边出拳,“呼呼”有声。谁曾想,他原本就力大如牛,今番醉了酒更加不知轻重了,只是一条膀子忽然打在亭柱上,忽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那柱子竟然折了,亭子倾刻间便塌了半边。不过还好,这莽和尚躲得还及时,没有被砸到。然而,看着塌了的亭子,他却还轻蔑地骂道:“好个孬货,这般不经打!”反手一甩,他大步上山来了。

    再说寺门那两个守门僧,听得山腰一声巨响,探头来看,只见半山亭塌了半边,当即失声叫道:“不好!”忽又看得鲁智深投山门而来,摇摇晃晃,一步一颠,他们慌又连连叫苦道:“这厮畜生又吃醉酒了……”

    得了上次教训,两个守门僧不敢延误,赶忙将山门关上了,又横上杠栓,他们只是在门缝里探看。鲁智深来到寺前,但见大门紧闭,他抡起拳头便是一阵猛敲,“咚咚咚咚”,就跟那擂鼓似的。两个守门僧吓得两腿跟筛子一般,浑身哆嗦,哪里还敢开门?

    敲了一通,却不见开门,鲁智深渐渐没了力气,又酒劲涌了上来,他顺势便在门前的石阶上缓缓坐下了,口中喘着粗气。忽一扭头,瞧见左边的护门金刚,鲁智深酒醉,眼睛免不得有些模糊,他还以为是个人站在哪里。气打不到一处来,他猛地跳将起来,大声叫骂起来:“你这厮鸟人,不替洒家来敲门,却要抡着拳头来吓俺――俺还怕了你不成!”

    一边骂着,鲁智深忽又跳上台基,伸出双手手使力一推,那金刚就好比溃倒的堤坝一般,瞬间瘫倒在了一旁。然而,鲁智深忙又冲了上去,朝金刚的腿上便是一通猛踹,那塑泥和颜彩随即齐刷刷地掉落了下来。

    两个守门僧人在门缝里见了,心中着急,惶恐不安,只得飞奔前来报知长老和众位职事高僧。

    过了片刻,鲁智深忽又瞧见右边的金刚,他又上了气、来了火,快步跳了过去,连踹带踢,还破口大骂:“你这厮张着大嘴,莫不是要取笑俺,洒家倒要与你较量一下!”只听得一声震响,那金刚从台基上滚了下去,摔成了好几大块。

    “哈哈哈哈……”站在台基上,鲁智深看着倒了的金刚,还以为自己打赢了大敌似的,禁不住失声大笑起来。

    这一边,守门僧人急忙赶来报知智真长老,但见智真长老坐在禅床上,双手合十,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缓缓说道:“你等休要招惹于他,随他去吧!”

    “是,长老!”守门僧人应了,匆匆退了出去。然而,不消片刻功夫,座、维那、监寺、都寺和一应职事僧众都穿梭着进了方丈室,他们闻听鲁智深再次醉酒而归之事,特地赶来与智真长老商议。

    “长老――”监寺进门便高声呼道:“今番鲁智深那厮又吃醉了酒,将半山亭子和寺门口的金刚都打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其余僧众也嚷嚷着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真盘膝坐在禅床上,眯着眼睛,不急不忙地说:“自古有言道,天子尚且避醉汉,何况我等出家之人?智深鲁莽,寺里僧人尽知此事,若是打坏了金刚,请得赵檀越塑个新的便是;亭子倒了,也叫赵檀越重新盖一个……你等休要去管他,随他去吧!”

    座在旁终于忍不住了,施礼拜道:“长老,金刚乃山门之主,如何将它换了?――恐有不妥啊!”

    “有何不妥?”智真忽然睁开眼来道:“休说坏了守门金刚,就算是坏了殿上的三世佛,又能如何?你等且随他去吧,要是再惹怒了他,不知又要闹出怎样的事端……”

    听得长老这么一说,众僧渐渐闭上了嘴巴。不过,刚退出方丈室,便有人禁不住埋怨道:“好个糊涂的长老!”率先说话的是座,他这一言刚止,其他职事僧众立即也埋怨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监寺跟着也埋怨了几句,便又吩咐那守门僧道:“你二人去查看,休得开门,看那厮到底要做甚?”

    守门僧应声去了。谁料这时,鲁智深又擂鼓似的敲起门来,还大声骂着:“好个贼秃驴,还不快快与俺开门,再不开门,洒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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