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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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的尾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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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语抖掉雨伞上洒落的寒意,轻轻推开了103教室的门,暖暖的热流扑面而来。一抬头就看到池珊珊的男朋友,是全年级第一名,是除了智商高就没有其他优点的家伙,或许有优点吧,不过在夏静语化成厉鬼之前是绝对看不见的,他就是夏静语的“天字一号克星”——李羽辰。如果说夏静语是得了狂犬病的“中华田园犬”,那李羽辰就是发了羊癫疯的“草泥马驼羊”,他俩就是“狗见羊”,一见面就得开战。此刻,他正大摇大摆地坐在夏静语的座位上,拿着一本书为熟睡中的池珊珊驱赶闷热,那认真细致的样子谁又会去叨扰呢?更何况池珊珊是夏静语心中的女神。

    夏静语悄悄地拿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林夕桌子上的那本数学资料书,乖乖地坐到了远远地靠窗的一角。她翻开书,一只汪汪叫的土狗咆哮在她名字旁,画就画了本来也没什么,你偏偏画这么丑!画这么丑呢也没什么,为嘛要用中性笔!用中性笔也没关系,可是我没有涂改液!我的涂改液!被这头疯羊给踢丢了!等一等,他蹄子上拿的那本被摇来晃去的。。。。。。李羽辰!啊!你个神经病!夏静语的内心在怒吼,可教室里有人在睡觉,所以,吸气,呼气,气沉丹田,吸气,呼气,大人有大量,忍,忍,忍。

    李羽辰发过的羊癫疯却狂奔在静语的脑海,咔咔咔闪着快门。记得那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夏日上午课间休息时光,炎热,散漫。静语从操场跑完步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认真地吃着东西,开心地玩闹着。夏静语像平常一样坐到位置上,扒在桌子上,呼呼喘着热气,一种奸诈得意的笑声从背后袭来,两面包抄了她的耳朵。静语迅速转头,李羽辰的笑容马上收敛住,眼神里却流露出颤巍巍的喜悦。夏静语倒吸一口凉气,冰硬的脖子缓缓扭转,身体慢慢倾斜,在同桌旁边,小声耳语:“米雪儿,他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啦?”还没等雪儿回答,一只大手就硬生生地按在夏静语的头上,把她的脑袋移开。“不准打扰别人学习,不准说悄悄话。”那是李羽辰洋洋得意的表情下悠然飘出的话语。夏静语把他的蹄子打开:“喂!你小子到底干了些什么?”李羽辰不说话。夏静语加重了语气:“快——说!”李羽辰在沉默。夏静语霍地站起,大着嗓门嚷道:“你到底说不说啊!”李羽辰微微一笑,他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转!”夏静语一脸不快:“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啊!你以为你是魔法师啊!”李羽辰把手叉在胸前:“快点转!不然我就不说!”夏静语恶狠狠地看着李羽辰:“居然威胁我,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说完,一屁股坐下。“哈哈哈。”李羽辰的笑声铺天盖地压过来,他用手扯起静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空气的跟着一起在颤抖。“喂!你个神经病!笑什么啊!”

    “呵呵呵。”那是米雪儿的声音,“好像你屁股上被贴了一张小标签,很可爱哦!呵呵。”

    李羽辰拍着桌子笑了起来:“我弄了张小标签,反放在你座位上,哦,对了,我怕它粘不牢,还在上面加了一点。。。。。。哈哈哈。。。。。。一点口香糖。”夏静语的脸胀红了起来,李羽辰却笑得更欢了:“哈哈哈,狗肉2。5一斤,哈哈哈,狗肉2。5一斤,哈哈哈。。。。。。”夏静语猛地转身对着李羽辰整整齐齐的两叠书打出一掌“排山倒海”,李羽辰最宝贝的资料们便吐着白沫哗哗飞散开来,李羽辰的心也跟着资料们哗哗吐着白沫。

    那次夏静语可是半点好处没捞着啊,手打疼了不说,就说那张死死贴在屁股中间的标签是怎么在挥之不去的异样眼光中撕掉的,那黏软的口香糖又是怎么费劲给清理掉的,一想到这,静语的火气又开始呼呼往上窜。教室湿热的空气让她更加烦闷,她索性把关得密死死的窗户拉开一条缝,冷风带着碎雨从那缝隙里灌了进来,直直的凉着鼻尖,夏静语一哆嗦,“阿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头顺势“哐”地一声撞到窗户的木框上。

    这一撞,撞得夏静语的神经迅速绷紧,她一点点回头,发现没有人被吵醒,松了一口气,又掉过头望着窗外。

    雾濛濛,雾蒙蒙,秋是真的深了。
第六章 自主招生
    “你听说了没有?关于自主招生的那个?”天洁吃完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酸辣粉,抬起头红着嘴唇问夏静语。

    天洁家对面,紧挨着学校的外围墙有一家麻辣烫店,是夏静语和天洁上完星期天上午最后一节课常去的地方。因为一周七天里只有星期天下午没课,所以,他们才有时间在这上餐速度最慢的店,优哉游哉地滋溜完一大碗酸爽可口的辣粉。

    “我们班主任好像提了一下,不过没怎么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静语说完,埋着头满足地吃着,额头上沁出密密细细的汗。天洁夹起一小粒一小粒的涪陵榨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听说他们都有人开始报名了,高考有加分什么的,一会儿回去可以上网查一查。”静语沾满红油的筷子挑起最后一根粉吃掉,喝了一口汤,才抬头笑着对天洁说:“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天洁用手撑着她软烫的腮帮,看着静语说道:“你这货呀!吃这么多不长肉,浪不浪费粮食?”

    教室里日光灯照着那本《5年高考3年模拟》(物理)辅导书的空白,反射出不敢直视的光刺着眼睛发酸。夏静语微微仰了仰头,轻轻换了个姿势,又重新在书上作着受力分析图。教室里唯一响动着的,就是偶尔的翻书声。时间在思考中流逝下草稿纸上密密麻麻,也许除了自己就没有其它人能看得清这些交杂着的重叠着的各种符号。静语草稿纸上能留给动漫人物的位置好像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偶尔出现了一张皱着眉的脸,也很快就被一个能量守恒方程盖住了。不过,静语好像没有发现,她能看见的就只有“距高考还有184天”。

    班主任今天把笔记本电脑拿来,和李羽辰轻声低语了几句,又叫上安可,让他们在一直在电脑上点着什么。安可和李羽辰的成绩不相上下,是老班的左膀右臂,江湖上也一直流传着“安清华,李北大”的传说。下课后,老班就开始给全班介绍自主招生,分为四大联盟,以北京大学为首的“北约”联盟11校,以清华大学为首的“华约”联盟7校,以哈尔滨工业大学为首的“卓越”联盟9校,以北京交通大学为首的“京派”联盟5校。“这些高校都是一些985、211,那个‘北约’已经开始了,我们班年级前100名的同学都去参加试一试吧。”班主任那参差不齐的牙,掉转了语气:“至于,不是前100名的,就不要在上面花太多的时间,专心复习一下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

    夏爸爸今天没在原处等。只有三种可能:一、有事,他叫妈妈来接静语,妈妈因为看电视睡了过去;二、今天有非常激烈的抗日战争片,还没进入广告时间;三、他多走了几步,又和迷糊的静语错过了。其实,现在换了路灯,道路亮敞多了,家又不是很远,而且还有巡警车,不来接也没什么的。

    走下一个大大的长下坡,转角,发现前方100米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缓缓地往前走。黄色的灯光,从他头顶上一直倾泻下来,勾勒出背影的轮廓,镶嵌在了寂静的街区。秋叶?他怎么会走这条街?他是在用脚步一点点丈量这条街的长度吗?一步一步地走着,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流淌着。夏静语悄悄地跟在后面,100米,80米,50米,静语没有叫他,她不想打破灯光的熟睡,她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一点点走出着200米长的街区。然后,她转身从100米处的入口,拐进了住宅区。

    秋叶从初中起就那么多女生喜欢,多一个少一个似乎都没有分别。

    稠稠的葛粉羹吃起来甜而不腻,舌尖一碰到便软软地融化了,一直润到胃里,暖到心里。天气以及越发冷了,妈妈晚上便会做一碗葛粉羹端到静语的书房,往往还要配上一小捧刚夹好的核桃仁。葛粉羹香甜的热气萦绕着柔和的台灯光,一缕一丝温暖地覆在黑白文字上,静语轻轻靠向椅背,惬意地扭动微微发硬的脖颈。

    一抬眸,月光映着冷冷的防护栏,直直地钻了进来。夏静语放下钢笔,伸出修长的手指,红润的指甲盖像飘落的桃花瓣,和月亮一色的月牙白微微笑着,手心,手背,手背,手心。反反复复打量了几遍,嘴角漫上一丝淡若清风的笑意,笑谁呢?笑自己。旋即,拿上笔坐直了身子,开始做题。

    自主招生不由我们做主,期中考试却不能辜负了期待。
第七章 期中
    “喂!你那道题选的几?”

    “你呢?”

    “我不知道对不对,你先说。”

    “啊!我也不是很确定,好像是b,你呢?”

    “我也是b。”

    “呵呵呵,那就肯定对了!”

    往往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人蹦出来说:“啊!我怎么选的是c呢?”

    一门考试的结束,通常意味着一张辩论赛的开始。

    “你肯定错了!我们都选的b,c(5,3)*c(3,2)*c(2,1)=60,是选b啊!”

    “什么嘛,明明还应该乘以。。。。。。反正我就是c!”

    “不管不管,你就是错的。”

    。。。。。。

    争得面红耳赤,拿着笔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在卷子上反复演算着,互相证明给对方看,直到其中一方,恍然大悟地叫一声:“啊!原来是这点弄错了!”然后,眉毛眼睛嘴巴一齐耷拉下来,一身失落地回到座位上,拿着试卷,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扭打在一起,互相埋怨,懊恼着为什么没做对。

    夏静语一考完试便拿着试卷,蹬蹬蹬地往7班跑。5班的同学在老班的三令五申下,加上脆弱的玻璃心,从不愿和谁对答案。可夏静语呢?就是那种“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的人,不怕死,死不怕。考完试后对答案,可是“尾巴部落”的优良传统。

    果然,不出静语所料,天洁他们又团在一起对答案。这风气直接影响了7班和天洁玩得好的各路英雄好汉。谁让天洁一直是年级前几名,加上他们班其他几个优等生,他们的试卷就加上了一种权威认证。

    夏静语在门口张望了几下,没发现元宝(7班的班主任,5班的物理老师,圆头,圆脸,圆肚子,小眼睛,双下巴,没脖子),便笑嘻嘻地跳进了7班的教室。

    “喂!喂!喂!哪个班的,跑到我们班来了?”年糕拿着天洁的卷子,抬起黑眼圈。

    夏静语微微一笑,顺势夺过了他手中的卷子。

    “喂!我还没看完!你。。。。。。”

    “我什么嘛我,一会儿看完了就给你,嘿嘿。a对。。。。。。b。。。。。。对。。。。。。ccd。。。。。。”

    冷风吹过,一个逆光的身影,停在了窗前。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此刻,大家只会想到同一个人,爱与邪恶的化身——元宝。寒风呼啦啦地从一颗心凉到了另一颗心,那个人没有动也还没说话,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以静制动。

    “喂!年糕君,还不去吃饭吗?”

    天洁操起一个塑料瓶向秋叶砸去:“妈的,你吓死老娘了!”夏静语心一紧,秋叶侧身一闪,避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把这道题看了就走。”年糕恋恋不舍地扫了几眼试卷,便拽着包闪出了教室,已经出了门口又退回一颗头,冲着大家说了声,“拜拜!”

    夕阳的余晖从阳台漫上一大片的金黄,夏静语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旋转,把门推开,屋子里面有点暗暗的安静。不用猜,老妈准去打牌了。静语点开开关,客厅里的金黄一下子褪了下去,露出和田白玉全抛釉地砖光泽的表面。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拖鞋拍打木地板的急促声,夏悠悠趿拉着大号拖鞋,手里拿着中性笔,鼻子上架着与她脸型超不协调的椭圆眼镜,头上乱蓬蓬的系着个马尾,就这样从书房里窜了出来。

    “姐姐,你回来了!”

    “悠悠,你回来怎么也不开灯呀?又把眼镜戴着干嘛?做作业就把它取了,看不见就把灯打开,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爱惜,你看你姐姐,视力多好,眼仁是眼仁,眼白是眼白。”

    悠悠朝姐姐吐了吐舌头,翻了个白眼,又拖着肥肥的鞋子,叭哒叭哒地跑进了书房。

    静语打开冰箱,端出里面中午吃剩的青椒肉丝和酸萝卜粉丝汤,打开火,开始呲啦啦地热菜。

    “悠悠,快出来吃饭了!”

    “马上,我把这一行字写完就来。”

    悠悠光着脚丫溜了出来,探着头看了看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撇了撇小嘴说:“姐姐,你怎么不把冰箱里的土豆拿来炒了呢?醋溜土豆丝不挺好的吗?”

    “喂!有你吃就不错了。你不晓得土豆丝炒着有多麻烦吗?先要洗土豆,然后削土豆皮,再把土豆切片后又切成丝。。。。。。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这么勤快了?而且今天期中考试,我很忙的好么!”夏静语胸前叉着手,望着悠悠说,“你乖乖去把鞋穿上,不冷啊,吃就跑得快。”

    “知道了,知道了。”夏悠悠踮起脚尖,跑到进门处,重新穿了一双鞋,边跑边说:“我觉得呢,你不仅仅是懒,而且还怕弄得很难吃,糟蹋了食物。”

    夏静语把悠悠的筷子碗一收:“难吃!那你就不要吃了,我一个人吃。哇!好香哦!”

    悠悠的气势一下就全没了,张着巴巴的眼神望着姐姐。夏静语是很怕看到她这种眼神的,盯久了心就软了,正准备把碗筷给悠悠,悠悠却叫嚷起来:“哎呀!没天理啊!我去跟妈妈说,说你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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