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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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草变幽兰下-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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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附议!”我头脑一热,为了广大妇女的利益,“扑通”一声跪到芸绚另一侧,“芸绚姐姐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况且我还没嫁呢,如果十五阿哥纳妾,我也要退婚!”

    康熙一拳砸在榻沿上,比刚才太后响多了,“好一个姐妹情深,当初就该让你们俩共侍一夫算了!”

    胤礽、胤禛吓了一大跳,同一时间跪下求情,“皇阿玛息怒,兰格格她有口无心的!”

    “哟~~现在又来哥俩好了!”康熙怒极反笑,瞪着他们两兄弟,“平日朝廷上芝麻绿豆的事儿,都争得脸红脖子粗半寸不让,现在倒又意见一致了!”

    胤礽不断地朝我挤眉弄眼,“兰儿,快给皇阿玛认错!”

    康熙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胤礽问道,“朕还没问你呢,你过来干什么?”

    芸绚压下话语中的一丝哭腔,强忍悲痛说道,“皇阿玛不用迁怒旁人,芸绚心意已决,只叫人给八爷伺候笔墨,我领了休书便走,从此不踏进紫禁城一步!”

    “你们聋了吗,都是些饭桶!还不快去取纸笔来,往后谁也不准接济八福……前八福晋!” ;康熙冲着屋里的奴才们吼道,又上前几步盯住我,“至于你,婚姻凭的是父母之命,想退亲回去告诉你阿玛,让他来跟朕提!想拿休书,也等人先嫁过来了再说!”

    呃……这算什么???叫凌柱去跟康熙提退亲,倒不如直接赐他一杯毒酒来得痛快。

    胤禩急得满头大汗,扯着芸绚手臂摇晃,“芸绚,你就服一次软吧!难不成真要我休了你,你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往后可该什么办呢!”

    “大不了出去洗盘子,还饿得死我!”芸绚一昂头,这话是跟我学的。

    胤禩的脸涨红了,“我的小姑奶奶……”

    这时候赵昌战战兢兢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皇……皇上,笔墨拿来了!”

    康熙怒视赵昌,大声吩咐道,“混账东西,还等着八爷亲自研磨么!将他拖出去杖责五十!”

    只见赵昌身边立刻有人上前接走托盘,门外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跨进来就拖人,赵昌吓得屁滚尿流,扯着公鸭上子就讨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呐~~~~~~~~~~~”

    鬼哭狼嚎的赵昌很快便被人拖走,这厢研磨的宫女半点儿不敢马虎。不一会儿功夫,舔满墨水的湖笔就递到了胤禩手中。胤禩颤颤巍巍的握住笔杆,不住的回过头观望芸绚,希望她能突然改变主意。

    “看什么看,此等妒妇有何不舍!”康熙咆哮着朝胤禩吼道,“没用的东西,莫不是你真要依着她,一辈子不纳妾了?”

    “唉~~~~~~~~~~~~~~~”胤禩长叹一声,见芸绚仍旧一脸决绝刚毅的模样儿,犹犹豫豫的抬腕在右边卷首落下两个大字“休书”。

    这时李德全气喘吁吁的领着一个人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安亲王。安亲王看见胤禩正在写字,立即唬得慌了神,顾不得礼仪,一只脚还未迈进门槛儿,便急极阻止出声,“八阿哥且慢,手下留情!”

    “姥爷!”胤禩与芸绚异口同声的扭头唤道。芸绚一脸的错愕,胤禩则是如释重负。

    安亲王一甩袖子单膝跪下,脸颊上淌下来的汗水将下颌花白的胡须粘在了一处,“奴才岳乐给皇上、太后,以及各位主子请安!”

    “安亲王平身吧!”皇太后马上叫人去搀他起来,“这么大热的天你从府上赶过来,真是受累了,快起身坐着说话!”

    “奴才有罪,不敢起身!”安亲王匍匐在地,语气沉痛,“这些年芸绚一直寄居在奴才府上,是奴才未尽义务对她严加管教,才养成了她肆意胡来的性子,以致今日惹恼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哼,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外孙女儿!”康熙一点儿不懂得尊老让贤,“今日即便不是她自请下堂,朕也容不得此等善妒的儿媳!”

    岳乐连连磕头,“芸绚她小孩子家不知轻重,奴才马上劝劝她!”

    芸绚见安亲王执意不起,上前牵着他手臂企图将他拉起来,“姥爷,你起来!不用求他们……”

    “啪~~~~~~~~~~~~~”芸绚的指尖刚碰上安亲王衣角,岳乐已经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岳乐是武将出身,这一巴掌尽了全力,显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芸绚的脸颊立即便肿胀起来。

    “芸绚!”胤禩惊呼一声,上前接住芸绚摔出去的身子,看见芸绚嘴角流血,心痛的抽出丝帕替她擦拭。

    “姥爷?”芸绚一把推开胤禩,不可置信的捂住脸颊,大颗大颗的泪珠儿落了下来,哽噎的控诉道,“姥爷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今天居然动手打我!”

    “若知道你会做出今日这种举动,我早就该打醒你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做这些事儿有替爷爷考虑过吗?一旦剥夺爵位,开除宗籍,就意味着你再也不是我的外孙女儿了!”

    安亲王步履虚浮的站起身来,痛心疾首的指着芸绚,语气十分激动,“你……你可以不要你的丈夫,可是不是连养了你这么多年的姥爷也不要了!早知道你是这样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就……就不应该……”

    安亲王点着芸绚的食指越发抖动得厉害,彷佛喘不过气一般,身子紧跟着就软了下去,芸绚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紧张的问道,“姥爷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怎么……”

    芸绚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亲王居然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将所有人都唬了一大跳。芸绚一声尖叫,跪在安亲王身边痛哭起来。

    “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点儿去传太医!” ;宜妃急得破口大骂,对着离她最近的宫女又揪又掐。这下顾不上胤禩休妻的事儿了,太监们在康熙与太后的吩咐下,小心翼翼的将岳乐抬进了旁边儿一间房里,等着太医过来救治。

    “芸绚,你放心吧!”胤禩搂着芸绚肩膀安慰道,“姥爷他……”

    芸绚一把挥开胤禩搁在她肩上的双手,恨恨的盯着他,目光如炬,“是不是你叫人把他找来的?如果姥爷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就此算了!”

    “够了,你们俩是不是还要继续吵啊,两个不醒事儿的冤家!安亲王搞成现在这样子,全拜你们俩所赐,什么算不算了,两个人都难辞其咎!”

    宜妃实在是受不了了,心里憋屈的怒气喷薄而出,“你们说一个非要纳小,一个硬要……但凡谁肯主动退个一步半步,都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两口子过日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没见人人都弄得如此轰轰烈烈!”

    实在未曾想到,一向身子骨硬朗的安亲王居然就这样走了,前后还不到两个时辰!太医说是中风,其实就是现代的突发性脑溢血,芸绚靠在我肩上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居然在我怀里昏厥了过去。我正欲叫人,八阿哥已经抢先一步抱起了芸绚的身体。

    看他满眼的自责不舍,终究还是对她有几分情分,我一直以为他对芸绚只存在利用,倒是我太偏激了。可如今又能怎么办,随着安亲王的离去,芸绚的心也死了,几遍再深的感情,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你别太难过了,八弟自会照顾好芸绚的!”说话的却是胤礽。我扭过头去,才发现屋里除了进进出出料理后事的奴才,那些争辩得正激烈的主子们已经走了个精光,包括胤禛。

    我垂下头苦笑道,“八爷大概是没料想到芸绚姐刚烈至如此地步吧!”

    “你又何尝不是,差点儿没将我吓死!”胤礽与我一同往外面的天井走去,“皇阿玛和皇玛嬷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自是怕见这种场景,所以先行回避了。至于密嫔那边儿,已经将月莺送出宫去了,你不用太介怀!”

    我大脑处于放松状态,脱口就说了出来,“我有什么好介怀的!”

    “呵呵……本太子就知道,你八成是为了八弟妹!”胤礽抿嘴一笑,“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当真紧张胤禑,还特意叫芮月去讨她过来。”

    我抬眼瞪了瞪他,“你这人有病呐,那么爱管闲事儿!”

    “不是怕你受委屈嘛!”胤礽露出憨憨的笑容,“这一路上能看得出,小十五对那丫头挺认真,是真陷下去了!”
第132章 四阿哥吃醋
    马蹄有节奏的敲打在出宫的路上;胤禩小心翼翼的替芸绚移了移垫在她脑后的软垫,为防这轻微的颠簸震伤了她。除去朝冠的她,满头乌丝披散在肩上,刚才还殷红一片的脸颊;现在已经变得乌青泛肿,呈现出清晰的五根手指印。

    交映着她身上描金的大红旗袍;一刹那时空交错;叫胤禩回想起了三年前大婚时的情形。洞房里一对高高的龙凤呈祥喜烛;带来橙黄的辉煌,点亮了满室旖旎的春情;那时的红是热烈,是喜庆。她在自己身下嫣然绽放,蜕变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事后她慵懒的贴在自己胸膛上,彷佛大猫般柔婉的蹭了蹭,抬头迷恋双眸望向自己,“胤禩,听人说一双花烛,一支代表丈夫,一支代表妻子,哪支蜡烛先燃尽,谁就要先离开人世。我们……”

    “嘘~~~~~~~~~~~~~~~”胤禩用食指点住她微启的双唇,透过帐幔往外面陈设的桌案上瞄了一眼,温润的揽着她白皙的肩膀,“这种话也信的,都可以摆摊算卦了!今儿你受累了,早些睡吧,明儿还要进宫请安呢!”

    “嗯!”芸绚乖乖的点点头,只搂着胤禩脖子不放。胤禩宠溺的叹了一口气,微笑的拿指尖缠绕她漆黑的发丝,再缓缓的一滑而过。

    红罗帐里一双鸳鸯交颈而眠,案上的喜烛依旧在继续燃烧,没人替它剪去多余的灯芯,时不时噼里啪啦在半空中爆出一两点火星。红色的烛泪沿着绘有金色龙凤的烛身滚滚零落垂下,路过半路上凝固而无法再前行的烛泪,就汇积成一座座倾斜的红色山坡,狰狞无比。

    睡意正酣的新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支红烛半夜里熄灭了,另一支则孤独地燃烧到天明。第二天尚未起身,那对早被红色蜡泪污了的半截儿腾飞龙凤喜烛,就让手脚勤快的仆妇们当做垃圾收了出去,再也不被主人们留意。

    马车外刮起了旋儿风,车厢里的空气也沉闷逼人,似乎要下一场大雨来。芸绚身侧的窗帘被风撩起,吹乱了覆在她脸颊旁的秀发。胤禩半站起身子欲替她顺一顺,指尖尚未触到她发梢,芸绚便无意识的皱皱眉呢喃了一声“姥爷”。胤禩身子僵了片刻,木讷的收回手来,只呆呆的望着窗帘下端舞动的流苏。

    本来今天自己叫安亲王来慈宁宫也是一番好意,芸绚的性子胤禩最清楚,从小到大自己也只惯着她。记得那年她搞来一只竹叶青藏在他房里想吓自己,没想到却害自己被蛇咬伤了关键部位。原想借此治她一治,好挫挫锐气,便哄她要将这事儿告诉皇阿玛,谁料这丫头居然半点儿不惧,不紧不慢的说,大不了让蛇回咬自己一口就算扯平了。

    后来找大夫看过以后,说是可能要致残,大夫还没走呢,她便翻脸哭得淅沥哗啦,凭谁都劝不住。马上拿刀冲出去将那只竹叶青剁成了一堆肉酱,然后回屋扑进自己怀里不肯撒手,直说胤禩要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也是芸绚这次玩儿得太出格,胤禩捧起那张泪水横流的小脸,原本是想恐吓几句。谁料刚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像中了邪一般满心激荡起来,神使鬼差的狠狠吻上了那张红嘟嘟的嘴唇。回想起来那还是自己的初吻呢,芸绚更是个青涩的丫头片子,人都还没长开,只当胤禩寻仇亲自咬了回来,直摸着嘴巴不吭声儿,还不知道自己被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车身一顿便停了下来,外面有人通报道,“贝勒爷,可以下车了!”

    “小声些,别扰着福晋!”胤禩将车帘掀起一丝缝儿,探出头观望了一下,“还有,起风了!叫里面儿替福晋找件儿披风出来!动作快些,只怕要落雨呢!”

    “喳,奴才知道了!”外面的人领命而去。

    胤禩留在车里守着芸绚,指甲烦闷的抠进了车厢的漆皮里边儿。突听外边儿有些嘈杂,好奇的微微掀起自己侧面的窗帘,只见小十三带了一队侍卫急冲冲的往老四府上赶,将马鞭丢给迎上来的小厮,转身进了背后气派的影壁。

    胤祥带着人一径往内庭走去,带来的侍卫直跟到垂花门前便自觉停了下来。胤祥也不要人带路,迈过棋盘门,熟悉的拐入抄手游廊,径直便往胤禛小书房走去。胤禛的小书房设在东跨院儿,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砸下了雨点子。看见胤祥进来,守在门口的苏培盛哈了哈腰杆儿,赶紧一溜小跑去给胤禛通报。

    三秒钟之后,只听屋里传来胤禛忿闷不快的催促音,“到了还不快进来,若是喜欢在院子里淋雨,为兄也不拦着你!”

    看见胤祥进来,苏培盛懂事儿的说道,“奴才去给十三爷沏备查来!”

    “外边儿守着去,跟他还这么客套!倒是除夕是时候该喂了,可别饿着它!”胤禛扫了一眼苏培盛背后的茶几,“刚沏了一壶龙井,够他牛饮的了!”

    胤祥偏头一撩袍子,选了一张乌木交椅坐下,“四哥,你怎么又拿弟弟我开涮呢,拿我跟狗比!这不是听说安亲王殁了,我立马就赶来了!”

    “跟我这儿哭丧呢!”胤禛瞪了胤祥一眼,嘴坏的挖苦道,“又不是本王殁了,来错地儿了吧!”

    “你说你这人的嘴呀,也只有我不与你计较!”胤祥无语的摇摇头,“若是换了兰儿妹妹来,只怕又得哭闹上好半晌,不拧着耳朵叫你下跪求饶,定是不依的。不过嘛……嘿嘿嘿,想必四哥是乐在其中!”

    胤禛气呼呼的将手中札子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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