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帝君- 第3部分

　　一名尖嘴猴腮的才子，抱拳说道：“叶兄，你可算来了。我们这帮才子可是等你好久了啊，你这尊大佛未免太难请了吧？当罚，当罚！”



　　这家伙是很有名气的才子，上次国考仅次于齐羽，每次遇到齐羽都要比试一下，常常刁难齐羽以显自己才华。齐羽和黄子权都对他没什么好感，可现在被他一说，其他才子纷纷转头等着看齐羽的笑话。



　　黄子权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齐羽却淡笑道：“安尹兄说的对，我来晚了，自罚三杯。”对于这种以卑劣手段来展示自己的人，齐羽没有兴趣与之相斗。



　　陈安尹递来一杯酒水，同时朝着在场诸多才子道：“这叶兄乃是我凌雪城第一才子，自罚三杯怎行，至少也要随兴来首诗词，也好给在场的才子学习学习。诸位，是不是这理？”



　　“就是，就是。”其他才子纷纷点头应是，巴不得有热闹看。



　　黄子权砸吧一下嘴，这罚齐羽作诗也不算过分，但齐羽刚刚上楼，实在有些突然。可此时又不能拒绝，他只好看向齐羽，不知他如何应对。



　　岂料，齐羽伸手接过陈安尹的酒，“这又何难？”一饮而尽，吟道：“小雪纤纤风细细，迟登高楼本无意。为君一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断人肠。”



　　这一诗，道明天气严寒，齐羽双腿多有不便，迟到也不是他故意摆架子。下一句更是表达出豪迈的胸怀，欢聚醉酒不怕，只怕宴散人离的落寞。



　　整个凌雪茶楼三层落针可闻，众人皆知齐羽才思敏捷，古人七步作诗可叹奇才，齐羽连一步都不用，信手拈来就能让人回味无穷。



　　“好，好个断人肠，我替你喝一杯。”黄子权从一边的桌子上抓过杯子，警告性地瞥了陈安尹一眼，自斟自酌道。陈安尹不得不作罢，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齐羽的才华。



　　这事去后，才子会按往常的章程举行着，试题揣测，难题求解，绝句索对，无不是书生常聊的话题。齐羽参与了一会后，告病退场，实在无意思留在现场。



　　与黄子权告别后，齐羽这才来到了铁匠铺，准备傀儡轮椅的核心部位零件。一边的翠儿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多言，牢记下齐羽的举动回去禀告就是。



　　可齐羽的言行举止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是想换张轮椅而已。她当然不知道齐羽是想组装傀儡轮椅了，又能有几个人能知道？



　　“老板，我这张轮椅主体是木头，但我自己组装的话很容易散架，因此要这些零件来加强固定的，你按我图纸去做就好了。”齐羽将其中的细节一一吩咐，甚至对某些零件需要某些罕见的矿石来打造，翠儿连记都记不清。



　　交了一部分订金后，齐羽满意地出了铁匠铺，看看时间早已过了午餐，肚子不自觉‘咕咕’叫将起来。看了看身后的翠儿，后者黛眉紧皱很是不满，不由心中冷笑。



　　这翠儿是家主身边的丫鬟，听从家主的吩咐盯紧齐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齐羽的态度越来越淡漠，轻视。



　　“齐羽少爷，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到时候家主怪罪下来，小的不好交待。”翠儿看齐羽事情也忙完了，鼓起勇气道。



　　齐羽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急，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我与你先去吃一顿再回不迟。饿坏了肚子，吃亏的可是你我。”



　　主仆俩挑了间热闹的酒楼，齐羽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大方地点了几样菜，让翠儿大饱口福。同时这也是齐羽倾听那些客人讲述外面世界强大武者事迹的时候，每一段都让他如痴如醉。



　　饭后回到庭院，只见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闭目养神盘坐在庭院一颗松树下。齐羽连忙上前行礼，问道：“见过外公，外公你怎么坐在这里？”



　　齐天豪睁开了眼睛，看向齐羽的眼神格外犀利，好似两把剑芒直刺齐羽心窝。



　　“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我听说你去了木匠铺和铁匠铺，想重新做一张轮椅，为何不直接让下人去订做？”看似语气温和，关爱有加，但齐天豪实际上是在盘问齐羽。



　　齐羽心中有点惊慌，这外公从小禁止他接触修炼，不准出门，对他十分严厉，比其他小辈要严格十倍不止。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让这老人如此厌恶，如此严厉相对，有时候齐羽猜想自己是不是他的亲外孙，身上流的是不是他的血。



　　“外公，孙儿读圣贤书知，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想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恭恭敬敬地回答着，齐天豪也找不出破绽，只好作罢。



　　不过除了去过两家店，还有八字胡的那件事，齐天豪也并未放过。“你怀中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拿来我瞧瞧。”



　　齐羽暗骂了一声，这老家伙哪里看出自己怀中鼓囊囊，分明是翠儿回去说了，他想过过目。可惜，那本小册子齐羽已经换到座椅下了，哪怕齐天豪说错的位置齐羽也不得不交出来。



　　从座椅下抽出小册子，齐羽毫不客气的动作仿佛是扇了齐天豪一个耳光。齐天豪看到小册子从齐羽坐垫下抽出，也是老脸一红，隔空将其吸过来，假装仔细地观看着。



　　阴阳九卦，齐羽看到这书名时也是一愣。世上有八卦之说，从未闻有九卦，也不知道是谁人乱编出来的，里面的内容也是浮夸扯淡，天马行空，好像是神话故事似的。



　　“嗖！”



　　一声响，齐天豪手上竟然冒出火焰。齐羽眼瞳一紧，这是胎息境界的手段，真气已经能够化作各种能量了。那火焰蹿上小册子，立即燃烧了起来，发出“吱吱”的声音，散发着惊人的热浪。



　　“像这种东西不要看太多，会分散你注意力的。你好好读书就行了，就算考不上官员齐家也能养你一辈子。”齐天豪扔下还在燃烧中的小册子，大踏步地离开了。



　　摇摇头，齐羽刚想回房，却发现那小册子还在燃烧。那薄薄的几页纸怎么可能让胎息境界的火焰燃烧那么久呢？要知道胎息境界的火焰比普通火焰要强上三倍，熔金炼铁不过几次呼吸之间。



　　一念及此，齐羽弯腰抓起雪团埋向火焰，足足埋了半个时辰才熄灭掉。期间那小册子一直在燃烧，就是木炭也该被烧成灰了。



　　扒开覆雪，齐羽发现小册子被烧成残页，最前面一页剩下三个字：



　　阴阳术。
第四章　阵法初成
　　阴阳术，术阴阳，夺造化，逆乾坤。



　　这竟然是一本修炼秘籍，齐羽翻开第二页，便能看到这短短的十二个字，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逆夺乾坤造化，这是传说中王者的手段，寻常人做梦都不敢想。



　　虽然齐羽没有修炼，但也知道修炼的体系，例如齐泰就是最低级的炼体境界，上面还有凝真境界、胎息境界、通玄境界和洞虚境界。



　　而王者是更上一层楼的生死境界强者，逆夺阴阳造化可活上千岁，达到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只有这个高度的绝世强者才有资格谈论乾坤造化。



　　“这本秘籍竟然也有资格论乾坤谈造化，而且等阶不低。”握着这沓残纸，齐羽的心噗嗵噗嗵地加速跳动起来，连忙回到屋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齐羽自然也懂，这阴阳术料定不简单，若是齐天豪知道了肯定会被夺去。这可能是齐羽修炼的唯一机会，齐羽不想就这么失去。



　　略略浏览了一遍，齐羽心中大概有了个底。这本阴阳术不是修炼真气的秘籍，而是修炼灵魂力的洪荒秘籍，其珍贵程度更胜前者。



　　据闻洪荒时代，修者分为两系，一为血气修士，一为灵魂修士。前者肉身强大，上天搏鲲鹏，下海撕蛟龙，一吼山河裂；后者灵魂逆天，天地大势为之用，奥义法则随其心，一指乾坤开。



　　但那是荒古时代，生灵稀少而血脉强大。唯有这些体质特殊血脉逆天的生灵才能在这两条修道路上取得辉煌成就。



　　“看来现今的人类体质远远比不上荒古时代了，才将修炼真气视为最主流的体系。不过这世上也有一些人天生神力或天赋秉异，主修血气或者灵魂力，未尝不能挤身强者之列。”齐羽轻声念着，这阴阳术能加强灵魂力，岂不是让他的傀儡术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决定好要修炼阴阳术后，齐羽坐到床上，一手捏日印，一手化月结，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构想一副日月争辉的景象。



　　一刻钟，毫无感应。



　　一个时辰，额头传来疼痛感，灵魂力似有不支。



　　……



　　齐羽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过度运用灵魂力，导致他的眉心刺疼如针扎，每一下都令他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一下。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齐羽感觉脑袋一片清凉，如若醍醐灌顶，舒适至极。



　　“左手母阴，右手阳父，阴阳结合，滋生万物。”齐羽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这一串信息，似懂非懂地伸出双手。



　　左手在虚空中缓慢地一划，空间竟然微微扭动了一下，而后一片圆形的区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虚空中生出一面模糊的镜子。



　　紧接着，齐羽右手一挥，那团朦胧的空间迅速布满大道之痕，形成一个简单的傀儡阵悬浮在空中。只是这个傀儡阵没有真气的灌注，施展此术的齐羽也无真气，因此傀儡阵没有发挥出对应的功能。



　　但是，这个傀儡阵在空中经久不散，乃是齐羽强悍无匹的灵魂力烙印而成的。在虚空中都可以结成傀儡阵，在一些傀儡载体上就更不用说了，齐羽日后结阵将方便了无数倍。



　　随手一挥，这傀儡阵便消失了，齐羽猜测这傀儡阵大概是自己灵魂力所构建，只有他才能让傀儡阵出现或消失，除非灵魂力能与他一较高低的人才能抹去这虚空中的傀儡阵。



　　微微喘了口气，他竟然在床上坐了好几个时辰，现在都是三更天了，齐府其他人恐怕都睡着了。可齐羽此时精神饱满，想睡也睡不着，只好继续去学习“土石加具”这一傀儡初级阵法。



　　手握篆刻阵法的狼毫笔，齐羽在一块木板上随意地刻画了几下，立即发现不对劲。



　　“我以前所篆刻出来的阵法，徒有其型，未得其法，只有全神灌注之下，方有一丝成功的机会。可现在随意挥笔也能成功烙下傀儡阵纹，想必是阴阳术让我的灵魂力成长了一大截。”



　　才思敏捷的齐羽猜到这必定是修炼了阴阳术所带来的效果，有了阴阳术，齐羽再篆刻傀儡阵将事半功倍。



　　念及至此，齐羽端正了心态，将注意力集中到最巅峰状态，在一块载体木板上篆刻他还半生不熟的“土石加具”。



　　三刻钟过后，木板上出现了一副由诸多图案线条构造而成的傀儡阵，齐羽显然已经成功篆刻出来了。掏出怀中的仙石填进傀儡阵的中心，纯厚的真气立即沿着每一道线条漫延出去，很快就灌满了整个傀儡阵，发出土黄色的光芒。



　　“嗡嗡，啪！”



　　三声低沉的响声后，实验用的木板断成两截，显然失败了。然而齐羽并没有感到沮丧，反而越做越勇，再抓起一块木板篆刻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羽几乎达到寝食难安的地步，篆刻失败的木板堆满一地。桌子边上，心神憔悴地齐羽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这三天里所有失败的原因。



　　“唰！”



　　齐羽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就好像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后的僧人，静心面壁反省的一刹那，瞬间大彻大悟。



　　拿来一块木板，齐羽的心完全沉静下来，达到古井无波的状态后，缓慢而有力地篆刻起阵法纹路。



　　一横一竖，仿佛天地之大道，至简而容万物；一勾一划，如同世间之真理，莫测却有因果。



　　最后一笔完成，齐羽深深吐了口气，如果这次还不行，那他就要停下来歇息了。



　　“嗡嗡嗡！”



　　这块木板赫然被一个土黄色的光球包裹着，表面上还有一些真气形成的碎石划过，将木块紧紧包裹住。



　　“成功了！”



　　齐羽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没想到最后一刻终于成功了。伸手摸向这块木板，土石加具形成的保护层立即将齐羽也给包裹了进去。这是因为齐羽与傀儡阵上的灵魂烙印一致，所以没收到任何阻挡。



　　烛光微照之下，齐羽欣赏着这土石加具形成的光芒，心中说不出的喜悦。他是双腿残废了，他是不能够修炼真气，可是，他以他自己的方法向世人证明，他依旧不比人差。



　　“太好了，想不到这么快就领悟了土石加具。一个月之内，我有十足把握制作出傀儡轮椅，齐磊，我等着你！”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齐羽在修炼了阴阳术后灵魂力大涨，领悟起傀儡阵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



　　而这一天午后，齐羽修炼完阴阳术后，披着羊毛袄子坐在新制的傀儡轮椅上，看着门外鹅毛大雪和风飘扬的场景。身边一壶热茶沸沸腾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道，驱散了房屋中的寒意。



　　再过不久就要迎来新年了，齐府上下都在做准备，最值得关注的自然是族会了。族会是一族祭祀祖先，青年比试修为的盛会，同时也是确定各人在家族中地位的时刻。



　　不过齐羽不在乎这些，多年受尽轻视的他早就看开了。所谓的地位，那是实力的缩影，有实力就不怕没地位，没实力地位再高也是虚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断提高自己的傀儡术，至少保证自己不再受欺悔。



　　“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我要的傀儡娃娃呢？”戏谑的声音响起，齐羽却早有所料般看去，庭院里来了三个人，带头的正是齐磊。



　　打量了一下齐磊，齐羽看向另外两人。左边是一黄衣女子，大约十四五的样子却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右边则是锦衣公子李飞，此时正斜眼打量着齐羽，神态很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