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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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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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冶锐和孔谙的组合,让她感觉还不错。这两人几时好上的?白寂偊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又觉得自己可笑,说不定人家只是喂喂鱼而已。

她不想打扰那静默无声却又和谐无隙的两人,悄悄绕道,远远看见欧冶镆扯着万家兄弟俩在指天划地,她拔腿迅速远遁。欧冶镆这家伙就盼着自己身体康复,好详细讨论讨论她是怎么以一敌四的!真是白瞎了一张好皮囊,整日就知道武长武短,也不晓得去泡个小MM。白寂偊被逼得靠墙溜走,愤愤地抱怨。

一路走过,太学的学子们在繁重的课余,趁着这大好春guang,三三两两聚首悠游。湖面,已放下几艘小艇,破浪缓行,时有欢声笑语传开来。

白寂偊心里重又空空荡荡。这时节,竟没有一个人来给我做伴么?哪怕只是一言不发,一起坐在这湖畔的大树下,望着遥遥的天边,也是种宁静的享受。

她闭目,背倚着树干,鼻边是草木初长清新的气息,耳旁突有风声飒然,她睁开眼,一名少年站在她所坐大青石旁,笑意吟吟,风神俊秀。

白寂偊面上微笑,心里咬牙,你来做甚?

“殊缡少媛,我能坐会吗?”归海溶衡温言问道。

“请坐。”白寂偊纵有十万个不愿意,此时脸上却不露分毫。

“谢坐。殊缡少媛的伤无碍了吧?”他怡怡然坐下,侧脸相问,很是关切。

和你有干系?白寂偊不断腹诽:“差不多好了。多谢少君关心。”她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殊不知,这微弱的神色差异却让眼前存心试探的人心里起了波澜。

“真是抱歉,那些人到现在都没有眉目,若是有任何音讯,溶衡一定会告知少媛。”归海溶衡说话间,竟有些怔忡。此时,她倚靠在树,那懒洋洋的神态,让这张尚且苍白的小脸平添了几分魅惑。

白寂偊敏感注意到他异样眼神,心里立时警醒,不知为什么,这养伤的个把月,她的脾性竟有几分控制不住。她极其地讨厌自己目前装神弄鬼的日子,她想做回她自己,那个无所畏惧、无拘无束的白寂偊!纵然身处险地,仍是挥洒恣肆、畅快潇洒的自己,心神灵魂自由自在,远好过如今身累心疲!

当日,蓝发女暴君被人察实,她在惊异之时竟暗暗松了口气,罢了罢了,认出来便认出来吧!又或许,她其实是迫不及待的盼着这天,尽管这情绪被不愿给外祖家添麻烦的心意所压制!

她,终是不愿受羁管,终是渴望自由无碍的。

愣神半天,被归海溶衡灼灼眼神盯得刺骨般不自在,她扯开嘴角,笑了笑,问道:“少君为何这样看我?”

归海溶衡深沉眼波在她脸庞转了几转,最终撇过头去,轻轻道:“你这样子,像极了我那位故友。”

白寂偊脸上又浮现那温婉可亲的笑,她柔声问:“这么多人都说我像她,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殊缡真想见上一面。”还故……友?我呸!

看着这张盈盈笑脸,归海溶衡心间涌起深浓的疲惫与厌烦。这张温柔娇媚的面庞上,那虚假表情与自己照镜子时所见的自己一般无二。他微皱了眉头道:“她……很好。”若非忌惮眼前人神念术的修为,他真想用神念去看看她脑子里到底隐藏着怎样阴暗的念头?!

这是什么评价?很好?白寂偊微微笑问:“怎么个好法?”

归海溶衡盯着她看了半响,见她仍是笑意不改,终是暗叹一声道:“殊缡少媛似乎很好奇我对这位故友的评价?”

白寂偊似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我想知道殊缡与少君这位故友,”她把这个“故”字念得格外重,是亡故的故,还是往故的故?她道,“相似在哪里?以至于大家一看见殊缡就想起她!”

归海溶衡眼望着远方高天的云彩,面前似乎又出现她绝决骄傲的背影。她张开双手,拥抱着无拘束的风、向往着无阻碍的云,一跃而下,用生命去交换尊严,去换来再无人羁管的自由!

“她……”他蓦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出的恋栈,“令我羡慕。”

羡慕?我呸!跳崖很值得羡慕么?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跳下去?!此时她如是想,当不知,一念成谶!

“令我嫉妒。”

嫉妒你个大头鬼!白寂偊嘴角抽搐,我有什么好让你嫉妒的?

归海溶衡最后道:“令我钦佩!”

白寂偊差点气歪了秀气小鼻梁,努力不去看他,免得自己实在忍不住一拳扁过去。冲动是魔鬼!

沉默了半响,见他只是怔住,再不说话,白寂偊干笑两声道:“少君既对她如此熟悉且推祟,想必也是一位世家少媛吧?”

归海溶衡淡淡瞟她一眼:“可以说是!她是我所见过最聪颖、最勇敢,且最善于……”他慢慢道,“演戏的女子。”

白寂偊欣喜地一拍巴掌:“我知道啦,她定是位杰出的演员,不知道演过什么有名的剧目?”

归海溶衡突的一笑,满是嘲讽讥刺:“她呀……比永安大剧院的首席演艺大师都要强上几分!她用一张天真可亲的笑脸遮掩住锐利锋芒,殊不知,不论怎么改变,她就是她,换了一张面皮也没用!”

继续,继续,继续!白寂偊饶有兴味地听着他对自己的大肆批评,你若是有把握,只怕早就揭穿了,用得着这样试探来试探去么?刚才李琮翌在我面前至少编了不下二十种类型的乾元结,只可惜他那个人太坦荡,不适合干这种刺探的活儿!赏花?哼!

“少君看上去对这位故友有很大的怨念,她得罪你了?”白寂偊一副极感兴趣的腔调,眼睛瞪得溜圆,她的瞳仁里清晰倒映出归海溶衡有些失态的样子。

归海溶衡转脸欲言,不料直直跌进她明媚的眼眸中,他呆呆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一阵又一阵酸楚。自何而来的酸涩,他不明白。

他蓦然伸出手,轻柔地将白寂偊双目阖上,用尽全身气力掉转头去,扯开系得一丝不苟的领扣,颓唐道:“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她听得见,我很想对她说一声……”他站起身,似乎不敢再去看白寂偊,声音细微温柔,“对不起!”他望着远方高天那云,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这是在向我示好?!白寂偊撇嘴轻笑,知道自己卷土重来,定有不小护持,再者正值总执政官竞选的关头,所以示好以求原谅?这果然像他的风格,进时咄咄逼人,退则柔言软语!只是,若我已然跳崖身死,你这番做派又要给谁人看!?

哼!世上千种万种药,就是少了后悔这一味!

某肖有话说:众姐妹,某肖痛哭流涕请假,今天家里长辈身体不适,某肖一上午都在医院,所以只能正常更一章,这一章算加更,请容某肖狡猾狡猾一次吧!过年事儿多,俺们这儿天气骤冷骤热,老人身体欠佳,某肖只好先尽孝道去也!不管如何,某肖保证绝不断更,再耍赖也不会把单独一章做加更……嘿嘿!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十三章 传单传单翩翩飞

春雷震震,这夜下了滂沱的大雨。雷声震耳,房间里用晶石作能源来照明的灯摇摇晃晃,似乎也不堪吵嚷。雨丝细密飘摇,房前屋后的翠竹哗啦啦直响。地面被冲刷地一干二净,只是无时不在进行的世间丑态,再大的雨也清洗不了!

白寂偊站在窗后,凝视着被闪电刺目光芒映亮的夜空,心里一阵又一阵烦躁。自那天她在湖畔与归海溶衡一番唇舌交锋,她便迅速知会万家增派人手,前往白城,必要时候,将叔叔一家直接送去北洲。

万家回复,派去的人已经出发,只是还要几日才能到得了,从北洲到靠近西南洲的西洲白城,毕竟路途遥远。不过已经通知早已在白城的万家人,提高警惕。

虽然和永安相隔千万里,可是白城碰巧也下了一场这样的豪雨,春季雨多嘛!只听得到雷鸣风啸雨砸路面的夜晚,人难免松懈倦怠,例如万家派到白城暗地底里保护白宁恺一家的几个人。

他们在白宁恺家附近租了房屋,近两年来,每日里除了盯着那座大黑木宅的动静便无所事事。什么危险也没有发生,虽然他们接到了要提高警惕的命令,但这种命令几乎每个月上报情况时就会接到一次。

所以,这样的雨夜,几个人尽职尽责的守卫到了寅时,打着哈欠去睡了。

其实,大雨或许并非偶然,因为这样的雨像是天空无奈痛苦时流下的眼泪,在联盟六十五省的省会城市以及国都永安整整下了一宿。

第二日,却是万里晴空,天空被一夜的大雨洗得碧蓝,宛若一块毫无暇疵的大蓝琉璃。这样好的天气,原本应有好的心情,可是这六十五省的省会再加上永安,总共六十六个城市,有数不清的人,震惊、疑惑、恐惧、愤怒!

明明前一夜大雨滂沱,为何早上起来,扑天盖地的“雪花”?清早踏出门的人们,欠身捡起遍地的雪白纸张,揉着尚且惺忪的睡眼,嘴里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去看纸张上的字。

一见惊心!慌乱,不知所措。再四周环顾,皆是如自己这般震惊的人群,人们交换着眼神,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是真的吗?前年的大青山地震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是有高星段的秘术师、武技师博命相争,双方交战的巨大威力竟然足以令山岳崩塌,令大地震裂?!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武技还好,比较亲民。然而秘术,普通民众对它始终有一种神秘以及隔膜感觉,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温饱才是首位。再加上,联盟平安宁静的一百八十年,没有战事,就见不到秘术逞威,他们已经渐渐遗忘,秘术,不是他们的小儿郎可以获得一份好工作的倚仗,而是,一刹那间便夺走万千生命的大凶之术!

传单上面,清晰无误地告诉所有人,死去二十多万生灵,让近五十万人失去健康的大青山地震,它不是天灾,是人祸!而真相,联盟最高层在死死隐瞒!

永安太学里也遍布这样震撼人心的传单,白寂偊的窗上甚至就贴着一份。她呆坐在床上,捧着脑袋,一动不动。任由门外万篪敲门敲得震天响。

最终,万篪一声大喊,让她猛然惊醒,她跳下床,旋风般拉开房门,尚有泪痕的脸庞雪白,她惊恐问道:“你说什么?我叔叔一家人神秘失踪了?!”

万篪欠疚地点点头:“那些家伙守到了寅时便去睡了,他们辰时有人起了床,却发现,以往你叔叔都会此时出门跑步,今天却例外。再等了一会,他们着急起来,去敲你叔叔家的大门,却没有人应答。”

白寂偊脑子乱哄哄,寅时和辰时之间只隔着一个卯时,这样短的时间,叔叔一家怎么会离奇失踪?而且,这时间点,掐得太好了罢!

“殊缡,真对不住。爷爷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他们了!”万篪拉着她坐到椅上,很是惭愧。

“不!他们尽心了,这是有预谋的,我想,”白寂偊捶了几下脑壳,眼神渐渐清明,“就算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也无济于事。叔叔他们应该没有危险,如果有人想要他们的命,那么叔叔他们就不是失踪了!”她越想越肯定,“那些绑了叔叔的人会自己跳出来的!”

万篪眸中闪过欣慰,这些,对于她这个旁观者来说,早已想得清楚,万老爷子也是如是说,只是白寂偊能在焦急中仍保持清醒的头脑,她很高兴。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看?”万篪扬了扬手中传单,“只怕是针对归海家来的吧?”

白寂偊的脸色阴郁起来,她冷冷道:“最好只是政客之间的攻击手段,最好不是真的……”

看见她淡漠里透出杀机的眼神,万篪心里一凉,急忙拉住她手:“你不要冲动。”

“放心,冲动是魔鬼!”白寂偊对她勉强一笑,“现在静观其变。只是,”白寂偊露出烦躁表情,“我竟感觉到,叔叔一家的失踪和这件事,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万篪无言,拍了拍她肩膀,两人再不多话,各自洗漱,万家兄弟俩送来早餐,一起吃罢,席间自然是讨论这大青山地震之事,说再过三日就是两周年纪念日了。白寂偊沉着脸,快快吃罢,一同上课去。

显然,传单事件在永安太学也掀起涛天巨浪,学子们交头结耳,再过两个月便是总执政官大选,出了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

只是很多人,都只把这事件当作是竞选对手的攻击手法,并没有人真正去想是否属实。笑话,那些和秘术相隔千里远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和秘术天天打交道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么?

那可以排山倒海、穿云破日,足以令山崩地裂、天地倾颓的至强秘术与至高武技功法,的确存在,但,只在传说中!

大青山脉,那可是东南洲八省绵延范围最广的山脉,其主峰大青山,位列联盟最高的八大山峰之四,海拔七千余尺。是什么样的秘术与武技,能让这条山脉剧烈震荡,导致周旁几个城市大地震?!

完全的危言耸听!

在课堂上,夫子就此事先行做了解释澄清,学子们哄堂大笑,都说谁要相信了谁是本年度最大的傻瓜!

白寂偊默然无语,她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冥冥中,她认为,那传单上的事,只怕真真正正是真实无误的!她甚至在心里有一个猜测,自己那还没有找到尸体的父母,会不会与这件事相关?

虽然这个猜测毫无根据,也毫无办法去证实,并且极其的匪夷所思,但她就是被这个想法折磨得欲罢不能!她走神了,眼神飘忽,仿佛想看见两年前发生的一切!

“偊卿,上课不认真听讲,小心考试不及格哟!”

月徊!是月徊!白寂偊使劲握住拳头,捶自己的膝盖,把它想像成月徊的。在这种时候,月徊的出现,无疑令她欣喜若狂。

“你怎么这样久才来看我?!臭月徊,恨死你了!”

“嘻,偊卿过得这样好,吾来与不来,无所谓呢!”

“谁说的?!月徊,你还是经常来好不好,我知道,你要耗费很多法力。要不然,要不然,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得空了就去寻你!”白寂偊脸微红。

“得卿如此待吾,吾怎可不报与卿?放心,当有一日,吾可以亲身现于卿面前。卿欢不欢喜?”月徊轻笑两声。

“当然欢喜,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月徊静默了片刻,白寂偊几乎以为他就此消失了,才又响起他似乎有些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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