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廪君是我巴国的尊神,他不会坐视不管的。”祭司兀自自我宽慰。
“等你死了就可以去见那廪君魂魄了,哈哈!”王后继续狂笑,在祭司脸上另一侧又划了一道血槽。
“我相信有廪君魂魄,而且他指引我来揭穿你的阴谋。”我突然现身,惊呆了王后和祭司。
“天使,你来了,好得很,现在巴国的未来就在你我手中,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你仍然可以做摄政王,我做你的王后,依噶可以做你的王妃,我马上可以给你蛊毒的解药。”王后忽然从惊愕中醒过来,立马争取我,开出了可观的条件。
“遗憾的是,我不是天使,而是真正的廪君使者,恐怕会让你失望了。”我面带讥笑,冷冷的谢绝了王后的建议。
“你根本不是廪君使者,也不是什么天使,只是一个不得志的野心家,现在一个现实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如果你不愿意做摄政王,也可以选择做巴王,我们的后代继续做巴王,世世代代在这谷中逍遥快活。”王后酥胸微露,笑容满面,又开出了更加诱人的条件,
“只可惜我真的是廪君使者,正是他识破了你们的阴谋,派我来解救巴国危难。”我冷冷地拒绝了她的要求,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这些一点也不动心,要知道国王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可以当的。
“顺便告诉你,丽雅已经被我救下来了,你的亲密搭档尕多日队长也被我捆住了,你还是赶紧放下刀剑投降吧。”我笑看着王后,将手中拐杖枪端起来。
“你这个谷外来的妖魔,坏了老娘的好事,但你已中了最毒的蛊,没有解药你会死得很惨。”王后终于不抱希望,咆哮起来。
“谢谢你给我留下的纪念品,我会因此而怀念你的。”我开始瞄准。
忽然,王后将手中短剑抵住祭司的背心,吼叫道:“我现在就杀了他,然后跟你同归于尽。”
我抬起手中的拐杖枪,瞄准王后的脑袋,从瞄准器看出去,只能看见她半张脸,狰狞地撕裂着,毫无美感。
毫不犹豫扣动扳机,“轰”的一声,王后的整张脸就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大血窟窿,鲜血和脑浆从王后头上喷射出来,染红了祭司的衣服。
祭司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放下拐杖枪,来到他身旁,解开捆绑的绳索,然后再解开巴王的绳索,用池子中的水浇在他脸上,慢慢地,年青巴王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我和祭司。
惊魂稍定,我将刚才谷外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祭司和巴王,二位听后良久不语。我却不跟他们啰嗦,将二人扶起来到洞道中,将躺在地上的洞主长老们绳索解开,依次用泉水将他们浇醒,每个人都迷迷糊糊,像刚从睡梦中醒来。
然而,尕多日却不见了。
我心中系挂着唐婉丽,便匆忙告辞巴王和祭司,快步向外面跑去,很快来到太庙,刺木和唐婉丽都还在那里。
唐婉丽见我去而复返,大哭起来,紧紧抱住我,再也不松开。
我只好吩咐刺木在大殿里取点水来,一一浇醒躺在地上的洞主和长老们,然后带他们去觐见巴王和祭司。
刺悍和刺木长得太像,如果不是穿不一样的衣服,实在难以分辨出来。刺木正喋喋不休地给他讲诉刚才发生的事情,洞主和长老们也被他的描述吸引,刺木脸上便流露出无比的自豪,更加绘声绘色了。
 ;。。。 ; ;
第八十九章 廪君驾临
第八十九章廪君驾临
巴王已端坐于内宫议事大厅,祭司也换了衣服,满脸愤怒。
周围是匍匐于地的武士和侍女们,一个个战战兢兢,面如土灰,全身抖个不停,祭司正用严厉的目光扫射他们。刚才的事变,对自信的祭司是一次残酷的打击,我想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卑职叩见巴王、祭司。”我带着刺木、刺悍、唐婉丽以及其他洞主长老们,叩拜在巴王、祭司面前。
“使者请起,使者请起。”祭司立即起身,将我扶起,脸上是欣喜的光彩。
“使者为挽救巴国立下大功,应该我等叩谢才对。”说完就要做下跪的姿态。
“祭司大人休要折煞小人,能够保全巴国,救出巴王和祭司大人,正是受到廪君的启示。”我赶紧扶住祭司,再一次明确自己廪君使者的身份。
“你果真是……”祭司再次疑惑了。
“卑职不敢撒谎。”我再次肯定地回答。
“使者立了大功,巴王要重重的奖赏你,我已禀告巴王,可以将丞相大祭司一分为二,使者可担任丞相一职,今后与本官一同辅佐巴王。”
祭司突然如此大度,主动分解权力,真是没有想到。不过如果刚才不是我的力挽狂澜,他们也不能坐在这里论功行赏了。
“卑职还要去给廪君复命,恐怕没有福气与祭司大人共同辅佐巴王了。但我有另一个不情之请。”我又婉拒了祭司的奖励,提出了另一个谋划已久的要求。
“使者有什么要求,但请直说就是。”这次说话的却是巴王。
“卑职的第一个要求是饶恕这些侍女和武士,他们都是受了王后的蛊惑,不得已而为之,可否以鞭刑严惩之。”我提出了第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相对容易满足些。
“这些大逆不道的贱奴们,竟敢违逆天道,陷我巴国于生死存亡之间,本该全部送去祭虎,但今蒙使者为你们求情,可每人赐鞭一百,面壁三天痛思悔改。”祭司果然大方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卑职的第二个要求是,废除人祭与献妃,改由牛羊替代之。”我仍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个要求提了出来。
一时间,全场静默,鸦雀无声。巴王看着祭司不语,长老和洞主也看着祭司,有的偷偷的瞥我,替我捏一把汗。
“使者虽然立下大功,挽我大厦于即倾,但以人祭虎是巴国数千年来的传统,以牛羊替代,恐惹廪君魂魄盛怒,降灾祸于巴国,那时悔之晚矣。”祭司沉默一会儿,却并没像上次一样发怒,这给了我最后的希望。
“卑职提此要求,正是奉了廪君的旨意,不敢私下妄言之。”我再次把廪君端出来,看他们有何反应。
“若真是廪君的旨意,除非有他的神迹明示。”祭司抬起头来,犀利的目光望向我。
“我想这次不只是廪君的神迹再现,说不定他会亲自现身的。”我含笑迎向祭司扫过来的目光,胸有成竹。
“这样最好,免得大家心中不安。”祭司点点头看着我,十分疑惑地眼神。
“还有一件事情,这位女子真的不是丽雅,而是我谷外的一个朋友。”我将唐婉丽的头发扒开,里面长出的新发呈现黑色,然后我叫唐婉丽将美瞳摘下,亮出一对黑幽幽的眼睛,为了唐婉丽的安全离开,我只能让尕登吉再次失望了。
大厅内的人全都傻眼了,尕登吉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惊慌失色,脸上呈现出淡定和平静,他的眼光正好与我相遇,我读懂了这眼光,似乎他早已知道这个事实。
新王继位大典继续举行,四散奔逃的人们重新聚集起来,他们不仅看见了新王,也看见了健康的祭司和洞主长老们,当看见我和唐婉丽时,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目瞪口呆。
祭司拉着我的手,笑逐颜开,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头,巴国的丞相大祭司,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像哭。
新的一天来临,早上,谷外的空气异常清新。
我和唐婉丽走在前面,手中仍然牵了两只羊,身后是送行的人群,巴国所有的大人物,包括祭司、七位洞主、二十四位长老都来给我送行,刺木和刺悍紧随我的身后。
到达吊桥的时候,祭司忽然走到我跟前,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轻轻地问:“你真的是廪君使者吗?你说的谷外的事都是真的吗?”我含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同样轻声地回答他:“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把一个真实的外部世界呈现给你们”。
“还有一件事拜托你,希望使者回去后给罕宝做做劝导……”祭司拉住我手,露出慈父般的眼神。
“那是一定的,只有巴国才适合他。”祭司说话之前,我已猜出他的用意,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我毕竟还有求于他。
我和祭司约定傍晚来临的时候,他们会在深涧那头看见廪君神迹再现,到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廪君的真身,进谷之时我早已准备好一套虎皮纹裙袍,再加上前段时间苦练的化妆技术,我这个使者很快又将以廪君本尊的形象出现了。
唐婉丽却似乎不愿久留,拉着我手急匆匆往吊桥边走,对这么隆重的欢送仪式未免显得有点不太尊重。
刺木和刺悍摇动悬臂,将高悬的吊桥慢慢放下,我牵着唐婉丽的手,背上背着行李袋,另一只手提着拐杖枪,轻松的踏上了又一次回归之路,这一次心境大不相同,我朝唐婉丽望去,是她幸福无比的笑容。
再回头朝对岸望去,是密密麻麻的巴国“政府官员”和群众,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这样的镜像:四只白虎在廪君的率领下来到深涧边,对岸是惊讶万分的人群,突然,那公虎在廪君旁边伏下身来,高大的廪君骑了上去。对岸的人们全部匍匐在地,扣头不止,三呼万岁。
廪君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祭司无比疑惑的眼神。
依噶幽怨的目光。
然而,我依然没有看见罕宝和龙格,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 ; ;
第九十章 原始部落的比赛
第九十章原始部落的比赛
当我化身廪君,骑上白虎的那一刻,心中便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廪君魂魄附体。而看见深涧对岸的巴王、祭司、洞主和长老们齐齐跪地的一瞬间,我的血液沸腾了,里面似乎注入了某种新的成分,一个新的我诞生了。
晚上,回到虎穴,我从公虎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信号,因此,在没有斟求唐婉丽意见的情况下,坚持留下来与白虎一家同宿。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唐婉丽内心也变得强大起来,看见我与白虎之间的亲昵和默契,便不再多话。
两只小虎更善解人意,亲密的依偎在唐婉丽身边,使她的紧张情绪完全松弛下来。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遥远的蛮荒时代,荒山野林之中,我变成了一个高大的酋长,统领的部族有数千人之众,我带领他们驱熊猎豹,捕鱼捞虾。与我相邻的地域也有四个强大的部落,我们之间常常因为水源、食物而大动干戈,相持不下,谁都想成为共同的首领。最后,一只百年老猿为我们五个部落酋长出了两道难题,说如果谁能完成这两个任务便可成为五个部落共同的首领。
第一个项目是投掷比赛,即是五个人站在同样的距离,分别将石矛投入远在80米开外的山崖上的一个石穴中,每个人只有三次机会,投中多者获胜;第二个项目是划船比赛,但是这个船不能是普通的木船,而是要求用泥土做成的船,划行距离远者获胜。
我们五个酋长对此并无异议,于是比赛开始了:
其他四个酋长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投掷,希望先声夺人,我则十分仔细地准备投掷工具,参加过学校标枪比赛的我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尽量用最标直的木棍制作了三根标枪,并且长度都超过了其他四个。
第一个酋长开始了投掷,他是四姓当中力量最大的。
长矛在空中摇摇晃晃划出一道弧线,在距离石穴五米开外掉了下来,落在山崖下面;于是,他加大了投掷力度,第二次拿起长矛,奋力将手中长矛投掷出去,长矛依然在空中划出一条晃晃悠悠的弧线,直奔石穴而去,然而长矛刺入了石穴下约两米左右的位子,却没有投中;酋长愤怒地骂了几句,再次拿起地下的长矛,使出全身力气掷了出去,长矛若离弦之箭飞将出去,带出破空之声,直往石穴奔去,引出一片惊叹声,然而长矛依然没有投中石穴,而是扎在石穴上面约两米高的一根悬松上,兀自晃个不停。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酋长也分别将手中长矛先后投掷出去,或力道不足,或力道过猛,或方位偏差太大,都没有投中石穴。
我并没有急于出手,一直不停地用鹅卵石块摩擦着我的标枪,这样可以尽量减少阻力和提高飞行的平顺性,在其他四个酋长投掷的过程中仔细观察风向和他们所投掷的力度。
该我上场了,右手握住标枪的中前部,起步助跑,瞄准目标,将手中标枪奋力投掷出去,正朝着石穴的位子飞去,在场的人都觉得**不离十了,鼓噪起来,然而标枪还是偏出一点,扎在石穴右边的坚岩上,弹了下来,也引来一片惊叹声。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拿起标枪,从新起步助跑,把握好角度,将手中标枪再次投掷出去,标枪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直奔石穴而去,正中目标,人群中呼声雷动。
稳操胜券的我依然将第三只标枪投掷出去,这次我增加了难度,将目标瞄准了石穴悬松上的长矛,标枪若一道闪电破空而去,带出阵阵风雷之声,刚好扎在长矛同一个位子,生生地将那长矛挤落下来,人群中又是一片惊呼声。
百年古猿宣布,第一局以我的完胜告终。
第二个项目更加有趣,用泥土制作独木舟。
那四个酋长的做法都差不多,就是尽量将泥船做深做大夯实,希望能够在水里保存更久的时间。
我的做法刚好跟他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