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严肃点!!!”她这话一出,大家更是笑得厉害。
这边他们正一顿哄笑,几乎同一时刻,随着一阵急剧的刹车声,通往这边的小巷一下子涌进来好几辆车,后面的几辆还是警车。
一伙人全都慌了神,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听那边的扩音喇叭喊着“放下武器”“把手放到头上”之类的。刘老七恼羞成怒,对着左梦蓝就要扣动扳机,丁童瞅见这个空白当口,抱起儿子迅速朝刘老七冲过去,还边对左梦蓝喊:“跑!”
刘老七还没看清状况就被丁童重重撞到了地上,摔得他全身剧疼,也不顾爬起来,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就冲她们跑的方向开了一枪……
……
彭晋华家。
医生刚帮丁童处理完脖子上的伤口,子弹擦边而过,不过幸好仅仅是擦着飞过,除了轻微的划伤和灼烧以外,并没有造成什么更大的伤害。
她靠墙背着手站着,低头听着彭晋华的训斥,“你知道你刚才有多鲁莽??出了事怎么办?你让我将来怎么对皓皓交代,怎么……怎么对倩颜交代?”
“……我,那什么,不是刘老七用枪对着左警官了吗?所以,我才……”
彭晋华眼睛里有些异样的光彩流过,别过脸,“她?哼……没头没脑的人!”她没跟着他们回来,抓到刘老七他们后,她就跟着回局里销案以及走一些必要的程序。
“大哥,其实她也……”话还没说到一半,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瞿然看着丁童的眼里像要喷出火似的,几步跨到到她面前,吓得她下意识就抬手挡着脸,像是怕被他打。
彭晋华见来人是瞿然,什么也没说,轻声退了出去。
瞿然从刚才进来见到她背着手站在墙角,脖子是上还贴着纱布,就怎么也发不出火了,走到她面前,她还吓得用手挡着脸……这样的习惯他知道是她小时候就有的,先前和他住一块,有一次她打扫屋子砸坏了一个老仿的花瓶,他闻声过去想看看她有没有事,她当时也这个样子,像个孩子一样,背着手低着脑袋站在碎了的花瓶前……后来她解释说,小时候在孤儿院犯了错,老师妈妈们就让他们这么罚站,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丁童被他一下子扣在怀里,勒得她都快喘不过气,瞿然一只手还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她啊了一声,他就恶狠狠的在她耳边吼:“不准叫,你还有理了?”
“你胆子大了你,敢这么做?对方有枪你不知道啊!”要不是当时只有刘老七手里有把枪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傻啊!”
“你那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啊?”
“现在高兴了,挂彩了!”
“……要还有下次,我转身就找别人去,爷操不了你这份心了……”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
丁童也湿热了眼眶,任他抱着,勒着,怎样么都好,她只静静在这属于她的怀抱了安享这一刻,两手也早已服服顺顺的攀上了他的脖子,彼此都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慢慢的捂热着各自都有些孤寂冰冷的灵魂。
“咚咚,祖宗不肯去洗澡,还是你来吧!”最是大煞风景的齐天,抱着饱经一天苦难的宝宝走进来,在看到他们的那刻还假装惊诧的说:“哎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唉……我真没眼力见……”其实哪是没眼力见啊,是太有眼力见了,他就是见不得瞿然,怎么了?就是见不得了怎么了?!
齐天作势要退出去,怀里的小祖宗见了妈妈就不答应了,眼泪都要下来了,就要妈妈抱。
瞿然不得已的松开她,两人一起走过去,想着她身上有伤,他想帮她抱小家伙来着,谁知皓皓扭着身子就是不要,就认丁童一个。
“没关系的,我来就好。”她抱过小东西,和他顶顶脑门,连平常那样说他两句捣蛋都没有,失而复得的溺爱得不得了,跟瞿然说一声就抱着他洗澡去了。
齐天等人一走,就很是女人的给了瞿然一记冷眼,就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扭着小蛮腰,走了。
瞿然摇摇头,齐老四,你就幼稚吧你!!!
52
52、【对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哈哈
今天是小年,元宵节,大家来龙这里的都有汤圆招待哦!!来来来,咱们边吃边看~~~~
一整天都人来人去的屋子终于恢复了宁静,丁童和皓皓在浴室,彭晋华就从吧台拿了一瓶自己的珍藏的酒,两个酒杯。
两个男人席地而坐,外套都扔在一边,领带也早就摘下来了。彭晋华给两个杯子都倒上酒,抬起一杯,“随意!”自己一饮而尽。
“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
瞿然也喝干杯里的酒,抬起酒瓶再给两人倒上,“不说这些,我没做什么,就算做了,也是因为丁童,所以,都是应该的。”
“小咚的过去你知道多少?”彭晋华问。
“不多,我知道有些东西她不愿意提起,也就没必要让她刻意再去想。”
彭晋华向后仰了仰头,目光飘远,半晌之后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跟在我女人后面,皓皓的妈妈。——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叹了口气,瞿然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
“五年前,小咚和朋友被赌场里放水的人骗到了当时在中缅边境的我的赌场里。估计那个人也没摸清她们的底细,最后钱全输了才知道她俩根本什么家底背景都没有,是两个孤儿。当时她们眼看要被带走,另外那个姑娘挣脱了就跑……结果,刚好撞在我开进来的车上,死了。毕竟是出了人命,我也怕给我的场子找些不必要的麻烦,就让对方把她放了……人有的时候其实就是个缘分,没想到那天放了她以后,她竟然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倩颜,于是,倩颜就把她带了回来。”
“丁童一开始不像现在这样,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子,胆子小,连看都不敢看我。她跟你说过为什么我们会叫她小咚吧?呵呵……我们当时把她的名字听错了,听成了‘叮咚’。”彭晋华叹了口气,往事的沉重就这么随着回忆一点点压上心头。
听的人则是已握紧了拳头,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瞿然没有想过丁童当年的遭遇会是这个样子,想到她连自己名字错了都不敢出言纠正,他似乎都能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孤立无助的站在面前一般,心里的滋味,百般复杂。
“后来好几次,我和倩颜都说送她走,可她不愿意,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提了。她和倩颜很投缘,有什么不会的倩颜都教她,她是孤儿,倩颜……也没有亲人在身边……所以她们俩就像亲姐妹一样的好。”彭晋华停了一下。
瞿然犹豫了一下,问:“刀延又是谁?”
彭晋华笑,知道他还是在意的,可以理解,不过脸上的笑容最后也变得苦涩起来,“刀延是我所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相当不错的人!!他是特区元首刀祖旺司令的长子。他跟你们这些国内的官宦子弟、豪门世家的孩子不同,他是那种真正了解什么是人间疾苦,而且从出生就注定要为着他的人民而活的那种人。他身上没有那种矫揉造作的习气,更多的是担子,是作为他那样的身份而必须肩扛起心酸疾苦的使命。”
“没有人天生愿意作恶,什么都是被逼出来的。特区的收入来源靠主要就是两个,一是赌场,另一个就是毒品。刀延理所当然的就必须要接手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废话,不说了。反正他是小咚的初恋,刀延无疑就是她生命中出现过对她那么好的第一个异性;第一次……好像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很多值得纪念也割舍不下的第一次,估计那也是刀延第一次有一个人给他那样的感觉,他们俩,的确很好……可是后来在和缅甸政府军的交火中,刀延死了。”说到这,彭晋华将杯里的酒一口咽下,火辣辣的感觉将喉咙那堵着的东西硬生生逼了回去……因为也就是那同一天,倩颜离开人世也没能看他一眼,说上一句话……
“再后来,我们就离开了特区,丁童接替下刀延的位置,她说要替他活下去。这句话也是当年刀延在死前对她说的唯一一句遗言。那时候以丁童对刀延的依恋程度,也许他是想让她能一个人也好好活着……”
终于讲完了,彭晋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瞿然身后就是沙发,他往后仰,头就正好靠在上面,两人的样子都有些颓废,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一般,许久都没人说话。
楼上传来声响,丁童头上裹着毛巾,穿着大大的浴袍,抱着同样被裹起来的彭皓。她从楼上看到的,就是两人这样一副疲惫的模样,茶几上的酒已经下去了大半,她有那么一瞬差点以为他们俩打架了呢。
“你们……喝酒啊?”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来形容自己的疑问。
瞿然仰着头对她笑,样子看上去有些微醉。彭晋华看了说:“今晚你就留这吧,一会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小咚你陪陪皓皓……”
丁童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没想到瞿然居然没走,一直留到现在。“呃……那个……那……”
瞿然歪了歪身子,“那什么那,不冷啊,快点进去。”
她这才低头注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虽然没哪是露着的,里面也都穿着内衣,但这样子的确还是有些不大雅观,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该就这么把两个人继续留在客厅,左右都为难。
“妈妈,困了!”怀抱里的小家伙往她身上扒了扒,打了个哈欠。刚才在浴室里帮他避着有破口的地方洗了一□上,好几次被水溅到,他就疼的直叫唤。
她搂着肥嘟嘟的小屁股把他往身上提了提,“大哥,那我先带宝宝睡去了。”她又看看瞿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了句让他早点休息。
以前丁童偶尔也有带着皓皓来这边留宿的时候,所以有一间固定的房间是她的,里面也有几件她的衣物,换上了睡衣以后,她到床上搂着小家伙哄他睡觉。
“妈妈……”糯糯的声音透着委屈,“你是我妈妈对吧?”
丁童鼻子马上就酸了,“当然是……宝宝别听今天那个坏蛋的,他胡说八道的!”
彭皓抬起脸,肉嘟嘟的脸颊上还能依稀看出一些青紫,“妈妈,你跟爸爸住在一起吧好不好?我不要和爸爸在一起就没有妈妈,和妈妈在一起就没有爸爸。”他凑过去亲了丁童一下,仿佛是在贿赂她,“妈妈,好不好嘛?你答应我啊好不好?”
“这……”丁童犯难,这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就这么直接跟宝宝说啊。“宝宝,这些事情你还小,现在不懂,以后妈妈跟你讲好不好?”
“不好!!妈妈,是不是因为舅舅你才不能和爸爸住在一起啊?”小朋友满脸忧怨。
丁童只得敷衍着否定他的说法,怎么解释?根本开不了口啊,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好了。也幸好如此波折的一天下来,小家伙也真是累的不轻,窝在她怀里没多大会就睡着了。
彭晋华看了看时间,家里的佣人告诉他客房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吧!”
两人都站起来,坐久了加上喝了大半瓶酒,好在他们都是常在外面应酬的,这点酒也算不得什么,可刚起身也还是有那么点摇摇晃晃的。
这个晚上对于瞿然来并不平静,在知道了那么多关于丁童的过去后,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去抱抱她,陪在她身边。
“我去看看她。”
话刚说完他就被一把拉住,彭晋华有些觉得不自在,“……不好吧!我儿子还在里面……”
瞿然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你放心……我没那么禽兽!”
……
轻轻的推开门,墙上海星模样的小壁灯亮着微弱的光,柔柔的照着屋里半个角落,他慢慢走近,在床边坐下。他低□子亲在丁童脸上,温度有些微微的凉意。长久以来,从他知道自己其实被她当做一个替身一样的人物时,其实就开始排斥丁童的过去了。所以发生的一切、她为他做过的一切,他都认为是应该的,是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直到今天了解到她的过去,他才幡然顿悟,什么应不应该,都是那么荒唐,跟她所经历过的相比,都那么微不足道。
瞿然贴着她的脸,呢喃:“猫儿,你受过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道歉,只是觉得好像应该那么做,或许就为自己没能在她需要时陪着她,或许,是为自己对两人的感情那么理所当然的认识……总之就是觉得自己有愧于她。
不知道小家伙做了个什么梦,又或许是觉得两个人挤在一起有点热了,就见他唔哝着两句什么翻个身便往那边挪了一些。丁童也是累,竟然连一点都没感觉到,还是睡得那么沉。
瞿然刚想出去,床上的小朋友睡得更是不老实了,一条腿忽的就抬起,朝着丁童脖子的地方搭过去,瞿然连忙用手抬住,才没落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上。
要命了,照这么个睡法,晚上还不定怎么样呢!他不放心,想了想,干脆绕了过去,和衣躺在另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小家伙搂到自己怀里。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这种事情他还真没怎么干过,虽然也常照顾自己的小侄女,但带孩子睡觉这也还是头一次。
一搬弄,小家伙看着要醒过里似的,他生怕给弄醒了,赶紧像模像样的在他背上亲亲拍了两下,还挺管用,真就睡着了。他脑海里无限遐想了一下,将来自己有个孩子的时候,也就这样了吧,怕他(她)把妈妈吵醒,自己就得那么哄着他(她)睡。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也不禁上扬,就连看着那边同样熟睡着的丁童,眉眼里也是喜滋滋的……美妻娇儿不过如此吧!!
心里美的跟什么似的,睡吧睡吧,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明天天亮就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