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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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守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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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一个合同的演出,我们早已交费了。”
  “为什么当夜就走啊?”
  “白天黄河桥堵车,一堵就是7、8个小时……”
  我愤怒了,这简直是不把我们当人了!这些“穴头”为了挣钱,根本就不管演员的死活!我要回北京向团里反映。我与赵炎分头行动,他吸引了“穴头”们的注意,我和王金宝、王景愚乘当夜的火车返回了北京。后来,据赵炎说,他们当夜赶到河南鹤壁,第二天上午9点就有一场演出——怪不得一定要坐夜车呢!观众看到我们没去不干,在台下起哄。赵炎到台上将此事的前前后后说了,并承诺马季一定来这里演出,取得了观众的谅解。10天以后,我和赵炎专门到鹤壁演出了3场。这次大年初二的邢台演出,我们两天演了7场,却没有拿到一分钱的演出费。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我想每个演员都会有我这样的经历。其实,在这些演出中,真正受益的是那些“穴头”,他们两头剥削。
  我赞成演员“走穴”,也不反对演员在演出中获得适当的报酬,但我认为金钱不是衡量演员价值的唯一标准,我们应该有更高的追求。
  湖南常德的桃源县是我的生活基地,我从70年代开始在这里创作了很多作品。1986年我和赵炎、王金宝等人在桃源创作、排练了《五官争功》。
  这时常德地区的专员和宣传部长来桃花源看望我们,要求我们在常德市演几场。我爽快地答应了,过去十几次来桃源,每次写新节目都在当地免费汇报演出,既是感谢地方对我的支持,也可以借此检验一下作品。但是宣传部长说他们这次是售票演出,要给我们报酬,我认为这样的演出就变了性质,改变了我们的初衷,没有答应。后来王兆###师建议我可以将演出收入捐赠给公益事业,我同意了。当时桃花源山上电力不足,晚上12点以后就停电。于是就决定由王老师代收演出费,为桃花源山上买一台发电机。王老师此时已经是县文化局局长,桃花源是他管的单位,他非常感激。
   。。

演员与“走穴”(2)
演出还未开始,接到北京总团的电报,说接到当地有关部门的通知,让我们停止演出。我们感到很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听说我们的这个演出后,省广播局的艺术团想参加,但地区文化局没有同意,只安排地区文工团参演,于是省团向演出公司告状。演出公司也不调查直接就给北京发了电报,说我们私自演出。还给演出剧场下了指示,停止未完成的演出,封存演出收入待处理。我当时很气愤,在当时“走穴”风如此盛行的时候,我们这样的义演是很难得的,而作为肩负有弘扬和推广文化事业责任的演出公司,不仅不支持,还横加阻拦!演出完后,我与地区文化部门的领导去省里讨说法,省委宣传部的领导听取了我们的汇报,对我们的演出给予了肯定,并表示此事应大力提倡。
  最后结算的演出费共五千元,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我们分文未取。桃花源文管所特地为我和赵炎、金宝立了一块碑,我写了八个字:“建设仙境,添砖加瓦”。这个碑至今还在山上。其实桃源给我的创作灵感哪能用五千元报答得完呢?
  在市场经济的今天,我依然怀念我们当时的创作环境,桃花源提供给我们的住宿是免费的,我们为当地群众的演出也是免费的,大家水乳交融,亲如一家,没有金钱的计较,只有感情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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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苦恼(1)
演员的工作是很被动的,有时是身不由己的。我属于广播艺术团,早期主要是为广播服务,电视发展起来了,我又跟电视台打交道,其中有不少故事。
  1985年中央电视台在首都工人体育馆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很不成功,现场乱轰轰,效果很差,特别是电影演员陈冲上台讲话时说:“今年是你们中国人的本命年,也是我的本命年,我也系了一根红腰带。”这是原定台词中没有的,因为是现场直播,这些话就直接播出去了,这些话在群众中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此事惊动了上级有关部门,在总结会时要追究责任。我在那次联欢会上是主要的主持人,陈冲是由我引上台的,调查组的同志问我,为什么让陈冲上台讲话?我说不是我安排的,我是接受导演的指令,于是一层一层地追查。会议开到了近中午,因为下午有演出,我就提前离开了,我认为已经把责任说清楚了。谁知几天后,我看到了广电局就此次春节晚会写给中央的文件,在提到“陈冲事件”时说,我们的节目主持人(指我),不负责任地擅自脱离台本,将电影演员陈冲拉上台,讲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我们对此事件负责。。。。。。虽然说是“负责”,但实际上还是把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就这次晚会还提到了与我有关的其他问题。晚会前,电视台导演听说我与重庆嘉陵摩托车厂的老总熟悉,于是让给他打电话,希望他们赞助一台摩托车,作为晚会的奖品。厂家认为是一个绝好的广告机会,很痛快地答应了,车子很快就送到了剧组。但后来考虑奖品还是应选择与电视有关的,所以车子就被放到了一边,也没有及时退还。由于晚会的失败,造成了很大的混乱,车子也不翼而飞。于是,丢车的责任也算到了我头上。还有更可笑的,我曾经在春节联欢会上表演过相声小品《宇宙香烟》,很轰动。东北某烟厂利用这个题材,真出了宇宙牌香烟,于是有人告状说马季和厂家勾结,在春节晚会上变相做广告,为此,上级有关部门还专门去调查过。问题早已搞清楚,但在这份文件上,仍然把这事又提了出来。
  我很不服气,于是给中央宣传部的领导写信反映情况。信被批转到了部里,一位部领导找我谈话,在做了一些解释工作后,向我道歉,让我不要背包袱。但是这件事让我很痛心,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些人。
  还有一件事。广播说唱团在粉碎“四人帮”后第一次赴港演出,由于侯宝林先生的影响,这次演出取得了巨大成功。正是这次演出的成功,使组织者有了极大的信心,于是,第二年又来邀请。在海外演出,当地注重的是主演,因此,一般只有一位团领导带队。当时,总团的几位领导都到了接近退休的年龄,为了争取去香港,想尽了办法,甚至在上报申请时说,鉴于马季、侯宝林之间的矛盾尖锐,思想工作极其复杂,因此,到香港演出必须加强领导力量!。。。。。。为了去香港拿我与侯的先生的关系做理由,这对我的伤害太大了,也给不明真相的上级领导造成了极坏的印象。
  1989年春节前,我正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剧组筹备节目,接到广电部部长秘书的电话,要我参加新加坡年初二的“春到河畔”演出。这是部里的安排,我当然得服从。于是我提出提前录制一个相声在晚会上播出,现场演出就不参加了。电视台文艺部主任给我打电话质问我:你这是脚踩两只船!也不听我解释就把电话挂断。过后李双江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我向他解释了情况,他劝我说,台里很生气,还是应以春节晚会为主。我向他表示,我服从安排,对我来说都是演出。后来,可能是电视台做了工作,部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新加坡不去了,全身心投入到晚会!但没过几天,新加坡方面来人了,一听我不去了,马上又去找部里。于是部长秘书又给我打电话说,新加坡还得去!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我只是听任摆布。经过这么几次折腾,我给电视台留下了很坏的印象。还有一次筹备春节晚会期间,临时安排我去贵州电视台录节目。当天正值电视台领导来剧组检查,台长很不满意,认为我不认真。电视台一位女副台长曾经对人说,以后马季不能用!
  

我的苦恼(2)
那几年,我和姜昆一到春节期间就到电视台报到,广播艺术团不满意了,一位副团长对我说,以后电视台的活不能随便接,我们团里的演出怎么办?我们的经济压力也很大,就靠春节期间的演出呢。为这事,两面都对我不满。
  我们参加春节晚会的节目版权都属电视台,我没有想过这里有什么不妥。《宇宙香烟》那么轰动,我只得过8元钱稿费,是《中国商业报》给的。我的一辈子都献给了广播电视了,没计较过稿费。有位苏州的老板曾经对我说,《吹牛》就够你后半辈子花了。这个节目电视台不放,被中国唱片广州公司出版了,给了我170元稿费,还包括赵炎的在内。有一次我在政协会议上提到这件事,中国唱片总公司知道了,询问广州公司,对方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规定。不过,我们可以做些补偿,马季和夫人到广州来,我们可以免费接待。我当然也没去。社会上有传说,马季是大富翁,有多少多少钱,我感到很冤!现在能挣钱了,但可惜我老了!
  1980年到1990年是我创作的巅峰期。90年代后期,我仍然有创作的愿望,但是创作能力不可避免地衰落了。一个艺术家不可能永远保持创作的高峰,能有十年的井喷期已经是十分幸运了,我还有什么遗憾呢?几十年来,对相声我做了应有的贡献,我相信我的使命完成了,希望后来者肩负起自己的使命,将相声这门艺术发扬光大。
  

相声在东南亚(1)
新加坡以华人居多,也有欢庆春节的传统。1989年春节期间,当地举办“春到河畔”的大型迎新春活动,我和赵炎应邀前往参加。这项国际文化交流活动由新加坡《联合晚报》主办,邀请了海内外许多艺术家,八仙过海,各逞技艺,也可以说是一次艺术的竞赛和竞争。
  这次我们一共演了三场,同台的还有刘欢等几位歌星。由于我们的台风正,节目高雅,无论是相声还是歌曲,都受到了新加坡市民的欢迎。
  但是,第二天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这是第二场的演出,台湾一位号称“智多星”的歌唱演员和我们同台。在此之前,商务代办处的一位主任就给我打过招呼,说这位演员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颇有市场,但不要怕他,拿出我们的志气来。
  开演之前,我和赵炎夹着演出服上剧场。到后台一看,乱糟糟的,许多演员在那儿化妆。我们不认识,也没一个人打招呼。赵炎说:“这么等着吧!”我们就在一条长凳上坐着。赵炎见我口渴,后台根本没准备饮料,只好上街买了一塑料袋茶水给我解渴。我心里正感到烦闷,只见“忽”地一下前呼后拥一大帮子人来到后台。我一看,正是那位“智多星”,好几个接待人员陪着他,把他请到楼上化妆室去了。这下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和赵炎找到那位晚会组织者A先生,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
  “你们接待国外演员有什么标准?”
  A先生可能有所预感,回答说:“我们事先研究过,一律同等对待呀!”
  我面孔一板说:“是同等吗?报纸上那位‘智多星’连载四五篇,而我们呢?仅仅一篇!”
  A先生见我来了火气,忙解释说:“马先生不要误会嘛,我那儿有剪报,不信拿来您看看!”
  “你再看看这张宣传布告:‘某地’智多星歌星某某还有大陆歌星刘欢等——我们都在‘等’里头!”我越说越有气,接着又说:“你经常上北京,打听打听,我们是艺术家,懂吗!我们不是要饭的,要不是为两国之间的友谊,我们不会来!”
  “你……你不要这样讲嘛。”A先生着急了。
  “那怎么讲?我们抱着服装在后台坐冷板凳,那楼上化妆室怎么就给他一个人开,你给我说个清楚!”
  “那是误会……误会!”
  A先生忙不迭赔礼道歉,又连忙将我们引到二楼化妆室。这时,演出已开始,我暂且按住心头怒火,等演完了再说。
  我们化妆完毕,“智多星”正在场上演出。他还是那老一套,观众提问,他以歌唱作答。效果果然很火,有些观众还向他递红包,他哈着腰,口里连说谢谢,两个指头很准确就把红包给夹住了。
  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上场。我心想,我要压不住他,这口气不争回来,我就不姓马!于是,我和赵炎临时变一个节目,这节目是以前刘宝瑞老师教我的。字头咬字尾,先让观众报一个字,最后说来说去,总要落到《百家姓》的“周吴郑王”这句话上,这个节目是以即兴表演为主。
  上场后,我们向观众讲了几句垫话,然后我话锋一转说: “在这里,我也请大家出个字,无论什么字,我字头咬字尾,不出十句,都要回到‘周吴郑王’这四个字上来!”
  这类节目因为台上台下互相交流,最易引发观众的兴趣,马上就有几位观众出字,我都一一作了完满的回答。我正担心有观众出些稀奇古怪的字,果然一位观众站出来说:
  “马先生,我出个字!”
  “您说吧!”我内心有点紧张了。
  “溜!”
  “什么?”我一时没听清,预感来者不善。
  “溜,英文‘W’的溜!”
  “溜……溜……”我顺着他的字音考虑,心中灵光一闪:有了!我一口气说了下去:“溜须拍马——马上加鞭——鞭长莫及——急于求成——成竹在胸——胸有大志——志得意满——满面放光——光芒普照——照顾不周——周吴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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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在东南亚(2)
台下“轰”地一声炸开了锅,掌声、笑声、叫好声不迭。我如释重负。
  这个节目加上《四字歌》和一个小段,反响比那位“智多星”更为强烈。天气并不太热,可我出了一身大汗。我内心充满豪情,斗志昂场。
  我和赵炎怀着胜利的喜悦回到宿舍,我们前脚进门,A先生后脚就跟来了。他还搬来了他们电视台的一位B先生当说客。这位B先生更不会说话,他向我反复道歉,见我仍然有气,接着说:
  “马先生,我们是好意嘛,我们电视台还是培养你的嘛!” 我一听这话更火了,把桌子一拍说:
  “你少废话!我用得着你培养?你们广播局没成立,北京就有马季了。我跟你干不干还是另外一回事!”
  “马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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