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沙.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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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沙.独步天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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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儿载着玉面战神绝尘而去,留下僵住笑脸的高少扬。狗……小宝是狗!少将军说他像狗!
  “小宝副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爹找了你半天了。”军衔比高少扬高了一级的司修祁轻拍高少扬的肩讪笑着。
  “谁准你叫我小宝的!”高少扬憋红了脸大叫。
  “少将军不是说你以后的小名就叫小宝吗?对咱们来说,少将军的话就是军令啊。”司修祁询问的目光转了一圈,四周立马传来应和声。
  “司修祁,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好啊,不过得另选黄道吉日,这会儿你爹找你,小宝。”一阵哄笑。
  “除了少将军,你们谁都别想叫我这个名字!”高少扬恶狠狠地撂下话。
  不过,看着一张张笑脸,他的警告怕是没什么效果吖……
  华灯初上,最靠近皇城的街道两旁全是达官显贵的府邸,位于街道的尽头便是齐府。翻身下马,齐颜将缰绳交给马厩的小厮。
  “少爷,您屋里的琉璃姑娘已经差人来大堂问了好多趟了,说给您备的饭菜都快凉了,让您一回府就先回院子把晚饭用了。”守门的小厮见着齐颜的身影便亦步亦履地跟在他身后。
  毕竟在这些寻常下人眼中齐府只有一个少爷,都催了那么多趟了,想来是怕齐严饿到吧。想到这里,齐颜加快了脚步。
  进入院子,主屋内灯火通明、门窗紧闭。与现代冷硬的白炽灯相比烛火仍显昏黄,但整个屋子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出暖融融的光晕来。齐颜长长地呼了一口白气,举步向前,眼角笑意渐浓。
  推开房门,琉璃已经等在那里。她手中挂着一件干爽的外套,在齐颜进入屋子后服侍他把外套换掉,并在火盆前将全身烘暖。
  “等了很久?”齐颜对着火盆搓搓手。
  “饭菜都让厨房热了两回了,大少爷硬是要等你回来一起吃,说他若先吃了你回来便要饿肚子了。”几日的相处,琉璃很快与齐颜熟捻起来。之前她本就十分善待痴傻的二少爷,如今二少爷突然变聪明,她虽不解但却也知道这不是下人们能过问的事情。
  “齐家营很好玩?”齐严从内室出来,手中是从宫中带回的公文。
  “啊。”齐颜点头。
  “喜欢的话,以后就多过去走动走动吧。”齐严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准备用膳。
  “严。”齐颜思忱着开口。
  “恩?”齐严并未抬头看他。
  “父亲那里,我会解决的。”用热布巾擦拭干净手,齐颜淡淡地开口。
  “解决了。”齐严的口气更淡。
  解决了?他今天才去过齐家营,齐阳曜马上就收到消息了?
  “你一骑马出府父亲就来了。”齐严放下公文,一样用热手巾擦拭手掌。
  “他为难你了?”
  “颜,他是父亲。”听齐颜的语气像是把父亲当成大恶人一般,齐严失笑。“总之,这些事你都不用去管了,有我在。”
  “所以……”
  “所以什么事情都没有。”
  所以,原来只是他白担心一场,一整天都在担心的问题被齐严几句话便轻易化解掉。
  他不知道当齐严独自面对父亲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也许真的是想他说的那样齐阳曜是父亲,可是那日齐严那句“别让我失去活下去的理由”他一直不能忘记。难怪他一脸疲惫,难怪他……
  府中人员复杂,这件事齐阳曜也迟早会知道。齐严不想让他面对齐阳曜,所以顺水推舟把他打发了出去。
  齐阳曜没有错,他是为了齐家;齐严更没有错。“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维护我?”
  “等你哪一天能独自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放手的。”如果哪一天他再也不能承担这些责任。
  “那就永远别放手。”齐严的“放手”二字听在齐颜耳中就如同诀别一样刺耳。他给的温暖从未有过,也许这只是平常兄弟手足间的温情,但是对于他干涸了二十多年的心却像救命的甘露。初见时的一个微笑温暖了他的灵魂。
  若齐严给他的是一分,那他就要百分还回去。
  琉璃动作熟练地将晚膳摆上桌子,并悉心为齐严布菜。
  “待会儿让琉璃去你房里帮你打点一下行装,你自己也看一下需要带着什么的。”齐严小口地拣着自己喜欢的清淡菜色,饭量极小。
  “要出远门?”齐颜抬头正视齐严。
  “去绿沙城。”
  西楼国?“何事?”在齐严有意无意的提点下,齐颜多天下形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西楼国对千日国虎视眈眈已不是一两日的事。
  “不知何事,不过八成与大漠中一些三不管的未定国界有关。半月前西楼国给千日国和伏羲国都发了邀请函,既然纪颢尘要当这个跳梁小丑,我们何不去看看。”西楼国五年前由纪颢臣继承了皇位,这是一个近似千日国国主萧天问式的人物,他狂暴阴狠,对领土充满了几近病态的渴求。
  “你是说你要去,而我也去?”齐严和齐颜同时出现?
  “齐严和齐颜不能同时出现,但是在西楼国,齐丞相与齐少将军是必须同时出现的,就像在战场上一样。”齐严解释,随即又喃喃自语。“到时候让师父也来吧,该是让他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以齐颜的耳力当然是听见了齐严几乎无声的自言自语。他听齐严提过,他们有一个师傅,隐居山林不问尘世,从小体弱多病的齐严关于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是来自于这位师傅。齐严绝不是要带这样的人见识世面……
  “看来以后不能在你面前说悄悄话。”齐颜注视的目光让齐严浅笑起来。秦鸣剑自是不用长见识了,他说的是……他……
  “……”齐颜抿嘴,直觉地认为齐严有事情瞒着他。但他并没有细问。他不需要知道不是吗?未来由齐严领着他走就可以了,而他只消做个称职的齐少将军便可。要依赖就彻底地依赖吧。
  “你先带着一队齐家军进西部大漠,我和师傅他们随后由北部水路过去。”西楼国位于千日国西北部,虽疆土广袤,但是几乎全部都是苍茫的沙漠。只有帝都所在的绿沙城一带位于绿洲之中,而这也得益于三国共有的玥海。
  “你是说……他们会先招呼我们一顿?”
  齐严点头,自嘲。“你觉得若是让我应战他们如何?”
  “我不会让你拖累齐家军的。”齐颜酷酷地埋头继续用膳,但不经意流露的维护仍强烈地让人难以忽视。
  武力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东西,但是有的时候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而齐颜存在的意义不只是维护齐家在战场上的辉煌,更是要让齐严永远活在“干净的世界”里,直面血腥是他的事情。也许朝堂上的战争更加惨烈,但是,血腥从来不是适合齐严的味道。
  齐严,是齐家全部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抓到虫子,辣水果然辣吖~ 
                  第五章
  他眨眼,他也眨眼;他喝水,他也喝水;他转头,他也转头……
  齐严不厌其烦地玩着玩了二十二年的游戏。面无表情的齐颜坐在他对面,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身形,同样的穿戴,唯一不用的是他一身青衣,而齐颜一身白衫。
  “严!”齐颜终是注意到了齐严无聊幼稚的举动。
  “颜。”齐严盯着他的眼,笑得没有任何杂质。
  “朝中一切都好?”今日齐严回府,眉宇间尽是疲惫。
  “嗯。”齐严淡淡地点头。
  “有事。”齐颜肯定地说。
  “不是大问题。”齐严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朝堂上的一切,不该让齐颜沾染。抢夺了齐颜站在阳光下的权利,如今更不能让他在分担属于齐严的责任。他很高兴齐颜变了,真的很高兴!不论是谁的灵魂……
  不是大问题。他对齐严来说仍然似乎个外人对吗?没关系,他会让齐严认同他的!不论是谁,只要阻了齐严的路,他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啪”地一声,齐颜的额头被人用手指重重地弹了一下。
  “颜,作为‘天下第一武将’之一的你居然让我一个完全没有武功的人得逞了。”齐严吹了一下仍然摆着形状的手指。
  齐严明知道他不会去防备他的。齐颜摸摸额头,没有表情。
  “好好!我承认我是故意隐瞒了你一些,但你要相信我这些都还是我能处理的。”齐严看着齐颜冷硬的表情,无奈地举起了双手。“可是你要答应我,再也不要在没有防备的时候露出那种充满杀气的表情,好吗?”
  “除了你,我对空气都有防备。”这是实话。
  齐严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不似男子那般方正,不仅呈现出完美的鹅蛋型更是美得令人屏息,如羽扇般眨动的卷翘睫毛让女子嫉羡不已,原本木然的眼神如今全然改变,那是双摄人心魄的美眸,透着坚毅大气的倔强美眸,很轻易就能魅惑世人所有的目光。因为要配合体弱的自己,齐颜的皮肤如女子一般白皙无瑕却又不像他这般苍白病态,薄唇更是在肌肤的映衬下显出迷人的蔷薇色。若是女子……
  齐颜同样注视着齐严。男人身体里纤细的女人灵魂,他性向未变,但若陷入爱恋便成了小表妹最哈的BL,真是……
  莫妄动情!
  齐严喜欢黑色。在朝堂上一切肮脏的勾当,唯有黑色才能掩饰他那颗被腐蚀了的心,也唯有黑色才能将他的罪恶隐藏起来。
  齐严替齐颜选择了白色。不论平日的衣着打扮还是战场上的白色战甲、白色座骑、银色长枪……白色成为了齐颜生命中唯一的任性。他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白色,齐严要他记住,杀人是为了保护他的亲人,手脏了,但他的心仍旧要像最初那样干净。
  世人追求那么多,他亦如此。结果似乎早就注定了,他坚持一切、倔强地活着不过是想看看为他写好的结局究竟如何。
  生命终究不过只是一个权力的修罗场,形色过客皆是棋子,任谁都不能真正掌控一切。最开始追求的不过是绽放,谁都知道绽放过后就是凋零,可是谁又真正了悟认命了?
  只是明白,如果谁都拿得起放不下,到头来只是互相伤害撕咬。既然决定了要拿起,那么他又在这里烦恼什么?他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然后把一切交给命运去烦恼——无怨无悔地慷慨赴宴——奔赴命运的鸿门宴……
  
  “相爷慢步!”刚出朝堂的齐严突然被李延吉叫住。
  丞相乃辅弼国君之官,作为重臣参与朝政,掌管全国的军政大权,官显正一品,在三公之上,但并不常设。齐家的独子,不仅身居群臣之冠,甚至还手掌千日国五分之一的军队,怎不令人眼红。
  “李太尉。”齐严转身朝李延吉微微点头,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相爷现是去哪儿?”李延吉赶上,与齐严并肩走着。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是却能在战场上那样所向披靡,着实让人忌惮。
  “去该去的地方。”此人现在像是有事要求他,所以无论他说自己要去哪里,他都会有借口与他同去。
  李延吉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相爷着实风趣。既然如此,那下官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下官想知道,为何下官的妹婿会被大人无故遣回帝都?”
  “太尉大人的妹婿是……”齐严在脑中搜索着这号人物。军中事宜虽经他手,但是一直都是父亲在掌控,不是处理不了的问题是不会交由他的。
  “陆青剑。”
  “陆将军吗?”这个人,他有印象。齐严嘴角的笑意稍稍敛去了一些,他整了整朝服。“陆将军的父亲年前过世,边关无战事,本相念其孝心放他回乡丁忧并无不妥之处。”
  “军中不比朝中,人总有生老病死,若军中大将均以丁忧的借口从前线回来,那不乱套了!”陆青剑从当年的主帅到如今屈居齐严之下,虽权势大减但仍在军中居于高位,一直是他在朝中的有利棋子之一,今却轻易被齐严打发回了帝都,他不甘心!
  齐严微笑着。“李太尉请转告陆将军,现边境无事,伏羲国玄王辅政,此人虽为武将却并不妄挑战事。若哪天西边或者北边起了战事,本官会第一时间把他召回来,所以请他安心在家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李延吉自然无话可说。“有劳相爷了。”他抱拳谢过,但几分真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丞相大人,皇上召见。”李延吉刚离开,皇帝那边就派了人来。
  齐严微微点头,转身跟着宫官去见皇帝。
  萧天问是千日国的第四任国主,十年前他发动兵变从太子萧天极手中夺得皇位。前太子家臣携旧部与太子五岁的独子逃过一劫,藏匿在千日国东部的无极山脉中。
  萧天问继位初,大兴土木,后又以各种名目增收苛捐杂税,以致百姓生活日益困苦,一些地方若是奸臣辖区,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此人对领土有着不寻常的渴求,他出兵肆意侵略邻国,以致于周遭两国对他极度防范。
  “皇上。”齐严对着宝座上的萧天问行了君臣大礼。
  “爱卿平身。”萧天问用手指了齐严身后的位置一下,伺候在旁的宫官立刻将椅子搬了来。“朕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待齐严坐定,萧天问便开口问。
  “皇上,无极山脉气候复杂地势险要,在这样的地方寻人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加之无极山的另一半在伏羲国境内,没有对方的允许,我们的人并不能进入到他们的山中寻人。”齐严仔细地禀报了事情的发展。
  “那小娃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萧天问懊恼地一掌击在御案上,伺侯着的宫官皆恐惧地跪了下来。
  “十岁小儿,即使有前太子遗部扶持也难成气候。请皇上宽心。”
  齐严镇定的神情让暴戾的萧天问也稍稍心平气和了下来。“此人一日不除,朕寝食难安啊。找,派人继续找,朕不信他们真的躲到伏羲国去了!”
  “是。”齐严领命。
  “爱卿,听李延吉说,你将陆青剑无故遣还,可有此事?”萧天问对这个臣子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他是抚远将军的独子,朝中确是有些非他不可的事,而边境各国也因忌惮“玉面战神”的威名震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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